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鸾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云芨
明微已经探过了,那丫鬟就是个普通人,道:“便是不怀好意又怎样不用管她。”
她走过去,拍了拍树干:“你干什么”
杨殊惊喜地看着她:“你看到我了”
听他这语气,明微确认,小白蛇说的果真没错。
“你没叫人去喊我”
杨殊立刻警觉起来:“有人喊你过来的”
“嗯。”
杨殊坐得高,左右一看,很快看到一群女眷往这边走来,中间有个人特别眼熟,便是博陵侯世子夫人卢氏。
杨殊浮起厌恶的情绪:“又是她!怎么就不烦!”
明微问:“是谁”
“我曾经的大嫂。”他嘲弄地回了一句,向她解释,“这是故意骗你过来,她再带人来捉奸。为先帝祈福期间,我竟做出这样无德之事,少不了败坏名声,还会被圣上责罚。”
明微明白了:“哦!她这是故意报复啊!”
杨殊奇道:“为什么这么说”
明微便把早上发生的事简略地说了一遍。
杨殊听得大笑:“所以你是故意的”
“当然。”明微笑眯眯,“她说的那么大声,我怎么可能听不到。”
“爽!”杨殊很是开心,“她以前总在背后说我闲话,还想把自家表妹堂妹塞给我。只是牵线就算了,打的主意却是谋夺我的产业。也不晓得当初伯母怎么就看中她了!”
明微扭头看了看,那拨人越来越近了,便问:“我们就这样不要躲一躲吗”
杨殊笑问:“你的纸人有没有带在身上要不要戏耍她一回”
明微妙懂:“好。”
这种小人,你跟她计较,那是降低格调,不计较,又怪恶心的。
既然她自己撞上来,那还客气什么
卢氏心花怒放,简直连老天都帮着她。
这么巧,她叫丫鬟去传话,自己回头找人,便碰上承恩侯夫人等出来散步消食。
二话不说,她上去套近乎。
承恩侯府和博陵侯府不是一路的,但大家都是皇亲国戚嘛,少不了打交道,面子总要给的。她又好言好语的,上去一通奉承,近来被文莹折腾得心塞的承恩侯夫人心情舒畅,连带看她顺眼多了。
卢氏便笑着说,自己在那边看到一株极少见的奇花,想请诸位去品鉴品鉴,看看到底是什么品种。
一干贵夫人说说笑笑,往那边走去。
卢氏生怕杨殊听见先避开,刚走近一点,就急忙往树上看去,果然看到有两个人影并肩坐在那里。
她马上喊了起来:“哎,那是谁”
众位夫人顺着她所指看去,见一男一女并肩而坐,都吃了一惊。
能进宫来的都懂规矩,知道自己可能撞到了不好说的事,便犹豫着是不是避一避。
法事期间,男女不能相会。撞见这样的丑事,被人记恨上怎么办
哪知卢氏直接叫出声来:“那不是越王殿下吗哎呀,可真是太不懂事了。”
说着便急急往前走,想去劝止他的样子。
 
508章 逐出
“够了!”贵妃拧眉喝了一声。
她本就生得威仪,这几年掌握后宫大权,更是说一不二。这一出声,承恩侯夫人和卢氏瞬间收住了。
只是承恩侯夫人想到文莹,对他们两个恨得牙痒痒,又忍不住道:“娘娘,您说这样是不是太失礼了别说未成婚不宜多见面,现在还是法事期间,我们都在为先帝祈福,怎么能这么不讲究要是您不施以惩戒,日后要如何服众”
裴贵妃冷笑一声:“承恩侯夫人这是要逼本宫吗”
承恩侯夫人挺直腰板,义正辞严:“娘娘这样说未免有失公允,如果臣妇有哪句话说错了,娘娘尽管斥责,何谈逼迫臣妇也不敢逼迫。”
裴贵妃淡声问:“那依你所见,本宫该怎么做呢”
“臣妇不敢妄言。”承恩侯夫人更加抬头挺胸,“在娘娘面前,臣妇何敢越俎代庖只不过,赏罚有度,这一条想来不能动摇。”
裴贵妃点点头,眼尾扫过一脸正直的承恩侯夫人,又看向暗自得意又假装维护的卢氏,冷声道:“你们说了这么多,就没发现不对”
承恩侯夫人愣了一下:“娘娘您说的是……”
裴贵妃视线上扬,看着树枝上两个“人”,随后她们就听有人失声喊道:“那是什么”
承恩侯夫人和卢氏扭头看去,却见树枝上慢悠悠飘下来两张纸,空荡荡哪有什么人
她们愣住了。
好一会儿,卢氏喊出声:“人呢他们哪里去了刚才明明看到了!”
