敛财人生.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林木儿
陈氏问一遍伺候的苏嬷嬷,“可撞到头”
苏嬷嬷摇头:“老奴看着呢。怎么会不敢伤到殿下分毫!”
少年抿嘴:“母亲,我一直做梦,一直能梦见她。她总说,我就是她,她就是我……消息上说,她是八岁才走出帐篷,而我这怪病,也是从八岁那边起的……莫名其妙的疼……母亲,您该叫人去打探……看看她到底遭遇了什么……”
陈氏的眼泪唰一下就掉了下来。
她背过身,却不敢叫这哽咽之声叫他听见:“母亲知道了……母亲知道了……叫神医给你开止疼的汤药可好……”
“不!”少年摇头,“她是代我受难的,我疼着,心里却安了……”
陈氏还要说话,外面传来禀报声:“娘娘,永安郡主来了。”
少年的嘴角露出几分嘲讽的笑意,一瞬就不见了。
陈氏抿嘴,眼里闪过一丝不耐:“她怎么来了”吩咐紧跟在后的陈嬷嬷,“明儿查一下,把多嘴多舌的人都给我打发了。”
说着,就疾步从卧室出去。厅里站着一个一身鹅黄宫装的少女,她往前迎了两步,然后福身请安:“母亲,听说表姐又发病了,女儿来瞧瞧……”
陈氏的眼里有那么一丝恍惚,桐儿要是在,也该是这个样子的吧。
少女总觉得母亲像是透过她看另一个人,她眼里闪过一丝疑惑,又喊了一声:“母亲……”
“桐儿……”说完愣了一下,看看眼前姑娘的眉眼,嘴角的笑意淡了两分,“是柔嘉啊。”
少女将那点疑惑压在心底,面上却始终带着笑:“是!是柔嘉呢。”
皇祖父给自己赐名林玉桐,封号为永安。
可母亲从不叫自己‘桐儿’,也不称呼‘永安’,只叫小字‘柔嘉’。
要不是自己是皇家的郡主,她都真怀疑,母亲嘴里的‘桐儿’,跟自己是两个人。
“以后不要到凤鸣苑来了。”陈氏郑重的交代跟着少女来的辛嬷嬷,“你是老人了,该知道轻重。”说着,好似觉得语气重了一些,就道:“姑娘家身子娇贵,大冷天的,又是半夜三更的……”
辛嬷嬷低头应是。
柔嘉才柔软一笑,慢慢的退下了。
回了镜花苑,辛嬷嬷就道:“郡主不要多心。娘娘也是怕您受寒。再则,该尽的孝心姑娘尽了便罢了……”
“嬷嬷!”柔嘉抬起头来,“母亲她一直不喜欢跟我亲近……”
“郡主该体谅才是。”辛嬷嬷忙道:“太孙殿下远在北康为质,您与殿下为一胎双子,长的是极为肖似的……娘娘看见您,难免想起殿下……”
“知道了。”颠来倒去的,都是这些说辞。
大概,也许,就是这样的吧。
心里不免有些自嘲,不过是对陈家的一个投奔来的孤女多照顾了两分,自己就多心了起来,倒是大不该了!
“不过是陈家的一个孤女……”凤鸣苑中,躺在床上的少年勉强的坐起来,靠在靠枕上,眼里多了几分锐利,“心眼倒是不少……”
流云端了药碗递过去:“主子,您不必为这个伤神……”
“不伤神吗”少年没有接药碗,只摇摇头:“她为郡主……若有一天,永安回来了,将何以安身”
流云捧着药碗没动:是!太孙的位子她得还的。可该属于她的位子,又在哪呢鸠占了鹊巢,人人都以鸠为鹊,鹊又何辜真正的郡主殿下为鹊,自己的主子又何尝不是鹊。一样是被侵占了巢穴的鹊儿罢了。
少年似乎明白流云的沉默,自嘲的笑:“也算是物伤其类了吧。”
主仆正说话,远远的似乎听见有喧哗声传来。
流云放下手里的药碗就出去了,不大工夫又转身回来:“主子歇息吧。没有大事!是太师府来人了,请洛神医的。”
“哦”少年眼睛一亮:“是阴伯方病了还是……”
流云摇头:“说是阴家的小公子被刺客伤了,有些凶险。”
少年轻笑一声:“阴伯方这个老匹夫。”他的心情一下子好了起来,“睡吧!明儿有好戏看了。今晚上不知道有多少人高兴的奔走相告呢。”
“想看老夫的笑话”白发白须恍若神仙下凡的阴伯方哈哈的笑,“一群庸医说老夫的孙儿不行了,可老夫偏偏不信这个命……”他拉着洛神医,“神医给瞧瞧,老夫的孙儿可有大碍……”
“外伤虽重,但性命……用了我的药该是无碍。”洛神医皱着眉,脸上一如既往的没有表情,“只是不知道这没有醒来是个什么缘故……”
阴伯方面色猛的一变:“会不会是中毒”
不像啊!
