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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零落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应无恙w

    江水微微点了点头:“都是些名门大家。”

    “说起来,不是名门大家的,其实也有一个我尤为敬佩的。”

    哦

    江水坐在马上,微微侧过脸,问:“谁”

    “和顾姑娘一样,也是个女子,不过是个用双刀的。叫做江水,双刀客的名头,顾姑娘一定听过!”

    蒋飞熊兀自说着:“一己之力窥破杀局,挽救五大派!还有着江安叶家家主特地为她打造的神兵,真可谓是当世第一女中豪杰!”

    不提防听见自己的“壮举”,江水瞳孔微张,她听着蒋飞熊吹得天花乱坠,心中只觉得苦涩。

    什么纵横侠气,什么刀法绝世,也不过是个心性崩溃的废人而已。

    “双刀客也不是什么响亮的名头,她也没什么杰出的成就,你何必如此推崇呢”

    蒋飞熊却“欸——”了一声,满不赞同地回答:“你瞧江湖人,这个海南刀王,那个霸道剑魔,个个响亮的不行也无济于事。”

    “我反而觉得双刀客这个名头轻巧且合宜,再者说,名头也不是衡量一个人的标准。顾姑娘,就拿卿哉卿大侠来说,他是吾辈江湖第一人,也不过是得一个“風锁剑“的名号,你说可对”

    蒋飞熊说得兴志高昂,仿佛觉得江水不认可自己的钦佩之人,便硬是要捡双刀客江水的好处来说,好叫顾姑娘心甘情愿地也打心底里敬佩!

    真是孩子心性。

    江水笑了笑,她说:“传闻双刀客江水与卿哉是挚友,二人约定要在武林会上一决胜负,说不定,你能够在武林会上看见他们。”

    她知道卿哉的武艺必然因为那次的罂粟与毒受损,而自己如今也不遑多让。

    只求别一开始便被三五杂鱼击败了,嗤。

    “是啊。”

    蒋飞熊不知想到了什么,笑得开心,江水也就继续驱驰着马儿缓缓赶路。

    蒋家是杨川不俗的家族,可却没有千金买马的气魄,江水避无可避地想起了千钧。

    还有送给自己千钧的那个人。

    望断千嶂里,一片连江平,浩瀚波澜为谁停

    无论如何,与君一战,解我夙愿与桎梏。

    “顾姑娘”

    “顾姑娘”

    蒋飞熊神游结束之后喊了江水几声都得不到答复,眼见她眸色涣散,又喊了一声:“顾姑娘!”

    这才叫江水被惊醒:“嗯何事”

    蒋飞熊说:“顾姑娘武艺不俗,可也是想要上台与武林豪杰比试一番”

    “我这残损如秋叶的躯体,你到猜猜,我能胜几场”

    江水神色淡淡。

    蒋飞熊也不放在心上,只说:“这我到不知道了,我们蒋家武学虽然能在杨川这偏远地界有些名头,却也不过是小打小闹而已。”

    江水心中其实有几分认同,她那日其实看了一场蒋飞熊和龚杰的比试,只是她隐匿的功力实在炉火纯青动手之前无人发觉。

    或许也是有场中众人都武艺平庸的原因在

    但江水目光何其毒辣,蒋家武学,不过是连阎王楼最下等武学书籍库都进不去的一个纲领而已。

    难为蒋飞熊还能学到这个地步了。

    若是从前,江水或许感念机缘交他一点什么高深些的法子,眼下却没这个打算了。

    掏出干粮——干粮也是江水自己备至的。

    除了一路上与之同行之外,江水不想和蒋飞熊有太多的交集,她已经没有多余的精力去保全什么东西了。

    当无力瓦全的时候,选择玉碎,就是最得体的模样。

    江水对于自己现在的状态说不上满意还是不满意,总归,就这样呗

    半死不活地过着。

    干粮有些干嘴,江水拔开水袋,给自己灌了几口冷水压了下去。

    她喝完水,对着蒋飞熊说:“无妨,你根骨尚——还算不错,此次武林会上说不定会有门派看上,收了做外门弟子之类。”

