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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影逐形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小强

    也不知哭了多久,聂月儿才转为了断断续续的抽噎。

    身前的衣服上,已被温热的泪水浸透,那温度灼烫着聂阳的血液,让他本就

    一片阴霾的神情,渐渐坚定下来。

    也许……这才是他此行最重要的目的。

    “哥,我要和你一起报仇。”渐渐安定下来的聂月儿,缓缓抬起了头,杏目

    红肿,泪痕满颊,但她眼中的杀意,却已经连满溢的泪水都无法掩盖,“你要是

    不答应,我就自己动手。”

    聂阳捧着她的脸颊,替她擦了擦泪,嘶哑着声音道:“我本不愿将你牵涉进

    来。”他顿了一顿,眼中的迟疑渐渐消逝,“你知道么,邢碎影一只想要对你下

    手。所以,我宁愿你在安全的地方等我的好消息。”

    这些话他知道一旦说出来,就等于是坚定了妹妹涉险的决心。

    但他还是说了。

    果然,聂月儿立刻便道:“那再好不过,他想找我,我便给他找。我来做饵,

    就算我武功全废,四肢皆残,我也要一口一口咬死他!”

    父母双亡之时,她毕竟年幼,悲伤和仇恨被时间冲淡了不少。而聂清漪与她

    情同母女,新仇旧恨一并齐发,让她白皙娇美的容颜都显得有些狰狞,仿佛一尊

    五官清秀的怒目罗刹!

    既然事已至此,有些事总该让她知道,聂阳安抚了一下妹妹的情绪,便将应

    该叫她知晓的关键之处细细讲给她听。只不过关于赢家的事,他含糊带过,隐瞒

    了大半,虽明知这样隐瞒会造成不少纰漏,奈何心底就是隐隐觉得不安,让他不

    愿讲明。

    幸好聂月儿此刻心神剧荡,一门心思只想着如何报仇,对这些事情到也没有

    追问更多。知道孔雀郡的麻烦如不解决,哥哥不论是道义还是心念都无法专注于

    报仇,她立刻便道:“咱们今日便往赶,将董家那捣乱的老鬼拖出来废了!你

    若是碍着嫂嫂情面不忍下手,就让我来!”

    毕竟牵涉到董家,聂阳不得不多了几分顾虑,只是微微摇头,并不答话。

    聂月儿眉头一皱,突然道:“哥,按你方才所说,所有董浩然还活在世上的

    线,都是董凡直接间接表明给你的,对不对?”

    聂阳此前并没有此一想,在心中稍加验证,才发现妹妹所说不假,果然是旁

    观者清。

    聂月儿直接道:“你就不怕,其实董浩然早已一命归西,这董凡不过是扯起

    虎皮,叫你们碍着情面不好出手么?”

    如此一来……倒是解释了为何董凡会将幽冥邪功这种自损八的功夫毫不犹

    豫的教给董剑鸣。可若说董凡背后没有那个大老,一是心里也无法接受。

    难不成……在不知不觉间,已经着了那厮催心术的道儿?

    想到此处,聂阳不禁背后一阵紧绷。

    “去与慕容他们好好商议一下,再做决定吧。你既然要跟我一起,便一定

    记住不能任性妄为,”聂阳满怀担忧的叮嘱道,“邢碎影武功深不可测,心思又

    古怪难以捉摸,他一门心思要对付你,你便是最危险的那个。若不是无计可施,

    我实在不愿让你出来,你要是有什么闪失,我就没脸下去见咱们爹娘了。”

    聂月儿咬牙道:“哥,我听你的就是。你让我做什么,我便去做。”

    聂阳盯着她的双目,默然片刻,才轻轻叹了口气,道:“好。”

    他本还有话想说,打算再细细嘱咐一遍和邢碎影相关之事。只是还没来得及

    开口,门外已经传来云盼情的柔声催促,“聂大哥,老爷子还在等咱们呢,你和

    月儿姐姐说好了么?”

