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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仵作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凤今

    望山楼里的学子们聚到街上,自五胡使节出京前夜在望山楼里一辩至今,暮青再未进过望山楼,但学子们仍然记得那夜的深刻之言,日日盼着她去,奈何她太忙了,连回府的时间都少,莫说去望山楼了,于是学子们只好与崔远结交。

    杨氏前些日子在城门口的话起了良效,大兴建国六百年,士族门阀霸占朝堂,寒门子弟求仕艰难,空有一身才学却报国无门。暮青出身贱籍,年少高官,乃前无古人之辈,当为天下寒门子弟之首,而她今日为余氏出殡之举也堪为天下寒门之首。

    盛京城的百姓信佛,见都督府的送葬队伍里有国寺的僧众,皆在长街两旁静观目送,为余氏祈福,不为别的,就为她是寒门百姓家的女儿。

    大寒寺乃大兴国寺,方丈空相大师更是一代高僧,除了王侯公卿的府第,哪家请得动国寺高僧

    姚蕙青先是有被抬进侯府的好命,后又命大没死在断崖山上,好不容易她不知廉耻被逐出了府,竟得了圣旨赐婚之荣,连她那寒门出身死了七年的娘出殡都能请大寒寺的高僧!

    姚府怎么也没想到,府里刚刚将姚蕙青逐出宗族,朝中次日就下了赐婚的圣旨。姚府刚在城门口被都督府的婆子打了脸,次日又被朝廷扇了脸面,姚家的人在内城外城都丢尽了,姚仕江几日没回骁骑营,称病在府里休养。但休养也没能静心,余氏出殡竟专挑着姚府门前过,诵经之声传进府里,府里的夫人小姐们险些绞烂了帕子。

    次日一早,大寒寺里的僧人们真到了都督府,在灵堂里做了场法事,出殡时,送丧的人马特意从姚府所在的那条长街上走的,走过姚府门前时,姚府大门紧闭,小厮从门缝里往外瞧,见大寒寺的僧人们走在前头,一路诵念经文,瞧那送丧的队伍,当真是二品将军府的老夫人出殡的规格。

    暮青还没开口,小和尚就把话说了,听得她愣了半晌,下山前回头看了眼寺门,暗道那老和尚成精了不成

    “施主,方丈一个月前闭关静修,闭关之前曾有法旨传与小僧,让小僧今日此时在此门后等待施主,并转告施主,寺中僧人明日即到。施主公务繁忙,可不必进寺,就此回府吧。”

    余氏的灵柩还停在都督府里,七日过后,暮青回城亲自送余氏出殡,回城前转道去了趟大寒寺,想见见大寒寺的方丈空相大师,请大寒寺派人在出殡那日为余氏做场法事,但她刚敲开大寒寺的门,上回夜里出门来迎她和步惜欢的小和尚便在门内等她了。

    将士们一听,眼冒蓝光,操练起来狼似的,不知内情的人以为江北水师的人要跟谁拼命,其实就为了拼碗酒。

    军中的将士们听说都督要成亲,还一娶就是俩,闹哄哄地讨酒喝,却发现暮青还是一张阎王脸,话就一句:“想去都督府喝喜酒半个月后,各操练项目头三甲才能去。否则,军中的肉汤管够,酒一碗没有!”

    都督府里的日子也照过,暮青接了赐婚的圣旨后,次日去上朝谢了恩,下朝后就又回了军营,只把打理府中的事交给了姚蕙青主仆、萧芳、绿萝、血影和杨氏一家。

    热闹的事一桩接着一桩,尽管自捉拿晋王一党的那夜开始,盛京城就开始内外宵禁,城门戒严,城中隐隐透着股风雨欲来的肃杀气氛,但百姓们的日子还是照过。

    国家大事向来都是文武百官和望山楼里那些忧国忧民的寒门学子们去操心,盛京城的百姓只管看热闹,这段时间也着实看了番热闹,且回回都是大事。先是连发数案,再是英睿都督遇刺,晋王一党下了天牢大狱,同日夜里,御医院提点马老御医毒杀全府后自缢。半个月未过,御厩使连家遭满门抄斩,同日夜