    江水忍了忍没有说只是尚可。

    她其实对自己超俗的根骨也不是没有倨傲,只是分不清哪些是先天,哪些是叶家造就。

    但总归,江水对于别人的根骨大多都是觉得不过尔尔。

    能从她得到一句尚可,已经很不错。

    蒋飞熊没有察觉太多,只是略微有些黯然下来:“我年岁已经不小,也不知未来在武之一道上还有多少进益,只求能够看这一场武林盛事,也就心满意足了。”

    江水顿了顿,问:“固守杨川,没有其他抱负”

    “没了。”

    蒋飞熊故作洒脱一笑。

    江水见此不在多言,克制着让自己没有多管闲事,她于是也顺势转回了头。

    蒋飞熊还在说:“人生一世,志向总不能拘泥于一处,能够看看武道巅峰的风光自然是好,可也不能为此忽视了其他啊!”

    江水,江水她没有再回答蒋飞熊什么。

    看顾姑娘眼眸涣散,蒋飞熊只当她又想起什么难耐的旧事来,不在打扰。

    自在地骑马走着。

    而其实江水只是在主动感知着那些细微的,密密麻麻但是已经能够游刃有余忍受的疼痛。

    忽然地有些嫌弃清水寡淡,江水开始觉得有些渴酒。

    到现在江水忽然想起来自己从来都不知道,那杯中物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

    她忽然想不计醉酒的代价,尝上一尝了。

    愿以北斗为樽,银汉为壶,斟千秋之丹青,与古来无名圣贤,相偎取火。

    只看花下月色,天上灯灭。




第八十四章 荒丘郁郁壁怨山,不碍事的
    荒丘郁郁壁怨山,无限空怅江晚舟。

    青昙刀从来就不是死物。

    一路上常有战栗欲出之势,都被江水依依镇压下来,但绕是如此,也让蒋家车马中多了一桩女煞神的传闻。

    只说那女煞神,定然是苗疆养蛊之人。

    不然为什么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东西还能够发出那种叫人慎得慌的声音呢

    蒋飞熊听见之后好生呵斥了无事生非之徒几句,但流言止于智者,天下却又有几个智者呢。

    对于蒋飞熊表现出来的不自在的歉意,江水只觉得无甚所谓,点头表示知晓了,便解了事端按下不提。

    女煞神就是女煞神,养蛊就是养蛊吧,和他们争执有何益处。

    总归会有江水之名拂去尘埃的一天。

    “在往前走个半月就到姜台了,届时必然是人潮人海,也不知可以便宜的去处住下。”

    蒋飞熊说着,顺手就将盛着新打的甘冽井水的半个葫芦递到江水面前。

    江水看看葫芦,再看看蒋飞熊,只说:“不必了,我不渴。”

    蒋飞熊点点头然后自己转过手腕来咕咚咕咚喝下去,只觉得消暑极了,叫江水原地歇息着,他去看看自家仆从弟兄可还好。

    蒋飞熊走得步履稳健,江水余光留神了许久,觉得大约是自己错怪。

    顺手也拿起自己的水囊站起来走到水井边。

    围着井休息的三两弟子正胡天海地聊得开心,有个看见女煞神径直向这边走过来,忙踹了踹面对着自己的伙伴的脚。

    其中一个吃痛,骂道:“诶呦你做什么!我又不是说你!”

    那个踹人的使了好几个颜色,可对面的还是不解其意,踹人的也恼了。

    他站起来,欲盖弥彰地说了声:“我去找师傅问问功夫!”

    便小跑开来。

    “这孙子,居然还知道主动去找师傅,真是太阳打他爹被窝里起来了。”

    “嘿哟可不是嘛!”

    两个人笑着揶揄几句,也突然砸吧回过味来,正惴惴不安时江水已经跨过他们身侧。

    面容狰狞的女煞神居然在自己身后!

    那两个弟子僵了僵身体,脸色不由难看起来。

    另外一边还有几个将一切都看在眼底的两个弟子,捧着路边买的瓜吃着满嘴都是。

    一个说:“要我说,这顾姑娘其实也就是那疤太丑了些,其实瞧着也是个顶好看的姑娘。这几个没出息的,不知怎么吓成了这样。”

    身边那个啃了两口瓜,附和道:“就是——人家顾姑娘可还救了咱们师傅一命,要真是什么煞神,师傅认不出来”

    “就算师傅认不出来,那,那安伯!安伯那闪着精光的小眼睛,还能看错”

    先前那个乐了:“可不是,安伯别说眼睛虽然小,那可真是一个慧眼识人,说谁有问题谁还真有问题嘿!”