裴贵妃拉下脸:“来人!”
当即有内侍应声:“奴婢在。”
“如今正为先帝做法师,她们不好生祈福,倒在这里生事。余下两日不必劳烦她们了,且送出宫去!”
内侍齐声:“是。”
随即上来拉人。
承恩侯夫人和卢氏都惊住了。
卢氏还罢,她这个世子夫人没那么大牌面,且又是小辈。承恩侯夫人却是涨红了脸,一股怒气直冲胸臆。
她是太子的舅母,这些年承恩侯府还算得势,平日去哪里,旁人都客客气气的。
裴贵妃从来不显摆自己有多受宠,更不会去为难文家。
而文家仗着自己是皇后的娘家,对她总有一种微妙的敌意与优越感。
可以说,双方相安无事这么多年,让承恩侯夫人有一种错觉,裴贵妃的客气,出于心虚。她一个来历不光采的宠妃,对皇后娘家的心虚。
这会儿被裴贵妃毫不客气地打脸,落差使得她既愤怒又羞恼。今天要是被逐出宫去,日后她在京城贵妃圈里还有脸见人吗
“娘娘!”承恩侯夫人气冲脑门,张口就道,“臣妇是太子的舅母,您这是是打太子的脸吗”
裴贵妃冷笑:“你还知道自己是太子的舅母,不好生为先帝祈福,倒在这里无事是非,太子的脸已经被你丢尽了!你们还等什么,送出宫去!”
她袖口一摆,一点脸面也没给承恩侯夫人留。
卢氏倒是机警,连声求饶:“娘娘,臣妇错了,方才看差了眼,一时心急才会……娘娘开恩,臣妇再不敢了!日后一定看准了再说话。”
可惜裴贵妃懒得搭理她。
她是怎样的人,杨殊虽然没说过,可不代表自己不知道。
以前不计较,是不想小题大作,也懒得为那么点小事特意找她麻烦。现在送上门来,岂能放过小惩大戒,叫她收敛收敛!
内侍拖着两人出了宫门。
现场鸦雀无声。
贵夫人们都被裴贵妃的强势惊呆了。
这几年,听说贵妃不再推托宫务,逐渐掌握六宫,惠妃现在一点声音都没有,连皇帝批奏章都由她代劳,她们都以为是夸张,今天才发现,极有可能是真的!
这是不是代表着,以往与世无争的裴贵妃,也开始着手争权了以皇帝对她宠信,是不是很快会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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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9章 发现
太子揪住侍卫,连声问:“怎么会不见了不是告诉过你,一定要小心留意,等这事一完,就找机会把她弄出宫吗”
侍卫急得一头汗:“属下也不知道,先前好好送她回去了的。刚刚他们来报,人突然不见了,问起来都说没这个人!”
太子愣了一会儿,忽然明白过来,怒火中烧。
“是她,一定是她!这三年,她把后宫把控得那么牢,除了她自己,谁能让一个人凭空消失宫中守卫森严,一定是内鬼!”
“殿下!”
“人被她弄走,看来这事已经被她发现。她会干什么……”太子的思路已经一骑绝尘,奔向看不到的尽头了。
太子很清楚,自己在皇帝心中并没有足够的分量。
父皇是嫌弃他的,每每议事时,总会露出几分失望来。觉得他不够聪明,还觉得他不够稳健……
如果贵妃存心搞掉他,在父皇旁边吹枕头风……
“不行,绝对不行!”
太子被自己的想象吓住了。
历来登不上帝位的太子,都不会有好下场。
想想他的大伯,思怀太子是个什么结局
如果他不能顺利登上帝位,妻子儿女,便只有一个下场!
