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宠为嚣张妃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骆冰清
一匹杂色劣马,在尘土飞扬的官道上慢慢的走着。马上,坐着一个身穿红色花布衣衫,腰身极粗的女子。头上大红色的盖头说明,她是个新娘子。牵马的,是一个弯腰驼背,形容沧桑却满脸喜色的中年男子。偶有过路车马,回望时,均含笑意,小人物的幸福,是平淡中的喜悦。
“嗤……!”新娘子发出一声轻笑,娇脆柔嫩,如出谷黄莺,与她丑陋的身形极不相衬。“洛大哥,你好丑哦!”盖头下,美目流传,看着马前步行的男子,满是笑意。
“此时你且说得!”洛沐风含笑回头。一头乌黑长发染成灰白,下颔沾上一抹细碎的胡须。背后右侧,有一个大大的罗锅,佝偻了身子,甚是难看。回过头,洛阳城门已然在望,“一会儿进了洛阳城,你切莫开口!”轻轻叹得口气,即便这副打扮,又岂能掩得殇若水绝世之姿但盼能暂且瞒过蒋府爪牙,将她顺利送往姑苏。
“你,将盖头掀了!”刚进城门,一名官差便迎了上来,大手一指,指向马上乔装了的殇若水。
“官爷!”洛沐风忙上前赔笑,“今日是小的娶亲,这没到地界,便掀了盖头,怕是不吉利!”
“娶亲”那官差冷笑,上下打量洛沐风,一个村汉,哪有如此轩昂的气势“这村姑怕是假的吧!”话音一落,手中掌出,向洛沐风面门直劈,口中高喊,“兄弟们,殇家三小姐在此!”
洛沐风见他冷笑,已是全神戒备,见他骤然出手,当即侧身疾闪。短剑滑出衣袖,手中剑出,连环三剑,向那人刺去。身形展处,长身玉立,飘洒若仙,哪里还是那个弯腰驼背的中年男子。
“洛沐风!”身后一人闪出,“留下三小姐,放你逃命!”色厉内荏,分明是怕了洛沐风。
“逃命”洛沐风大笑,“该逃命的,怕是尔等!”剑中夹掌,将身前两人逼退。眼见一人自后绕去,竟是去拿殇若水,“卑鄙!”口中轻喝,反身倒跃,向那人攻出一剑。
那人一惊后退,只觉眼前一花,洛沐风已稳稳坐于殇若水身后。
洛沐风眼见敌人退而复上,心知不能久战,双手急扬,一把铜板激射而出,惨叫声起,已是连伤数人。“驾!”双腿轻夹,调转马头,纵马向城外闯去。
“哪里走”城门处,人影轻晃,十余人涌身闯入,一字排开,阻了去路。“让开!”洛沐风沉声轻喝,手中短剑疾挥,击落奔向殇若水的十余枚暗器。身形飘忽,瞬间向十余人各攻一招。
“什么”众人皆惊,闪身让步,回兵刃疾挡,却觉身前一空。待得回神,却见洛沐风纵身后跃,已跃上马背,杂色劣马马蹄翻飞,竟是快的出奇,瞬间闯城而出,已追之不及。
洛沐风策马疾驰,不敢稍停,一路向北邙山逃来。跃过一个山头,回眸张望,见后无追兵,方轻轻松得一口气。其时已是入夏,北邙山中景致正好,却又哪里有心观赏俯了头,担忧的望着怀中的人儿,“若水,有没有吓着你”手臂自两侧横了,怕她摔下,却又不敢抱紧。
“没有!”殇若水回眸浅笑,“洛大哥,我们的妆扮有何破绽为何被人一眼认出”
“破绽”洛沐风深思沉吟,自殇若水身上打量,又看了看坐下染了色的红马,也是大惑不解。
那日,他们趁夜入得陕州,在附近村落,买了两身粗布衣赏换上,又将旧衣裳缠于殇若水腰间,以掩她柔美身形。原以为这般精心乔装,能瞒过官府耳目,哪知竟如此轻易便被识破。
他哪里知道,如他与殇若水这般人物,便如两粒旷世明珠,即便深埋土中,也难掩其夺目光华。二人有其一,便易受世人瞩目,况两人同行,又岂有藏得住的道理
