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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影逐形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小强

    那元宝不偏不倚打在打盹的掌柜头上,跌落进他双臂之间,那掌柜立刻精神

    抖擞,唤来小二恭恭敬敬的送来了两坛陈酿。他知道这种江湖豪客只要是喝得痛

    快,找零什么的,那是从来不在意的,除了偶尔发疯会砸碎几张桌椅凳,实在

    是一本万利的买卖。

    田义斌看样子与女儿谈的并不顺畅,一掌拍开泥封,倒了满满一碗,端起便

    喝。泼水一样灌了一碗,一抹嘴巴,向着聂阳道:“我也不跟你客气,我心里不

    快活,你也别问,让我喝就是。”

    聂阳点头道:“请。”

    之后,他也果真没再说一个字,静静的看着田义斌一碗接一碗的喝着,泼洒

    的酒浆把价值不菲的衣料染湿了胸前一片。

    一连喝了四坛,田义斌脸上微微发红,双目却依然炯炯有神,他怔怔的看着

    聂阳,从上看到下,又从下看到上,接着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笑声中双掌一拍桌

    面,那沉重酒坛活物般从桌上跳了起来,紧接着他左掌一推,就听啪的一声激响,

    破碎的瓷片齐刷刷飞向了对面的墙壁,噼噼啪啪尽数嵌入墙中,摆出了一个青黑

    色的“仇”字。

    他看着墙上大字,微眯虎目,霍然站起,转身便走。

    聂阳一直看他走到消失不见,才默默的头看着墙上的字,也不知道田义斌

    这一下发泄,究竟是为了仇恨的“仇”,还是姓仇的“仇”,亦或是两者皆有?

    只是此刻聂阳更讶异的是另一件事。为什么田义斌没有带走自己的女儿?这

    样一个已经失去了内功仅剩些花拳绣腿的美貌女子跟着这样一个就是为了引人来

    犯的?a href='/youliang' target='_bnk'>游椋抟墒鞘治o盏摹?br>

    究竟是对他女儿其余的自保功夫有信心,还是别的什么?

    聂阳叹了口气,颇有些不愿的走向了田芊芊的房间。

    他轻轻敲了敲门,不料里面传出了带着清晰哭腔的声音,“进来放下就可以,

    门没闩。”

    聂阳一愣,正好看到一个托着一木盘饭菜的小二走上楼来,才知道被误认了,

    便过去接了过来,打发小二走人,推门进了屋。

    也不知道这父女两人究竟谈了什么,屋子里的地上碎了至少三四个杯子,周

    围也是一片狼藉,甚至还有一排逆鳞射出的飞针钉在墙上,不知道的见了,还以

    为是有强盗来过。也不知道这逆鳞是她何时从何处拿到的,多半是田义斌给她捎

    来的吧。

    “你还不出去,我……”田芊芊向着床里趴着,屏风翻倒在一边,双腿垂在

    床边,听得出还在抽泣。她说着转身过来,却一眼看见了聂阳,登时一愣,微微

    张开了小口,竟然有些不知所措。

    初见她时,她就易容改扮又刻意诱惑,叫聂阳一气宣泄了积郁已久的心魔。

    之后她又不知动了什么心思,不断地试探着聂阳的防线。所以现在眼前这略带惊

    慌梨花带雨的田芊芊,这还没有做出诱人容姿,难得露出了纯然面貌的娇艳美人,

    还是聂阳第一次看到。

    黛眉将蹙未蹙,水眸凄雾朦胧,两潭盈盈波光,泪痕犹在香腮,红唇微颤,

    欲说还休不知几分凄苦,低泣婉转,柔肠结何止楚楚可怜。

    这般失措到没有持续多久,也不知是她掩饰功夫了得还是这副模样也是做戏,

    只不过一转身用帕子擦了擦,再头时,已是媚融于唇角一丝甜笑,如果不是

    那幽幽双瞳还留着些许残痕,聂阳真要以为刚才那狠狠撞进他心房的田芊芊只不

    过是他发梦而已。

    “聂大哥,你怎么来也不说一声,闷头敲门是要看人家的笑话么?瞧我这里

    乱七八糟的,丢人死了。”她笑着下了床去拿了笤帚,利落的收拾起来。

    聂阳这才心下稍定,竟为她现在这副刻意而为的模样感到安心。他心底隐隐

    觉得,刚才那样的田芊芊,触动了他心底某处并不想让其接触的地方。

    那里已经有了董诗诗,已经不需要更多的人。

    他轻轻叹了口气,觉得这时直接问出刘啬所说的关于董凡那催心术的事情并

    不妥当,便问道:“芊芊,你和田爷谈的不愉快么?”

