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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颜血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上林春

    不片刻,一千三百骑轰隆隆从左右驰出。

    对于东海军的骑兵,没人敢于掉以轻心,哪怕只有一千多骑。

    钱凤急声道:“士居兄,若是让杨彦之以骑兵从后突击,我军必乱,请速速传讯刘遐、苏峻与郗公,把骑兵集中以来抵挡一阵,哪怕我军




第三一九章 大破联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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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个麦田上空,缭绕着一股惨烈的气氛,每一呼吸间,都有人倒地身亡,双方杀红了眼,尤以刘遐的损失最为惨重,不过他毫不在意,挥着剑亲自督战!

    “上,上,后退半步者,斩!”

    刘遐状如厉鬼,但更加恐怖的是,他的怀里,还抱着刘肇那残破的尸体,由于灼热的阳光直射,尸体变质的速度也大为加快,体表布上了褐色的尸斑,皮肤开始膨胀了,干涸的紫黑色血块散发出一种强烈的腥臭味,可他全不在乎,就象怀抱着珍宝。

    其实明眼人都能看出,把刘遐说成入魔或许过份,但刘肇被射杀让他丧失了理智,他的心态已经不正常了。

    刘遐共有两子两女,分别为启、肇、思、微,二女不谈,那是别人的妻室,长子刘启资质平平,胆小怯懦,难以继承衣钵,素为刘遐不喜,而次子刘肇虽然在士人眼里,浮燥浅薄,嚣张自大,却深得刘遐喜爱,每每作战,必带身边,可今日竟惨死于箭下,叫刘遐如何不悲恨交加

    困此没人敢于劝说刘遐半个字,生怕一怒之下被斩了。

    “郎主,郎主,快看,后面!”

    不过一名部曲还是大着胆唤道。

    刘遐面色一沉,回头看去,一束烟尘于尾部荡起,正在快速接近。

    “哈哈,定是我军骑兵得胜回返!”

    刘遐哈哈大笑着,却是突然之间,面色骤变,这支骑队,越驰越快,哪有半点归队的样子,分明是全力冲击!

    “不好!”

    钱凤也大叫一声:“定是杨彦之的奇兵!”

    一刹那,沈充的面色难看之极:“杨彦之怎可能还有奇兵难道郯城他真的准备放弃了么”

    这话刚出口,沈充就现出了惊骇欲绝之色,失声叫道:“我明白了,杨彦之或已掌控了郯城,再无后顾之忧,方能另伏精骑,那孙谋等郯城乡豪想必已降了杨彦之,故遣其子伪告于我,tmd!“

    是的,本以沈充和钱凤的智慧,不可能猜不出杨彦另有奇兵,毕竟同样的招数不是第一次使,在与徐龛之战中,杨彦便是出奇兵,夺取了奉高,截了石虎的粮草物资,迫使石虎溃逃,而这次由于郯城乡豪的原因,没人认为杨彦再有多余的兵力布伏了,可偏偏就来了奇兵!

    这说明什么

    说明郯城已经被杨彦神不知鬼不觉的掌控了,去了后顾之忧,可以心平气和的坚守,甚至还会有兵力渡河前来,逐渐扭转战场上的兵力对比,获取胜利!

    钱凤也于一瞬间想通想透,与沈充双双毛骨耸然!

    他们想不明白,哪怕杨彦感觉到了危险,提前发动,以一万对两万,就算胜了也要元气大伤啊,怎可能还有再战之力

    实际上这就是当时人的思想局限,虽然对于精兵看的很重,但绝对不如杨彦重视,从一开始,杨彦就走精兵路线,兵法、装备、武器、器械、各种训练如不要钱般的砸下去,怎么可能练不出精兵

    可以毫不夸张的说,他的军中,除了生熟之分,兵种之分,并无精锐和先登之分。

    别人得了新卒,会拿去当先登、当炮灰,只有脱颖而出者才会重用,这形同于养盅,经历生死搏杀,留下强者,而杨彦相反,他走精兵路线,杜绝了拿新卒当先登的可能,反是不计代价的训练,只有掌握了战斗技能才会投入战场。

    这种一视同仁的态度,也使新附之卒能够迅速归心,并且刻苦训练,力争早日与老卒看齐,建功立业!

