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闺密事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秦兮
这么狠心的对亲哥哥,她只要想到,心里就一阵阵的发冷,觉得齿冷。
她的儿子已经变了,成了沈琛手里的傀儡,沈琛在后面怎么提线,他就在前面怎么动作。
一点一点的,变成了如今面目全非的模样。
江嬷嬷小心的俯身捡了帕子,叹了一声气,也不敢再去给她敷眼睛,只好道:“世子毕竟年纪还小呢,当年他跟大爷的感情原本就不好......”
她是伺候王妃的老人儿了,知道王妃只是嘴上骂的狠。
说到底,她只剩下楚景吾这么一个嫡亲儿子了,再怎么生气,她都不可能会放弃楚景吾的。
果然,临江王妃抿了
四十四·灭口
临江王很快就从朝廷的邸报里得知了沈琛在东昌府失踪的事,他急的上火,上了奏折请朝廷全力侦查之外,还亲自派了人去。
他对沈琛向来是重视的。
就算是出了楚景行的事,也没有影响他对沈琛的感情和判断,他一直都很喜欢沈琛,把沈琛当成儿子一样。
沈琛出事,他着急的厉害。
除了他,郑王也跟着着急上火了------他倒不是替沈琛着急上火,他是在急卫安的事。
他也收到京城来的消息了,知道卫安跟卫老太太也上路了之后知道卫安这必然是去帮沈琛了。
可是沈琛这回遇上的恐怕不是小麻烦。
能在锦衣卫羽林卫眼皮子底下掳人,这不是一般的本事。
最重要的是,东昌府知府不敢耽误,已经下令全境搜查,可是却并没有半点蛛丝马迹。
他们这些人心里都清楚,朝廷心里也清楚,这件事,很大的可能性是福建那边派人做的,为的就是阻止沈琛去断他们的财路和生路。
可是朝廷偏偏又找不到证据。
郑王皱着眉头,觉得胸口发闷,问临江王:“沈琛不是有那么多武功高强的心腹吗他们竟然也同样一点消息都没有”
找不到沈琛,自己女儿的性格他是清楚的,怎么可能罢休。
可是找沈琛多危险啊
他立即就来找临江王商量对策了:“十有**是刘必平下的手。”
临江王也知道,他面色很是难看,刘必平这个人是不会做那些无用功的,沈琛又之前就得罪过他,真要是他,肯定会毫不犹豫的杀了沈琛。
联想到沈琛失踪距离现在已经几乎有十来天了,他的一颗心就直直的往下沉。
要是没事,沈琛没理由不来信报平安的,可是沈琛都失去消息这么久了,连汉帛等人也写信回来求援。
临江王心情不好,跟郑王也商量不出一个所以然来,去了后院瑜侧妃那里,心里却还是烦躁。
瑜侧妃给他按摩,耐心又温柔,也并不多问一个字。
临江王心情好了许多,半响才叹了一声气。
都是因为临江王妃不喜欢沈琛,以至于沈琛现在出了事,他都没个可以诉说的地方。
他休息了不久,很久就又去书房了-----沈琛出了事,他不可能坐着不管,要商量应对的办法。
瑜侧妃却狠狠地松了口气,沈琛竟然真的一直都没有送信回来。
沈琛没有送信回来,她的人也没有送信回来,这帮人竟一起失去消息了。
这让她知道肯定是出了什么事,可是到底是什么事,她也不敢确定。
正这么想着,楚景谙就进来了,一进来就跟瑜侧妃道:“易二他们的确是被卫安给发现了,您猜的对。”
瑜侧妃目光看着儿子,等着他继续往下说。
楚景谙见瑜侧妃镇定,就知道她是心里已经做好了准备,便又跟她说:“还有,卫安大约是已经知道他背后的关系,并没有通报官府,只是准备让人把易二送到父王这里。”
杀人也是不现实的,卫家的关系网还没有那么厉害,杀了人就意味着会多很多麻烦,卫安因此选择把易二送回来交给临江王做主,同时也提醒临江王,他的身边照样不太平。
瑜侧妃的心提了起来很快又放下,知道儿子既然知道,就肯定是做了准备了,点了点头
四十五·坚决
瑜侧妃已经彻底明白了儿子的意思。
她忽然异想天开:“会不会......王妃那里也派了人”
两人都沉默了一瞬,知道这个可能性其实很大。
临江王妃恨沈琛真是恨得牙痒痒的,也根本连避讳都不避讳临江王了。
男人很难发现女热的不对,可是女人却往往很清楚女人细微之处的不对劲,譬如瑜侧妃就发现,最近临江王妃因为沈琛跟临江王争吵的次数就逐渐减少了。
前些天竟然还能让江嬷嬷过来催促她替郑王想一想操办寿辰的事。
现在想来,会不会因为沈琛都要死了,所以她才觉得大仇反正都要报了,干脆就做好人还缓和跟临江王的关系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楚景谙笑了笑,眯了眯眼睛露出一点嘲讽:“那就更好了,这么多方势力要沈琛死,沈琛还能活吗”
要说恨,其实他们母子俩都不讨厌沈琛。
相反,小时候瑜侧妃还是很喜欢沈琛的,觉得这孩子可怜,跟自己一样,都是不能选择自己命运的。
小时候楚景谙还总是爱跟在沈琛屁股后头,沈琛会玩喜欢玩,是个孩子王,连属官们的孩子都喜欢跟着他。
只是后来临江王妃介意,一再的说什么嫡庶之分嫡庶之分的事,楚景行又封了世子,瑜侧妃怕到时候孩子玩耍的时候没有分寸,弄伤了楚景行,便不再让楚景谙跟着他们玩了。
沈琛毕竟是在临江王妃那里养大的,跟楚景吾两个人好的比跟亲兄弟还要好,渐渐的就自然而然跟瑜侧妃她们这一房疏远了。
真是有些可惜了,否则的话,沈琛是个很好的助力,他们根本不会动杀了沈琛的心思的。
当然,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楚景谙收起了这些感慨,一面站起身来:“母亲,不说这些了,我手里如今也有些人可用,我会派他们去东昌。万一......若是有万一,那就让他没有这个万一!”