    田芊芊手中帚柄猛地一顿,接着继续扫了起来,帚头压在地上,却比刚才用

    力得多,连柔润悦耳的话音也有些微微发颤,“聂大哥,我知道你很讨厌我,可

    能现在还在想着我为什么不跟爹走,是么?”

    聂阳迟疑了一下,道:“谈不上讨厌与否,我只是无法相信你而已。而且你

    留在这里徒增自己的危险,你也知道有人想用你的命挑拨你爹来杀我。我没余力

    保护你,你应该清楚。”

    田芊芊把笤帚立门后,侧着身子坐在了桌边,离聂阳不过半臂之遥,保持

    了恰到好处的距离,“师父教我的第一件事便是识人,我连着错了那么多次,这

    次总算没再看错。”她似是惋惜般的幽幽一叹,沉默片刻,才说道,“只可惜,

    却晚了一步。”

    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很快那张俏脸上就又漾出了动人的微笑,“聂大

    哥,不是爹不想带我走,是我不愿意跟他走而已。我已经是你的人了,自然要赖

    着你才行。”

    聂阳看不穿她究竟想要什么,到底是真的动了心,还是纯碎得因为被拒绝而

    不甘,只好道:“你若是想让我轻松,更应该你爹那里才对。”

    田芊芊微微蹙眉,把头扭了开去,低声道:“你想赶我走,这算是用对了法

    子。一直提他一直提他,明知道……明知道人家不想听……”

    “那终究是你爹,有什么事情要闹到如此地步?”聂阳一直没有体会过父母

    亲情,心中说不遗憾那是骗人,看到田芊芊有父亲疼爱却不知珍惜,心中自然而

    然升起一股气来,口气也重了几分。

    “我不会原谅他的。”田芊芊的话音又开始发颤,双肩也微微抖动起来,

    “他今天……他今天向我说了那么多话,那么多,但那些都不是我想要的,根本

    不是。我娘……我娘那么柔弱的一个女人,贤良淑德,一辈子以他为天,她江湖

    上的事什么都不懂,一辈子都献给她钟爱的男人,这样的、这样的女人……”

    她越说越激动,好像一直压抑的某种感情,在她柔软的胸膛里爆发,她突然

    转过身,直视着聂阳的双眼,继续说道:“为什么就只能一个人寂寞的活着?一

    直到死!你们男人如果没有照顾好每个人的准备,就不要招惹那么多女人!”

    聂阳一怔,突然觉得从心底升起一股不安。柳婷、董清清甚至田芊芊的脸都

    开始在他眼前闪动,他艰涩的说道:“也许,你娘当年的做法,和现在的你一样

    呢?”他也不知道这句话究竟是在说给自己,还是在说给她听。

    田芊芊哼了一声,不屑道:“我娘一个大家闺秀,如果不是落难投奔到了仁

    庄,怎么会嫁给这么一个粗人为妾。他贪恋完了我娘的美貌,心里腻了烦了,便

    抛到了脑后。你知道么,我第一次离家出走的那天,我还想去给他留个字条,却

    ……却看到他正在椅子上玩弄新来的丫头!那……那……丫头比我还小上两岁,

    而我娘、我娘都还没离开一年。”她愣愣的盯着聂阳,目光有些涣散,“他要是

    ……他要是有你这样,连我这曾想杀你的女人也会挂怀的心思,我娘……我娘绝

    不会去的那么早……”

