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视深渊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吾即正道
看来此副本背景不存在尚方宝剑这样事物,牧苏只能作罢。
从刻章铺子出来,押司心中揣揣,自己可是目睹了全程,若知县发难而往好的一面想,这是牧大人将自己当作自己人了。
各怀心事街上闲逛,忽然前方一名持刀捕快前面急匆匆冲来。
保护牧苏的两名衙役拔出长刀,上前护住牧苏。却见那捕快隔着数米便双膝跪地,滑到牧苏身前高喊:大人出事了!
我没出事啊,我这不好好站这儿呢么。
城西孙家一家十三口遭人灭门!
押司满面震惊,牧苏一脸震怒:常威,你好大的胆子!
捕快茫然抬头:大人,小人不叫常威。
没说你。走,带我去看看。
牧苏提起官袍下摆,快步跟上前头带路的捕快。
押司跟在后面,气喘吁吁。
行出不远,一脸鼻青脸肿的小孩呜呜跑过。
押司看他眼熟,而后恍然。这不是朝牧苏吐口水的小孩
他突然明白了牧苏给两文钱的用意,心中发寒。这位大人果真不能得罪。
牧苏一行人赶至孙府时,大门外围了一群百姓,几名衙役艰难维持起秩序。
新知县来了!
不知谁喊了一声,场面瞬间安静,一众目光齐刷刷转头望来。
牧苏抬起手臂。
哗啦——
人群陡然散开一片。
【牧苏,这些平民对你戒备很深。如果想完成次要任务,这个案件是扭转他们敌意的一种方法。】
透明桥为他出谋划策。
牧苏颔首走过百姓让开的通道,迈过门槛进入孙府。
若有似无的血腥味弥漫在庭园。卧房会客厅庭园,乃至凉亭都有尸体。被盖上层白布,两名仵作正在验尸。
捕头迎上来,为牧苏讲述情况。
最先发现的是更夫王五。昨夜打更时他数次经过孙府,门前两个灯笼始终未亮。而以往这两个灯笼都是燃到天明的。
王五并未听到什么声音,因此也没多想。直到丑时寅时之间天亮那段时间,更夫不见孙府后厨外出采购食材。
他觉得奇怪,于是来到门前。发现大门开着条缝,推开后便见到满府死尸,惊恐之中便报了官。而后仵作验证了这点,这些人死了起码三个时辰,暴晒后都有些发了臭。
更夫在何处。
大人稍等。捕头抱拳离开,不多时领着名身材矮小,面容猥琐的中年人。
牧苏抢先问他:常威你认识吗?
更夫茫然摇头。
【常威是谁?】直播间的透明桥也问。
牧苏一惊,居然忘记还开着直播。好险差点又现了原形。
他低声亡羊补牢:智子的副本机制是混合一堆关键词而后融合为新的副本。这个案件我有些熟悉,我在试探这是否和想象中的相同。
【原来是这样】透明桥恍然,而后疑惑加深。
这一个月都发生了什么,居然让牧苏发生这么大变化
简略了解了情况,牧苏在押司和捕头陪同下回到大门,俯视台阶下还未散去的百姓,沉声道:本官刚刚走马上任,费县就发生如此骇人听闻之灭门案。这是对本官的挑衅啊
此案——
他环视一圈,黑眸幽冷。
开堂会审。
123.金田苏
威武红门,两只石狮栩栩如生。
登闻大鼓悬挂门外,日久未用,落上一层灰。
听闻开堂会审,有热闹可看,费县百姓克服对官府的恐惧,跑来凑这热闹。他们一拥而上,挤到县衙门口,乱哄哄一片
堂前两根朱漆柱嵌木联一副,午后烈日下,明镜高悬四个古朴大字栩栩生辉。
