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比烟花更璀璨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阮小沫
半晌,他低哑一笑,放弃了继续做无谓的掩饰,松开半掩着的手,转身往里面走去。
阮小沫推开门,立刻就跟了进去。
她才踏进去一步,就定定地站在了原地,看着浴室里的景象,怔住了。
她才知道刚才开门的时候,她闻到的那股沐浴乳之外的气味是什么。
是血。
浴缸里,浴缸外,有着一片一片还没有冲掉的血迹。
而这些血迹的来源……
阮小沫的视线落到了靳烈风之前被门挡着那侧身子的胳膊,也就是今天医生让他伸出来,他却没伸的手臂上。
也瞬间明白了,为什么他会在那时只伸出了另一只手。
那条胳膊的浴袍纤维上,从小臂往袖口,大团大团的红色晕染开,被水冲得模糊,却冲洗不掉,反而扩大了面积,斑驳了白色的浴袍,显得更加触目惊心的红。
靳烈风他在浴室里到底做了什么
为什么这里面会是这个样子
阮小沫望向浴缸旁的瓷白台子上,心头猛地一震。
那上面,横七竖八地丢着几只型号不一的针管!
有的针尖极细,针头不知道发生什么了,已经弯折了。
有的针尖很粗,针管处,满是猩红的血迹……
她的目光扫过那些针管,又重新落到随意坐在浴缸边上的身材颀长的男人身上。
靳烈风他……
第226章 靳烈风的自恋倾向
从小到大,她都不是别人心中最重要的那一个……
在妈妈心里,一直都是爸爸最重要,是他们以前的那个没有破碎的家最重要。
在爸爸心里,一直都是他现在的新家庭最重要,是继母和除她之外的另外两个女儿最重要。
对于墨修泽……也许她曾经重要过吧,只是……终究抵不过时间和距离所生出的隔膜……
所以……
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在某个人心中,重要到这种地步……
怎么没有!
男人的嗓音包裹着不悦的情绪,捏着她的下巴,让她看着自己。
阮小沫,你是我靳烈风的女人,谁敢说你不重要!他说话的语气一如既往的狂妄霸道。
阮小沫抬眼看着他,男人的脸庞瘦削了不少,轮廓却更加深邃立体,那双紫眸如同这世界上最昂贵奢侈的紫宝石,眸光幽深迷人,拥有着让所有女人沉醉其中的魅力。
这个男人本来应该和她没有任何关系的。
如果不是那天晚上,她误进了他的房间,他们本来会继续作为两个世界的人。
一开始阮小沫是真的恨他,觉得自己怎么会招惹上这么一个男人,惹不起还甩不掉。
可现在,她的想法似乎渐渐改变了。
至于改变了多少,她说不清楚,也还看不明白。
他们相处的时间太短了。
不过,虽然短,对她而言,却发生了太多的事,就好像他们已经纠葛了许久许久一样……
阮小沫垂了垂眼帘,没在这个话题上纠缠,医生不是说这么做会很危险的吗你清洗一下,我帮你包扎伤口。
靳烈风收回手,睇她一眼,不需要,你给我回去睡觉,不用管我这边!
