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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唐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五味酒

    史朝清犹豫了一下,还是将掾吏周挚的建议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

    听罢,裘柏大摇其头。

    “代王大错特错了,各军镇的勤王兵马本就态度暧昧,各自观望,如果将他们当做了消耗叛军的肉墙,他们岂能束手待毙这何异于将之推向了叛贼一方”

    裘柏口中的叛贼,自然是指史朝清的哥哥史朝义,而仅仅是这一点,他就看得出来,史朝清确确实实是个没什么能力的人,说是蠢货虽然有些过了,但让他担负如此重任,却是所托非人了。

    比如说与裘柏的相见,按照常人、常理,至少也要询问一下籍贯师承,以及试探一下虚实。这个史朝清却是初次见面就摆出了一副推心置腹的模样,尽做些交浅言深的事情,虽然是为了表达重视之心,但未免有些过犹不及了。

    摸准了史朝清的心思,裘柏心中也就有了底,此前准备的所有话都用不着说了,现在就可以直入主题了,也省的耽搁时间。

    忽然,张炎好像想起了什么,紧张的问道:

    “敢问代王,周掾吏去了何处”

    这个重要的细节竟然被忽略了,史朝清如实答道:

    “周先生担心张通儒会当内应作乱,现在带人,带人去抓捕他了!”

    裘柏眉头一挑,张通儒的名声他当然听说过,安禄山在位的历次大战中都有此人的存在,周挚不过是个小小的王府掾吏,又怎么会是张通儒的对手呢

    看到裘柏的神情骤然变化,史朝清也意识到了什么,担心的问道:

    “先生以为,以为有什么不妥,之处吗”

    此时,裘柏的心中在权衡着几件事的先后次序,张通儒的问题的确是此前




第一千八十九章:柳暗竟花明
    “你,你……”

    就算史朝清有再好的涵养,被一个小小的军吏如此抢白,也是被气的口唇颤抖,甚至连说话都不利索了。

    “你信不信我杀了你”

    除了气愤以外,更让史朝清感到恐惧的则是对权力的失控,如果连城中的小吏都不听他这个监国的命令,其背后所引申出的东西只想一想都是令人不寒而栗的。

    恰在此时,张炎急匆匆赶了回来,只见他衣袍散乱,头上的冠带也不去去了哪里,几缕乱发挡在额前,看着十分狼狈。

    看到张炎安全的回来,史朝清总算有一点宽心,继而丢下那军吏问张炎:

    “周先生,现在,现在如何了”

    张炎神色登时一阵安然,道:

    “张通儒造反作乱,下吏赶到时就已经打起来了,也险些,险些被贼人抓住,只存了回来报信的念头,才,才拼死……”

    后面又说了些什么,史朝清已经听不进去了,只凭张炎的描述几乎就可以断定,被自己深为倚重的周挚怕是凶多吉少了,谁都知道张通儒是久经沙场的宿将,周挚不过是个代王府的掾吏,就算有韬略,可又怎么能是军中宿将的对手呢

    然则,张炎能活着回来,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倘若左膀右臂在一夜之间全都折了,他也就真得陷入无可挽回的绝地了。

    突然间,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勇气,史朝清一指那刚刚顶撞了他的军吏,对张炎大声道:

    “此人假传军令,阻止郑敬率部进城,给我杀了他!”

    张炎先是一愣,继而也顾不得多想,便抽出腰间的横刀,直向那军吏劈了过去。由于事起突然,那军吏甚至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就被张炎手中的横刀斜斜的劈中。

    横刀毕竟不是陌刀一类的重武器,这一刀劈在脖颈处,甚至连头颅都没能完整的劈下,只是有半截刀身嵌在了脖子里,伤口处血箭窜射,眼见着那军吏是活不成了。

    紧接着,张炎大为惊骇的松开了紧握着横刀的手,他毕竟是第一次杀人,此情此景绝非普通人能够安然承受的。

    关于这军吏和史朝清的对话,张炎只听了后半截,也大致猜出了其中前后过程。此人无非是仗着曹敦的势,在狐假虎威,但羞辱监国,也是在过分了。

    “监国稍安勿躁,曹将军一向忠于陛下,绝不会在此时趁乱造反的,一定是这贼军吏勾结了张通儒……”

    史朝清的反应也不慢,登时就明白了张炎的意思,马上附和道:

    “张先生此言甚是,定是这厮勾结了张通儒,尔等还不速速将城门打开”

    城门吏和一众守军面面相觑,刚刚还活蹦乱跳,甚至颐指气使的军吏此时就已经成了一具死尸,哪个还敢再说一声不字只得乖乖从命,将刚刚落下的铁闸高高吊起,然后将粗重的门栓抽开,十几个军卒合力才将厚重的城门敞开了半扇。

    与此同时,封常清、裘柏等人已经在城外等得焦急不堪,一方面城内没有按照约定打开城门,另一方面还要担心是不是城内出了什么变故。虽然只是短短的两刻钟时间,但还是煎熬的人快发了疯。

    史朝清这时也顾不得什么监国的身份,以及是否自重以防止意外,在他看来孤立无援的留在城内才是最大的危险,他急不可耐的奔出城去,借着影影绰绰的火把光,就看到吊桥壕沟对面立着数骑,马上之人想必有一位就是郑敬。

    史朝清的目力不错,一眼就看到了其中的裘柏,于是高声大呼道:

    “郑将军,裘先生,朝清在此等候多时了,开门相迎迟了些许,还请见谅!”