    “背后议论成何体统!”

    几个弟子被陡然响起的声音吓了一跳,战战兢兢地停下啃瓜的动作,蒋飞熊又气又笑:“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蒋家都是一群长舌妇呢。”

    “师傅,徒弟知错了。”

    “徒弟也知错了,师傅!”

    认错倒是爽快。

    蒋飞熊抱着半个瓜,那和这几个吃瓜弟子吃的倒是一家瓜棚里买的,走到井边去。

    人还没到,就听见蒋飞熊颇为爽朗的一声:“顾姑娘你瞧,我找见了什么!”

    活脱脱是来献宝的。

    江水蹙眉,喝水的动作都顿了下来,瞧着蒋飞熊捧着瓜走来。

    “怎么,顾姑娘不爱吃瓜”

    看见江水神色淡淡,眉宇之间甚至有一股子倦怠神色,蒋飞熊反应过来。

    但还是有些摸不着头脑,他说:“这瓜虽然不是最好的时令,但山野之间有这个解渴,到还算便宜。”

    江水点点头,又摇摇头。

    正当蒋飞熊不知如何接话时,江水忽而微微睁大了眼,却又很快恢复下来。

    她却只问:“这瓜可还解渴”

    蒋飞熊见她果然有了兴趣,不由笑笑:“我还没来得及吃呢,这瓜才瞧见瓜农来卖的,想着顾姑娘走了一路,就先给顾姑娘用了。”

    江水看着他正要开口,蒋飞熊误会了她的意思:“不不,顾姑娘不用和我客气!”

    “……不是。”

    江水环顾四周,摸了一把井壁,捡起一块干净的小石子。

    她闲闲比对着飞鸟的距离,将石子在蒋飞熊面前晃了晃,而后装若不经意说:“蒋少爷第一次单独出远门”

    蒋飞熊不知何故,只老实答:“也不算是单独,但独当一面领队,着实算是第一次不过,顾姑娘你是如何知道的”

    他话语中还带着颇多惊奇,惹得周围十余人来人都朝着这边悄咪咪地偷看着。

    江水略感无力,她说:“想来蒋少爷从前必然是一直带着安伯,安老先生一同押镖之类”

    “顾姑娘当真神算一般!”

    蒋飞熊大喜,又问:“顾姑娘莫不成还是江湖术士那不知道,顾姑娘还察觉了什么”

    活脱脱就像个好奇的孩子般。

    江水抛玩着石子在指尖,带着些漫不经心的神态:“安伯临行前大约同蒋少爷说了,类似于诸事要多询问在下的意见,这般的话语。”

    闻言蒋飞熊更加欣喜:“确实如此!”

    这——

    江水停住了把玩石子的无聊小把戏,而后说:“那边对了。”

    “什么对了”蒋飞熊追问。

    瞧着江水神色淡淡,蒋飞熊好奇心大起,又问说:“那顾姑娘可还能猜着什么”

    江水索性直说:“还知道,有三十多的山匪,就在周围。”

    风都忽然一顿。

    蒋飞熊如临大敌,招呼着弟子仆从抄起家伙兵器来!

    下一刻果真有着三十多个土匪,唰唰从林间窜出来,除了为首的几个满脸横肉,其他的匪气都还比不上满脸菜色叫人看着渗着慌。

    蒋飞熊大喝一声:“来者何人!可是我们这是蒋家的队伍!”

    又侧过头说:“顾姑娘你且小心伤势,在下不会让姑娘受伤。”

    久久没有等到身边顾姑娘回复,蒋飞熊一转头,不知道江水什么时候居然已经不在原地了!

    大惊之下蒋飞熊又慌忙看了周围几圈,这才惊愕地看见——顾姑娘指尖夹着一片小石子,就那么轻轻松松地把手扣在为首的土匪命门上。

    这,这是个什么说法

    江水叹了口气。

    有道是虎落平阳被犬欺,落魄凤凰不如鸡,可谁知这鸡犬实在太过无用了。

    江水叹完了气,简直可以称得上和颜悦色对着土匪头子说:“解药留下来,劳烦你们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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