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种距离

    到三月中旬的时候，慕轻舞终于把俞嫣然赴美的一切手续都办妥了，连带着把俞嫣然、李飞雨和陈世贤的机票也都订好了。

    临行前一晚，张慕前来送行，吃过晚饭以后，俞嫣然让陈世贤陪着李飞雨去学校安置一下，其目的，却是想和张慕好好聊一聊，李飞雨有心想留下来，终于还是放弃了，拉着陈世贤的手而去。

    陈世贤和李飞雨离开以后，张慕微笑相询:“阿姨，你有什么需要交代我的吗”

    俞嫣然很正式的向张慕道谢:“小张，不管此去前途如何，对我来说总是有了希望，所以，我想谢谢你。”

    张慕有点受不了，但没有推辞，他在等着俞嫣然接下去的话。

    俞嫣然的神情有点黯然:

    “我另一件想要感谢你的事，是谢谢你替飞飞找到了一个好归宿，不管前景如何，至少在这件事情上，我现在可以放心了。”

    张慕微笑不答。

    俞嫣然继续道:“我希望你能相信一件事情，我之所以没有制止飞飞的某些举动，并不是因为她是我的养女，所以我不珍惜，而只是因为我真的怕死。”

    张慕依然向她微笑着点了点头，这件事情他相信，因为俞嫣然早就已经说过这些了。

    俞嫣然开始慢慢流泪:“如果我再没有机会回国，我希望你能替我向她道歉，为我自己的卑鄙而道歉，我很向自己当面向她道歉，可是实在开不了这个口。”

    张慕却摇摇头:“阿姨，我希望你心里能放下这一切，其实小雨她，从来没有在乎这一切，如果说她在乎，并不是在乎你明明知道这一切却故意不说，而是心疼你知道了真相以后会心里难过。

    不管她曾经付出了什么，都是她心甘情愿的，所以你不要道歉，你的道歉，只会让她难堪。

    不管她经历了什么，从现在开始，这一切都已经过去了，在未来，有新的生活，新的爱情，新的人生等待着她，她会成为




633 推动所有人一起前行
    俞嫣然的眼泪汩汩而流:“我相信这一天，一定会马上来到！”

    张慕点点头:“是的，一定会马上来至，谁也无法阻止得了。”

    俞嫣然又道:“还有一些话，是阿姨要送给你的，可能会比较啰嗦，还请你不要介意。”

    张慕连忙道:“阿姨您尽管说，我一定认真的听。”

    俞嫣然道:“小张，小雨之所以会喜欢上你，有一个原因是因为你跟我死去的先生很像，你们都属于好人，很好很好的好人。

    虽然现在很多的女孩子都不喜欢好人，可是只有真正经历过痛苦和苦难的人才会懂得，有一个好人相伴一生，是一件多么幸运的事。

    可是，如果可以的话，我愿你把这一生的好，这一生的爱都给一个人，也只给一个人。

    这些日子以来，阿姨总是要你去看那些生了病的人，其实我本来的意思，只是想你明白，这个世界上遭受痛苦的人很多，太多太多，靠一个人根本救不了，从某种角度说，这是上天都不愿意的改变的事情，你又能挽救多少

    我死去的先生也和你一样，只要有人来找他帮忙，而他又有能力援手的话，他就一定会帮，甚至他出事的原因，也是在为别人的事情奔走的过程中而遇到的不幸。

    可是尽管他一辈子帮了那么多的人，做了那么多的好事，到了他过世的时候，却没有听到多少的好话，他一直在资助的那些人反而来指指责他，说什么，根本没有能力，还要来帮我们什么啊之类的。

    而等到我出事的时候，想找那些我先生曾经帮助过的人帮忙的时候，他们一个一个避之唯恐不及，可以说，最后连一个真心愿意帮我的人都没有，而这才是现实。

    当然我不是说人不应该互帮互助，也不说人你不应该善良，而是觉得你应该吸取我先生的教训，尽量选择一个更恰当的合理而有效的方式去帮助别人、

    就算一个人的能力再强，再疲于奔命，他又能帮助多少人，而且这种的帮助，只是属于小善。

    一个人真正的大善，应该是推动着所有人一起前行，推动着整个社会一起摆脱灾难，而在这个过程中即使他做了许多不得已的事情，仍然是一种大善。

    书上说，杀一人是贼，屠万人是雄，这句话不准确，屠万人而救万万人者方是真英雄，是佛。

    我相信，你是那种可以屠万人而救万万人的人，所以，我觉得你没必要顾及眼前那些短暂聚散的浮云，而应该把目光放得更远些，更长久些，这样以后你一定可以看到一个完全不一样的世界。