后衙,押司往大堂看去一眼,县衙外一片人头攒动。粗略看去人数上百,还有不少挤在大门外要听个响的。
押司小跑回后堂座椅前,对牧苏恭敬道:牧大人,百姓们已经到了。
牧苏接过下人递来的茶水,含在口中漱了漱口,吐到一边抹掉嘴角水渍道:知道了。
一名端着笔墨纸砚的下人经过,被牧苏喊停。他拾起毛笔沾了沾墨,在额间抹了一道细小月牙。
啪——
毛笔丢回托盘,牧苏挥手示意他离开。
大人这是押司盯着牧苏眉间迟疑。
牧苏也不回答,一掀官袍,迈步走入大堂。
随牧苏出现,堂外一片交头接耳声
押司随牧苏身后步入,在一旁角落小桌前坐下。书办早早告老还乡逃离这是非之地。如今记录案件之职便只能由押司代劳。
吴师爷——
牧苏落座,看向吴押司。
押司会意,起身将案情简略讲述一遍。
他不懂牧苏开堂会审的用意。开堂会审是捉到凶手后当中审问判刑,做给老百姓看的。如今凶手一点眉目没有,这案如何审。
不过既然牧知县这么做,想必就有他的道理。
很快,第一名证人被宣上大堂:更夫王五。
牧苏一敲惊堂木,冷声道:那晚你听到何事见到何事做了何事,一并说来。
惊堂木脆响让跪地的王五颤了一下,忙不迭将他之前说过的情况重复了一次。
路过孙府期间你并未听到惨叫声,也未看到可疑人影对吗?
是的大人。
牧苏颔首:传仵作上堂!
不多时,一身灰袍,面无表情的中年人来到大堂,跪下行礼:见过知县大人。
说说你查到的事吧。
仵作点点头,上身挺直道:回大人,孙家一十三口都是在短时间被杀死的。伤口短而前,是匕首一类兵器所伤,皆是致命伤。小人斗胆请大人允许将尸体呈上大堂。
准了。
不多时,四名捕快抬着蒙上白布的担架走入大堂,放到仵作左右。
人群鸦雀无声,踮着脚向里张望。
大人请看。仵作说着掀开白布。两张死人脸展露众人面前。
这是个微胖的中年男子,胸口有伤,脸上凝固为死前最后一副表情。
另一人稍年轻些,与中年男子几分相似。喉咙被划开,表情同样,但更丰富些。
仵作道:孙家家主面带诧异,其大儿子面带惊慌。
牧苏沉吟道:也就是说,凶手是趁他们不备出手的,然后又快速杀死另一人。
正是。仵作重新蒙上白布。小人分析,凶手是在会客堂,将猝不及防的家主与其大儿子刺死,而后又趁二儿子及夫人惊慌时将他们杀死。这时大儿媳小女儿等人反应过来逃离。丧心病狂的凶手又冲上去将她们及丫鬟下人杀死。将孙家灭门!
【这么说来,凶手要么是孙家熟悉的人,要么是孙家的客人。】透明桥分析说。
牧苏点了点头:这么说来,凶手要么是孙家熟悉的人,要么是孙家的客人。
【】
【好帅气!】
正是。
牧苏追问:也就是说,凶手即身怀武功,又是孙家熟悉之人?
仵作回答:回大人,是这样没错。
牧苏转头问:捕头,这费县符合以上条件的,都有哪些人啊?
回大人,共有八人,除去可证明那日不在场的,只剩下三人。
牧苏向后倚在枣木椅背说道:传他们上堂。
捕头抱拳离开。
会审暂时中断,衙外的百姓交头接耳起来。除去案件主人孙家,他们谈论的话题便是这位年轻得很的新知县了。
新上任就审理命案,比前几任万事不做,只知大把捞钱的贪官知县好上太多。
一炷香后,捕头从衙外回来,身后跟着三人。
那三人来到堂下,其中二人跪地叩首,另一人弯腰拱手。
小人孙海英见过大人。
小人宋南见过大人。
晚生公羊克,见过知县大人。
牧苏目光落在公羊克身上:你有功名在身?