阴伯方的面色就阴沉下来:“老夫知道外面的人都是怎么看老夫的。但老夫不在乎!刀枪剑戟,有本事冲着老夫来。老夫的孙儿单纯率真,别说害人,就是连一只蚂蚁都不舍得去踩……”
洛神医轻哼:“若伤的是你,自是不会搭救。但谁叫我与令公子有几分交情,他的儿子我断不会不管……你要是信我的诊断便罢了,要是不信,大可另请高明……”
“自是信的。”话被门外的声音打断了。
门外走进来一个衣袂飘飘的白衣公子。仿佛是九天之上下凡的谪仙。他对着洛神医行礼:“犬子有劳洛神医了。”
洛神医还礼,“玉公子多礼!”
阴成之有天下第一公子的美名,因人如美玉,人称玉公子。
一样是行礼,他的动作却比别人做的都美。一屋子人看着他行了礼完了礼直起身子对着阴伯方道:“父亲,我回来了。”
阴伯方冷哼一声:“孽障,还知道回来你看看镇儿……”
“父亲!”阴成之打断对方的话:“洛神医说无碍,那自然就无碍。请太医们都回吧。儿子这就送洛神医出府。”
不等气的面色紫涨的阴伯方说出一句反驳的话来,人都跑干
1148 鸾凤来仪(2)四合一
c_t;鸾凤来仪(2)
媚娘站在石万斗的身后, 低声道:“老爷,这位太孙到底是什么意思”
石万斗没有回头,还是一副望着太孙的背影恭送的模样:“你心里有气!而太孙何辜当年, 他也只是婴孩而已……就是如今, 也不过还是个孩子……况且,外面所传之太孙, 跟今儿所见之太孙, 哪里有半点相似你记着, 但凡有消息,给老家传一份,给殿下送一份过去……”
“为何”媚娘抬眼,“老爷不是说,咱们家只是商人, 只赚银子。朝政与咱们无关吗”
“朝政与咱们无关……老爷也确实是商人, 但那也是靖国的商人。”石万斗见那个身影已经消失,这才直起了身子, “记住我的话便好。”
媚娘低声应是,看着远处微微出神, 然后突然问了一句:“太孙若是还朝, 将来会是一明君吗”
还朝
谈何容易!
是啊!谈何容易。
远远的看见林谅在帐篷门口转圈, 林恕就惊呼一声:“遭了!肯定是公主知道了。”
撩开帘子进去, 果然看到坐在榻上的长宁公主。
“姑姑。”林雨桐上去见礼, “出去走了一圈,没想到您来了。”
长宁多看了林雨桐两眼:“出去干什么了”
“哦……见了个朋友, 听说了点事,还想着一会子问问姑姑或者师傅。”她在篝火边坐在烤火,突然就问:“之前的使臣是上官淳吧我记得是。”
长宁的脸上阴沉了起来:“这件事到此为止……”
“我知道这件事必须到此为止。”林雨桐看她,“我就是想知道上官淳是不是出身承恩侯府”
长宁的嘴抿了起来,但到底还是点了点头:“是!”
林雨桐自嘲的一些,“那我就知道了。”
长宁低声道:“我已经想办法给母后捎信了……”
捎信
捎信能如何呢
上官皇后二子一女,都是宣平帝潜邸时所生。长子为太子,次女便是长宁公主。幼子为二皇子如今的武安王。
若是这使臣出身承恩侯府,也便是皇后的娘家人。上官淳好好的为什么要杀一个远在他国的质子太孙他没理由!但是他背后的人却有理由。他背后的人是谁呢
皇后不会好端端的想杀亲孙儿。亲儿子为太子,亲孙子为太孙,她的地位有了两重的保险。不管有多少宠妃,都不能动摇她。
太子是亲生父亲,太孙加重了太子的砝码,这是谁都懂的道理。
如果说谁盼着他回去,那必然是太子一系最为迫切。
当然了,这是往积极的方面去考虑,应该是这样的。
如此,就很容易就能判断出,能指挥得了上官家,又有杀太孙动机的,必然是武安王了。
他在觊觎太子之位!
