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种距离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最上之域
他不愿意在这件事上纠结,装作看看手表:“现在时间还早,要不我们在这里先买点什么东西,然后再去吃饭”
夏青马上反对:“这里是四环之外,你不要以为帝都的道路和我们西安一样通畅,天知道我们会有哪个高架上堵多久还是先进城再说吧。
而且真要买东西,王府井那条街上附近什么没有啊先去那边吧。
真的时间很充裕的话,我们还可以坐地铁去,只有一两站路,近得很。”
张慕树起了大姆指:“夏青,别看你上次来帝都没多久,情况已经探知的很熟了嘛。”
夏青苦笑:“那段时间天天陪着程教授请客,大部分时间都在一号线附近,帝都饭店、纺织大厦、万寿路、政协招待所......不熟也熟了。”
张慕拉着单飞雪:“那行吧,我们现在就出发,晚上要不要住在附近”
夏青摇摇头:“就住在建国门附近的政协招待所吧,靠近和火车站那边,就那里最实惠。”
张慕点点头:“行,从现在开始,一切行动听从夏总的安排。”
单飞雪松开张慕的手,拉住夏青:“夏青姐姐,我是路痴,你千万拉着我,不然我要迷路的。”
三个人从银安百货出来,正要去路边打车,商场入口不远处一个在路边上唱歌的艺人引起了夏青的注意。
那个艺人与一般的艺人完全不一样,他的声音很成熟,有一种特别的沧桑感,可是站在那里感觉却似乎是刚出道,有点害羞。
他戴着一个大的足以遮住整张脸的帽子,抱着一个旧吉他,穿着一身崭新而考究的西装,斜靠在一个广告牌边自顾自的演唱着。
林志炫的《单身情歌》!
虽然比不上林志炫,但是歌者却似乎有自己的风格和心事,所以演绎的十分凄凉,几乎像是无尽的悲鸣和嘶吼,让人不自禁的动容。
有不少在路人被他的歌声吸引,站在他边上围观着,但却无一人捐钱。
夏青问张慕道:“你有没有觉得这个唱歌的人的声音很像是秦晚松”
张慕远远看了看,演唱者的脸几乎全被挡住了,身体斜斜的扭曲着,从身形上无法分辩,而声音是更是分辩不出来。
“看不出来,不过怎么可能呢秦晚松身家超过十亿元,现在可能正在陪着蓝冰莲shopping呢,怎么可能无聊地跑到这里卖唱”
夏青摇摇头:“没有,首映礼一结束,蓝冰莲就被人直接接走了。
估计是遇到新恩主了,所以秦晚松就很快被她放弃了。”
张慕笑了:“难道秦公子因为感觉失恋了,所以想不通,然后跑到门口来卖唱你不是说他不可能会有失恋的感觉的吗”
夏青下定决心:“虽然我也觉得不可能,但是那件衣服的颜色,就是送蓝冰莲过来的时候,秦晚松穿在身上的,我们还是去看看吧。”
张慕点点头:“那就去看看吧。”
三个人从人缝中挤进去,这才发现没人施舍的原因,因为演艺摊前面立着一声牌,上面写着:“自弹自唱,谢绝捐款。”
这个倒是很别致,让人感觉这个艺人简直成了艺术家。
张慕仔细看看艺人,虽然他用帽遮住了脸,但张慕几乎已经可以肯定,这个人还真的是秦晚松。
张慕不由得哭笑不得,这个秦晚松,到底是要演那一出
他掏遍了自己的口袋,又从夏青和单飞雪的小包里翻出不少硬币来,全部抓在手上,走到艺人面前,叮叮咚咚地洒下去。
艺人很不高兴,停止了演唱,仰起头来看着张慕道:“不是说了嘛,我是自弹自唱,谢绝......”
话说到了一半,他就愣了:“张会长,你怎么还在”
张慕翻一个白眼:“我还比你年轻几岁呢,论身体也不比你差,你既然还活着,我当然也在。”
秦晚松没有和他斗嘴的心情,重新调回自己的姿势:“我没什么,就是想喝喝歌,你别管我就是了。”
张慕指指夏青:“你的歌声可是真的辩识度,夏秘书长隔着老远就立刻听出是你来,厉害了。”
“夏青!”秦晚松这才回过神来,张慕在这里,夏青肯定也在边上,自己在张慕面前可以不顾形象,可是在夏青面前却不能这么随意了。
他连忙站起来,向夏青微笑问候:“夏秘书长你也来了”
夏青指着秦晚松的旧吉它,以及旁边的电瓶,破旧的音箱,调侃道:
“秦公子你可真是有本事,才这么个把小时,就搞到了这么齐全的设备,就连做旧都做好了,真不愧是忠程的少掌门,厉害了!”
