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庭封道传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六月观主
什么神医?好大的口气胡老脸色微沉,道:老夫行医数十年,也不敢自称神医,相识的老友们,也无人敢担当神医之名。这方圆数百里,但凡有名的大夫,老夫多是相识,不知他是哪位,竟然胆敢自称神医?
说着,他看向丁二爷,说道:这个世道,招摇撞骗之辈,向来不少,丁老爷可要小心谨慎才是。
丁二爷微微点头,道:这些时日来,丁某邀请来的也有,自行上门的也有,浑水摸鱼的也有,正如老先生所说。
说到这里,丁二爷目光古怪,满是深意地看了眼前老者一眼。
胡老却没有看见他的眼神,只是看向那家丁,说道:那人还报了来历么?
家丁恭敬道:回老先生,适才门房说了,那人并未报来历,只说是从东方而来,精通医术,听闻本府老夫人病症缠身,本着医者仁心,前来救治。
胡老冷笑了声,道:不过是没有来历的,多半也就是江湖骗子他长什么模样?看起来可有博览群书之气态?可有比老夫年长,阅历深厚么?
家丁面色古怪,低声道:那是个少年人。
胡老闻言,更是哈哈大笑,朝着丁二爷道:嘴上没毛,办事不牢,一个少年人,字还没认全,医书怕也没读过三本,病人只怕也没治过两个,就敢自称神医,上门来招摇撞骗,莫不是要拿老夫人试手不成?
丁二爷闻言,面色微变。
胡老笑着说道:这样一个少年人,又自称从东而来,莫不是那个贫家少年,流浪至此,混口饭吃?你来说说,他长什么模样?
家丁神色愈发古怪,道:小人适才经过前院时,看见他穿着一件淡黄长衫,平平无奇,稍显残旧,还洗得发白了。
胡老更是哈哈一笑,摇了摇头,这回却不说话了。
丁二爷脸色变了又变,才低声说道:速速让他离开,但要记着,不能得罪了人。
然而这家丁却面色更为怪异,他凑近前来,低声道:二爷,小的见来人可不简单,赶不得的。
丁二爷闻言,稍微一怔,道:不过一个衣着残旧的贫家少年人,怎么就赶不得?
家丁看了满面不屑的胡老一眼,再度压着声音,说道:来的虽是个少年人,但他却是驾着马车来的。
马车?
丁二爷微微皱眉。
马车对于常人而言,还是极为昂贵的。
一个贫家少年,能驾驭马车而来,便代表他并非真正贫穷。
那这个少年,真有本事?
二爷。
家丁说道:那个少年驾的还不是平常马车,而是双驾马车,车厢华丽,而那拉车的两匹马,是小的生平仅见尤其是左边一匹白马,足以堪称宝马,也就坎凌县苏家才有这等上好良马。
丁家二爷神色阴晴不定。
他并不怀疑这个家丁说的话。
因为这个家丁跟随大哥已有多年,倍受大哥器重,堪称心腹,曾跟随着去过京城,见过世面。
双驾马车,在京城中,代表士子出行。
而在这些远离京城的地界,倒也没有管得太广,也有一些大族的掌权人,偶尔用双驾马车,甚至三驾马车。
但无论这个少年是何身份,可是有着这辆双驾马车,至少代表着此人绝非贫家少年。
医术是否高深,还是两说。
但是这样的人,倒也不好轻易得罪。
就尝试一下罢。
丁家二爷,吐出口气,道:请他进来,看他能否治得了老夫人。
说到这里,他心头却也是有些难言的沉闷,这些时日以来请了不知多少名医,俱都无果,如今其实也是死马当活马医了。
二爷,您这是胡老呆了一下。
胡老,这个少年,是有马车来的,不是贫家少年,不如让他试试,兴许是真人不露相呢?丁二爷道。
马车?
胡老怔了一下,又劝道:二爷可要知道,这个世道,骗子也是懂得下血本的,说不得就是特地租了辆马车来瞒骗您的您听他穿的破衣衫,显然是租了马车,没钱再去换一件了。
丁家二爷稍显无奈,道:所以今日还请您老在旁观看,若是他真有差错,您老也好指正,避免出现事端。
胡老皱着眉头,顿时不语。
丁家二爷道:若他真是出错,老夫人的性命,可是要您挽回的。
顿了一下,丁家二爷才叹道:诊金照八成给。
胡老眼前一亮,道:好。
第一百零七章 你明白什么了?