    “士仪,这该如何是好”

    沈充颇为不安的问道。

    他已经嗅出了一丝不妙的气味。

    钱凤哪怕智计百出,碰到这种情况也是一筹莫展,毕竟从最初的起兵逻辑就错了,基础不对,哪能扭转呢,况且各军军卒已经充分纠缠在了一起,轻易退不得,一退必溃。

    本来天气就炎热,这一刻,钱凤更是浑身大汗淋漓,那明光铠的接缝处,一颗颗的水珠接踵而落,他也顾不得,只呆呆的看着骑兵接近,竟然没法组织半点反击。

    联军自从骑兵被引走之后,没有一分一毫的预备力量了!

    “杀!”

    骑队如一个尖锥,狠狠扎入了郗鉴军的后阵,郗鉴本就是最弱的一支,军心士气也最低迷,这一下屁股后面被狠狠踹了一脚,哪还能稳的住,队伍倾刻间溃散开来,士卒再也顾不得攻打前方的车阵,四散逃窜。

    郗鉴年届五旬,又不是专门的武将,与壮小伙子从邹山一路强行军赶来,顶着炎炎烈日督战,体力精力的消耗早已到了极限,全靠斩杀杨彦的意志支撑,这时见着骑兵突袭自己,军队溃散开,顿时眼前一黑,大骂一声:“苍天啊,竟使竖子得逞!”随即摔倒马下,昏死过去。

    “郗公,郗公,快扶上郗公!”

    左右诸将一看,吓的魂都飞了,连忙扶起郗鉴,探了探鼻息,还好,气若游丝,只是



第三二零章 胜利班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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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报将军!”

    徐龛正率部隐藏在距战场十余里的丘陵地带,这时,一名探马回报。

    “将军,联军大败,东海军先以骑兵出击,引走联军骑兵,后以一千精骑,杀入郗鉴军中,郗鉴溃之,波及苏峻,恰于此时,东海军骑兵大破联军骑兵,尾随追回,苏峻亦溃,沈充不战自逃,剩下刘遐独力难支,全军溃败,杨彦之亲率部众追杀十里!”

    徐龛的神色复杂之极,呆呆望着前方,许久叹了口气:“此子必先以雷霆手段平灭郯城乡豪,再与沈充作战,可笑沈充等人自以为里外夹击之计得逞,被此子将计就计,一举破之,恐怕未来,准北将皆为此子所有,哎,想我徐龛戎马一生,到老来竟如丧家之犬,莫非真要死无葬身之地“

    于药从旁道:”将军,杨彦之纵使有心称霸淮北,朝庭也必不允许,就算他击破了沈充诸人,朝庭亦绝无可能授予他青兖两州刺史之职,甚至还会重新派人就任,他若自领,朝庭必会发兵征讨。“

    ”拿什么讨“

    徐龛冷冷一笑:”朝庭讨周坚、讨老夫,皆赖周边藩镇出力,如今沈充、刘遐、苏峻与郗鉴自保尚且有虞,哪还敢再去招惹杨彦之,而蔡豹候礼隐有投奔此子之意,辽东段氏与绍续也尽皆被石勒诛灭,所余唯王邃与祖约耳,这两人,一个怯懦如鼠,夸夸空谈,另一个才能人望不足其兄三成,内部都未归心,哪敢主动去进攻杨彦之。“

