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大官人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因顾惜朝
绣橘莲花儿等丫头忙给迎春预备着洗漱的东西去,迎春笑道,“是薛大哥哥送着我们回来的。”司棋哎哟一声,“薛大爷可费心了,姑娘怎么不请进来让薛大爷喝一杯茶润润嗓子歇一歇再走?”迎春说道,“外头他还送了不少人,等会还要送大嫂子回稻香村呢,再者说了,三妹妹也说了要日后请他喝茶,我又何必说这个?免得拾人牙慧了。”司棋听到这话,不由得跺脚,“偏生又被三姑娘抢了先去,咱们姑娘日后只怕还是吃亏在这上头了。”
迎春依旧不以为意,“这又是什么吃亏的,我的感激,薛大哥哥自然是知道的。”“只是他知道却也没用啊,”司棋叹气道,“姑娘如今也不小了,只怕是没几年,大老爷就要商议姑娘的婚事了,我伺候着姑娘,总是什么事儿都要为姑娘着想,这外头的人不知道就里,总是自己家里头相熟的人才好,偏生这园子里头就是薛大爷还对着姑娘另眼相看,不和寻常人一样对着姑娘不放在眼里,可偏生姑娘似乎自己个一点也不着急,也不说和薛大爷好生说话,这别的人只怕是早就存了这样的心思了,这一步慢就步步慢,日后就赶不上人家了。”司棋絮絮叨叨的说了好些话,见到迎春不说话,反而拿起书来,更是有些生气,只是到底深夜,自己又是丫鬟,不好直接对着姑娘责骂什么,于是只是跺脚下去。
司棋下去,迎春依旧在灯下看书,只是不知道为何,只是看着那一页从未翻过,坐了一会,迎春悄无声息的一叹,悄无声息的淹没在夜色之中了。
惜春的暖香坞也在不远处,惜春不说话,直接就入了暖香坞,又稍微前头走了几步,李纨的稻香村就到了,这边李纹李琦等也朝着薛蟠行礼,和李纨一起进了稻香村,李纨先去瞧了贾兰,瞧见奶妈陪着贾兰睡得极香,这才转身出来,素云瞧见李纨眼眶微红,问道,“奶奶这是怎么了?在外头谁惹你伤心了?”
“没有的事儿,只是想起了以前的事儿有些伤怀罢了,”李纨幽幽说道,“珠大爷走了这么些年了,我还真的一直都没有忘了他,今个听到有些话,旁人没想到,我却又是想到他了,素云,”李纨将手上那素面的银手钏放在了梳妆台上,“只是这些年过去了,今个想到珠大爷,似乎他什么样子都已经记不清了。”
素云见到李纨神色淡然,劝道,“奶奶不必伤心了,珠大爷虽然没有了,可如今不是有兰哥儿吗?奶奶也是有依靠的。”
“是了,都过去这么久了,大兄弟说的不错,”李纨脸上原本的凄苦之色减淡了许多,“不如怜取眼前人,想我自诩还算通诗书,却是这么浅显的道理都不懂,昔日大兄弟说过一句话,我还不放在心上,这会子回想起来,还真的如他这样说的:时间会冲淡一切的,以后,”李纨看着菱花镜之中的自己,“是时候该忘了珠儿了。”
红楼大官人 一百四十八、春宵
李纨归家,接下去就是送宝钗和湘云回衡芜院了,稻香村这边过去也颇近,湘云挽着宝钗的手,已经从适才的感伤之中走了出来,这会子却还有些不好意思,“刚才我不过是这随便说了几句,就让大家伙伤感起来了,还好是大哥哥会说话,这么一番话说下来,我瞧着众人顿时也不难过了,我听着也很是在理。这一番话,也难为哥哥你从什么地方想出来的。”
薛蟠哈哈一笑,他转过头来,夜光之中,他的白牙分外醒目,“我这说话为何众人都听得进去,因为这是我的真心话呀,这真心话说出来,那里还有不感人的,”薛蟠拉住晴雯的手,朝着前头行去,“言为心声,若是说的真心话,自然是没有错的。”宝钗抿嘴笑道,“哥哥倒是还骄傲起来了,适才那曲子唱的正好,我们是服气的,只是你既然是当了这百花国主,我们这些姐妹们,”宝钗瞧了一眼湘云,“日后有什么事儿,请托到了你身上,哥哥你可不许偷懒。”
“咦,这当了百花国主不是应该多看着你们热闹吗?怎么还要照顾什么?”薛蟠假意奇道。宝钗笑道,“哥哥又耍无赖,这签文上头的画儿极好,不是画了一个人拿着锄头吗?既然是拿着锄头,就是有除草松土帮着百花盛开之责,签文也说的清楚,要你做青帝,这青帝乃是百花之神,自然要繁育百花,让这百花盛开了,怎么,这事儿就该是哥哥做的,难不成还想偷懒不成?”