    小张，我知道，不论在那个方面，你都远远胜过了我，我任何的东西对你来说都毫无意义，唯有这段时期以后我时时看到的现实，还有在生死之间徘徊时的一些参悟，总结出了这些话，算是报答一二吧。

    他们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虽然我相信这一次我一定可以活下来，但是我也已经做好了赴死的打算，所以，肺腑之言，还请你不要觉得我烦人。”

    张慕也站直身体，端端正正向她作了一揖:“阿姨，这句话对我来说，真的可以算得上金玉良言，不光消除了我很多心头的疑惑，也让我对今后的路有了全新的思考，十分感谢。”

    李飞雨是由陈世贤带着去魔都，然后从魔都出发去美国的，张慕没有因此去见慕轻舞和夏青，他认为现在还没有到时机。

    虽然张慕在很多想法上渐渐地理解了李小午，可是他的最终目的是要追回李小午，这就需要张慕制订一个详细的计划，而首先需要的就是怎么避开江承业的注意，偷袭上那块天花板。

    怎么做呢，又以什么作为幌子呢

    张慕没有再去ktv上班，既然目标已经定下，再去ktv已经毫无意义，反而纯粹变成了一种浪费时间的举动。

    两个星期后的一天中午，张七正在研究回去以后首先第一步应该做什么行业的时候，出租屋的门口突然传来敲门声。

    张慕有点奇怪，自己住在这里这么久，除了一开始的时候，小晴的小姐妹偶尔来往以外，就没有人来过。

    但是现在小晴天天用功学习，几乎已经跟原来ktv里的那一群人脱了钩，这里也一直安安静静的无人打扰，今天怎么突然来访客了

    他正站起来要开门，小晴已经抢先一步到门口把锁打开了。

    还没等小晴把门打开，外面的人猛地撞在门上，小晴反应不及被撞了个正着，连连向后退去，张慕反应奇快，连忙把小晴给扶住了。

    一群荷枪实弹的警察快速突入，张慕看清了他们警察的身份，没有动作，任由他们用枪支顶住了自己的背，然后双手也被人从后面铐上了。

    小晴也遭到了同样的待遇，不过来给她上手铐的是个女同志。

    领头警察拿出一张传唤证:“张七，金彩霞，你们因涉及到相关刑事案件，所以现在对你们进行正式传唤。”

    张慕好整以暇:“警察同志，你们确认你们要传唤的人是张七对吗”

    领头警察一愣:“是啊，张七，不



634、我一直都很配合好不好
    ntent

    刘警官道“你老实交代，2004年2月2日，也就是农历正月初六傍晚六点的时候，你去甬江边上的拆迁村做什么”

    张慕明白了，自己那天跟李飞雨去交易药品的事情引起了警方的怀疑。手机端

    可是自己那天无比小心，自己全程都没有让两个巡警看到自己的脸，说话的时候故意用了西安的方言口音，后面的行动也全是戴着从a警察那里抢来的手套行动的，根本不可能留下蛛丝马迹，警察机关又是从什么地方得到的消息呢。

    当时自己跟李飞雨是一男一女，而自己跟小晴也是一男一女，所以警察才抓了自己也抓了小晴，这说明警察机关其实没有掌握实证，而仅仅是怀疑。

    现在李飞雨人在美国，短时期内根本不可能回国问案，所以说，自己完全有可能抵赖过去。

    他笑了“刘警官，你可不要在语言上设计我，什么叫我在甬江边上的拆迁村干什么我都不知道什么甬江边上的拆迁村，也根本没有去过，什么叫我去那儿干什么”

    刘警官语重心长

    “张七，你说话的时候注意分寸，什么叫我们不要在语言上设计你我们是警察，是按规章制度办事情的，我们请你过来，也是相信你没有问题，所以只是想让你把事情讲清楚，我和屠队长都看好你，你明白了吗”

    张慕道歉道“对不起，刘警官，我说话语气不当，不过我真的不知道你说的是甬江边的拆迁村在什么地方，我平时很少出门，基本就是在宿舍和ktv之间徘徊，”

    刘警官痛心疾首“张七，我们有大量的证据证明你去了现场，你居然还敢继续狡辩，你真的是想存在跟我们警察机关搞对抗吗我再一次告诉你，跟警察机关搞对抗的下场一定会很惨！”

    张慕却指着旁边的审讯条例道“刘警官，你看这审讯条例上写着，审讯过程中不得骗供，也不得诱供，你们编造一个我去什么甬江边上拆迁村的事实，是不是属于骗供和诱供”

    刘警官哼了一声“张七，我们既然问你为什么去那里，自然有这方面的证据，这些不需要告诉你，你只管回答就是，我劝你还是老实把过程交代的好，如果你什么也不交代，只会对你很不利。”

    张慕呵呵一笑“我说的很清楚了，我根本没有去过你说的这个地方，就是这么简单。”