秦晚松堆起笑脸:“心情不好,突然想唱唱歌,所以化了两万块钱把那个卖唱的全套设备全买过来了。”
 
404、我天生就是个痴情的人,你怎会当这是游戏一场.
秦晚松感觉自己额头快有汗要渗出来了。
夏青破天荒去挽了他的手臂:“好了,好了,朋友一场,看在你多少有点失落的份上,请你跟我们一起去大餐,这样行了吧”
秦晚松像脑子短路一般看着夏青挽着他的手,嘴上开始语无伦次:“你是说真的吗我马上走,马上去!”
他把吉他往地上一扔,反过来挽着夏青,然后催促张慕道:“走了,走了,吃饭去了!”。
张慕嘴巴啧啧几声:“这么好的设备,你说不要就不要了,有钱人果然是有钱人!”
秦晚松红了脸,却不能说什么。
不论张慕,或者夏青,都像是他的克星,让他束手束脚的,做什么都不利索。
可不知怎么的,自己似乎很喜欢跟他们一伙,有一种究违的真实感。
夏青说的没有错,汽车在一路上都堵的厉害,四个人在路上几乎化了近两个小时才到了王府井。
张慕倒是一点都不心急,反正已经在帝都了,晚上也没有事,既来之,则安之。
而秦晚松却浑身不得劲,夏青才挽了他不到一分钟让把他甩下了,然后与单飞雪一起在坐在后座上与张慕莺莺燕燕地。
夕阳照在秦晚松脸上,他无聊地坐在副驾座上,听着师傅无穷无尽的唠叨声,几乎烦得他全身出汗。
紧赶慢赶,仍然至晚了,大董店里面已经没有了位子,连大厅都坐满了。
没想到的是,他们的运气还是不错,刚好有一个客人把预约的包厢给退了,所以他们就免了在大厅里外面排队的喧闹环境。
秦晚松东看西看,又拿起菜单大致翻一翻:
“夏秘书长你还真有眼光,我时不时会往返帝都,竟然不知道还有这么好的地方,挺别致的!”
夏青笑笑:“能经您秦大公子的眼光说声好,实在不容易,怎么样,要不您点菜吧”
秦晚松把菜单一推:“不行,还是你点吧,我是海东人,粤菜的口味你们肯定吃不惯,还是张会长作主吧。”
张慕也摇摇头:“我是黔省人,口味又酸又辣,你们更加受不了,今天有两位女孩子在,就由你们商量着定吧。”
单飞雪和夏青久在酒店,这方面的能力倒是专长,但单飞雪经验不足,最后还是把这个工作推给我夏青。
夏青推不过,前后翻了翻,于是点了一个烤鸭,算是地方菜;一个刺身,一个煲汤,算是照顾秦晚松;一个沸腾鱼,张慕的特色;而她和单飞雪,则单点了一些位上的燕窝和雪蛤什么的。
此外,又点了一些蔬菜和冷菜。
服务员看了看最后点的菜单,疑道:“你们是四位吗”
秦晚松心里正不爽着,对张慕三个人发不了火,却正好把矛头对准了服务员:“怎么了,四个人不能吃饭吗”
服务员连忙道歉:“不好意思,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你们点的这个量有点多,四个人肯定吃不完。”
秦晚松大起嗓门:“我们就爱点这么你管得着吗我打包不行吗,不打包我扔不行吗你是怕我们付不起钱还是不够档次怎么着”
服务员连声致歉:“对不起,对不起,我没这意思,我这就去安排上菜,对不起,实在不好意思。”
他一边道歉,一边躬身退出房去。
秦晚松兀自悻悻不已。
夏青笑道:“秦大公子,你今天这是怎么了,刚才在路上弹唱,现在居然跟一个小服务员过不去,实在不像您秦大公子的风度啊”
秦晚松一愣,才发现自己确实有点失态,就刚才的做法,那像是一个上市公司少掌门的风范。
他坐下来,拿起桌上的茶水深深喝了一口,叹息道:
“唉!我一直以为我对于感情的事没有那么在乎的,原来并非如此,冰莲在我的心里还是留下了深深的痕迹啊!