“洛大哥,如今既入不得洛阳城,我们绕道便是!”殇若水见洛沐风皱眉沉吟,轻声宽慰。
“嗯!”洛沐风轻应,遂又轻轻叹一口气,自亚武山下来,除了陕州,便是这洛阳为通商大邑。他本想在此觅得展飞消息,哪知刚入城,便被认出,只得仓皇逃命。
“既入不得洛阳,想必京城更是龙潭虎穴。”洛沐风似是自语,又似询问,“如今,若走登封,或可向少林寺求援,只是,却是离京城太近。”俯首沉思,心中终是忐忑。况殇若水是女子,少林寺又岂容她入得“若水,我等可否绕道汝州”轻轻叹了口气,若是那般走法,要多走一半的路程。
“洛大哥,水儿不懂,你拿主意就好!”殇若水听问,回头轻语,发丝掠上洛沐风的面颊,只惹的他一阵。
“好吧!”洛沐风身子略略后撤,含笑注视殇若水纯净如水的眸子,“多走路,总比有危险好!”这样的女子,怎忍让她涉险拿定了主义,辩明方向,转道下了北芒山,一路向汝州去了。
伤口浸水,终至发炎,使得殇若月有些低烧,展飞只得在洛阳多呆一日。三天了,没有洛沐风的消息。但,前日闻得城门处有官差拿人,使他不敢在洛阳久留。这里,毕竟离京城太近。
第102章 风城大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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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早,趁天色未明,展飞抱了殇若月上车,车后拴了灰驴和小花马,向南城奔来。临近城门,却见并无官府差役,心中大为奇异,却也不敢多停,一路奔出洛阳。
他哪里知晓,前日官府所拿之人,便是洛沐风与殇若水。那日自展飞手中所逃蒋府爪牙,只道殇若月已死,目光所注,皆是指向殇若水与洛沐风。自城门口被洛沐风逃脱,一路追踪,得知二人去了汝州,齐都赶去,却是轻易走脱了展飞和殇若月。
“若月!”看看洛阳已远,展飞轻轻松了口气,转身向殇若月望去。殇若月烧的一日,竟是觉得力疲,正自昏昏欲睡,闻展飞相唤,只缓缓张眼。“如今不得洛沐风和你妹妹消息,京城更是去不得,却是往何处去”展飞轻轻皱眉,总不成,这般带着她行走江湖吧
“既是寻不得若水,便送我回风城吧!”
殇若月轻应,微微闭目。自那日展飞放过她,似乎便自觉离她远了许多,殇若月的性子直爽,却也执拗,竟也不肯多理展飞。
“风城”展飞一怔,心中犹豫,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你若嫌远,我自回去!”殇若月听他语意迟疑,不禁冷笑,“不敢劳你展大侠大驾!”
“你说哪里话”展飞苦笑。这殇家二小姐便出一只刺猬一般,既亲近不得,也疏远不得。轻轻叹口气,勒马停了车子,反身进入车内。
“你做什么”殇若月咬唇,见他自身边坐了,不禁紧张。
“若月!”展飞摇头轻唤,手臂横过她双肩,将她扶起。“你听我说!”见她身子轻挣,忙伸手按了。只觉她身子疲弱,心声怜惜,轻轻搂了在怀,慢慢将风城之事说了。殇若月闻言,心中一片惊乱,想姐姐和父亲生死未卜,妹妹下落不明,不禁怔怔的落下泪来。
“姑苏”展飞一怔,随即大喜。脑中闪过洛沐风拿给杨千里看的信,“对啊,洛沐风若救得若水,必也会往姑苏去!”顿得一顿,遂又好奇,“你和你姐姐一个师傅吗你却是不如她!”
