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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种距离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最上之域

    她曾经无比的迷恋这样的笑容,也无比深爱这样的笑容。

    可是在两个人生活在一起的无数年中,闵柔用无限的柔肠缓慢的软化了李延河,让李延河渐渐变得与那些功利的中年人不再有任何的区别,让他渐渐如同一般的政治家一样算计、权衡和妥协。

    闵柔突然想起来,当年受创最重人,其实不是自己,而是李延河。

    他好不容易从那场战争中幸存下来,可是等他回来以后,却发现他几乎已经失去了全部:他引以为生死的战友兄弟、他最爱的人还有爱人肚子里的孩子。

    那个时候,支撑他继续生活下去的也许只有曲玉霞和孩子或许还活着这一点微弱的希望,还有闵柔在他身边无微不至的关照。

    几乎将近二十年的时间,李延河才慢慢的恢复过来,然后上帝终于向他打开了一扇窗,张慕来了。

    他首先带来了张人苗,这个当年李延河最关注的战友的信息,也让他看到张家山坡上的战友空冢,再接着张慕又找到他的女儿,那个时候的李延河前所未有的生机勃勃,这种活力,她这个枕边人最能感受的到。

    突然这一切噶然而止,刚在他享受舐犊之情的时候,女儿就突然过世了,而且可能是一场被阴谋的死亡。

    再接下来,闵柔又抽掉了支撑李延河的最后几根柱子:

    他最为珍视的家庭亲情——他的父亲和兄弟对他根本不是他想象中的温情;

    他的视若已出的李小午背叛了张慕,也背叛了他,偷偷去帝都嫁给了江承业;

    他的工作也被人阴谋,结果被停职;

    就是闵柔自己,也是表面支持他,暗地里却一直对他作对。

    现在就连张慕也跟他闹翻了,还把他气出病来。

    除了闵柔,现在的李延河几乎已经一无所有了!

    所以闵柔明白了,李延河现在的这种态度,这种对自己的宠溺,是因为她真的已经是他的唯一了。

    所以,不论自己做过什么,李延河都不打算追究,因为他真的已经不能再失去了。

    让闵柔的心在一瞬间疼得如同要裂开。

    她深爱李延河的初心,是因为李延河身上的纯净、光胆和正直,那种品质让她一生都为之痴迷。

    可是从与李延河开始一起生活的那一刻开始,她都一直在用她的柔情,慢慢改变李延河的那种刚强,让他像政治家一样的思考、构陷、计算、妥协、糊涂。

    终于,现在的李延河已经成了她想要的模样——那个与她最初喜欢的人,完全不一样的人,可是这样的李延河,真的是自己想要的李延河吗

    “对不起,延河哥哥。”她在心底里小声说着。

    于是她俯下身体,歪着头,用自己的脸轻轻的挨着李延河的脸,小声道:

    “对不起,延河,我不该告诉那件事,因为那件事跟你无关,你不要因为那件事有任何的愧疚,我也从来没有怪过你,你原来怎么对我,还怎么对我。

    如果你想要让人追查飞雪的死因,你让人去查吧,我不会拦着你,如果你要我帮忙,我可以给你找人,就算他们认为我有嫌疑,要把我抓进去,我也一定全力配合。

    如果你想帮着小慕把小午赢回来,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我们俩是夫妻,是一家人,小慕和小午都是我们的孩子,他们不管怎么争,都是家里的事情,只竞争,不吵架。

    我也一定加快动作,保证在年底之前至少回到原来的岗位,好吗”

    李延河的眼神深处,有什么光闪了一下,可是马上又熄灭了,变成一片死灰,他轻声道:“你安排就好了,我都听你的。”

    这句回答让闵柔更加心疼。

    自己,真的做的很过分吗

    自己这后面的二十年,做错了吗

    带着这种乱糟糟的心情,第二天中午,闵柔在老地方见到了童安诚,童安诚已经早早在房间里等候,这让闵柔呆了一呆:“你怎么进来的”

    童安诚得意地笑着:“这个酒店老板不是我好兄弟吗我跟他们要了个房卡,然后提前给你带来了几瓶很好的红酒,想给你个惊”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闵柔已经惊叫起来:“童安诚你疯了吗你把我们之间的关系告诉你那个狐朋狗友了吗”

    童安诚马上否认道:“没有,没有,你知道我一向守口如瓶,没有任何人知道我来见你的。”

    闵柔象个暴怒的母狮子:“你什么脑子啊还守口如瓶

    你莫名其妙的跟他要客户的钥匙,他肯定会好奇你想进的是谁的房间,只要他一查,就立刻能查到我长期住在这个房间里,再加上上次喜宴的时候所发生的那些事,只要他有一点脑子就能猜到我们两个不正常吧

    你说,你到底跟他说什么了是不是跟他炫耀了”

    童安诚连连摇手否认:“绝对不会,绝对不会,柔柔,你多虑了,我没有告诉我的朋友,而是直接跟服务台打了招呼而已。

    那些服务员都知道我跟他们老板的关系,他们都很聪明,不会问,也不会查的。”