第二百二十九章 都督娶妻
    都督府平日里很少有客登门,即使有外客也不进后园,今儿后园却挤了百来人。

    季延为首,侯天在后,后面挤着百来个水师精兵。江北水师和骁骑营有过节,但季延是元修的发小,自从他领了骁骑营将军之职,两座大营的人就再没发生过冲突,因此今日同在都督府里,又逢喜事,双方尚能和平共处。

    暮青从阁楼里出来时,院中嘈杂一静。

    只见少年雪冠红袍,束发如旗,踏出阁楼负手廊下之时,晨风穿廊而过,红袖迎风一展,发似墨般泼来,气质威凌,清冷依旧。

    “我说都督,今儿可是大喜的日子,你咋一点笑面儿都没有可别把俩媳妇都吓跑了。”侯天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他都这年纪了,还光棍一条,这小子一娶就是俩,还冷着张脸,欠揍!

    “侯都尉,今儿都督大喜,得说吉利话。”血影笑眯眯地提醒,唯恐天下不乱。

    月杀环臂倚在门口,眼神钉子似的刺了刺血影的后脑勺。媳妇跑了,这话跟别人说不吉利,跟那女人说倒是吉利得很!她本来就是女人,娶什么媳妇跑了才好!

    侯天见血影一副书生模样,心中不喜,瞪着眼道:“你个迂腐书生别挑老子的理儿!没看见老子这胳膊上的绑带都换成了红的他娘的,上头还绣着花呢,还不够喜庆的”

    侯天的伤势已无大碍,只是胳膊断了,少说得再养三个月。他的胳膊吊在胸前,以往挂的是素白的带子,今儿确实换了红的,上面绣着碎花,衬着那张精瘦黢黑的脸,怎么看怎么滑稽。

    一群精兵瞅了眼那碎花布,一人道:“这碎花布看起来好像大姑娘的裤头料子!”

    众人哄笑!

    侯天脸色涨红,开口就骂:“滚滚滚!你小子才十四五,大姑娘的炕头儿都没摸过,知道裤头啥样儿!”

    那精兵少年摸了摸鼻子,“我们村头儿的二癞子,惯爱偷鸡摸狗,有一回偷了村里保长家的半匹碎花布,被保长逮了个正着,要抓他见官,他求饶说偷那布就是想回家给媳妇做条裤头。”

    “后来呢后来呢”后面的少年们凑头凑脑地问。

    “我们保长一听更恼,脸都绿了,本来只想抓二癞见官,后来从院子里抽了条扁担出来,撵了他半个村子,边追打边骂:‘我们家里丢了半匹布,你媳妇的屁股有多大,拿我们家半匹布做裤头叫你这泼皮编瞎话,非抓你见官不可!’”那少年的口音带着浓郁的江南腔,说话跟说书似的,听得院中哄笑声又起。

    暮青嘴角微扬,都督府建府至今,今儿是头一回如此热闹。

    暮青走了过去,季延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眼,打趣道:“果真是人靠衣装,可惜也就装出点儿气势来,相貌还是那么平常。”

    “小公爷的相貌倒是不平常,就是油头粉面了些。”暮青回嘴。

    “嘿!”季延气得脸一扬,那张俊俏的脸迎着晨阳,越发显得面白唇粉,不像将军,反倒像长春院里的小倌儿。

    他想跟暮青斗嘴,但刚张嘴就听见前头一道宫人的传报声传来!

    “圣上驾到——”

    众人一愣,转身跪迎圣驾。

    人潮如浪,层层叠叠地矮下去,暮青没跪,负手立在人后,抬眼望出林子。

    石径曲幽,梨林遮人,晨风送来慢悠悠的马蹄声,步惜欢牵着卿卿慢步而来,天蓝石青,他在一树梨枝后,衣袂舒展如彤云,云中隐现金龙,气度雍容矜贵,眸中春意融融,半张容颜便醉了良辰。