    为了此战摘桃子,徐龛带了五千军昼伏夜行,悄悄潜于此处,这也是徐龛扳本的最后希望。

    于药向左右看了看,便道:”将军,杨彦之纵胜,其军也疲惫不堪,我军要不要突然进攻“

    徐龛苦笑道:”战机已错失,仅凭这们这五千卒,哪怕杨彦之兵疲力尽,怕是也不敢独自攻打,况且此子狡诈,谁知道是否另有伏兵“

    于药想想也是,陪着叹了口气。

    是啊,自家主公先后两次败在杨彦手里,第一次尚可用轻视推之,可第二次,连老巢都被夺了,掳掠一空,包括他于药在内,全军的家属还在杨彦之手上,妻女多半被许给了别人,可以毫不夸张的说,全军对杨彦又恨又惧,其中惧的成份远大于恨,就这样去攻打杨彦,安知不是另一个陷阱

    于药问道:“那我们难道就空手而返”

    徐龛摆了摆手:“怎能空手而归,沈充倾巢而出,又大败,氶城必空虚,待天黑下来就奔赴兰陵,或有可能破氶城而入!”

    于药眼前一亮!

    ……

    天色渐渐黑了,战场也进入了扫尾阶段,据初步统计,全军阵亡四百多人,重伤近百,联军阵亡超过五千,不连骑兵在内,其中四成来自于刘遐军,也因刘遐军的拼命,东海军的伤亡过半由刘遐军造成,另外俘虏了两千多人,刘遐军的俘虏有近四百,当然,杨彦还不至于因此报复泄恨!

    毕竟军卒是无辜的,又都是晋人,俘虏过来,教化一番,就能为自己所用。

    对于俘虏,杨彦严格执行解放军的俘虏政策,以善待和吸收消化为主,不过受限于医疗水平,重伤俘虏只能一刀杀了,少受些痛苦,而自家的重伤员尽量救治,哪怕残疾,失去了劳动能力,只要有一口气在,东海军也会养着,一辈子衣食不愁。

    马匹则俘虏了近千匹,这一战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都是一场大捷,但可惜的是,徐龛没出现,让那一千伏兵没了用武之地,同时郗鉴、刘遐、苏峻和沈充等巨头跑的比兔子还快,一个都没抓到。

    生火造饭,美美饱餐一顿之后,全军就地休整,过了两个时辰,杨彦又命骑兵奔赴三十里外的沈充码头,把码头夺下,水手船只能抢多少是多少,既然沈充主动来攻,那自然不会客气。

    一天的暴晒加战斗,全军疲累不堪,除部分人手轮流警戒,将士们呼呼大睡,杨彦倒是没睡,借着月色站桩,虽然站立不动,但浑身关节发出一种咕噜噜的细微脆响,这正是虎豹雷音,是形意拳淬炼筋骨的一种手段。

    实际上虎豹雷音和虎豹没有任何关联,是功夫练到家了,筋骨自发的一种颤动,频率和猫身上那种咕咕咕的频率差不多,也就是以猫的频率在颤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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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二一章 战后安排
    崔玲怒视杨彦,面孔都涨的通红,一副羞愤欲绝之色,眼里也隐有泪光翻涌,杨彦趁她打盹,拨弄她的头发,这是赤果果的调戏啊,尤其那侧脸的疤痕,更是她心灵的创伤,被一个男人拨开,形同于撕裂了她心里的伤口。

    杨彦无奈道:“崔家娘子,我承认我有些冒失,我向你道歉!”

    “哼!”

    崔玲怒哼一声,跺跺脚就要走。

    “慢着!”

    杨彦连忙拉着她。

    “将军,你放手!”

