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你的谋士又挂了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桑家静
若非放心楚沧月,她单独入宫应约,又怎会落入今日这狼狈的境地。
若非是拒绝了楚沧月的求爱,为躲避侍卫四处的擒拿,于楚宫中迷途难返,又怎会陷入敌人精心设计的陷阱之中。
这一切,究竟是巧合,还是……他也参与其中了
陈白起猜不准,亦不想去细猜了。
她艰难地挪动了一下脑袋,斜向一旁倒着的姬韫,他似乎在梦魇中,脑中紧锁,痛苦异常,她眸底的黯淡与麻木渐渐消失,却是明明灭灭,如烛火被风吹得动荡忽闪。
无论姬韫因何而在此,她都能够猜得出来,起因定是因为用要专门对付她的。
她若无牵无挂,倒是不好拿控,但凡人都有弱点,她的亲人是弱点,她的手足亦是弱点。
拿他来牵制她,倒还真是费煞了一番苦心。
这果然是一场蓄意已久的谋杀。
事情已到了最坏的情况,陈白起想让系统暂时让姬韫进入躲避,但系统却并无反应,想来这便是拒绝了,她明白是她强求了,系统从来便不收任何活物入空间的,哪怕是她,亦总是入睡或者昏迷不醒之后方能入内。
陈白起已顾不得会不会有人在暗处监视了,她撑臂爬了起来,假借阔袍的遮掩,掏出血瓶便咕噜咕噜地灌进嘴中,中型生命药剂一入身体便如一股暖洋融入体内,细细滋润修复着体内的病灶,可惜不能将毒素拔除。
待觉身体感知恢复一些后,她便一翻而起,将身旁的姬韫一把拽起。
她的一只手臂受创严重,哪怕是连灌了几支血瓶亦只是暂时止血,因此她只能够靠着一条手臂将他扯起,她俯下身来,将他托扯于背上,然后再“嘶啦”一声十接扯下装的裙摆,将其扯烂成条状,将他牢牢地绑在身上。
她冷笑一声,大把大把地拿出各种能够用得上的丹药嚼吧嚼吧吞下,拿袖抹掉脸上不知是汗还是血的湿濡感,打算奋力一博。
无论最终逃不逃得出去,她都不会在这里坐以待毙的!
她陈白起,死,亦会变成一根永远的刺,狠狠痛、惧在他们心中!
夜,黑沉得可怕,天上挂着的缺月愈发阴暗,唯宫廊走道与门槛的衔接处的灯笼高高挂着照明。
北面小梅林要内传来了一阵急促脚步声,只见,一名血汗模糊的面容的少女持剑疾驰而过,她身后追击着一群如狼似虎的人。
“噗”的一声轻响,利刃已经没入了一人的体内,那人无意识地发出一声叫
第272章 各种不确定因素(2)
她将姬韫解下,放于垂柳树下,脚步一踉跄,整个人已恍恍惚愡。
这时,湖水之中突然哗啦破水而出十数矫健人手,他们每个人手持一柄三尖猎叉,他们分别瞄准她的手臂、腿脚,腰腹,用猎叉狠狠刺入她的躯干之中,那三尖猎叉尖头带着倒钩跟尾柄衔锵着索链。
这本是设计给猎户渔人用于猎杀大型兽鱼的,这种三尖猎叉一旦刺中骨肉之中,便会牢牢嵌入血肉之中,非轻易能够拔出,一旦妄图拔出,必定会整块肉骨一起拔除不可。
便是这样,他们将陈白起控制住了,再将她整个人牢牢封锁住,利用树干吊在半空之中。
此刻的她,手不能动,身不能移,她脑袋无力地垂下,原本的发髻早已散乱垂下,发上全是染上的血,那猩红的血便顺着她的面颊轮廓滴答滑落。
此时,她已是气若游丝,无力回天了。
但杀人们却依旧谨慎如一,那小心翼翼的步伐,与紧张担忧的靠近,无一不显示他们早已被陈白起那妖魔化的形象给惧破了胆,哪怕她如今早被制服,他们亦是胆颤心惊,担心她还有余力反扑。
陈白起动了动脑袋。
底下的人顿时一阵倒吸冷气。
她似嗤笑了一声,缓缓抬起头,她此刻的脸完全不能看,苍白如鬼的神色,猩红的血液涂满一脸,唯有一双眼睛,却是极亮极黑,但却怎么看怎么瘆人。