    刘警官点点头“那好，你回答一下，2004年2月2日，也就是农历正月初六傍晚六点到九点这段时间里，你在什么地方”

    张慕歪着头想了想“对不起，时间太久，我记不清了。”

    刘警官一拍桌子“张七，你还敢狡辩”

    张慕又指着一旁的审讯条例上道“刘警官，你看这上面写了，我可以回答不知道，不清楚或者忘记了，我也有权对无关情况拒绝回答

    所以你刚才问我那个时候在什么地方，我的回答就是时间太久，记不清了。”

    刘警官也不动怒，只是苦口婆心地劝道“张七，我觉得你这个小伙子没有什么案底，身手好，是非观念也强，如果有机会干协警，再立个功，说不定有机会转正，和我成为真正的同事。

    可是如果你一定要跟我们对抗，最后把一件说的清的小事情变成一件大案子，对你是很不值得的。

    所以你真的要把握好屠大队长对你的赏识，把握好你这一次见义勇为线索打掉了一个飞车抢夺集团的机会，赶紧把事情说清楚，把不是你的事情理理清楚，没必要替别人背锅，替别人牺牲。

    你还年轻，刚才血液检查显示你也没有吸过毒，但是你不知道这个行业的水很黑，也很深，那些人都是没人性的，他们不会像你一样讲什么义气，一旦你掉了进去，那就一辈子都别想出来了。”

    张慕明白了，估计严维一牵扯到什么事情了，所以警方把那天晚上的药品交易当作了某种交易。

    如果警方是抓那方面的事情的话，那就是真的没有什么事情了。

    他的心里很是笃定！

    刘警官还是在谆谆诱导“张七，我的意思你想必也懂了，这样吧，我们按照程序重新好好问一遍，怎么样”

    张慕点点头“领导，我一直都很配合好不好”

    刘警官也点点头，问道“姓名”

    “张慕，弓长张，羡慕的慕。”

    “藉贯”

    “黔省安顺蓝枫乡纪村。”

    “现在工作”

    张慕想了想“浙省烟雨市烟雨湖开发有限公司监事长。”

    刘警官一愣“这是什么公司”

    张慕解释道“是杨木集团与烟雨市政府以及几家民营企业合营，对浙省烟雨市南岸进行整体开发的一个企业，也算是国有企业吧。”

    刘警官以一种极度奇怪的表情看着张慕“你说你一个ktv的保安，居然是一家国有企业的监事长张七，我劝你有一点敬畏之心，不要耍警方好不好”

    张慕一脸认真“刘警官，你自己也说了，这里是警察局，我只要是脑神经正常的，就不可能跟警方开什么玩笑。”

    刘警官忍住气“好，那你说一下简历。”

    张慕开始说道“1983年9月开始在黔省安顺蓝枫乡纪村上小学”

    刘警官越听越生气，终于忍无可忍，啪地一把笔往桌子一甩

    “张慕，你能不能再扯点，一个退伍兵，从保安开始干，不到两年多就干成了国企高管，还领着好几个



635、兄弟，对不起你了
    ntent

    张慕呵呵一笑“派出所里倒去做过几次笔录，不过基本上都是以证人的身份去的，像今天这样被审讯的，还真是第一回。手机端”

    刘警官“金彩霞你认识吧”

    张慕“认识。”

    “她跟你什么关系”

    “我是租屋里请的保姆。”

    “2004年2月2日，也就是农历正月初六傍晚六点到九点这段时间里，她在干什么”

    张慕心里一乐，警察果然猜错了细节，把小晴当作了那天一起行动的小雨，这下注定不会有结果了。

    他笑笑“她只是我保姆，平时我不管她的事情，至于你说的那个时间段，我连自己在做什么都记不清了，怎么还记得住她在干嘛。”

    审讯整整持续了六个小时，张慕滴水不漏，刘警官一点信息都没有得到。

    不过，除了与那个巡警动了手以外，张慕本来就没有什么事，而且警局对于那天晚上的事根本没有足够的证据。

    趁张慕吃饭的时候，刘警官跑去指挥中心向屠队长汇报情况，屠队长一直在监控前盯着张慕。

    屠队长的脸色也不太好“怎么样，审讯没有进展吗”

    刘警官也是一脸无奈“这个张七太狡猾了，什么事情都赖得一干二净，连当初给我身份证察看的事都不肯承认。

    偏偏我们查了很久，在甬市，除了那次被我检查了一次身份证以外，张七那张身体证，他连一次都没有用过，而且家里也搜不到张七的身份证。

    最关键的是，我们调查的结果是张七这几年一直都跟着严维一，肯定知道不少严维一的事情，可是现在张七变成了张慕，两个人还真的连一点交集都没有，这下我们准备的功课连一点都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