    崔玲猛的一甩,这一甩,把眼泪水都甩了出来。

    杨彦紧抓着不放,正色道:”崔家娘子,我并无恶意,只是想看看你的脸,你别忘了,我还是个医者,也许不能让你脸上的疤痕永远消去,但变淡变浅应该是有几分把握的,届时再修饰一下,不用发丝遮掩,亦无损于你的美貌,难道你就不想巧娘回来给她个惊喜“

    崔玲不挣扎了,拿眼角瞥着杨彦,明显心动的样子,吞吞吐吐道:“你真有把握”

    杨彦点了点头:“能恢复到什么程度不好说,但总能恢复点,你先让我看一看。”

    崔玲咬咬牙道:“那……那改天吧,现在不早了,我得回去了。”

    杨彦问道:“你……怎么在我这里”

    顿时,一阵不自然的血色浮上了崔玲的脸颊,狠狠瞪了眼杨彦,便提起裙角,飞奔而去。

    崔玲个头高挑,体态玲珑,如果不看脸,只看身子,就是一个十岁的大女郎,仿如一朵绽放的鲜花,虽有风吹雨打落下的疤痕,却不损其艳,还多出了一种坚强的铿锵之美,可她的行为举止,依然是个十四五岁的小娘子,外表与心智,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杨彦目视着崔玲遁入黑暗当中,许久才收回目光。

    夜很深了,他也没去叫怜香,冲了把凉水澡,洗去了一身的污渍,当回到屋里的时候,竟发现怜香缩在塌上,沉沉睡着,身体蜷成一团,这显然是一种没有安全感的睡姿,再联想到那日与兮香菱香的交谈,杨彦心里生出了一丝怜惜。

    怜香并非处子,可那有什么呢,现代人结婚娶妻,娶到处女的概率说成中大奖可能夸张了些,但至少也是万分之一,更何况在那个时代,出身低下的女子根本不能左右自己的命运,杨彦对怜香并无半分嫌弃,反觉得今后要多关心开导,最起码不再卑微的活着。

    杨彦小心翼翼的上了床,从背后抱住怜香。

    “啊!”

    怜香惊醒,回头一看,睡意全无,慌不择口道:“将军,妾……妾本想等将军回来的,只是……没想到睡着了,请将军责罚。“

    说着,就要爬起来认罪。

    杨彦把她按下,微微笑道:“别乱动,也别说什么责不责罚的,你做错了什么,好好睡着,今晚我们什么都不做,让我抱着你睡。”

    怜香心里不安,却又有一股感动爬上了心头,身体如僵着般。

    杨彦把她抱紧了些,稍稍拨开秀发,把面孔埋在了那修长的颈脖间,嗯,喷香,满意的闭上了眼睛。

    怜香似是感受到了杨彦的爱意,身体渐渐软了下来,很自然的以后背抵着杨彦,心头洋溢起了一种难言的幸福,眼角竟有些湿润了!

    ……

    一夜很快过去,天刚放亮,杨彦召集众僚于王府大殿,先详述了此战经过与战果,便问道:“诸君,郯城可有变故”

    崔访向上首拱手:”回府君,城中尚安,各家未有异动,且麦收已经完成,具体情况由司农令向府君汇报。“

    司农令由朱锲担当,拱手道:“三万顷麦田已于一日之内收割完毕,据初步统计,亩产约为三石,目前正组织人手晾晒,一待入库,即刻抢播黍种。“

    ”嗯朱司农令多多费心。“

    杨彦点了点头,又道:“目前有四件事情要抓紧,第一,按工分分红,这是本将初入郯城之时与全军做的约定,此事交由崔公主持,争取三个月内完成,宁可慢点,也尽量杜绝不公,分过红后,论功行赏。

    第二,对民间放开宗祠祭祖,由刁公主持,以引导为主,匆操之过急。

    第三,对原郯城大户,包括未来东海国各县豪的产业扶持,由盐铁煤令萧仁主持。

    第四,招降各县,由本将亲自主持,荀豹为副,即日起派出人手分



第三二二章 走为上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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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氶城,郡府大殿。

    沈充浑身浴血,肩头中了一箭,正有医者给他剜去箭头疗伤,那时可没有麻药,纵是医者小心翼翼,可沈充依然痛的倒抽凉气。

    但身体上的痛尚能忍受,更痛的是他的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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