“咳咳……难道……我如今已这般模样了,你……还要藏在暗处……不愿意露面吗”陈白起边说边咳血水,声音已断续难继,沙哑破音了。
一直于暗处之人闻言,叹息一声,方慢慢踱步而出。
他一身青衣博服,外罩青狐裘大衣,根根发丝梳得整齐严苟,面容时常带着三分暖意之笑,美须长髯,看着像一名与世无争的好好先生,但唯有一双世故而精明的眼睛,出卖了他的野心跟抱负。
陈白起看着走出来之人,神色僵木了一瞬,等一连串被她忽略或者连贯不起来的事情终于汇成一个完整的画面时,她方面露讥嘲,神色一片死寂。
原来幕后之人……竟是孙鞅。
恨她,一定要除她而后快之人,竟会是他。
“姬韫……咳咳,原来是被你抓走的,难怪……”
难怪如此轻易便让姬韫失了防备,若是他,自然能够轻易办到。
孙鞅见陈白起如今已是板上鱼肉,便亦不隐瞒,道:“确实,他当初去疢蝼找你,却最后被我的人哄骗先来了丹阳。”
陈白起看着他:“目的……便是为了让我担心,然后再调走我身边的兵马,出外寻找他”
孙鞅似不敢与她此刻的眼睛对视,他温声道:“陈姑子,你其智如妖,且总会一种诡异手段,你能够入阵却不受阵法影响,且懂得练兵之道,那样一支山野之民竟于短短几月变成了你手中的一支精兵,还有你能够随便出手的武器,几千件兵器竟随手便能够拿出来,你所做的事情每一件都令人不得不认为,你背后是否究竟隐藏着什么重大秘密。”
他的话,已是在袒诚,他必杀她的理由。
“所以你要杀我,是怀疑我别有居心……咳咳,还是怀疑我背后的重大秘密,是与其它几国有联系”
“倘若你愿意将秘密告知主公,我并非
第273章 太过于死心眼
对于这次择主公,她确实太过于死心眼,蒙蔽了眼睛处于黑暗之中,光盯那一处光亮猛瞧,便是失了先机。
她将许多的主动权,都交握在他一人的手中,而自已的底牌却是一样一样地拿出来。
而她的被动,则顺利成章变成了她如今的“催命符”。
“陈、陈氏……陈家堡,你又当如何处置他等与此事,怕是……毫无干系……”陈白起一字一字咬得很重,却慢,这样才能够将话清晰吐出,她口中的血沫顺着嘴角滑落,神色俱衰。
她感觉身上很冷,而面色因为寒冷而发白,眼瞳极黑极冷,像汇聚了她全部的生命燃烧着,虽然她这刻并没有像上次受重伤那般虚弱得昏厥过去,但是整个人笼罩着一股子濒临死亡的气息。
孙鞅瞥了她一眼,便垂下眼,手指无意识地抚摩着衣袖摆上的凹凸粗砺纹路。
陈白起此刻手脚皆残,整个人像血人一般被吊于半空之中,极似油尽灯枯之色,哪有半分当初他在陈家堡第一眼看去,那风姿玉骨的风度俱佳的模样。
眼底到底划过几丝不忍,但一念及于他心中更重要的事情,余下的便更多的却是冷漠与坚定。
知她是担心她死后陈氏一族的下场,他亦不妨在她临终前发发慈悲,告知她想知道的事情。
“你到底是为主公立下了汗马功劳,因此,陈氏与陈家堡皆会安然无恙,甚至姬韫亦会一无所知地重新回到他原本的生活,而陈孛,倘若他能够用他的才智替主公好生地忠心办事,以后并非不会平步青云,有一番大作为。”
从孙鞅的话里挑,其实是有着很大的矛盾,而这种“矛盾”不能细思,当然陈白起一时听出了怪异,却亦没有那个精力去辨不清究竟他话中的漏洞存在着什么另有隐匿的问题。
“我……我能相信你的话吗”陈白起死死地盯着孙鞅,因语气的激动,她苍白无色的脸颊奇异地泛起一丝红,那一丝红如腐烂的尸体上流出来黯黑冰凉的血,蜿蜒覆盖住了她乌黑的眼瞳,化成无尽幽暗可怖的深渊。
她如今什么都不再问了,什么亦都不想了,只要他给她一个承诺,便是绝不对她的亲人与家族出手!