阮小沫拉着他胳膊的手不肯松,靳烈风!你要是因为这个……就——
她话头一滞,想到那个可能的后果,就堵在喉咙,说不出口了。
要是因为这个就……出了问题的话……
他就再也没有任何机会了。
培育出来的新型病毒,是无法应对变异进化后的bd001里的病毒的。
靳烈风瞥她一眼,拿起一盒药在她面前晃了晃,又放了回去,放心吧,我找医生要了暂时能起到刺激神经、加持承受力的药物的,这种东西,可以把人原本的上限,瞬间提高一至两倍。
他之前直接从让医疗队那边拿的,昨晚在浴室里待了大半夜,都吃完了,所以今天治疗结束时,他才会让心理医生那边给他药。
阮小沫看了过去,伸手拿起,仔细辨认着外壳沾着模糊血迹的盒子。
说明的部分,全都是英文单词,和她之前看过的那些医学专业的报告一样,很多单词一个个看她也认识,但夹杂上一些复杂的专业词汇之后,对她而言就好像是在看天书一样,看得她云里雾里了。
好不容易,她终于艰难地从里面抓住了一些重点的关键词。
可能会对大脑造成不可逆转的损伤……阮小沫翻译过来,诧异地抬头看向靳烈风:这是什么意思
为什么只是一种药而已,就能对大脑造成不可逆转的伤害
这个所谓的不可逆的损伤……到底指的是什么
靳烈风毫不在乎地从她手里抽出药盒,又丢开,慵懒地微抬着下巴,不怎么在意地随口解释道:就是类似于催发人的体能潜力值的意思,过度催发挖掘,自然很可能造成伤害,估计也就是……一部分脑细胞死亡不能用了吧,也没什么大——
他的大不了几个字还没说完,就被听到他的解释僵了一秒的阮小沫,生气地把他往后推了一把。
靳烈风本来就坐姿很随意地靠在浴缸边上,没个防备,倏然就被她推到了浴缸里。
浴缸里还有大半缸的水,他落进去,瞬间水花四溅,顿时,靳烈风浑身上下,再没有一处没湿的地方,包括他身上只是半湿的浴袍,这下彻底湿透了。
阮、小、沫,你发什么神经——
靳烈风脸黑了下来,可抬眸看到面前女人的模样时,威胁的话就突然消失在嘴边了。
阮小沫双眼红红地盯着他,像只凶巴巴的小白兔一样,仿佛他被她猝不及防推到湿哒哒的浴缸里,还是他的错了!
靳烈风磨了磨牙,好不容易忍下脾气,语气不算太好的问她:阮小沫,你有什么好哭的突然的发什么脾气我怎么你了!
谁知道阮小沫像听到什么让她更气的话,忽然又拿起那个药盒,又往他手里塞,我没哭!没发脾气,你不是要吃药吗你不是冒着脑细胞死亡的风险也要这么做吗那你吃!你吃啊!!!
阮小沫知道自己现在就像是个无理取闹的小女人一样,但她就是忍不住。
这个男人……
这个男人怎么可以为她做到这个地步
替她挡枪……
保护她……
宁肯自己面对死亡,也不愿意从她的心脏上培养一颗出来……
现在又冒着脑细胞死亡这样不可逆的损伤,连这种药都吃……
药盒子靳烈风没接住,她往他手里一推,就往下掉,阮小沫就捡起来又塞。
靳烈风沉默了数秒钟,突然在下一刻,直接握住了她的手,干脆地把阮小沫也拉进了湿漉漉的浴缸里。
哗啦啦一声,这次水花溅得更高,从浴缸边缘跃了出去,弄得浴缸周围都是水。
靳烈风自己在浴缸里伸直了身体,垫在下面,让阮小沫刚好落在自己怀中。
阮小沫突然被他一拉,短促地叫了一声,趴在他胸膛上,抬起头和他呆呆对视。
靳烈风枕着浴缸边缘,锐利的眉眼直直盯
第227章 那就朝他开枪
那我也再等会儿。她一字一句地道。
药她看到了,一板药里只剩下几颗了,靳烈风在她来之前,已经吞了那么多药了。
这是已经没有办法改变的事实了。
她做不到明知道他接下来还要自我折磨,自己却跑去蒙头睡大觉。
她要留下来看着他。
如果……如果药也不起作用,或者他真出了什么状况,她起码也可以帮得上忙。
有什么好等的靳烈风不赞同地拧起眉头,要让她出去,阮、小、沫,去睡觉!
我就是现在回床铺上,也不可能安心睡着的,靳烈风,你别赶我。阮小沫的声音不大,态度却十分坚持。
靳烈风看向她亮晶晶的眼眸,过了会儿,才冷嗤了声,嫌弃地道:要待在这儿可以,待会儿见了血别叫得我耳朵疼!