他怕瑜侧妃担心,又放低了声音温和的道:“何况,这么多势力一起朝沈琛下手,我们的人又都已经死了,不说他能不能指证我们,就说他能不能分清谁到底是谁的人都难。您别为了这件事担心了。”
她的儿子真的越来越稳重了。
瑜侧妃心里开心,想着儿子这么小却能这么稳重,又道:“这些事倒是不必操心,可是还有一件事,却是不论如何都要操心的。”
楚景谙嗯了一声,有些茫然的看向自己的母亲。
“就是你的亲事。”瑜侧妃知道儿子准备要走了,却难得的没有放他走,拍了拍身边的椅子让他坐下:“你也年纪不小了,最近王妃之所以把王府的事情丢给我处理,一部分原因是因为跟王爷吵架,另一部分原因却是她其实开始给世子琢磨世子妃的人选了。”
选一个合适的妻子,做什么事都会事半功倍,反之,不堪设想。
瑜侧妃问楚景谙:“你有没有考虑过这回事”
楚景谙还真的被问住了,他咳嗽了一声,有些少年人的羞赧:“母妃,现在不是提这些的时候,父王现在正是建功立业的时候,我自然要帮忙冲锋陷阵的。”
他不是一般的孩子,他知道所有的事都有代价和报偿。
现在他的价值跟他往后的价值,不可同日而语-----他父王的志向不小,等到真的有那么一天,他也会跟着水涨船高,到那个时候,自然会有更好的供他选择,他没有必要现在就把自己的将来定下来。
正妻这个位子,是很重要的,小妾可以常换,可是
四十六·思量
卫安从易二那里得到了那些人的特征之后就没有停留,派人将易二放了,便重新上船加紧赶路。
听了始末的卫老太太很是担心:“那个易二,你放了他,是个隐患。”
她看着满桌子的菜,却并没有胃口吃得下去,忧心忡忡的看着卫安皱起了眉头:“安安,你这回百密一疏,你想一想,你的人怎么看的住易二呢他肯定会回去报信的。”
卫安就笑了笑,替卫老太太夹了一块花菇鸭掌,难得的有些俏皮的歪着头冲着卫老太太笑了:“祖母误会了,我根本就没有派人押送易二去临江王那里,因为我知道,就算是押着他去,也说明不来什么问题,易二是被他们控制的,他就算是死,也不敢说出幕后指使。我也知道幕后的人肯定很快就反应过来了,会来找他,我不过是给自己留一点时间。”
卫老太太敏锐,卫安稍微一提醒,她就知道了卫安的意思:“杀了易二的话,瑜侧妃那边肯定不肯善罢甘休,反正你已经知道了,他们肯定会把事情闹大,让官府介入,这就跟对付沈琛的招数是一样的,看准了你不敢声张,而且你现在还要忙着去救沈琛,现在要是杀了他们,会徒增很多麻烦。”
盛夏已经过去了,透过船舱看出去,处处都看得见岸边已经染上了金黄的树叶,卫安收回目光嗯了一声:“是啊,现在不是跟他们斗的时候,放了易二,大家都心照不宣。”
卫老太太就笑了笑放下了手里的筷子:“不止吧你肯定还想到了别的东西,否则以你的性格,不会放的那么轻易。”
卫安对着卫老太太向来是有一说一的,也就承认了:“我心里清楚,瑜侧妃应该没能把沈琛怎么样,易二没有说谎,要是真的杀了沈琛,瑜侧妃就不必派他来跟着我了。显然沈琛没落在他们手里,沈琛是有别的麻烦。”
卫老太太也沉下了脸:“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要是不是瑜侧妃的人,那恐怕就真的是刘必平的人所为,刘必平此人能量大的很,东昌虽然距离福建千里之遥,可是也要当心。”
哪里是当心那么简单。
卫安正要说话,玉清便急忙进来轻声道:“姑娘,汉帛回来了!”