公羊克恭敬回答:真是惭愧,晚生已弱冠三年,仍是名秀才,未有功名。
牧苏点了点头:那晚你在何处。
回知县大人,晚辈正在房中苦读。
牧苏又问其他二人,皆是在自己房中。
突然话锋一转,冷喝道:孙海英你从实招来,为何要灭孙家满门!
孙海英怔怔抬起头:大人您说什么?
牧苏重重一拍惊堂木:不说是吗,拖出去斩了!
押司心头一颤,莫不是这位大人要抓个替罪羊?
就见两名衙役冲上前押起孙海英,后者剧烈挣扎:大人!我没有!我没有啊!
一切发生的电光火石,所有人都反应不及,掀起阵阵哗然。
牧苏瞥了眼任务进度,多了条一般的判案。
这代表只是判案完成,不分对错。
孙海英不是凶手。
莫要担心,只是试探你一番。牧苏忽然挥了挥手,让衙役松开他,轻描淡写说了一句试探,看向第二人。
宋南,那晚你在何处。
小人在
宋南心中惶恐,却没想到话刚说一半,牧苏一声历喝:此人乃是凶手,将他拖入大牢,明日午时斩首。
两名衙役再一次出现。
宋南连连磕头大喊:我没有我冤枉!我冤枉啊大人!
好好我知道了。牧苏钻研又跟玩儿似得敷衍点头,转向最后一人。
短短十几息峰回路转,百姓早就看的呆了,押司那只记录过程的笔怎么也落不下去。
瞧见牧苏看来,公羊克硬着头皮拱手:知县大——
拖下去斩!
两名衙役跳出来,一左一右制服住公羊克。
恰在此时,任务进度忽然变更。一般的判案变为良好的判案。
牧苏嘴角掀起弧度。
124.牧慈
就像之前说的,完成迷宫的最佳路径就是打破迷宫。
这种方法透明桥险些以为曾经的牧苏回来了。
公羊克还保持一定镇定,在他看来牧苏同样是在诈自己。果不其然,牧苏很快就让衙役松开他。
百姓们交头接耳,他们看不懂知县老爷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随便选个人当凶手?可这挨个的挑又是什么招。
安静。牧苏一排惊堂木,压下嘈杂声音。经过方才试探,我已知凶手是谁了。
衙外一片哗然。押司苦思冥想这一段案记要如何写,毛笔迟迟未能落下。
其余二人诚惶诚恐间,牧苏看向还算镇定,垂手而立的公羊克。
他目不斜视,凝视着他问:捕头,公羊克和孙家是什么关系?
回大人,公羊克曾做过孙家一阵书童。孙家家主视如己出,其考取秀才便是孙家在背后支持。
原来是农夫与蛇啊。牧苏黑眸微眯,紧盯不敢抬头对视的公羊克。
在一个寒冷的冬天,回家的农夫在路边发现一条蛇。他心生歹念,于是将蛇放在裤子了爽了一发。蛇醒了过来,本能咬了农夫一口。农夫临死之前后悔地说:我只是想要享受,却忽略了对方是一条能置人于死地的毒舌,因此遭到这种报应啊。
【?】
故事讲完,牧苏说道:公羊克,你为何想要杀害孙家一十三口。
有了结果,逆推过程还不容易?
公羊克忙答:大人,晚辈不知道您说的什么,晚辈只是一介书生,手无缚鸡之力。何况孙家上下有恩与我,又怎会行那狼心狗肺之事。
牧苏偏头:捕头,他没功夫在身吗?
捕头抱拳回答:大人,公羊克幼年曾学过几年功夫。而后入了孙家做了书童,才荒废下来。
公羊克,可有此事。
回知县大人,的确有。公羊克回答的坦然。但功夫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童子功荒废十几年,捕头应该也清楚其中含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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