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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天策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无罪

    她那条完好的眉毛只是微微的挑了挑,她的身前便又亮起了数道晶莹的光线。

    围绕着这尊神狱山铠,一个晶莹的气泡正在生成。

    往上扬起的铅粉和灰尘,都被困于这个晶莹的气泡之中。

    许多对修行者有益的元气,都纷纷被莫名的力量从这个气泡之中抽离,而那些对修行者不利的元气,那些阻隔修行者和天地元气沟通的粉尘,却全部都被困锁在这个气泡之中。

    这尊神狱山铠,就像是一条被困在干涸沙土之中的鱼,就将干死,渴死。

    然而就在此时,天献太后身后的一处巷落之中,却响起了木鱼声。

    一名身穿洁净月白色僧袍的老僧从巷落之中走来,他左手持着一个小小的红色木鱼,以右手指中指指节不断敲击在这个红色木鱼。

    随着有些发闷的木鱼声不断响起,天空之中也传来了隆隆的回响。

    就像夏天雷雨前的雷声。

    然而天空之中没有落雷,有些奇异的星光,却是如同发亮的箭簇一般直接

    出现在了天献太后的身后,不断落在天献太后的后背。

    无数的破裂声响起,只是天献太后身上的衣衫却没有丝毫的裂口,不断破裂的只是元气。

    元气和元气不断的在她的身后撕裂,许多肉眼可见的波纹触及到她身上的衣衫,却始终无法突破那最后一道防线,无法对她的身体造成任何的威胁。

    走来的这名老僧双手上却是多出了无数细小的伤口,有滴滴猩红的鲜血渗透出来,落在木鱼之上,让这木鱼变得更红。

    天献太后霍然转身,她依旧背负着双手。

    随着她的转身,一股强大的力量将那些飞向她的寒星全部震飞出去。

    她如实质般的目光狠狠钉在这名老僧的身上,寒声道:“你不是什么僧人,你之前应该是个道人!”

    “道法无名,我本无为,僧道又有何区别。”这名老僧身上的月白色僧袍上出现星星点点的血迹,就像是无数桃花在绽放,他却反而笑了起来,道:“整个建康那么多道观都因为你的喜好而毁于你手,有多少人死,有多少人生活艰难,你不在意这些,反在意我身穿道袍还是僧袍”