汉帛之前是去取楚景吾从京城寄来的信了。
她们现在在船上,很多消息都收的不及时,楚景吾在京城,消息会更灵通些,沈琛失踪是大事,他是钦差,他失踪了,朝廷也是急的。
卫安立即让汉帛进来。
汉帛半刻耽误都没有,行了礼就把信拿出来递给了卫安,还不忘提醒她:“一些是世子的,还有一些世子说是三少给你的。”
卫安没有耽误,拆了信就看起来。
楚景吾在信里说朝廷已经督促东昌府知府加紧查清钦差失踪的事,沈琛是在高唐州夏津县的驿站失踪的。
夏津县知县已经只差挖地三尺了,可是最终也没找到沈琛,反而是当地百姓,在一处湖泊旁边发现了许多无名尸体。
楚景吾在信上还注明说,夏津县和朝城县都有百姓反映说是有一批说着他们听不懂的话的不明身份的人出现过。
他们也都说,这些人叽里呱啦的话说的呃听不懂也就算了,打扮的也奇奇怪怪,不像是海寇,反而像是倭人。
山东境内也是有少量倭寇骚扰的,百姓们虽然不如福建和浙江沿海那样对倭寇谈之色变,可是却也是很敏感的。
朝廷疑心是倭寇把沈琛劫走了。
卫老太太看了信便看着卫安:“你自己觉得呢”
 
四十七·单独
卫家的大船只在码头上停泊了不久,就仍旧照着原计划往福建去了。只是若是有心人就会发现,那上头的镖师虽然仍旧人数众多,可是时常在甲板上跟镖师门插科打诨的几个人却再没有见到踪影。
船舱里布置的很是温暖,纵然是在赶路途中,卫家也没有让卫老太太将就,将船舱布置得跟老太太在京城的卧房也差不了多少。
花嬷嬷捧着一碗燕窝粥进来,见卫老太太披着一件青绢披风正独自坐着,就急忙上前放了燕窝替她将船窗掩上,有些担忧的说:“老太太,外头风大着呢,您小心着了凉。”
卫老太太笑了笑,见花嬷嬷很是担心,就取笑她:“你呀,人都说人老了就百无禁忌了,你倒是好,越老越怕了。”
花嬷嬷被她一说,顿时就有些不好意思,见卫老太太还有心思开玩笑,心里却又莫名放心了很多,笑了笑替卫老太太把燕窝粥吹凉了放到她手里,就道:“可不是么,我也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到了这个年纪了,竟还想不开了,生死原本就是常事嘛,您老人家经常挂在嘴边的。”
这是在逗卫老太太开心。
她见卫老太太喝了一口就不再喝,不由就道:“您还说我胆子小害怕,您自己还不是一样悬着心姑娘走的时候您是怎么说的您答应了她,一定会照顾好自己,可您瞧瞧,晚上便没用什么东西,现在连粥也不喝,要是被姑娘知道了,她怎么放心的下呢”
卫老太太没有否认,叹了一声气:“她是个倔强的孩子,都已经有了主意了,旁人说的话她哪里有那么容易就能听得进去何况沈琛是必须得救的,我知道阻拦不住她,自然就只好让她不必替我担心。”
这么一说,当时跟卫安商量好的事卫老太太就又想起来了,再三跟花嬷嬷确认:“对了,信送出去了没有不能出差错,让林海亲自去办。”
花嬷嬷也不再玩笑,听见卫老太太问就点头:“您放心吧,都已经送出去了,是林管家亲自去送的,不会出差错。”
她挑亮了一点烛火,又问卫老太太:“老太太,您说,姑娘的法子管用不管用”
卫老太太就冷笑了一声:“每到一个地方便光明正大的送上名帖,亮出牌子,若是连这个都不管用,我们这船还是出了事,那那个地方也就完了。刘必平一天还没对付完沈琛,就不会那么拎不清调转枪头来对付我这个老婆子的。没什么不妥当的,倒是安安那里,才是真的危险。”
她自己带着谭喜和赵期等人下船去东昌府,这才到处都是陷阱。
花嬷嬷沉默了一瞬,替卫老太太将毯子往上提了提,轻轻摇头:“老太太,我不明白,您怎么会答应姑娘,让姑娘自己去冒险虽然咱们这船照常是往前开的,可是那些人神通广大,怎么会不知道姑娘的行踪姑娘这一去,可是万分艰险。”
卫老太太没说话,良久才看着已经冷了的燕窝粥,轻声道:“有些路,你越是不让她走,她就越是要走的,既然拦着跟不拦着都是一样,那就让她走。何况留在船上就不危险吗一样危险,她已经大了,只要她自己觉得对的事情,就该让她去做,我终究不能陪她一辈子,她也不是一个普通人,多历练,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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