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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影逐形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小强

    董剑鸣在一起的样子,聂阳转念一想,笑道:“怎么,你们的小师叔和刘啬同流

    污,你们也仍然要这般维护他么?”

    那年长子面色微变,显然被说到痛处,但依然道:“我武当门内之事,不

    劳你这外人费心。”

    聂阳脸上浮现出惯常的微笑,道:“可你们这些外人,却掳走了我的内人。”

    “那本就是我们小师叔的姐姐!那里谈得上掳走!你可不要血口喷人!”

    “名门正派也会做这种颠倒黑白的事情啊,”云盼情露出一副不屑的样子,

    说道,“你们难道敢说,董姐姐是自愿跟你们走的?”她声音温软婉转柔顺悦耳,

    说出的话却几乎像是耳光扇在了那些子脸上。

    那年长子道:“纵然小师叔有什么不对的,也该由本派处理,他上有师尊

    掌门,武当内事,断然轮不到你狼魂的人插手!”

    听起来,他们刚才似乎在讨论如何处置这令人头疼的小师叔一样。

    聂阳还未开口,云盼情已然抢道:“这位小哥,你的意思是,你们武当的丑

    事,只能你们武当自己关起门来说,我们清风烟雨楼这种小门派,是没资格过问

    的咯?”

    昔年解剑池畔血狼冷星寒独斗武当七位长老不肯弃剑而入,亏了当时来访的

    谢烟雨出手才避免了整个武当颜面扫地,这些小辈子,自然无论如何也不敢对

    清风烟雨楼不敬,脸色红白半晌,却不敢再言。

    “董剑鸣是不是就在北面的西董严村?”云盼情看着他们,继续问道。

    那些子面色铁青,持剑而立,咬牙不语。

    “好狗不挡道,你们清修这么久,连起码的礼数也不懂么?”云盼情的话锋

    愈发尖锐,好像对董剑鸣所作所为心中也隐隐有气一样。

    “云姑娘,小师叔的事情,我们绝不会让步。得罪了!布阵!”前面的武当

    子恰好六人,话音落处,已分成两拨,分别拦在二人马前。

    “三才三光阵?”聂阳微微一笑,“你们倒是有备而来。”

    这剑阵虽然威力惊人,却一定要有三位武功相若配默契的武当高手才能完

    美的施展,因此即使是江南一役中薛怜大闹武林大会之时,武当在场的名宿也未

    依靠此阵出手。

    而面前这六人年纪虽轻,看起来步法架势倒也有模有样,肯定在这剑阵上已

    经费了不少功夫。

    “领教了。”云盼情露出好奇神色,双手在马鞍上一按,燕子般掠了出去,

    一副见猎心喜的模样。

    聂阳也不愿在无谓之事上多做耽搁,一拍剑鞘,人随着疾飞而出的长剑一道

    化为飞虹,直取另外三人。

    这剑阵由武当旧时三才剑阵与三光同辉阵融而成,两个剑阵原本都以防御

    见长,经武当一代宗师雷真人二为一后,却成了咄咄逼人的凌厉阵法。与聂阳

    相对的三人武功比另外三人略高一筹,脚踏倒七星散开后立刻占据了阵中天地人

    三位,连环进击,互为守御。

    迅影逐风剑以快见长,聂阳现在内力大增剑势更加威猛,面对三人进击仍不

    抵挡,反而向身前两人反攻过去。这两剑几乎好像同时攻到,后发先至,那两个

    年轻子顿时一阵慌张,同时剑自救。不料聂阳一拧腰,带着数寸寒芒的剑锋

    瞬间转到了身后那人面前。

    那人正是其中最年长的那个,出剑沉稳老辣许多,剑尖斜斜一撇,配另外

    两人的攻势做出守御之姿。

    但聂阳此时功力已非他们这些常武当子能敌,聂阳的剑招丝毫不变,就

    那么直直刺在了那子剑脊之上,内力吐处,就听一声脆响,那横拦长剑竟从中

    断开!