    “蛇鼠之辈,今日却敢露面”天献太后似乎有些平静下来,连续的战斗,让她的怒火稍微平歇,让她恢复了冷酷的本能。

    她说这句话时,口中吐出的气息却似乎让那些寒星变成了无数拖着尾巴的星光,这些星光穿过她和这名老僧之间动荡不堪的元气波动,落在了这名老僧的身上。

    噗噗噗噗….这名老僧的身上响起了密集而沉闷的冲击声,就像是无数沙砾在风暴之中冲击着营帐。

    这名老僧的身上出现了许多道细小但洞穿的伤口。

    “既然敢来,就不要走了。




第八百二十六章 泥偶
    许多秦家的人已到了这院中。

    他们都来赴死,只是没有想到会看到这样的战斗。

    他们也看到自己的周围出现了许多陌生的面孔,有些是强者,有些却甚至并非修行者。

    这些人并不认识,只是都为相同的目的,他们便莫名的感动。

    明亮的神狱山铠被铅尘糊满,就像是变成了一个巨大的,湿漉漉的泥偶。

    那种令人绝望的强大神圣味道,此时被封于这个泥偶之中,让他们感到了希望。

    被封于神狱山铠之中的天献太后心中生出了一丝怪异的情绪。

    这种怪异的情绪是恐慌。

    很多年来,她只有当年在面对沈约,确定自己并非是沈约对手的时候,心中才油然而生这种情绪。

    这尊神狱山铠虽然暂时封住了她,但不至于让她产生这种情绪,此时她心中这种情绪的生成,是因为她感知到了一种熟悉的气息。

    那是何修行的气息。

    只是这股气息比何修行更为年轻。

    她知道是何修行的那名弟子也来了。

    他的那名弟子,竟然也在建康城中。

    虽然何修行的那名弟子修为依旧和她有着很大的距离,但在此情形之下,她知道对方依旧有杀死她的可能。

    ……

    齐云学院东南角数里之外,有一座老桥。

    这座桥是数朝前所建,寻常石拱桥,在建康城中除了老旧之外,很是普通。

    只是桥身缝隙之中,却长了一株石榴树。

    这株石榴树生长极为艰难,但同样经历数朝,却长得越来越丰茂。

    每年结石榴时,它所结的石榴很小,但却满树都是,十分好看。

    石榴在建康有多子多福之意,所以这座桥倒是因为这株石榴而在建康出名。

    一名修行者停在了这座桥上。

    他身材颀长,神态平静,穿着很普通,只是不知为何,他却是始终散发着一种脱尘的气质。

    超脱尘世太久,才会有这样的气质。

    这世间几乎没有人知道他的名字,只是在此时很多人眼里,他就

    是另一个何修行。

    他朝着齐云学院而行,此时停下来,是因为在桥的另外一端出现了一个人。

    一个此时在这座城里地位最为尊崇的人。

    萧衍看着停在桥中央的这人,他今日的面色也有些发白。

    很多年前开始,这人就是他最为重视的人之一,只是之前他和沈约一样,都以为这人停留在荒园之中,长伴在何修行身侧。然而直到何修行死去,所有的人才赫然发现,这人其实一直不在荒园。

    这么多年,这人去了哪里,到底做了什么,对于这整个世间而言,都是一个不解之谜。

    这也是萧衍第一次真正见到此人,他看着这人,当然很清楚这人的来意,只是他却一时不知道开口要说什么。

    “真要拦我”

    桥上的这人却是看了他一眼,就事论事般问了一句。

    萧衍一滞,他没有想到对方竟然是直接问出这样一句话。

    “你想清楚,拦我真的是好事”

    桥上这人缓缓的抬了抬手,点了点齐天学院那处旧书楼所在,道:“她是真正的后顾之忧。”

    萧衍垂下眼睑,他认真的想了想,沉声道:“她毕竟是我的母亲。”

    桥上这人看了萧衍一眼,不再出声。

    他想说的已经说完,此时他眼中的意味也很坦率。

    他认为即便是萧衍想拦,也未必能够拦得住。

    只是这样的一眼,却让很多人瞬间紧张起来。

    数十股气息同时在萧衍身后的街巷之中绽放。

    那些都是强者,很多都来自南天院。

    桥上这人想了想,确定自己并不能突破这些人的封锁,他便不再前行,只是看着萧衍,道:“如此一来,会死很多人。”

     



第八百二十七章 意思
    只是她的这次破铠依旧没有成功。

    眼看缠绕在这尊神狱山铠上的那些铁网和铁索都开始发出刺耳的绷断声,一片片铠甲就将崩飞而出,这尊神狱山铠上,却是又多了无数的东西。

    有些是普通的砖石,有些是农户的农具,有些却就是寻常的刚刚从道畔挖出的泥土,有一名佝偻着腰的老人,甚至将一把猪骨远远的抛了过来。

    这名老人是附近的一名老车夫。

    他偶尔会来和书院里的老人喝酒,顺便带些东西来喂狗。

    他不太明白这样可怕的人为什么要杀死书院里的老人和那条狗,他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力气,感觉比自己年轻的时候还要跑得快一些。

    他只知道杀人一定要偿命,他现在也只想这具神狱山铠里的人死。

    地面震动起来。

    不远处的街巷之中已经响起了马蹄声。

    在天献太后和书院里的老人交手时,城中的军队便已经被惊动。

    城中的军队都是中州军,都是当年萧衍的雍州军,他们对于萧衍当然极为忠诚。

    只是他们并未顺利的接近齐云书院。

    因为他们前进的道上多了很多人。

    不是修行者,而是很多私塾的学生。

    这些学生大多不过十余岁,脸上稚气未脱,然而不管这些中州军如何呵斥,甚至拔出刀剑来恐吓,这些学生却始终就像是做错了事情一般垂头不语,但就是不让。

    为首的将领面上自然浮出一股戾气。

    军队不比寻常修行者,若是一定要过去,别说前方是这些学生,就算全部都是妇孺或是老人,哪怕是千万人,军队也要杀过去。

    只是随着事态的逐渐扩大,赶往这些街巷的人已经越来越多,很多人当然不想见到这样的事情发生。

    “太后不会有问题,所以不必强行杀过去。”

