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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陵春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吱吱

    周少瑾不住地点头。

    晚上,她睡在了姐姐屋里,问周初瑾:“你还记得爹爹的样子吗?”

    她已经不记得父亲的五官,只记得父亲蓄了一把非常漂亮的胡须。

    “记得。”周初瑾睡不着,眼睛睁得大大的望着床顶,回忆道,“和沔大舅舅一样高……皮肤白净,穿得很素净……很严肃……家里的仆妇怕他……但看见我们的时候就笑……教我写字的时候喜欢把你抱在腿上坐着,一边看我写字,一边逗你玩……还会买了风筝带我们去莫愁湖边放风筝……告诉我认街上的那些招牌……买松子糖给我吃……”

    周少瑾趴在枕头上大哭起来!

    周初瑾也泪流满面。

    今生和前世,一定会大不相同的。

    周少瑾在心里暗暗发誓。

    虽然四房没有张扬,但各房有各房的渠道,很快,周镇调任保定知府的消息就在九如巷传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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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十三章 礼物(粉红票630加更)

    周少瑾却还是和从前一样,晨昏定省,安静从容,早上做会针线,下午去寒碧山房抄经书。

    但九如巷毕竟是世代官宦之家,周镇调任意味着什么,很多人都有自己的猜测,对周氏姐妹自然也就更殷勤了。

    周初瑾一开始还担心妹妹会表露出些许的志得意满,让尖酸的丫鬟婆子说三道四,后来见周少瑾不动声色,这才松了口气,放下心来。

    良国公府的阿朱派人给她们送了礼物过来。

    程笳是一套十八罗汉的玩偶,肚子上有个机会,按下去之后罗汉会打拳。周少瑾是本花样子,记载着这两年苏州和京都流行的新样子,盖着私人的印章,显然是哪家的小姐或是太太的私人印制刊行的,十分的难得。送给周初瑾的是一套琉璃烧珐琅的一百零八头的餐具,大内烧制,用来作嫁妆,再体面不过了。

    周少瑾和程笳还好,虽然东西贵重,但好歹算是两人的喜好,想了办法谋来也不为过。可送给周初瑾的这套餐具,不要说周少瑾了,就是四房的关老太太,也觉得太过稀罕了。

    老人家特意叫了周初瑾和周少瑾过去,问起她们和阿朱游湖的情景。

    周少瑾和周初瑾不敢隐瞒,一五一十,任何细枝抹节的事都跟关老太太说了。

    当关老太太听说良国公良世子爷曾送给她们四块玉佩做表礼的时候,沉默的半晌,等到她们姐妹讲完,问道:“那阿朱小姐可曾给顾家十七小姐送了礼物过去?如果送了礼物,送的是些什么?”

    她们还真没有往这上面想。

    周少瑾和周初瑾交换了一个眼神,齐齐道:“我们这就差了人去打听。”

    关老太太点头。虽然面上带着笑,却看不出一点高兴的样子。

    到了下午,顾家那边回了信过来。说阿朱派婆子送了一对内造的镶银珍珠珠花。

    虽然也非寻常,可比起送给周少瑾姐妹和程笳的东西。就逊色多了。

    关老太太拔弄着佛珠,没有说话。

    沔大太太的目光却不停地在周初瑾和周少瑾之间徘徊,神色不见一丝轻松。

    周少瑾直觉地感到出了什么事。

    她问姐姐,周初瑾笑道:“可能是良国公府的礼物太贵重,不知道还什么礼好。”

    若是前世,周少瑾自然信了。可今生,她却没有办法相信——再贵重的礼物,四房百年的传承。烂船还有三斤铁,也不至于为难成这个样子!

    周少瑾突然间想起程池让南屏来问她的那几句话……现在仔细想想,更觉得意有所指了。

    她想了想,去了如意轩。

    程笳正要玩阿朱送给她的礼物,十八个箔金的罗汉一字排开,或一马平川,或金鸡独立,或仙鹤展翅……她正玩得不亦悦乎。看见周少瑾,她开心地朝周少瑾招着手,道:“快来看我的罗汉……好玩吧?我娘去库房里找回礼去了。这次我定要让阿朱也大吃一惊才好!”