丁家门前。
一辆马车停在这里。
这是双驾马车,一匹白马,一匹棕马,仿佛一黑一白,拉着那华丽车厢,显得十分不凡。
只是稍有不美的,是驾车的少年,衣着过于简朴,但他气质出众,而在眉宇之间,也有几分玩世不恭,仿佛一位游玩的尘世佳公子,却掩过了这一身残旧衣衫的寒酸气态。
他摩挲着光洁的下巴,等得百无聊赖,吹着口哨儿,倒也颇有闲心,浑然不知自己在刚才时候,险些连门还没进就要被人赶跑。
小庭。
苏悦颦低声道:这就是松老让你医治的这家人?你真有把握么?
苏庭摊了摊手,道:我也不知道,而且松老自个儿也不知道,他只让我来帮一帮手,看看情况,能治便治,不能治也就算了。
苏悦颦道:那不会被当作是上门骗吃骗喝的罢?
她为人聪慧,当年苏家父母还在时,她也常是帮手做些生意,接触过一些人,听过一些事,倒也想得明白。
苏庭摇了摇手,笑道:看见咱们的马车没有?谁都知道,能有这样的马车,就绝不是寻常人家哪怕这丁家的人信不过我,但也不会贸然将我赶跑,除非他丁家老夫人病了之后,让这丁家二爷都恼得疯了。
说着,他伸手拍了拍这匹白马,笑着道:这可是通行证。
收回手掌,他偏头看着丁家门口,也略感惊讶,为何至今没有人来接他进去?
才这般想着,顿时就有一个家丁匆匆出来。
这个家丁约有二十来许,眉清目秀,门房见了他都颇为恭敬,显然地位不低。
先生。
这家丁来到近前,躬身道:二爷命小人来迎先生入内。
苏庭看他一眼,年纪不大,服饰也与门房相同,可想起适才那门房等人十分恭敬,倒也讶异,随口问道:你是丁家什么人?
那家丁震了一下,低下头去,一息之后,才抬起头来,看向苏庭,躬身道:小人明白,请先生稍等。
说着,他转身小跑,匆忙入了丁家之内。
苏庭坐在马车上,看他背影,一脸茫然。
这老兄明白了什么?
苏庭愕然良久,我怎么不明白?
丁家之内。
那家丁匆匆而来,见了丁家二爷,施了一礼。
丁二爷道:那神医呢?
家丁低声道:神医不愿进来。
丁二爷略微一怔,带着疑惑。
胡老也有疑惑,但随口便要讲出这人生怕原形毕露,不敢进来的话。
但就在这时,那家丁又道:小人身份浅薄,地位低微,神医示意,须得二爷亲去,才能迎这位神医入内。
丁二爷还未说话,就听胡老哼了声,道:小小年纪,架子倒是不小,还真摆上了神医的谱。
丁二爷微微皱眉,未有开口。
然而那家丁却低声道:但凡神医,多是自恃身份,也多有古怪性情。依小人看来,这位少年人有此高傲性情,想来也有对应的高深医术。二爷,咱们如今遍访名医,求神拜佛,已经走遍了,可不要怠慢了这位,能治不能治,放他进来便知。
丁二爷沉吟点头,便要开口。
然而那胡老见了,却又咋呼出声。
这家丁微微皱眉,他不是景秀县的人,他在坎凌县官丁业身边已有多年,见过世面,知晓处理事情,如何软弱,如何强硬,此刻见状,便道了声:这位神医,不请自来,已是自降身份,如今要丁家之人亲去迎接,请他来救老祖母,如此待遇,也是理所应当。更何况,他是亲自驾马而来,您倒还是从景秀县雇马车去顾县请来,待会儿还得送回去的
他话语之中,不咸不淡,语气恭敬,但却绵里藏针。
胡老脸色变了又变,十分难看。
丁二爷有些忧虑,但想起这胡老反正也是救不了他老娘,也不必再多么恭敬了只是先前那少年施救时,避免少年人出错,还须胡老照看。
行了,你在这儿陪着胡老,我亲自去迎这位小神医。
丁家门前。
小庭。
苏悦颦也略带疑惑,轻声道:先前那人说自己明白了,他是明白了什么?你先前那话,有什么特别的意思么?