    眼见师兄要血溅当场,身后那两个子立刻用足功力攻向聂阳后心,剑阵中

    的步法招数,自然是再也顾不得了。

    眼看剑尖即将刺进聂阳后背之时,他的身影却霎时消失。两人力道用老,收

    势不住,身子前扑同时,就觉手腕一麻,两把长剑齐齐掉在地上。

    再看聂阳,已站在了五步开外,剑鞘中,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

    云盼情却对这剑阵颇感兴趣,手中清风古剑并不出鞘,只是不停地用剑鞘格

    开必救之处,凝神观察着。

    一边的四人都看得出,云盼情完全没有尽力,否则不要说用剑法破阵,就算

    是那削铁如泥的清风古剑,也足以让任何剑阵一筹莫展。

    聂阳有些不耐,扬声道:“盼情,不要玩了,咱们时间不多。”

    云盼情犹如没有玩够的女童一样扁了扁嘴,有些不情不愿。此时她身边三人

    也有些焦躁,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同时使出了阵法的杀招,三把利刃绞成三线,

    自天地人三位盘旋击向当中,云盼情那娇怯怯的身子顿时笼罩在三片青幕之中。

    好像等了这一盏茶功夫,就是为了看这剑阵中的杀招一般,云盼情面上一喜,

    玉腕转处,只听龙吟般一声轻响,古剑出,清风起。

    尽管已经见识过很多次清风十三式的神妙,聂阳依然会感叹创下这门剑法之

    人是何等的惊才绝艳。

    斜抹,反撩,横斩,最为常的三次出剑,却如风般难测,不同角度不同方

    向不同手法的三招,却在她周围三人的手腕上留下了一模一样的三个伤口,不伤

    及血脉,而又恰好足以让他们握不住手上的剑。

    那三人握住自己手腕,面如死灰的推开到一边,看神情,也是一副不敢相信

    的模样。

    知道这些武当子不会再行拦阻,聂阳二人走马侧,纵身跃上。

    不想那六个子突然又从地下捡起长剑,窜到了马前齐齐站定。

    “你们还想如何?武当中人,已经连脸面也不要了么?”聂阳有些气恼,举

    起马鞭低喝道。

    不料那几个子一起举起剑来,横在了自己颈间,为首那个高声道:“我们

    功力不足,既无能清理门户,也无力阻止聂少侠你前去问罪,只有用我们这条贱

    命,求聂少侠原谅小师叔误与歹人为伍之事,留存武当清誉!”

    聂阳皱眉道:“我是去救人的,你们武当清誉与我何干?”

    云盼情插言道:“清者自污于世,我们也没有办法。”

    那几个武当子面色惨然,其中一个近似哀求道:“聂少侠!小师叔这次一

    时糊涂,做了错事,我们去一定会如实禀报掌门师伯,将其门规处置,希望您

    高抬贵手,不要将此事闹得天下皆知。”

    聂阳觉得有些不对,沉声问道:“我小舅子和我有些误会,带了他姐姐走,

    这种事情,犯得上如此严重么?就算是武当门规,也管不到别人家务事吧?”

    那些子脸色有些难看,吞吞吐吐道:“他……他开始自然只是为了家务事,

    否则我们也不会帮他。但……但……聂少侠,云姑娘,无论如何,只盼您二位能

    顾及武当颜面,来日我们武当上下,定会对二位感激不尽。”

    聂阳心中记挂妻子,不愿再和这些人磨蹭,一挥马鞭抽在马臀上,马儿向前

    窜出,口中道:“我不是长舌妇人,没处与人乱嚼舌根。若再耽搁我救人,我与

    你们武当从此势不两立!”

    那些子尴尬的闪到一边,让聂阳的马从当中穿过。云盼情娇叱一声,策马

    跟上,娇笑着讥刺道:“你们这些朽木脑袋,除了张脸,还剩下些什么?”