    一声凝重的声音从人群之中响起,一名身穿紫衫的官员从学生后方的人群之中穿出,走到这支军队的前方,对着这名为首的将领颔首为礼。

    这名紫衫官员是礼官,但官阶比这名将领还

    要高出两阶,所以这名将领也必须尊重他的态度。

    这名将领深吸了一口气,微微躬身,声音微寒道:“大人为何如此确定”

    “神狱山铠是我朝最为坚固的铠甲,太后困于其中虽不能脱,但又有什么能够穿透这神狱山铠危急她的性命”紫衫官员轻声道:“太后哪怕在这山铠之中什么都不做,以她的修为,恐怕在里面闭气数日都没有问题,你又何必急在一时,若是多造杀孽,这才是圣上不愿意见到的事情。”

    这名将领面色略缓,只是沉吟了数个呼吸的时间,他看着这名官员,缓缓的说道:“只是你怎么知道,太后愿意在这山铠之中什么都不做”

    这名紫衫官员愣了愣。

    这的确只是他的想法。

    之前整个建康,甚至整个南朝,没有几个人知道天献太后就是南天三圣之中剩余的那名圣者,哪怕以往天献太后的行事可能有些不堪,但那些消息从雍州开始就一直被有意抹灭,到了萧衍登基之后,更没有人想起天献太后做过的事情,更不会知道她的修为。

    但她今日和南天一刀一战,引动诸多强大的神念境修行者赴死,她的修为境界,她是天下独圣的身份,今后便已是无人不知。

    他自觉换了自己是这样

    的修为,在神狱山铠之中只需静待片刻,或许便能找到机会一举破出,根本不可能有性命之忧。但这名将领所说不错,那终究只是他的想法。

    天献太后若是正常人,若是能够像他这样的想法,便不可能引起今日的局面,不可能引起那么多人赴死。

    这名将领看着这名紫衫官员的神色,他的眼神重归冷漠肃杀,手中放下的长剑再度微微扬起,然而也就在此时,他却是又霍然一惊,看着前方道:“大师,您怎么也来了”

    来的是一名老僧。

     



第八百二十八章 成山
    这两句话很突兀,但这名北魏剑师却明白她的意思。

    之前北魏魔宗想和南朝皇帝会面,却被何修行那名弟子所阻,现在既然天献太后已经从湖心静院离开,那南朝的将来,她的意见自然占据很重要的一席之地。

    若是天献太后反对魔宗归降,那魔宗能够归入南朝的可能性极小,但若是天献太后赞同魔宗归降,原本就心动的萧衍恐怕就会更加心动。

    江歌吟是北魏皇帝人,若是他今日也想要设法杀死天献太后,那在这名老嬷嬷看来,自然就像是要逼着天献太后的心意偏向魔宗。

    而且以她对天献太后性情的了解,天献太后是很记仇的。

    “难道你们以为,今天就凭这些人,真的能够杀得死太后,你和你的皇帝,不想想你在这里阻拦我的后果”所以看着这名还未出声的北魏名剑师,她忍不住又厉声补了一句。

    一抹淡淡的笑意在这名北魏名剑师的嘴角泛开。

    这种笑意让这名老嬷嬷有些发愣。

    江歌吟微笑着看着这名声色俱厉的老嬷嬷,说道:“既然你们皇帝想和魔宗谈一谈,我们自然也可以和别人谈一谈,自然也可以有自己的意思。”

    他这句话也很难懂。

    只是无论是这名老嬷嬷还是车头上的车夫却都听懂了。

    两个人的面色都是瞬间难看起来。

    北魏皇帝并非南朝皇帝的臣子,他当然不用逆来顺受。

    南朝皇帝可以和魔宗谈,他当然也可以暗中和南朝的某些权臣谈。

    而且此时北魏对于南朝而言,也不到委屈求全需要看南朝脸色的程度,南朝皇帝既然可以和魔宗谈,那北魏皇帝自然也可以在一些事情上给南朝皇帝点颜色瞧瞧。

    “事无绝对。”

    江歌吟看着这名脸色彻底阴沉下来的老嬷嬷,微笑着说道:“任何人都会死,圣者亦然,不过对于北魏而言,她死或是不死,都是好事。”

    这名老嬷嬷高高在上惯了,往日里只有她恐吓他人,很少与人这般说话,她此时也没有耐心

    和这名北魏名剑师打哑谜,她暴躁的喝道:“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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