苏庭转过头来,看着苏悦颦,摊了摊手,也颇无奈,道:我也不知道他究竟明白了什么。
正在苏庭也满腹无言之时,丁家里头又匆忙出来一人。
来人衣着华丽,貌若中年,只是显得消瘦一些,鄂下一缕山羊胡。
他走出门口,看见这一辆马车,眼前一亮,又看见马车上的少年,衣着虽然朴实,然而面貌端正,气态悠闲,却又有几分身在尘世,却不入尘世的味道。
但从这份气质来看,丁二爷便知晓,这少年绝非贫家少年。
他不敢怠慢,匆匆而来,近前道:丁某考虑不周,有所失礼,望先生恕罪。
言语落下,他便是躬身一礼。
苏庭下了马车,微微摆手,道:丁二爷不必客气,我名苏庭,从东边而来,听闻贵府老夫人一向心善,如今得病,人人忧虑,苏某也算此道能手,故而前来,尝试一番,是否得以治愈老夫人。
说着,他目光看了看这位丁二爷。
丁家有三兄弟。
老大便是坎凌县的县官丁业。
老二是景秀县丁家的主事人。
老三则练武成痴,年过三十,仍不成家,只是武艺甚高,颇为厉害。
眼下这位,便是丁家二爷了?
丁二爷。
苏庭说道:我姐弟二人还有急事,无意耽搁,咱们还是直接进去,见老夫人罢?
丁二爷侧身,道了声请。
苏庭却不缓不急,返身将表姐苏悦颦接了下来。
丁二爷目光一亮,却又低下头来。
苏庭扶着表姐下来,才对着丁二爷旁边的家丁,吩咐道:好生看管我的马车,万不能有失。
丁二爷笑道:这是自然
他偏头说道:将苏先生的马车,带到后边,好生喂养。
第一百零八章 九天十地八荒六合唯我独尊医神宝典
丁家之内。
作为景秀县有名的家族,这座宅院也是十分大气华丽,没有孙家那种数百年的沉淀,却有一种崭新的蓬勃之态。
只是在苏庭眼中,孙家之内,如龙潭虎穴,层层阵法都是布置而在丁家宅院之内,虽然也是按照风水排列,根据指点而建造,可毕竟比不得昔年上人居住的府邸。
请
丁二爷在前领路。
苏庭与苏悦颦,跟在身后,缓缓而行。
苏悦颦少见这般大宅,目光稍微打量,但又生怕失礼,也未有细看。
而苏庭倒是闲庭信步,如同行走在自己家中。
来到了老夫人房前,已有人在前等侯。
一个是先前的家丁,一个是花甲老者。
只是让苏庭有些摸不着头脑的是,那老者眼神之中,充满不善,全是敌意。
苏庭眉宇挑了挑,回忆了一遍,也不记得自己认识这个老家伙,当下有些莫名其妙,但他向来不是服输的性子,目光一凝,便回望过去。
胡老忽然之间,便觉对方眼神如同寒光,心中一悸,竟是有些喘不过气来。
苏庭收回目光,随着丁二爷入了房中。
胡老喘息不定,心有余悸,但他再看那少年,却已没有那种心悸之感。
怎么回事?
胡老暗道:早些年睡梦中偶尔莫名惊悸,但近些年来,老夫自治两回,药到病愈,已多年没有这种毛病了。
他隐约觉得是那个少年,但又觉得这想法过于荒诞。
正当他思绪浮动时,身边家丁已然提醒道:胡老先生,那位神医已在房中,还请您也入内,一齐诊治。
胡老回过神来,点了点头,又想起什么,挥袖道:胡说什么?什么一齐诊治?他能治得什么?是老夫指点这胡来的后辈才是
那家丁也不恼怒,只是微笑,略微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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