孙鞅被那一样一双怨狠的眼睛盯着,只觉一股凉意从脚底升起,不寒而悚。
陈白起勾唇一笑,苍白似鬼的脸,猩红干涸的唇,头上黏附着黑色潮湿的长发:“尔等不是皆视我若鬼怪妖物倘若你敢骗我,即便今日我变成鬼,它日亦会重返世间,找尔等索命!”
她沙哑的喉中溢出一声笑,落入有心人耳中,却是听得人毛骨悚然,心底发寒。
如同给她起誓的狠戾言语感染一般,四周原本晴暖明亮的湖景亦在一瞬间苍白,并迅即漆黑一片,只见四周布满哭泣的鬼影,它们似被困于十八层地狱太无路可逃,灵魂惨厉尖叫,无论是明处的人还是暗处的人,只感觉视界内原本该坚信的事物慢慢溃动毁灭,地底爬上来重叠巨大的黑影,绝望地撕破着空气。
所有人一下都几近被这一幕给吓死了,一个个都瞪大了眼,恐怖又震惊地盯着陈白起。
如今让他们相信她是人,都不可能了!
若真是人,能够做到这样吗!
陈白起被挂在白骨般腐朽的枯树下,沉重的身体被黑风鬼怪围绕吹动,衣衫湿透、微微摇晃。
陈白起在用尽最后一丝能力布下迷幻阵之后,眼中便彻底失去了灵力,她脸部肌肉向下收缩,努力从喉咙中挤出最后一句话,眼眶微睁,眼球无神地盯着不远处,或者更远的地方。
她眼神一点一点失去亮度,似想最后笑一下,但面部的肌肉已不听她的使唤,最终她垂下了头。
而四周诡异阴森可怖的景象在陈白起死了之后,便逐渐恢复了正常,所有人茫然慌乱地瞠大着眼,呼吸急促,这下才发现自己早已湿了一身冷汗。
面对这样一个必死之人,他们竟觉得比面对一群穷凶尽恶的歹徒更为可怕!
孙鞅亦被陈白起临死前作布下的威胁恐怖手段给惊着了,只是他到底见惯大风大浪之人,很快便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令人将陈白起的尸首放下来,许多人都畏惧着不敢接近,懦懦缩缩地慢慢挪步,孙鞅当即冷下来,一声冷喝下,他们方鼓起勇气,将挂着的尸体取下来放在地上。
孙鞅走近她,盯着她死去的那张面容,看了许久,神色难辨。
“陈三,这一切皆是孙某一人对不住你,倘若有来生,你便尽情来报复孙某一人吧。”
隆冬气寒,紫樱柔软粉腻的花瓣似雪飞舞,一人宿醉伏于凭栏台几之上,空气中浮动着特有的淡淡清香,他眨动睫毛,方才梦中悠悠转醒。
刚醒来时,他并无察觉,他眼中猩红一闪而逝,转瞬便恢复了如常。
“主公,夜寒霜重,休歇此处可担心染上风寒。”孙鞅不知何时在楚沧月身后,替他披了一件厚裘大衣。
揉着肿涨的额际,公子沧月心讶自己酒量何时如此之差,竟会醉得不省人事,他道:“让先生累事了,昨日贪怀,多饮了些。”
孙鞅笑斜睨他布置的两只酒爵与早已熄灭炭火冰冷的酒壶,似笑了
第274章 楚王后事 (1)
只是没有他等没预料到,甫一入山,便遭遇伏击,敌人利用焄裕山的复杂的地形山势,将他们给困住了。
又道是由简入奢容易,由奢入简却难,以往行军作战,一惯有陈姑子这个万事通带路,不愁遇上不熟悉的路况导致作战失利、迷路或者袭击等等意外。
如今,他们虽考虑到这一点,却仍旧疏忽大意,只在当地找了一个猎头(附近经常入山打猎比较厉害在行的人)带路,亦没有经过细致考查或者派人侦察,直接大刀阔斧地入山剿匪。