“……而且,我父亲的身体,必然是真的不大好……”太子不长寿,太孙意外,储位空缺。另一嫡子才是名正言顺的。林雨桐没把后面的话说出来,那位武安王也是长宁公主的亲弟弟。其实,对于她而言,哥哥上位与弟弟上位,之于她是没有多大的差别的。因此她只看着长宁道,“所以姑姑啊,该回去是必须要回去的。东宫只怕会极力的促成我还朝之事……这回去的路应该是不好走的……”
想要这条小命的人是真的不少。
“还朝拿什么换你回去!”长宁的眼里闪过几分嘲讽之色,有几句话想说,但到底只在嘴里转转了,就压下去了。只道,“是美女财宝是割土分疆是纳贡称臣你来告诉我,拿什么换你回去你来告诉我,一国的皇太孙,到底价值几何”
说着,就盯着林雨桐的眼睛,见她眼里闪过疑惑,继而垂下眼睑,她就冷笑:“怎么不能答了知道难了知道想的简单了还真不怕告诉你,想叫你活着的人,未必全是公心。想叫你死的,却也未必全是私念。”
她蹭一下站起来,“你好好想想吧。懂不懂的……其实也没什么关系……”
没等林雨桐起来,人就掀开帘子直接走了。
林雨桐不是不起来送,而是腿麻的根本就站不起来。
这个身体太孱弱了。
长宁公主的话不好听,但却不能不说,这应该都是实话。
她躺在榻上,琢磨这个事。
皇太孙对靖国的意义是不一样的。这个太孙存在一天,耻辱就在一天。这是皇家的耻辱,也是朝廷的耻辱。迎皇孙回朝,是要付出代价的。可若是太孙没了呢北康是要给个说法的吧。
哪怕是不能给道理,可靖国会如何呢
满朝上下,举国同悲吧。
不是因为死了一个‘少年’,而是因为太孙的陨落叫国人感受到了耻辱。
哀兵必胜啊!
要是以此反推回去,靖国的朝廷是不是存在两种争论。
太孙,明面上都是要赞成迎回国的。但是!方法上应该是有分歧的,比如有人主战,有人主和。
主战,想以武力胁迫作为交换条件。
主和,想以外交的手段,比如金银珠宝贿赂北康的大臣,比如纳贡赠送美女珍宝。
而在这两者之外,还有一种可能,那便是放弃!
质子被放弃,其结果,不外乎一个‘死’字!
以一人而换天下,这个选择不难做。
而这三者方式,不管是哪种,都不是林雨桐想要的。
这么回去,一个太孙还有什么威严。当然了,回去自己也就不会是太孙了。自己的使命完成之后,就再也由不得自己了。更何况还有被放弃的风险。
那自己如今能做什么呢坐以待毙,可不是自己的风格!
“殿下。”林恕走了进来,“石万斗来了,就在外面。”
这个人,挺有意思的。
林雨桐坐起来,“请他进来。”
饶是石万斗知道太孙生活的环境不会太好,可还是被眼前简陋到极致的帐篷给惊呆住了。看着坐在铺着破旧的皮毛的榻上的太孙,有几分感慨。这样的条件,亏的他那姿态,还仿若身在王账之中一般。
“殿下!”他躬身,“殿下受委屈了。”
“百姓遭难,梧怎敢言委屈。”林雨桐客套了一句,便开门见山:“石老板为何事前来”
石万斗收敛心神:“草民来北康事由已了,商队留下,草民得先走一步。草民的母亲还等着草民回去过年……”说着,恍然才想起此话不妥一般,他立马请罪:“草民该死。”
过年吗
林雨桐嘴角勾起,却摆手道:“石老板是个孝子!何罪之有”说着,就背过身去:“能与亲长共享天伦,乃人之大幸……”
石万斗扑通一声跪下:“都是草民的罪责。草民不该勾起殿下的伤心事。殿下若有什么要说的话,草民万死,也要将殿下的话送到……”
果然在这里等着自己呢。
今儿刚见面,一个时辰前才分开。货物刚铺展开还没卖出去了。他转脸却说要回去。
这个决定可是够突然的!
而且回去之前还来专门拜访了自己,拜访自己又偏说团圆过节的话。
话赶话,他想引出什么话来呢
给自己当信使,能敲开东宫的门。只要敲开东宫的门,所有府邸的门都会朝他敞开。
打听消息的人遍地都是。只要有了这个敲门砖,剩下该怎么经营人脉,他心里有数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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