    望见她,他怔了怔,她也怔了怔,两人隔着跪在地上的人群遥遥相望,都有一时的失神。

    晨风拂过小径,片片梨叶飞起,飘过阁楼的轩窗,恍惚间回到两个月前的那夜。

    那夜,他们私下里拜堂成亲,没有今日热闹,却足以此生铭记。

    今日,她换了喜服,穿了身新郎倌儿的衣裳,他却依旧穿着那夜的龙袍。

    “爱卿今日大喜,朕来给爱卿道喜。”步惜欢笑了笑,慵懒入骨,眼神却含了些幽怨。

    “谢陛下。”暮青装模作样地要跪。

    步惜欢笑睨了她一眼,自不会让她跪,于是没好气地说道:“得了吧!平日里就数你没规矩,见了太皇太后都不跪,今儿倒要跪朕。你是知道新人最大,成心让朕折寿”

    暮青没回话,腰板一直,当真不跪了。

    步惜欢的目光从她身上一转,落到前头跪着的人时,笑容淡了淡,懒洋洋道:“平身吧,今儿是英睿的大喜日子,朕只是来讨杯喜酒,不分君臣,不必拘礼。”

    众人谢恩起身,季延偷偷抬眼,见步惜欢牵着神驹过来,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圣上喜穿红袍,此乃满朝皆知的事,可是今儿连里襟都是红的,简直跟喜袍差不多!这也忒不讲究了,哪有人家成亲,宾客穿着喜袍来新郎倌儿府上喝喜酒的

    到底谁是新郎倌儿

    季延偷偷拽了拽暮青的衣袖,挤眉弄眼地给她使眼色——你不是向来不惧君威赶紧的,把圣上撵走,免得一会儿拜了堂揭了盖头,你那俩如花似玉的媳妇看上了圣上,真跟人跑了!

    暮青全当没看见,步惜欢的心思,没人比她清楚。

    步惜欢瞥了眼季延的手,漫不经心,眸底却浸着凉意,看向暮青时目光幽幽的,笑问:“吉

    光幽幽的,笑问:“吉时将至,爱卿该去迎新人了。”

    暮青看着步惜欢递来的缰绳,拒绝接过来。她并不是真的娶妻,婚事从简,姚萧二人就在都督府里,她骑着马从阁楼到东院去她看起来像是会做这么滑稽无聊之事的人吗她根本就没打算骑马,因此也就没有装扮卿卿,可是此刻卿卿被步惜欢牵来,脑门上扎着



第二百三十章 浪漫的都督
    看在甜章的份儿上不要打我(x3),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今儿是群里执事夜海姑娘的生日,国际惯例,祝老一岁。这货天天提醒我苛待陛下,嗯,今天没有苛待,好歹我当了一天的亲妈。

    咳咳,卡在这里不要打我,好歹都督知道哄媳妇了对不对

    ------题外话------  他望着那朵红梅,眸底暗涌渐生。水波轻晃,恍如梦境,他有些失神,想起那夜她在官道遇伏,他半夜负手窗前;想起她寒毒入体,他半夜相伴在旁;想起时局所迫赐婚圣旨发下,他一夜在宫里坐到天明……惊怕忧焚,患得患失,百般滋味涌在心头,难得这一刻她在,他只想将她占着,一夜不离……

    她穿着肚兜,红绳儿系在雪颈后,衬得香肌雪腻,香汤沾湿了玉肩,水珠儿凝而不散,圆润可爱,他一口吮住,辗转深吻,离开时那雪肩上便落下一朵红梅。

    他拉着长调儿,慵懒的声音绕着她,缓缓低头吻住了她的玉肩。

    步惜欢低笑了一声,胸膛轻震,震得暮青的后背有些痒,他凑到她耳边,声音慵懒惑人,“娘子不懂,在水里偷偷摸摸地宽衣,岂不是更有情趣比如……”

    哪有人穿衣沐浴的!

    她皱起眉头,不满,“你一定要穿得如此严实”

    氤氲水暖,少女坐在水里,隔着蒸雾见男子摘玉冠松玉带解龙袍,他穿着大红的中衣入水,在她身后将她拥住。

    步惜欢将暮青抱了起来,迈过喜烛,来到浴桶旁,亲自为她宽衣。这是鸳鸯浴桶,显然她想与他共浴,盛京五月的夜里还有些凉,水已打了些时候了,她宜热浴,不能受寒,因此他没打趣她,为她宽了衣裙便将她抱入了浴桶中。