可以说,人都是不经惯的,时常有那么一个人如山般高大的人在前面顶着,他们行进的路途便何往不利,但倘若这个一直在前面挡着的人不见了,那么一直仰望着他生存的人,便会因为惯性的问题,失了该有的警觉性与防备,暴露出他们一直忽略的细微缺点。
陈白起到底不是神,她能用这么短的一段时间来树立一支强大的军队,其主打的力道便是“刚”,力量与装备的结合。
相当于一支铁枪,她只反复打磨其枪头的锐利程度,只为一出击,便是雷霆万钧,拥有大刀阔斧之力。
至于,“枪”身的韧度,“铁枪”整体的契合度,与“枪体”本身量度问题等其它的方面的教导,却因时间与空间局限的不够,一直以来全靠她而平定全局弥补这一方面的缺憾。
如今她不在了,她将领导力将给姒姜,倘若姒姜不能够将陈家军的优劣势态分晰清楚,便更易突出这些“细微的弱点”。
倘若是一般战局,凭陈家军的“锐利之锋”,自可所向披靡,直捣黄龙,但若遇上一场“别有用心”的拖延之战,而恰恰便是这种“细微的弱点”,有时候,便能决定一场战事的孰胜孰负。
一入山后,他们请来的“猎头”便将他们带入歧途,再伺机逃脱,而陈家军在遭遇山贼杂乱无序的伏击之时,倒是应对有余并无慌张,那时,他们只道是这山下有这山贼的人,他们在探知他们准备剿匪的消息后,便来了这么一出劣拙的陷阱反击之战。
但在陈家军的心里,他们是连蛮夷狄荣王这般悍匪军都能不遑多让的陈氏正规军,哪会惧意这种不入流的虾兵蟹将,陈家军嗤笑山贼扔石投器威吓的模样,他们甚至没有一套正规的装备兵器示人。
而恰恰是因为他们此刻的大意自满,直接来便中了人家给精心设计的伏击。
山贼不思布局相形见绌的打法,哪敌陈家军的全力反击,见贼人步步败退惊慌跳蹿之时,陈家军等意气风发,不等上锋下令便冲步沿路追击赶上,直到他们追到一个狭窄的山坳处,却突围两边山体传来“隆隆”之声。
却是那些贼人故意将他们引来,橇起巨石将山坳两头仅可供一人出入的出入口给截堵住了,且是狠狠地堵实了。
当然,引他们入局的贼人亦一并被困住了,贼人见已功成,直接便抹脖子倒地身亡,其作风果断,半分不像为财贪婪的山贼,倒像是某种势力下培育出的死士。
一时之间,遭遇这种情况,陈家军一是愕然不解,二是被困惶然懊恼。
无论陈家军他们在山坳内如何推、挤、挖、凿,都撼动不了巨石一分。
这下可麻烦了,完全掉入了敌人的陷阱之中。
只是说来也怪,将他们困住后,原本流蹿的山贼就像凭空消失了一般,无论姒姜在山坳中如何威胁、利诱、哄骗,口舌费尽,都无一人前来应话或者谈判,整个光秃秃的山坳寂静无声,十分诡异。
第275章 楚王后事 (2)
突然,他整个身子如遭雷殛,僵直在当场,猛地朝前吐出一口血。
“哐当”一声,他手中大刀落地,他双目呆滞地望着被喷出一片猩红雾花的石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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