    无忧无虑的像个孩童。

    周少瑾问她:“泸大舅母都说了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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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她眼睛盯着那些罗汉。有些心不在焉地道:“没说什么啊……就是把我叫去问了问当时的情景……然后关起门来和祖母商量了半天送什么回礼好……照我说,把前几天李家表哥送的那条红色珊瑚珠子的项链送给阿朱就好,既有朱色的寓意。那珠子个顶个的莲子米大小,还镶着碧玺之类的,品相很好,再合适不过了……”

    周少瑾第一次嫌弃程笳没心没肺。

    她一把将罗汉扫在了旁边的木匣子里,正色地道:“我和你说正经的,你能不能也严肃点。”

    程笳不悦地嘟了嘴,但看见周少瑾含怒的眼睛,忙收敛了脾气,端正地坐好。道:“你说吧!找我什么事?”

    周少瑾一时间又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过了好一会,她心情平静下来。才道:“你说了良国公世子给我们送表礼的事吗?”

    “说了啊!”程笳道,“我娘听了很高兴。还仔细地问了问我们都各选了什么样的玉牌,今天早上还让人去顾家打听,顾十七姑得了什么样的礼物。后来知道顾十七姑的礼物没有我们的贵重,我娘好像更高兴了,然后不知道为什么又犯起愁,还让人去打听了你外祖母准备送什么给阿朱做回礼,不过好像没有打听到……”

    也就是说,姜氏也觉得阿朱的行为举止有些不对劲!

    周少瑾觉得脑子不够用。

    她绞着手指头在程笳的屋里来来回回地走着。

    程笳小声道:“少瑾,你走得我头都晕了……”

    “那你就闭着眼睛好了!”周少瑾不客气地道,又走了几个来回,像来时一样风似的走了。

    程笳目瞪口呆,忙吩咐翠环:“你去看看少瑾干什么去了?”

    翠环追了出去,大约过了快半炷香的功夫才折回来,道:“大小姐,二小姐去了小山丛桂院!”

    “啊!”程笳睁大了眼睛,满脸困惑地道,“她去找池四叔干什么啊?”

    翠环不知道怎么回答。

    周少瑾也正犹豫着要不要去找程池。

    万一池舅舅只是随口这么一问,她怎么办呢?

    可万一若是池舅舅知道了些什么,有意让南屏去给她示警,她却没有听懂怎么办呢?

    周少瑾手指头都快绞到了一起了。

    有小道童走了过来,低首给她行礼,道:“小姐,您找谁?”

    周少瑾定睛一看,差点笑出声来。

    来的是清风。

    他一身青色细葛的道袍,板着小脸,一本正经地望着她,好像不认识她似的。

    她开玩笑般地给他还了一礼,道:“你们家四老爷在吗?”

    清风肃然地道:“我们家四老爷外出访友了,你有什么事。可以留个言或是明天再来。”

    像个随着世外高人修行的小道童。

    周少瑾忍俊不禁。

    清风不悦挑高了眉毛,一副想怒不敢怒的模样。

    周少瑾笑得不行。

    有个温柔的声音在她耳边想起:“清风,不要顽皮了。还不请二小姐进来坐坐。”

    周少瑾抬头,看见南屏穿着身月白色的焦布比甲走了过来。

    她乌黑的头发紧紧地绾成了髻。更显得她眉目柔顺。

    周少瑾忙笑着喊了声“南屏姑娘”。

    南屏微微地笑,解释道:“四老爷不在家,清风今天当值,我们这里来的客人少,他不擅长待客,失礼之处,还请二小姐不要怪罪。”

    “哪里!”周少瑾见她一副当家人的口吻,客气地道。“是我不请自来,要请南屏姑娘不要怪罪才是。”事到临头,她反而镇定下来——反正已经来了,总不能就这样退回去吧?易反易覆的,岂不让人笑话。她索性道:“不知道池舅舅去了哪里?什么时候回来?我有事找他,南屏姑娘可否给我递个话?”

    “好啊!”南屏爽快地道,“递个话没什么问题。”她说着,歉意地道,“只是我们真不知道四老爷去了哪里,更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

    南屏再怎么。也不过是个丫鬟罢了。

    周少瑾也不过是这么一问,并没有指望着他们真的知道程池的行踪,笑着道了谢。让南屏提供笔墨:“……我给池舅舅留几句话。”

    南屏没想到是留言,眼底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就恢复了常态,笑着把她带到了小径旁的一间暖阁般大小的厢房,亲自帮她磨了黑,然后带上门退了下去。

    周少瑾很直截了当地把这两天发生的事说了一遍,然后问程池,让南屏给她递信是什么意思,请他有什么事就直言。她猜了好几天也没有猜出来。还说了姜氏的反应,道:“池舅舅不可敷衍我。我虽不聪明,可看泸大舅母的样子就知道这件事不简单……”最后封上了信封。递给了南屏。

    南屏笑着送她下了山,看着她走远,这才转身往小山从桂院的深处走去。

    穿过林荫甬道,转过假山亭阁,九曲十八弯的山路旁横生出截只留个虬须根茎却重新长出新树的老桂树。

    南屏绕过老桂树,旁边突然闪出个人来。

    “你去做什么?”来人身穿件黑色的衣服,闪电般地抓住了南屏拿着书信的手,笑盈盈地道,“这是什么?给四老爷的吗?还是我送过去吧?”