“嗯!”殇若月听他直言自己不如姐姐,却也不恼,反微微一笑。“姐姐八岁时识得师傅,师傅收了为徒。后我闹着习武,姐姐去求师傅,师傅说我天资有限,不肯收我。后被姐姐缠不过,方收了我为记名弟子。”
“原是如此!”展飞暗暗点头,那殇聿虽是女子,但果敢刚毅,又侠骨柔肠,便是寻常男子,也比不过她。况又是天资聪颖,若假以时日,必是武林中难得一见的奇葩。
“若我有姐姐一半功夫,也不至落得如此。”殇若月自不知展飞心中所想。只想若有姐姐在,若水也不至被人劫去,落得下落不明,心中极为难过。
“嗯!”展飞漫声轻应,微微皱眉。此去姑苏,本是越京城而过是为正路,只是如今殇家姐妹逃脱,京城中必是高手云集,征骑四出,却是万万去不得。展飞心中计较,竟也不与殇若月商议,转了车头,向登封而去。
原拟一路离京城及近,遇得官府差役,自可向少林寺求援。哪知一路上,竟得太平无事,马车一路上疾驰,数日之间,便过了太康,奔往柘城。
“睢阳”殇若月果然大为奇异,“去那里何事”
“也许洛沐风会去!”拉了被单,将她身子包好,扶她坐起,“即便遇不上他,也好打听一些消息。”
“嗯!”殇若月轻应,抬眸扫得展飞一眼,低了头,轻声道,“我的伤已结了疤,明日……。”
“楼外楼”是睢阳的最大一座酒楼,展飞含笑望着一脸兴奋的殇若月,而后者,却是盯着满满一大桌子的好酒好菜。
“客官!还要些什么”店小二眉开眼笑的望着眼前两位吃客,只有两个人,要了二十八道菜,还全是贵的离谱的大菜,吃得了么吃不了,那就便宜他们这些苦哈哈的店小二了。
“好吃!”扮了男装的殇若月从鸡腿上撕下一块肉大嚼,对着店小二伸大拇指,“楼外楼,名不虚传,这‘炭烧脆子鸡’果然不凡!”
“爷爱吃,回头再点一只带回去慢慢吃!”店小二哈了腰,一脸的媚笑。眼前这位俊俏小公子,若不是这副难看的吃相,倒像是位小姐。
“展飞,你也吃啊!”殇若月抬眸,望着展飞略带嘲讽的笑容,轻轻挑眉。
“嗯!”展飞轻轻点头,举了酒杯,饮得一口。眸光,扫向对面一座很气派的红楼。楼阁上,浓妆艳抹的女子,正在招徕客人。“又是青楼!”展飞淡笑,想起风城,洛沐风所住的客房。
“那是怀春阁!”店小二留意到展飞的目光,忙上前搭话,却未留意另一边,殇若月射来的杀人目光。“爷,一顷天黑了,不防去玩玩。”
“可有出色的姑娘”展飞轻问,唇角的笑意渐浓,眼角余光,扫过殇若月圆睁的怒目。
“有两个不错!”店小二来了精神,向那楼上张望,“都是怀春阁的红牌姑娘,一个叫秋波,一个叫飞絮,二位爷不防去看看。”
“小二!”殇若月冷冰冰的声音轻唤,“你是给那怀春阁拉客的”
“呃!”小二一窒,见殇若月一双冒火的眸子直直瞪着他,忙咕哝了一句退了出去。
“你不是打听洛公子的下落”殇若月目送小二出去,回头瞥一眼展飞,“洛公子会去青楼”
“不会!”展飞轻笑,不知为何,惹得殇若月发怒,便会很开心。“只是……。”口中轻语,目光掠向怀春阁,不觉停了下来。
“只是什么”殇若月皱眉,不觉顺着他的目光瞧去,“东丽”失声轻呼,又接着摇头。“不,不是她。”原是那怀春阁楼上一个穿绿的女子,正向着街上笑,乍看之下,极似赏秋阁的东丽,细瞧之下,却是要年轻一些。
“方尘,你来,替姐姐去买包梅子!”那女子向街上招呼,手帕扎了,包了些铜板扔下。
“好,姐姐等着!”楼下街上,一个七八岁的男孩,俯身拣了手帕,向前边干果店去。
“世上,有这等奇事!”展飞轻语,看着那孩子自干果店出来,拎着包梅子,进了怀春阁。
“喂!”殇若月不耐低唤,手中鸡骨头飞出,向展飞脸上袭去,“你来睢阳,是寻姑娘,还是寻洛公子”
“自是寻洛沐风!”展飞侧脸,避过偷袭,回过头来,“那鱼你莫吃!”手指扫过桌上筷子,手臂疾伸,抢了殇若月筷子上的一大块鱼肉。
“做什么”在殇若月目瞪口呆的注视下,展飞将那块鱼塞入嘴巴,又将整盘的鱼端去自己面前。
“蒜香麻辣鱼,你伤口未好,吃不得!”展飞眼眸低垂,若无其事的轻语。