    闵柔更加生气:“什么叫他们都很聪明,都很聪明的意思那就是认为我们两个已经有关系了对不对

    你说他们不会问,也不会查,那是他们表面不会问不会查,实际上他们肯定会偷偷查,然后把查到的信息当作某种资源,说不定什么时候敲诈信就会到了你我的头上,这些你到底想过了没有”

    童安诚拍着胸脯:“借他们一百个胆子也不敢,真的,柔柔你放心吧,下次我一定不会犯这个错误了,要不我在你旁边也开个房间,长期留着,这样就没人好怀疑了。”

    闵柔怒不可遏:“你在我边上开个房间还没人怀疑

    童安诚你是怎么想的,你是不是想让全世界都知道我们两个的事,然后倒逼着我离开老李,只能跟着你是不是

    不行,不行,我得马上退掉这个房间,以后这个酒店再也不能来了,不然的话,出事只是时间问题。”

    她一边说话,一边开始急急地去收拾东西。

    童安诚一急,连忙从后面紧紧抱住了闵柔:“柔柔,对不起,对不起,你放心,不管用什么办法,我会今天的事情给处理好的,也会把一切影响给消除掉的,我绝对不会给你惹祸的。”

    闵柔一把甩开了他:“事情一旦做了,就不可能再收回来,你去消除影响的结果只会让影响更大,现在,我们的关系算是半曝光了,会不会被人发现只能看老天的眷顾了。

    我真的不该跟你有什么纠缠,你做事情太不小心了,上次忘了关门我还没有责备你,想不到马上又犯同样的错误。

    以后我们还是各管各的吧,能分多干净就分多干净,免得什么天下掉个石头下来把我给砸死。”

    却不料童安诚扑通一声就跪在地上:“柔柔,对不起,是我错了,是我不好,可是我本意只是想给你一个惊喜。

    我只是跟他们说,我只是送点东西,这种事情,有些领导住在这里的时候,我们经常会干,他们不会怀疑的。

    而且,柜台也不知道我进了那一个房间,而是跟楼层的打扫卫生的阿姨打了声招呼,让她开得门,这种阿姨,什么都不懂,不会乱说什么,乱传什么的。”

    闵柔呆了呆,她倒确实完全没想到童安诚竟然会下跪,这让她想起来,童安诚可能是那种连人都敢杀的疯子,自己现在还没到可以跟他翻脸的时候,万一他像疯狗一样到处乱咬,到时候自己真的会被拖下水的。

    她只好暂停收拾东西的动作,把童安诚扶了起来:“安诚,男儿膝下有黄金,跪天跪地跪父母,怎么可以随便对我下跪”

    童安诚立刻高兴起来,高兴地道:“天地父母加起来,也比不上一个你重要,在这里,你是我的一切,我跪你,不丢脸。”

    闵柔在心里叹了口气,童安诚终究只是这样的童安诚,就算与毫无斗志的李延河比起来,也像是个小丑,不过,正是因为他是这样的童安诚,才会一辈子对她如此痴情吧。

    童安诚却以为风波已经过去,像一条家猫一样在闵柔的身上乱凑:“柔柔,你今天用的是什么香水,真的好香,我好喜欢,下次我买几瓶来,在车上办公室里也喷一喷,让我时时可以闻到你的味道。”

    闵柔的脸一翻:“你干什么刚说过以后不会犯这样的错误了,转头就忘了,如果你这样没记性,以后真的别跟我来往了。”

    童安诚勃然变色,马上道歉:“是是是,我傻了,你放心吧,任何与你有关的事情,我都会回避的,一定不会让任何人有哪怕有一点想法的。”

    闵柔这才把脸色恢复了几分,童安诚马上用这几分颜色开了染坊,整个人都不规矩起来,闵柔一把阻拦了他:“这几天烦得很,没心情,有事说事。”




756、这其中有大问题
    童安诚愣了愣,有点不甘心,可是他觉得自己今天确实犯了太多错,也不敢太过执拗,只好乖乖坐在一旁,把他老婆所听到的和他们四个人所商量的一切都原原本本给闵柔讲了一遍。

    闵柔不置一言,静静地童安诚所说的每一个字都听完,反复揣摩其中的破绽,然后问道:“你说张慕他从小年那里离开的时候,吵了一架”

    童安诚点头道:“是的,不过也不能算大吵,只能算争执了几句,小年才出月不久,张慕不能不顾忌,而且当时他们旁边有刘劲和夏青劝着,后来我老婆也赶紧到房里去劝架,但张慕很生气,一声告别也没有,直接走了。

    后来,我们商量了一下,老刘和我都觉得老李回归只是时间问题,到时张慕也跟着回来了,他是很强势的人,如果现在跟他闹的很僵,以后他报复起来可能会吃不消。

    小年的意思说张慕他是头顺毛驴,赶着不走,打着倒退,只有用情感牌才能打得动他,所以我们让他认了刘作禹当干爹,张慕果然很开心的应允的。

    小年借机提出关于eng管理权的事情,张慕当时抱着刘作禹,就没有再反对了,反而表示支持她,还说就算以后他再回杨木,也会对eng彻底放手的。”