    她问,他答,安了她一颗悬着的心,自己心里也灌满了蜜似的。

    “甚合心意。”

    “喜欢”

    步惜欢又看了眼地上的喜烛,扬了扬唇角,他喜欢。

    两颗在一起的心……

    她画得很慢,指尖在他掌心里划着,微痒。他以为是两颗仙桃,初听时怔了怔,大兴重阴司之事,摆画人心有些耸人听闻,但倒是像她做得出来的事。他亲眼见过她剖尸取心,她所画的比起真的人心来,简单漂亮得多,甚至有些可爱。

    “心,两颗在一起的心。”暮青将步惜欢的手一翻,在他掌心里画。

    “这是……什么图形”步惜欢低头问暮青,温柔入骨。

    可是,这简单的事今天却将她难住了,她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怎样才能把屋里布置得漂亮些,唯一想到的就是烛光浴。这法子老土,一点也不别出心裁,她担心太简单,不够哄得步惜欢开怀,但是看看他的神情,似乎……效果还不错

    暮青觉得,她没有必要看那些情侣节目,难道她没有本能那些看情侣节目的人纯属浪费时间,求偶时只不过是把场面布置得漂亮些,以此吸引心上人的目光罢了。

    暮青的捏着步惜欢的手,手劲儿微微紧了紧,她有些紧张。见他今日不太开怀,她便想要哄哄他,可她自认为聪明,却把前世的那点儿记忆搜刮遍了也记不起更浪漫的法子,因为她以前从不看求偶节目,她认为求偶是自然界动物的本能,例如孔雀开屏、企鹅跳舞,人类虽然经过千万年的进化,动物性的本能却没有丢失。一头鹿在感觉到捕猎者逼近时会停止进食抬头竖耳,人类在遇到危险时会停止动作全身紧绷,肢体语言学已经证实了人类的动物性本能,那么人类求偶的本能也一样。

    屏风后置着只杉木雕花鸳鸯浴桶,浴桶周围点着一圈喜烛,图似两颗仙桃,只见汤雾薄,红烛影,夜深梦长,望之醉人。

    刚转过屏风,步惜欢便停住脚步,失了神。

    暮青拉着步惜欢进了屋,关了房门顺手栓上,拉着他的手转过了屏风。

    一座绣着百花的八扇织锦阔屏立在房门口,不见屋里的摆设,唯见烛光透出,照得屏风雪亮百花盛开,与庭院里的满园琼枝呼应,门开的霎那,美得叫人屏息。

    西厢的门关着,屋里透出暖黄的烛光,暮青一手拉着步惜欢,一手推开了房门。

    步惜欢怔愣时,暮青自顾自牵起他的手,拉着他下楼去。少女的手指纤细柔软,牵着他的手,暖若琼玉。今夜皓月当空,夜风也暖,梨林桃林皆被月色照得枝头雪白,仰头一望,夜空漆黑,琼枝满园,静美怡人。

    暮青不说话,只等着,等到血影在楼下回禀称水已打好了时,她才从步惜欢的腿上下来,问:“一起不”

    他坚持等到大婚时洞房,她怕他忍着对身子不好,连在他面前沐浴都不肯了

    步惜欢看向暮青,哭笑不得,“娘子要去厢房沐浴”

    步惜欢眸底露出些疑色来,见血影低着头,看似恭顺,步子却甚是轻快,一路小跑地端着碗盘退了下去。随后却不见人打水上来,反倒听见厢房里传来填水的声音。

    嗯

    “把饭菜收拾了,打水吧。”暮青对着窗外吩咐了一声,一会儿,有人上了阁楼来,来者却不是月杀,而是血影。

    “嗯”步惜欢抬起头来,眸底浮起些笑意。

    “好了,我累了。”暮青道。

    “你想多了。”成亲的目的已经达到,日后待她恢复女儿身,想娶妻也娶不了了,而她已经嫁了他,难不成还会再嫁

    世上万事皆有取舍,唯独她,一根头发他都不舍。

    他这一生,从未失过理智,可若再生一回这样的事,他想必不会再有今日这样的理智。

    “这样的事,日后可别再来第二回了,为夫真会受不了的。”步惜欢将暮青拥到怀里坐着,拥得紧紧的,眉峰微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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