阮小沫点点头,乖巧地坐在浴缸里。
靳烈风看了她一眼,没有立刻去拿针管,似乎心里想了些什么,在沉默了片刻后,才伸手去拿那些染着他的血的针管。
阮小沫能看到他触碰到那东西的时候,胳膊上血管分明,在蓦然绷紧的肌肉上,显得尤其分明清楚。
靳烈风的手仿佛在抵抗身体本能一般地有些僵滞,但他还是猛地一抓,把一只粗针尖的针管抓在了手里。
额头上不知道是水珠还是渗出的汗珠,沿着他笔挺的鼻尖往下滑。
握紧针管的手有些微微的不稳,像是他在尽力的控制着自己。
阮小沫有些担心之前医生说过的话,如果超出他精神承受的最高值的话,他就会……
靳烈风的薄唇抿成一线,用力地闭了闭眼,长睫毛覆在他的下眼睑上,掩住他眼底的神色。
就像是他身体每一寸的力量,都在与什么看不见的东西,做着殊死的搏斗似的。
靳烈风低下头,轮廓深邃的侧脸,被覆上一层阴影,看不清神情,只能看到他下颔的线条绷得紧紧的,后牙槽咬紧,整个人就像是一根被拉到极致的弓弦。
他整个人就像是被笼罩在一层晦暗之中,对抗、挣扎。
阮小沫看着他抓着针管,看着他摸索到自己胳膊的位置,看着他完全没有睁开眼,就挥手将针管朝自己的皮肤扎去——
她还没来得及阻止他,就看到他手里的针尖扎破皮肤的角度歪斜,顺着下去划开一大条血口子,顿时鲜血淋漓。
啧!
靳烈风没有呼痛,睁开眼,只是极其烦躁地将针管一丢,重重地把针管丢回那堆针管中间。
阮小沫终于明白为什么他会穿长袖的衬衫,又为什么不肯伸手这只手臂给医生。
能够伸手拿那个东西,就已经他现在所能做的底线了,更不要说,自己拿着针管扎自己,怎么可能有准头
无数次的尝试下来……那半条胳膊上的伤口,就是这么来的吧。
既然靳烈风会跟心理医生拿药,当然是不怕被心理医生那边知道,所以他之所以把那只胳膊包裹得严严实实,是不愿被她看到……
阮小沫的视线落在他的胳膊上,那只小臂上的皮肤,简直可以用惨不忍睹来形容。
她不知道这两天晚上,靳烈风到底付出了多少,又是怎么从一开始见到针管靠近就会发狂,变成现在这样起码可以拿起那东西了……
这期间的痛苦和挣扎,他都没有告诉过她,只是自己背着她独自经受……
可照他这样下去,就算他把自己的整只手臂扎得体无完肤了,也可能还是做不到情绪稳定地接受针尖靠近的感觉。
阮小沫坐直了身子,探身去拿其他还未拆开的针管,道:靳烈风,你让我试试。
她起码不会像他那样暴力地对待他自己的胳膊。
阮小沫,你不许碰!
在她碰到针管之前,靳烈风刹时沉下脸来,抓住了她伸过去的手。
阮小沫平静的望着他,一字一字道:靳烈风,我不想看着你把自己的手扎废为止!
那就别看!他脸色沉郁,语气里全是蛮不讲理的霸道:回床铺上去,去睡你的觉!
他本来就没打算让她看这一幕的……
他还做不到彻底控制好自己……
所以,他不能让她来碰那些针管。
阮小沫盯着他的眼睛,没有激烈地坚持,也没有缩回手。
靳烈风,我会小心,会保护自己的,我希望你能早点治好,我不想每天都担心你是不是过得了这关,不想在心里数着你剩下的时间还有多久,靳烈风,我不喜欢现在这样!
靳烈风滞了滞,深紫的眼眸直直的望向她,感觉心口处,仿佛被一只手用力地抓了把似的。
之前医生尝试让他适应的时候,明明是在一切设施舒适的房间里,他却只感觉到自己仿佛置身于黑暗之中,周遭一片死般的寂静,耳鸣声掩盖过所有的感知……
在他的眼底,替他治疗靠近的医生,在靠过来那一瞬间,和当初那间绑架他和他父亲的绑匪重合。
惨痛折磨的画面、痛苦颤抖的身体……都如同刻在脑海里的浮雕从退潮的海底缓缓浮现一般鲜明……
不知何时,他又像是在被母亲下令穿着约束衣绑在病床上,无数的白大褂在他周围像坟墓里爬出的幽灵一样,反反复复扯着他记忆里最灰暗的那条神经,猛地从他的脑子里拉拽出来……
这些无数的人影重合、撕扯,将他的理智在刹那间崩裂,只剩下自我保护的兽性直觉……
胳膊上的血迹往下
第228章 她是他唯一的萤光
他猛地咬紧了牙,将目光,从那根尖锐的针尖上,移到面前女人白皙清透的脸上。
阮小沫正紧张地盯着他那条伤痕累累到惨不忍睹的小臂上,似乎正在找一处可以下针的皮肤,还没有感觉到自己刚才那一瞬间的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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