    闵柔沉吟道:“这个性格倒是和张慕挺像的,和老李也像,你越是跟他对着干,他越不买帐,反而你跟他温言软语的商量,尤其是动之以情,就达到了效果。

    小年这一手操作做得很好,不管怎么说,张慕与延河的私人关系摆在这里,这样一个干亲和延河一说,延河都会夸你和刘传铸会做人。”

    童安诚突然插嘴道:“柔柔,有一件事,我一直有疑问,张慕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老李对他简直像亲生儿子一样”

    闵柔轻轻哼了一声:“亲生儿子未必有这么好。

    延河办公桌上的那把军刺你知道的吧,那本来是该插在延河的胸口上的,是张慕的父亲替他挡了一刀,而且张慕的父亲就是因为那一刀最后才过世的。”

    童安诚恍然大悟:“难怪了,以老李和性格,滴水之恩尚且涌泉相报,这样的大恩,更加没得说了。”

    闵柔又道:“本来张慕对李家真的是福星,小午是他给劝回来的,我二姐和我二哥也是因为他而复合的,连单飞雪也是他找回来的,只不过,只不过”

    她的话锋突然一转:“安诚,单飞雪真的不是你指使人动得手吗如果真的是你做的话,你一定要告诉我,我也好着手准备,万一事情有问题,怎么也得想方设法保住你。”

    童安诚大为感动:“柔柔,谢谢你能替我着想,但是我怎么可能跟你说谎我跟老李之间就是争了一个你,其他的,我和他可以是最好的兄弟,我怎么可能下得了这个手。

    单飞雪的死,应该真的是个意外,是我们的运气好,连老天都帮我们。”

    尽管童安诚如此的信誓旦旦,可闵柔的心里却依然认定了是他,否则,这世界上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巧

    但是她也明白,不管怎么样,童安诚都不会真相告诉她,而这对她其实是好的,这样的话,万一真有一天警察把事情翻出来的话,她完全可以推说一个毫不知情。

    于是她点点头道:“你既然这样说,我自然信你,这样的话,我也可以放心了。

    不说这些了,还是说小年跟张慕那件事,你的意思是小年让你来问我,能不能把eng的控制权给她对吗”

    童安诚连心摇头:“当然不是,如果她这样说的话,不就是在怀疑我们两个之间有交易了吗我肯定当场就会把这个主意给怼回去。

    她的意思是,靖元不过是老李派来替张慕善后防御的人,迟早eng还是会还给张慕,但是她觉得这么好的机会,索性把eng给她了吧。

    至于张慕,可以去总公司,也可以去医药化工总公司,反正那个简海岚跟着赵红卫狐假虎威,等老李回来,迟早要把这两个人除掉。

    到时候,让张慕去顶简海岚的职,或者让方正做个名义的正职,而张慕去当个实管的副职,这样的话,他也不吃亏。

    而对靖元,她的意思是,两不干涉,她现在的业务委员会可以讨论通过一个单独审批权,靖元想干什么,她绝不干涉,但是也请靖元不要干涉她的管理。

    而杨达,她也知道那是张慕一手搞起来的,里面还有张慕那个情人的股份,所以她可以完全放弃杨达,交还给张慕。

    她现在一心以为靖元代表的是张慕的利益,是老李安排来帮张慕的,所以这件事,她是想让我去找老李商量的。”

    闵柔站起身来,一边在房间里转圈,一边对其中的细节进行了细细的推敲,突然惊道:“这其中不对,有大问题。”

    童安诚吓了一跳:“什么地方有问题”

    闵柔道:“如果这单纯是小年的意见,倒是没有什么大破绽,可是你刚才说,昨天你们宴会的时候,张慕已经答应了你们这个方案,这其中就有问题了。

    你想想,张慕现在已经知道了,我和他的利益并不是一致的,甚至说,我现在正在打他的主意,你说,这个条件,他为什么还会同意

    不光是张慕不会同意,延河也未必会同意这个方案,小年这样的做法,会不会有其他的目的。

    会不会这是她和张慕在联合试探,试探我和你之间的关系,所以,故意把以这件事为饵,如果我们同意了这个条件,那就证明我和你属于利益共同体”

    童安诚大为紧张:“你说,张慕已经知道了我们的关系,就连小年和刘劲也在帮着他试探,想要了解我们到底有没有关系”

    闵柔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说道:“你知道延河为什么会住院吗

    是因为参加宴会之前,张慕和他吵了一架,延河很激动,以致脑血管中凝结了一些小血块,幸亏情况不严重,不然的话,有可能导致中风。

    你想想看,现在能让张慕和延河能起到这么大争执的事,除了涉及到我或者单飞雪以外,还能有什么事

    所以,张慕极有可能已经怀疑我和你的关系了,这次极有可能是他和刘劲他们设下这个局,想把我们之间的关系给钓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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