    “老爷子?”聂月儿一来便被直带上山,倒并不知道南宫盛的存在。

    聂阳简略解释道:“那是我方才提到的南宫盼的祖父,也算是昔年赢北周之

    事最有可能的知情者。你也一同去吧。”

    聂月儿摇了摇头,从听说了南宫盼的事情开始,她就有些闷闷不乐,连带对

    南宫盛似乎也有些排斥,强挤了一个微笑,道:“你和盼情妹子去吧。我哭成这

    副模样,可不好见人。休息休息,我便去向谢姑姑和谢前辈道别。到时我叫谢志

    渺带我去找你们。”

    聂阳也不勉强,点头道:“也好。待到将来一切事了,你再来向两位前辈好

    好道谢吧。”尽管私心上还有八分不愿,但他还是不得不承认,聂月儿若能嫁入

    谢家,绝对是极为优良的归宿,这话也算是委婉提醒妹妹,记得将来重返清风烟

    雨楼。

    聂月儿如何听不出来,她仍是那副不情不愿的微笑模样,揉了揉眼,道:

    “那时的事,那时再说吧。”

    他本想在为谢志渺说几句好话,可话到唇边,还是艰涩难以出口,性放手

    不管,转身出门去了。

    云盼情满面挂怀,小声道:“聂大哥,你对月儿姐姐说了么?”

    聂阳点了点头,神情阴郁,低声道:“现下知道,总比将来在邢碎影面前方

    寸大乱的好。”

    云盼情陪着他往外走去,略感吃惊,道:“聂大哥,你想让月儿姐姐也参与

    到报仇中来?我记得……你不是不愿意的么?”

    聂阳面色未变,心中想着慕容极的警告,哑声道:“情非得已,我的时间,

    已经不多了。”一旦聂清漪的死讯由华夫人带到银狼南宫熙家中……更不要说

    在这之前,还要先解决孔雀郡的麻烦,尽管对月儿再怎么爱护有加,此刻也到了

    不得不靠她帮忙的地步。

    毕竟,幽冥九歌已经完全失去作用,而唯一能让邢碎影冒险现身的,恐怕只

    剩下聂月儿而已。

    云盼情不赞同的摇了摇头,却也没再劝他,她心中也隐隐察觉到,此事聂阳

    心意已定,正如另外几件让她有心无力的事情一样,没有转圜的空间。

    已经耽搁了不少时间,两人自然加快了脚程,下山对常人来说比上山更加费

    力,对施展轻功的武林人士则不然。不必沿阶而下,看准了适的落脚之处,一

    个起落,便能节约一段弯路曲折。云盼情如穿花蝴蝶一般领在前面,轻车熟路便

    将聂阳带下了望舟山。

    这不过短短一个多时辰的经历,却让聂阳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不仅仅是剑

    法精进,心中某些疑惑也在渐渐确定之后被他果断的封闭在了心底角落,不愿触

    及。

    二人没再进入镇剑轩,径直绕到了那间小屋之外。午后搭着土灶,灶上放着

    一口大锅,木盖之下,鱼香四溢。

    南宫盛满面黑烟,正在将吹火棍放原处,看到二人来了,呵呵笑道:“丫

    头今天怎么来的这么早。平时不都要迟个一时半刻的,你突然这么准时,老头子

    来不及收拾啊。”

    云盼情进屋拿了一条巾子,笑着走到南宫盛身边,给他擦着脸,笑道:“谁

    叫今天不止我一个,我还像以前那么拖拖拉拉,岂不是丢了自己的人。”

    南宫盛哈哈大笑,拍着她的头道:“好,丫头,有这个自觉,你才算是长大

    了。”

    从屋中搬出一张木,架在池塘边的一块平整大石之上,权当饭桌,三人一

    人挑了一块石头坐下,就这鱼汤鱼肉,吃喝起来。

    饭菜谈不上美味,聂阳也无心放在吃上,尽管鱼汤鲜美,也只是浅浅喝了几

    口,便将那件事故作轻描淡写的问了出来:“老爷子,晚辈冒昧向你打听一下,

    约莫二十多年前,江湖上有个小有名气,被人叫做烟雨剑赢北周的剑客,你可有

    印象?”

    南宫盛白眉微挑,细细思一阵,才道:“你说的这人,我还记得。怎么?

    他和你有什么关系么?”