    直到此时,一众人等松了口气,裘柏低声对封常清道:

    “此人就是史朝清,大事应该成了一半!”

    史朝清居然敢亲自出城相迎,这在封常清看来都是极冒险且不自重的行为,身为监国,其地位和储君已经一般无二,就算为了向臣下表示看重,也要在人身安全有保障的前提下才能做出这等举动和行为,更何况看重臣下又不是只有这一条途径。

    然则,史朝清越是这样的人,对他们岂非便越有利了

    封常清暗叹一声,双腿轻轻夹了下战马马腹,战马向前,直奔城门而去。

    相互引荐的过程很仓促,史朝清在第一时间就说明了范阳城内危机情形。封常清听了以后,也禁不住眉头直皱。想不到,就算范阳城内,这个史朝清都没有本事搞的定。如果张通儒顺兵变成功,范阳不就轻而易举的落入史朝义手中了吗这对朝廷而言绝非好事。

    当此之时,所有人都有一个共识,帮助史朝清对抗史朝义,对朝廷是有利的,只要叛军内部进一步对峙,消耗,将来朝廷平叛就会相对容易得多。

    郑敬是个蠢才,肚子里没有干货,当然不会有什么实质的建议了,便看向封常清,又假意对史朝清说道:

    “这位是末将麾下的封长史,向来足智多谋……”

    于是,封常清便十分配合的向史朝清行了一礼。

    “末将封昶,拜见监国!”

    对于郑敬手下再多了一个能人,史朝清也丝毫不觉得惊讶,便急三火四的问道:

    “封长史可有良策助我”

    封常清略一思忖,道:

    “曹敦此人素来忠直,应该不会背叛监国,应是军吏狐假虎威。张通儒也应是仓促起事,否则城外此时便当有贼兵配合攻城了!”

    这些都是封常清根据史朝清所描述的基本情况所做



第一千九十章:曹敦忽遇刺
    张通儒兵变被曹敦及时镇压,并没有造成多大的乱子,但史朝清一想到自己刚刚杀了曹敦的部下,又觉得对此事难以启齿。

    然则,曹敦好像全然不知道发生过部下被杀的事件一样,对此事绝口不提。既然曹敦不提,史朝清也佯作什么都没发生过,只说张通儒作乱一事。

    “张通儒狡猾,兵变不成夺路逃了,曹某担心监国的安危,是以才急着赶过来,现在见到监国无恙便放心了。”

    说到此,曹敦略顿了一下,又道:

    “既然监国无恙,曹某也不在此处多做耽搁,还是要在第一时间抓住张通儒,并且视察城防,不给贼人以可乘之机!”

    “曹将军慢着!”

    忽然,史朝清的情绪竟有些失控,一声唤住了打算推出去的曹敦。

    “父皇,父皇……可知父皇此时的下落”

    史朝清这一声发问好像一支利箭正击了曹敦,在场的人都可以看到,曹敦的身体明显的颤抖了一下。但他的声音依然很是平静。

    “监国放心,陛下洪福齐天,不日将安然返回范阳!”

    也许只有史朝清才看不出来曹敦的言不由衷,竟长长的舒了口气,喃喃说道:

    “那好,那好,父皇不在,我这总像没有主心骨一样!”

    曹敦看了一眼史朝清,语重心长的说道:

    “监国只要守好范阳,一切自有陛下处置!”

    “对,对,守好范阳,外间乱事,有父皇在呢!”

    这一番对话之后,曹敦离开了,不过在侧旁观的裘柏却陷入了沉思,他忽然觉得曹敦似乎言辞闪烁,难道此人也另有隐情

    “张兄,你觉不觉得曹敦的言行有些古怪呢”

    “古怪怎么古怪”

    实话说,张炎也觉得曹敦的行为不像是一个领兵大将所应该有的,更何况又是史思明委以重任的亲信,现在居然只是轻描淡写的与史朝清说了几句便要离去,莫非其还有什么猫腻

    不管如何,曹敦带来的消息是直指周挚的,张通儒的兵变造反显然事起仓促,也许正是因为周挚的抓捕,他才铤而走险。而且,周挚的抓捕行动并不成功,再调动监国卫率之前已经走漏了风声。所以,目下看来,史朝清眼下所面临的困局倒有几分自作自受的味道,

    “曹敦身为坐镇大将,言语却颇多闪烁,虽然说不出什么因由来,却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裘柏的的确确有点看不清楚曹敦,但人家毕竟是范阳城总览兵权的人,史朝清虽然不信任此人,但至少有一点,起马还相信曹敦是有能力的守住范阳的。

    现在,裘柏所担心的是,曹敦究竟有没有足够的意志,去保护和支持史朝清呢

    毕竟终于史思明是一回事,终于史思明属意的幼子,又是另一回事。

    一念及此,裘柏陡然喊了一声:

    “不好,快拦住曹敦!”