    终究她还只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女,心里憋屈的话一旦说了出来,师承龙十九

    的那些全都抛到了九霄云外,只想偎在面前男人的怀里好好哭上一场。

    聂阳一怔,浑身的肌肉本能的收紧,但看田芊芊的样子实在不似作伪,不忍

    推开,加上有过肌肤之亲后男女间自然会产生的微妙情感,让他还是轻轻拥住了

    她香软的身子。

    这轻轻的一抱,让田芊芊像是开了闸一样大哭了起来,抽泣声中,还在不停

    地说着。

    “我不要听他道歉,他没有对不起我,他对不起的是我娘,我娘越是说他的

    好,我就越是恨他,我不要听他的,我就要加入天道,我就要拜龙十九为师,我

    就要学不明来路的功夫……”她一连串的说着,最后低垂着头,突然低了声音,

    “我……我答应天道去诱杀你,其实也就是不想活了。那时还觉得死在你手上让

    他为了替我报仇沦为别人利用的棋子,也算是报复了他。其实那些混账在计算什

    么,我清楚得很。”

    她的呼吸渐渐平顺下来,宣泄的浪潮正渐渐消退,但她并没有起来的意思,

    依然窝在他怀里,抽噎着说道:“我原本看不上你,只是被你占了身子,心底有

    些异样。后来我几次三番诱惑,也是为了验证你不过也是个常男人而已。没想

    到……我其实很羡慕董诗诗,她只是个傻丫头而已,哪里也不如我,凭什么我看

    中的男人,却被她占了先。”

    聂阳心中疑惑,问道:“你……为何突然把这些都说了出来?”这种表白,

    纵然是颇有叛逆之气的田芊芊说来,也有些太过大胆了。

    田芊芊仰目看向他,楚楚可怜的说道:“因为我不想你一直讨厌我。你嘴上

    说没有,其实还是一直不喜欢我,我只是在你怀里哭一下,你也会想要躲我。我

    ……我就这样讨人嫌么……我……我怎么说也是你的女人了。你不要我,我以后

    要怎么办?”

    这副泫然欲泣的样子实在让男人无法硬下心肠,虽然明知她这样说也可能是

    故意做出,聂阳还是受用的很,“我……也没有硬要赶你走。只是担心你跟着我

    会遇到危险。”

    “我才不怕。”田芊芊轻轻哼了一声,把脸颊在他胸口挪了个更舒服的位子,

    结结实实的靠了上来,双臂搭在他身边,轻轻环住。

    “嗯……芊芊,你最后到底对田爷说了些什么?他下去的时候怒气冲冲,最

    后又哈哈大笑着走了。”感觉还不是问催心术的时机,聂阳便问了另一个迷惑之

    处。

    田芊芊闷在他怀里,颇有几分解气的说道:“他一直说些江湖上对你不好的

    传言,我自然一条条驳他,想到什么说什么,真真假假也顾不得了。他越说越离

    谱,我也越说越气,最后性说那姓仇的教我的功夫邪门得很,要是不找个人取

    走我的功力,我就非死不可,这么算来你还算救了我一命,我对恩人以身相许有

    什么不可以。结果他愣了片刻没有说话,最后问了句,我到底跟不跟他走,我说

    不走不走,我死也死在你身边不进他田家祖坟。结果他转身就出去了。之后我心

    里气不过,就……就把这里弄得稀里糊涂的了。”

    聂阳略一思,便发现田芊芊最后还是被他老爹摆了一道,这一次一次反驳

    下来,反倒把她绑死在了聂阳身边,不用再发愁去哪里找她。多半田义斌也知道

    了田芊芊还没能得偿所愿,这样一闹,倒也勉强是名正言顺的把女儿丢给了聂阳。

    念及此处,聂阳心中一阵苦笑,真该找个相命的看看是不是夫妻宫出了问题,犯

    了哪家的桃花煞。

    田芊芊说的倦了,靠在他怀里渐渐安静下来,聂阳看时辰也不早了,便开口

    道:“对了,芊芊,我……”

    话还未开始说,她就已抬起一只温软冰凉的小手捂住了他的嘴,可怜兮兮的

    说道:“你不要说。等等,再多等一会儿。我知道你来一定是有事问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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