    清扬婉转的笑声中,身影也远远去了。

    只剩下这些灰头土脸留在原地的武当子,带着复杂的痛苦神情远远地看着

    远去的烟尘。每一个人的手,都紧紧地捏着剑柄,紧紧地捏着……

    西董严村处在官道西侧两里之外,泥土坑洼的小道颇损马力,两侧还都是田

    垄,高低难行,聂云二人只好把马拴在树上,展开轻功顺着羊肠小道进去。

    远远看见村口,就发现了一群农夫农妇熙熙攘攘围了一群,隐约还有哭哭啼

    啼的声音传来。

    两人对望一眼,谨慎的各自握住了兵器,飞快的急奔过去。

    离得近了,才听得出是一个农妇在撕心裂肺的哭嚎着。

    “俺苦命的闺女啊……娘对不起你……娘恨不得跟你一道去了啊……老天爷

    啊……”

    聂阳诧异的走近,小心的分开人群。那些淳朴乡民看到聂阳腰间的兵器,立

    刻吓得脸色煞白远远躲开,让出了里面民房土坯外的一个石墩。

    石墩上坐着一个涕泪满面的农妇,黑黝黝的脸上五官已经皱成了一团。

    她面前横躺着一个约莫十来岁的少女,想来便是她的女儿。她女儿躺在白布

    床单上,口唇发青双目紧闭,白布单子盖着的身体胸膛没有一点起伏,想来已经

    过世。虽然肤色较深,露在外面的双手也较为粗糙,但看五官眉眼,却也算是颇

    有几分姿色。

    隐约觉得此事和刘啬等人恐有关联,聂阳小心的向旁边一个离得较近的农夫

    问道:“这位老哥,她家的闺女出了什么事。”

    那农夫惊恐的打量了聂阳的兵器两眼,摇了摇头,不愿说话。

    倒是另一个较为大胆的小伙子走了过来,鄙夷的看着那农妇,小声说道:

    “甭提了,这老娘们的男人为了赚几两银子,让自家的黄花大闺女陪人睡觉,结

    果银子到手了,闺女的命赔进去了。”

    “哦?她女儿是被人杀了?”

    那小伙子脸上浮现出有些暧昧的笑容,低声道:“哪儿啊,俺们几个今儿早

    上撞门进去的时候,那闺女光着屁股撅在床边,骚水儿流了一大腿,身上一点伤

    都没有,要俺说,是被男人活活操死了。啧啧,真不知道什么男人这么有本事,

    这么壮实的丫头,硬是操脱了阴。”

    那农妇还在号哭不停:“杀千刀的王八蛋啊!好好的闺女就这么被你五两银

    子卖了……你还说那看起来是个老实人,老实你娘的个腿啊!”

    并没见那卖闺女的男人在场,想必是不敢见人了。

    “小哥,那个来买他闺女的,是什么人啊?”

    那小伙子摇了摇头,“俺没见着。”

    一边一个三十多岁的农夫看聂阳较为和气,也大着胆子凑了上来,小声说道

    :“俺见着了,俺见着了。那个后生看起来比你还小点,穿着黑溜溜的衣裳,腰

    上那穗子,还坠着个……那叫啥来着?阴阳……对对,风水先生老拿的那个阴阳

    坠子。模样还挺俊俏,看起来本本分分的,要不严三儿卖得那么痛快。嘿,谁知

    道老实驴也会尥蹶子,看不出啊。”

    “八卦坠,难道是剑鸣?”聂阳转念一想,问道,“那个年轻人来这里的时

    候,是不是带着一个年轻妇人?”

    董诗诗婚后便挽着发髻修眉开脸,一直是做妇人打扮,在这样的村子里有大

    户妇人出现,应该是十分抢眼才对。

    那个农夫却摇了摇头,“那后生带着个有蓬的牛车,谁知道里面是什么人。

    应该不是娘们吧,不然他还来买严三儿的闺女做啥?”

    心中已经笃定,这些村人看起来愚钝淳朴,捏造设伏的可能性很小,聂阳立

    刻问道:“那您知不知道那人在这里的时候在哪儿落脚的?”

    那农夫指着村子正中的土路尽头,道:“喏,就是路北头儿,西北角上黑狗

    子家。他贪人银子把房子租了出去,这下里面死了人,你看晦气不晦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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