她就这样跟我分了手,几乎什么交代也没有,我确实是完全不曾想到。”
他对着夏青道:“你刚才说的没有错,如果蓝冰莲提出来要嫁给我,我肯定会犹豫,会下意识的拒绝,我的内心完全没有做好接受她的准备。
可是她就这样的离开以后,我现在又后悔,如果让我重新选择一次的话,我肯定愿意为她出一千万的。”
夏青笑笑:“突如其来背后的下意识,才是你本心的选择,也是你对于她感情的真正体现。
等到事情过去了,回头再考虑的东西,掺杂了太多复杂的因素,再不是你内心真实的想法了。
所以还是那句话,你根本没有那么喜欢蓝冰莲,你只是觉得爱上你的女孩子不应该这么轻易就离开,所以不愿意接受这种失败而已。”
秦晚松愕然,呆呆地考虑了许久,终于傻笑地摇头: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入局了,所以再也看不见真相了,您说的对,我只是不能接受被人甩的事实,所以才会这么在乎。”
夏青冷哼一声:“你们男人的心思啊,得不到才是最好的,蓝冰莲不在乎你,你才开始在乎她了,如果她跟你滚过床单之后立刻要你负责任的话,天知道你会把她甩到什么地方”
秦晚松很想反驳,可终于只是叹息一声,没有反驳。
夏青笑了:“你肯承认,说明你还是个真男人,倒不是那么无药可救的。”
说话之间,点的菜和酒被逐渐送了上来,张慕拿起红酒给秦晚松倒了一杯,开始打圆场:
“好了,好了,不管怎么说,秦总
405、一辈子的谎言,才是真相
秦晚松眼神空空洞洞,彻底地回到了过去:
“她天生一副好嗓子,飚起高音来如同铁肺一般,再加上她独特而空灵的音域,称得上一个灵魂乐者。
她不是特别漂亮,可是很耐看,身材很苗条,却很有爆发力,做事却不惧困难,也不知疲倦!
她为人很简单,爱憎分明,喜欢干净利落,绝不拖泥带水。
我们乐队一共五个人,除了她以后,还有鼓手也是一个女孩子,其余三个都是跟我年龄差不多大的男孩子,我们都很喜欢他,而且大家彼此知道对她的爱意。
但是我们并没有争风吃醋,而是想互定下了盟约,谁在自己的领域内做到国内第一,就由谁来娶她。
而她也知道我们之间的约定,所以她也对我们一视同仁,从来都没有偏爱。”
单飞雪忍不住好奇:“那么说来,是因为你们乐队有人最后成名了,娶了她,所以你就退出了”
秦晚松颓然道:“如果是那样的话,这个故事就成了一个喜剧了,可事实上,这个故事却是一悲剧。”
他一脸痛苦。
“因为一直到乐队解散,我们之中也没有一个人有机会娶到她。
有一段时间,她去我们当地一个酒吧驻唱,有一个四十多岁的香港商人经常会去捧她的场,给她送花,买礼物。
没过多久,她就成了那个港商的情妇,还怀了他的孩子,而代价仅仅是港商给她在当地租了一套房子,请了一个保姆,每个月给了他一点生活费而已。
她一直瞒着我们,直到怀孕要退出乐团时,我们才真正知道了真相。
我极度失望,追问她原因,追问她为什么要放弃自己的理想。
我清楚地记得她当时跟我笑笑: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做什么,都不过是为了赚钱罢了。
我是一个年轻的女孩子,只不过想在最好的年龄里拥有别的女孩子都有拥有的,就是这么简单’
于是我理想中的艺术殿堂就这么轻易而彻底崩坏了。
而我们的乐队,也就这样说散就散了。
那天下午,我回到家,以退出乐团回去接管家里的产业为代价,向父亲要了一千万元钱。
我父亲早就希望我回去管家里的产业,看我只提了这么个要求,想都不想就答应了。
然后我租下了海东省的天海体育馆,化了一半的钱进行装修,又以乐团的名义给以前所有的朋友发了邀请函,也特别给她发了函。
所有人都以为我疯了,而且不信我会有这么大的能力,大部分人拿到邀请函以后连看也不看一眼,直接就扔了。
连原来团里我的伙伴也是将信将疑,不过他们终究还是相信了我,一起去了现场。
那天天公不作美,下起了小雨,所以来的人更少了。
我发了几千张邀请函,可是最后到的人,不超过五十个。
我也彻底明白了,在这个世界上,你在朋友身份中的地位怎么样,最终只跟你是否有钱有权有关系。
我上台宣布了乐队正式解散的消息,并且感谢到场所有人的光临,然后想让她上台最后唱一曲,她却顾忌着身体,坚持没有演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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