    在座所有人都是一惊,史朝清失声道:

    “裘先生这是何故”

    “曹敦有问题!”

    张炎的反应极快,马意识到了裘柏所指的曹敦有问题,这个问题究竟出在何处

    “难道,难道张通儒并没有被……”

    可是,裘柏的反应一惊迟了,曹敦在此时应该已经出了坊门,拦怕是拦不住了。

    突然间,外面传来了阵阵骚乱之声,一名随从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

    “不,不好……曹将军箭遇刺……”

    这个消息突如其来,裘柏也下意识的反应了一下,这究竟是真是假。但紧接着,已经有人将血人一般的曹敦抬了回来。

    院子里,只见曹敦的左臂和胸前钉着两支羽箭,显然受伤不轻,至于身还有哪些伤口,一时间也不得查看。

    裘柏暗道,自己此前的判断莫非错了否则曹敦怎么可能遇刺受伤呢

    封常清军随军有经验丰富的伤医,经过简单的检查处置之后,便告诉众人,曹敦受伤虽重,但却不致命,可再想指挥军队也是 不可能的了。

    史朝清神色黯然,担心的看着双眼紧闭的曹敦,好像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般。忽而,竟失控的大胜嚷道:

    “谁能告诉,究竟发生了什么,发生了什么曹将军因何会遇刺张通儒狗贼现在何处”

    史朝清给人的印象一直是温尔雅的,现在忽然发狂,倒将众人惊得目瞪口呆。

    发泄了一阵之后,史朝清像泄了气猪尿泡一样,委顿在地,徒劳的干嚎着。也许是这几日的压力太大了,内忧外患之下,才使得情绪失控。如果史朝清仅仅是个富贵人家的小郎君,这本不算什么,可偏偏他要担负起伪燕的责任和重担,以及作乱叛逆的罪责,这副异常沉重的胆子,已经压得他喘不过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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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九十一章:枭雄入穷途
    东风轻起,枯黄新绿驳杂的苇荡起伏摇摆着。大鹿泽自春秋战国以来就是山清水秀之处,战国时的赵国国君曾在此处设有别宫。距离大鹿泽向西十里左右的苑乡原本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地方,又因为年年的兵连祸结早就十室九空。而近日,却被里三层,外三层的兵马围了个水泄不通。

    铁甲军士嗷嗷怪叫,战鼓隆隆直透云霄,苑乡那不足丈把高的低矮寨墙竟似在瑟瑟发抖一般。可不管这些兵马的声势如何雄壮,却只是围着,不肯轻易的破城,仿佛那低矮的破墙是一道不可逾越的高墙一般。

    与此同时,不断的有人在向重围之中喊话:

    “里面的人听着,早些出来投降不但会得到太子殿下的优待,做官的还会官升三级,当兵的直接入流赏年俸品官。如果不肯出来,等到破城时,最后被抓住的,不但要零刀碎剐而死,还要夷灭三族……”

    一拨人喊的累了,便马上又有一拨人补上,如此从日出喊到日落,也不见围城的兵马又攻击的势头。

    然则,这一声声的汉话终究还是起了作用,一开始只有稀稀拉拉的几个人偷偷跑出来投降。低矮的土墙就算从上面直接跳下来也不会摔伤。随着偷跑出来的人越来越多,到日落时已经有数千人走出了那低矮的土城。

    率部围住这座低矮土城的,正是大燕朝太子史朝义,而被层层围困在城中的,则是大燕朝皇帝史思明。

    “父皇不公偏爱朝清,如果父皇肯说一字半句,这太子之位我就是不做了,直接让他朝清又如何呢偏偏父皇听信了谗言,非要置我于死地,而今兵戎相见,也实在是迫不得已啊!尔等弃暗投明,朝廷不会亏待你们的,此前允诺一定尽数兑现,那些死不知悔改,继续蛊惑皇帝陛下残害忠良的奸佞之徒,我也一定不会手软,定将他寸寸磔杀,三族也必会尽数诛杀殆尽!”

    史朝义的脸上还挂着几颗看似伤情的泪滴,但声音却已经冷得让人发抖,一声声的低吼,又无时不刻都透露着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冷酷与得意。

    那些刚刚“弃暗投明”的官吏、将军与普通的士卒都连不迭的称颂太子英明。一时之间,这位“大燕朝”的太子俨然已经成了即将登基的准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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