“不早说!”殇若月咬唇,只得眼巴巴瞅着整条鱼溜进展飞的肚子,无踪无迹。
“九年前,黄河决堤,睢阳半个县,百余村庄被淹,死伤无数。”展飞吃了鱼,拎了酒壶,也不用杯,将酒壶对了嘴,大大饮得一口。“其时睢阳知府被凌迟处死,却救不得数万百姓。”
“哦!”殇若月闻言微怔,一时不明所以。睢阳黄河决堤,且是九年前之事,此时提及,所为何来
“二位爷也知道九年前,睢阳大水,知府被凌迟之事”店小二恰于此时进来,手里端着新做好的菜。将菜摆了,抬眸见展飞浓眉微锁,一脸深思的望着对面楼上。“那位姑娘,名唤静儿,便是九年前黄河决堤后被卖入怀春阁的。”
“哪一个”展飞回头,不经心的漫问。
“那个穿绿色衣衫的!”小二一脸诡笑,方才,明明见展飞注目那个女子。“她原名董静,黄河决堤后,饿殍遍野,许多人家卖儿卖女,她便是那时入的怀春阁。”
“你倒记得清楚!”展飞轻笑摇头,端了酒杯顾自饮酒。我爱
“旁的人便不记得,只是这静儿,来后第一年便接了客,竟是红极一时,如今年长色衰,裙下仍有不少孝子。”店小二笑应,伸了脖子张望,恰见那买梅子的孩子自怀春阁出来。“那个孩子,是隔街那边,方老爷的养子,前年方老爷赴京,道上拣的。像是受了惊吓,竟是说不得话,方老爷无子,便收了做养子,因有算命的说他命如尘土般微薄,故取名方尘。”那小二一向话痨,此时话匣子打开,一时口若悬河,滔滔不绝,“说来也怪,那孩子竟是与那静儿投缘,旁人与他说话,均吓的直抖,只静儿一人,他倒不怕。”
“小二哥对这睢阳城的事,倒真是了如指掌!”展飞含笑回望,见那小二一脸得色,不禁好笑,“那,七年前,监察御史之事,小二哥可闻得”
“闻得!闻得!”小二连连点头,“黄河决堤之后,这睢阳一带连年大灾,那洛御史真是好官,他为民请命,谁知为奸人……。呃……!”小二一句话出口,猛的收住,心知此话若传了出去,立招杀身之祸,干笑两声,只道,“二位慢吃!”便退了出去。
“洛御史”殇若月见小二退了出去,挑眉轻问,“可是与洛公子有关”
“嗯!”展飞轻轻点头,慢慢将杯中的酒尽了,方开口道,“当年的监察御史洛松,乃是洛沐风的父亲。”
“啊!”殇若月轻呼,大为意外。原是当年她年龄幼小,竟是不知父亲被贬官风城,竟也与此事有关。
原来,当年洛松眼见朝廷奸党横行,深知官场黑暗。但一片丹心,心悬百姓,不肯辞官。却又不愿独子再走仕途,将洛沐风托好友送于一个武林前辈学艺,不令回京。七年前,因睢阳大水之后,又接连两年大旱,百姓民不聊生。于是冒死直谏,为民请命,终为蒋文龙等人所害,含冤入狱。
洛沐风得了消息,星夜赶回,却是晚了一步,赶到时,已是法场典刑。蒋文龙深知洛松深得民心,恐生民变,于围观人群中伏下众多高手。法场之上,刚满十五岁的洛沐风势如疯虎,连杀蒋府七名高手。却终究寡不敌众,战至力歇,眼睁睁看着父母被斩于刀下。
“连毙七人”殇若月张口结舌,低声轻语,悠然神往。“后来呢他怎么逃出来的”口中轻问,又想着洛沐风俊秀飘逸,哪里有一丝勇猛的样子,可见真正是人不可貌相。
“恰我路过,出其不意,抢了他出来。”展飞淡语。
想那法场一片杀戮,岂是他所说的那般轻描淡写。只那一役之后,洛沐风名声大震,也因此得一至交好友。
“却是难以置信!”殇若月轻轻摇头,心驰神荡,仿若回到七年前的法场。
“瞧他像一个富家公子哥儿,动起手来,却是常常以命相拚,私底下,我们便常唤他做拚命三郎!”展飞微笑。想着以洛沐风那般人品,一身武功,偏偏受了过多世俗束缚,迂腐的可笑,不禁轻轻摇头。转了目,瞧对面楼时,却是那静儿已招了客,入至里间。
“展飞!”殇若月见他又去瞧那青楼,心中不悦,手托了腮仔细打量。“那赏秋阁,你可是常客为何一眼,便瞧出她与东丽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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