    聂阳双眼顿时一亮,问道:“实不相瞒,此人是晚辈心中疑惑的关键所在,

    如果前辈能想起什么,还请不吝告知。”

    南宫盛叹了口气,喝了一口汤,咬了一口面饼,细细咀嚼咽下,才道:“按

    说这人,你本该有更适问的长辈。毕竟当年烟雨剑上门挑战,应战的就是她的

    兄长,南宫麒。麒麟的那个麒。”

    聂阳不由得心中一惊,聂老夫人的闺名,便是南宫麟。南宫盛的言下之意,

    自然是若聂老夫人尚在人世,自然比他更清楚赢北周的事。

    “不过我那堂妹终究已经不在人世。我知道的倒也不多,能点拨到你多少,

    就算是运气。与你无用,也不要来怪老头子。”

    聂阳忙一拱手道:“岂敢,晚辈洗耳恭听。”

    “你要是没说那人绰号,我到没有什么印象。赢北周这名字,那人提的不多。

    倒是烟雨剑这名号,他叫的很响。此人天资过人,剑法着实有些门道。来南宫家

    挑战之前,已经击败了几个很有实力的剑客。他原本是冲着当时南宫家第一高手

    南宫熙而来,按他的说法,若是赢下后,便可以挑战他最终的目标,谢烟雨。”

    南宫盛夹了一块鱼肉,却悬在空中未送到嘴边,目光怔怔似是在忆当年之

    事,“只不过那时南宫熙才斗败了大哥南宫悠,成了实际上南宫世家的人,又

    有狼魂银狼之名如日中天,自然不屑于他这种名声泛泛之辈动手。最后出手的,

    便是身为长辈却反而十分仰慕南宫熙的南宫麒。”

    “南宫家家传武功驳杂繁复,家中各人往往选定一门苦心钻研,与慕容家倒

    有几分类似。南宫麒练得,正是剑法。”南宫盛终究上了年纪,忆起来,说出

    的话许久也没转入正题,反倒在此将南宫家的朱雀七绝剑细细评述了一番,直到

    云盼情忍不住在一旁提醒了一句,才拍了一下额头道,“老头子话多,说岔了。”

    聂阳忙道:“无妨,晚辈也是习剑,能听老爷子评述剑法,也受益匪浅。”

    “说实话,老头子记住了烟雨剑这个名号,更多是因为觉得此人狂妄,以那

    种功夫,便想要挑战天下剑客。那场决斗本身,却没什么好说。南宫麒苦心浸淫

    剑法近二十年,功力比老头子全盛之时还要高出一截,那烟雨剑还不出十招,便

    被逼到弃剑认输。那场决斗只有他们兄妹加上烟雨剑三人在场,南宫麒仁心宅厚,

    结果由他所讲,想来是已经维护了对手面子,让我来猜,恐怕烟雨剑最多也就走

    出了三招开外。那人也算心高气傲,受的打击着实不小,当时我看他出门时的模

    样,仿佛随时会一头撞死一般。以他的心性天资,若是没有良人引导,钻了牛角

    尖,谁知道会创出什么惊天邪功来。”

    “不过那一场比斗公平理,他也没什么好怨恨的。擦了擦身上的血,连伤

    口也没包扎,就那么走了。”南宫盛将已经凉了的筷中鱼肉递进口里,问道,

    “这种人南宫家也不知道见过多少。聂家小子,你怎么想起问他来了?”

    聂阳没得到什么有益讯息,沉吟道:“那之后呢?他没再来挑战过么?江湖

    上可还有他的消息?”

    南宫盛皱眉思,连口中鱼肉也忘了咽下,片刻后,才道:“那之后也不是

    全无消息。我隐约记得,这人销声匿迹两三年后,突然又寄来了一封挑战信函。

    只是那时南宫家正值动荡纷乱将起,山雨欲来之际,也没什么人放在心上。而且

    那场约定的挑战,到了最后,也并未见他出现。我与南宫麒虽是堂兄,关系却

    也不值一提,其中详情,我也不得而知。”

    聂阳默然半晌,从这些话中实在找不到什么可留意之处,一路听下来,和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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