    南屏白皙如玉的手腕上立刻红了起来,额头上也冒出豆大的汗珠,但握着信的手却丝毫不松,淡淡地道:“集萤,你我虽然都是四老爷的大丫鬟,但我比你早服侍四爷,论资排辈,我就为长,你得听我的。你若是觉得委屈,我这就禀了四老爷,让四爷送你家去……”

    来人正是集萤,她闻言冷艳的面孔闪过一丝恼怒,冷哼着甩了南屏的手,身如鬼魅般地消失在了树林里。

    南屏长吁了口气,轻轻地抚了抚手腕,然后小心翼翼地用衣袖挡住腕间的红肿,神态自若地朝前走去。

    不一会,前面就出现了个小小亭阁。

    灰色的檐角高高地翘起来,碗大的铜铃纹丝不动。

    怀山依旧一副没有睡醒的样子,手抄在衣袖里站在屋檐下。

    “怀山大叔。”南屏恭敬地给他行了个礼。

    怀山的目光却落在了南屏曾经被集萤捏过的手腕上,过了一会,才向后退了一步。

    南屏笑了笑,推开了镶着琉璃的扇门。

    姐妹们,大家是不是觉得马上是圣诞了,所以决定放我几天假,所以明天不用加更了……o(n_n)o哈哈……那我是不是可以去逛街了……

    ☆、第九十四章 回礼

    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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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阁里有些乱,到处堆放着木料,程池穿着件青莲色细葛布道袍,正拿着把寒光四射的凿刀在凿琴槽。

    空气中隐隐浮动着檀木的香气。

    南屏屈膝行礼,恭谨地道:“四爷,刚才四房的周家二小姐过来了,给您留了封信。”

    “放在那里吧!”程池神色冷淡,仔细地打量了手中初具雏形的琴身片刻,慎重地又凿了几刀。

    “是!”南屏恭声应着,轻手轻脚地退了下去。

    亭阁里发出轻轻的凿刻声,一声又一声,不快也不慢,不高也不低,每一声都没有任何的变化,像是重复着上一声,开始听的时候只觉得单调,时间长了,就像夏天的蝉鸣,让人心生烦燥,再多听几声,就恨不跑上前去大喝一声,让这声音停止才好。

    怀山眉头紧锁,神色间越来越冷峻,就在他快要忍受不了的时候,亭阁里突然安静下来。

    他不由松了口气。

    程池正拿着琴身左看右瞧,好一会,他有些懊恼地蹙了蹙眉,放下手中的琴身,喃喃地道了声“又失败了”,然后把凿刀丢在了一旁的长案上。

    他的目光不由扫过放在长案上的信。

    信封是小山丛桂院的洒金纸。

    他想起刚才南屏说的话,撕了信封。

    惊愕,诧异,怀疑……他睁大了眼睛,把信又从头到尾地读了一遍。

    还是那几个字,还是同样的内容……程池却忍不住大笑起来。

    她竟然就这样赤、裸、裸地告诉自己,她听不懂!

    有多少年没有人在自己面前这样说话了?

    有多少年没有人在自己面前这样直白了?

    他哈哈大笑。

    怀山探头,见程池只是拿着南屏送来的信大笑,然后面无表情缩了回去。

    程池把信放在了长案上。

    有风吹进来,信笺哗哗作响。如乘风而去。

    程池随手拿块木头压住,喊了南屏进来,道:“你再去趟畹香居。就跟周家二小姐说,不妨派了人亲自将回礼送给阿朱小姐。然后再告诉她。朱鹏举五年前就已经成亲了,不过在成亲的第二年妻子小产伤了身体,之后药石无效,一直卧床不起,因为这个,她至今没有受封。今年三月,京城来的太医已言明她活不过今年冬天了。良国公府早已为她准备好了棺材孝衣。”

    南屏大惊。

    四爷,不是向来不管府里的这些事吗?

    怎么……

    她抬头。却看见程池清明的双眼。

    南屏忙低下头,恭敬地应了一声“是”,退了下去。

    只是快要走到亭阁门口的时候,又被程池叫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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