死无葬身之地。
那现在该怎么办
太子喃喃道:“傅先生说过,假如遇到不能解决的事,那就试一试能否釜底抽薪。薪……这件事的薪是什么贵妃,是贵妃……”
秘密暴露的事,被贵妃知道了。那个老婆子失踪了,为了继续保守秘密,下一个要对付的人极有可能是他。
贵妃这也是釜底抽薪,这个薪是他。
于他而言,恰恰反过来。只要贵妃好好的,那么自己就有性命之危。
所以,对他来说,所谓的釜底抽薪,就是搞掉贵妃!
可这件事太难了,怎么可能搞得掉贵妃呢别看他是堂堂太子,真正来说,贵妃的能量比他更大。
因为父皇不听他的,但是却听贵妃的。
“殿下!”侍卫低声,“傅先生交代过,您有什么事,一定要忍一忍,等法事结束,出了宫他会帮您出主意。”
“孤忍不了啊!”太子差点跳起来,在屋里团团转,“这要怎么忍你说要怎么忍法事结束还要两天,她真要对孤下手,两天后孤就凉了!”
“可是,这事也不是短期内能解决的啊!”
“不能解决也要解决!”可能会被废掉的想象,让太子方寸大乱,哪里还能冷静下来。可他智慧实在是不多,根本想不出什么好主意,想到承恩侯夫人被逐出宫的事,突然灵机一动。
“对了!她再厉害,也是一个女人。父皇对她百般宠爱,唯有一点不能忍!”太子脸上露出奇异的笑,吐出两个字,“失贞!”
侍卫听得一怔,随即大惊:“殿下,此事非同小可,您千万不能乱来!这里是皇宫,那位掌着后宫大权,您要设局太难了,一旦出错,那可是要命的事!”
“孤现在已经要了命了!”太子压着声音喝道。
看他这样,侍卫不敢再劝了。
太子略微平静下来,继续沿着这条思路飞奔,别说一个侍卫,再来十个也拉不住。
后宫手段,太子就算没兴趣,从小到大耳闻的也不少。皇宫里有几件事是不能沾的,最严重的莫过于秽乱后宫,一沾一个死。
男人谁愿意戴绿帽子尤其是皇帝。
再爱的女人,给自己戴了绿帽子,都不会有任何怜惜了。
只是,要怎么给皇帝戴绿帽子呢
……
从树洞进入密道,明微
510章 心腹
有砖墙相隔,声音很含糊,听不清楚。
两人对视一眼,齐齐扭头寻找更合适的偷听地点。
小白蛇窜出去,停在一处墙缝旁。
明微伸手摸了摸,发现这里似乎可以开启。
两人费了一番力气,终于找到了机关的位置,扭动一下,那面墙无声无息地挪了一个只容一人经过的口子。
皇帝的声音清晰地传出来:“张卿,你与朕说实话,朕是不是撑不了多久了”
杨殊抢在前头,先一步挤进去,确定没事,才伸出手来,将明微一并带进去。
这里是间密室,已经很久没人进来过的样子,落满了灰尘。其中摆设齐全,似乎可以短期住人。
杨殊发现了插在墙上的蜡烛,用火折子将之一一点亮。
看起来,这似乎是个临时避难之地。
两人没动那些东西,只摸到声音传来的那面墙边,侧耳细听。
皇帝问完,一个人答道:“圣上思虑太重了,您的头风是旧疾。您知道,这病有些反复……”
杨殊转头看来,做了个口型。
张倓。这是次相张倓的声音。
“可朕发病的时间越来越频繁,这么下去不是办法啊!太医院那帮废物,一点用也没有!”
这句话里深深的戾气,让杨殊吃惊。
他以为,皇帝在别人面前,都是亲切和善的,没想到会在张倓面前露出这样一面。
是近来性子大变,还是他与张倓的关系,远比别人想象中亲近
满朝都说,次相张倓是个老好人。他升上来,纯粹靠资历。稳当,不出头,当了十年的次相,和首相吕骞合作愉快。存在感不强,但是政见不合的人都能跟他沟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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