湘云忙点头,“宝姐姐说的再对不过了,薛大哥哥可不许耍赖。”
薛蟠笑道,“哎!这不是想着逗你们呢,是了,”薛蟠答应下来,“这还用说吗,自然是有疑难事儿,都来找我就是了。”薛蟠继续笑道,“虽然当不得神佛那样有求必应,但多少自己个能做的,自然就全力以赴了。”几个人说着话,衡芜院就到了。便见一所清凉瓦舍,一色水磨砖墙,清瓦花堵。那大主山所分之脉皆穿墙而过。衡芜院外头原本就无什么景致,好看的是院子内的山石,和各种异草,月色掩映,衡芜院的院门发着幽幽的光,两人入内,湘云转过头来,看到了板桥之上薛蟠和晴雯二人,拿着灯笼站着望着自己这边,不由得心里头塞住了什么,摇摇头,也就和宝钗入内了。
到了衡芜院内,两人洗漱毕,宝钗见到湘云还坐在梳妆台前用手托住头在沉思,不由得笑道,“你这是怎么了?只怕是住在园子里头的这些日子,这么久了,都没有见到你一日有和今天这样的沉默不语过。”
湘云幽幽道,“这年纪大了些,事儿想的就多了,我这无父无母的,日后却也不知道什么结局,宝姐姐,你这里头,我素来也不说什么骗人的话,也就是在老太太这边,跟着姐姐住这些日子,才是真真的轻松自在,今个说这话,却也不是瞎说的,总是想着这如今的自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不自在了。等着我叔叔们回来,想必,也是没有什么好日子过了。”
湘云素来开朗,难得有如此之叹,宝钗听了也不免动容,她起身,走到湘云之侧,将手搭在了湘云的肩膀上,“你素来性子好,却也不知道你还有这样的心思,你家里头日子艰难,那也是以前,如今两位侯爷都有了差事儿,日后家里头自然是好过些了,家里头宽裕,想必你的婶婶们也不至于如何苛待,你且放宽心,凡事儿还有老太太,许多事儿若是不能和老太太说的,你且告诉我是了,能帮的必然帮,适才我哥哥不也说了?”湘云叹道,“所幸还有姐姐,”湘云微微出神,“也还有大哥哥。”
薛蟠和晴雯回了清凉台,许是有些喝醉了,薛蟠拉住晴雯的手就没有放开过,到了屋里头,丫鬟们拿了毛巾等物来给薛蟠洗脸,薛蟠摆摆手,“不洗脸,还要喝酒!”晴雯笑道,“深更半夜了,还喝什么酒,明个大爷还要去娘娘那里当差呢,小心再喝酒就起不来了。”丫鬟们三头六臂似得将薛蟠的衣服给换了又半拉半扯的伺候着薛蟠睡下,晴雯自然也去收拾了衣裳,鸿儿看见晴雯的脸色,“姐姐的脸好红。”
晴雯对着镜子瞧了瞧,只觉自己脸上春色满满,抚了抚脸,“在宝二爷那边喝了些酒,倒是红了脸。”她收拾妥当,铺盖也在外头炕上铺下,又不放心薛蟠睡得是否安稳,于是倒了一杯茶,走到薛蟠窗前放在边上小几子上。她掀开帘子瞧见薛蟠闭眼睡得不错,于是放心了下来,才放下纱帐,突然那手就被薛蟠的手伸出来,一把就拉住了,晴雯吓了一跳,拍着胸口笑道,“大爷还没睡呢?”
薛蟠一用劲,晴雯身子一倒,就进了纱帐内,倒在了薛蟠的身上,薛蟠拉住了晴雯的手,又搂住了晴雯的臂膀,长长的热气吐在晴雯的耳边,晴雯忍不住痒,噗嗤笑了起来,又拍着薛蟠的胸膛,“夜深了,大爷别闹了。赶紧着歇息吧。”
薛蟠将晴雯翻身一抱,就将晴雯压在了自己身下,他的目光炯炯,眼神慑人,举起手来抚摸了晴雯的脸颊,“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忧。”他慢慢的靠近了晴雯,浑身散发着无以伦比令人窒息的热气,“咱们不可辜负了今夜。”
两个人越靠越近,两颗心也越靠越近,这边如何旖旎且不必说,到了第二日起来,薛蟠神清气爽,晴雯面红耳赤忙不迭的收拾床被,收拾好了转过头来瞧见得意洋洋盘腿坐在炕上悠哉悠哉喝茶的薛蟠,不由得白了一眼,薛蟠吩咐小丫头们:“给你晴雯姐姐熬一碗红糖姜茶来,要浓浓的才好。”晴雯道,“我喝什么姜茶?不必喝的。”薛蟠笑眯眯的说道,“这可不成!”
红楼大官人 一百四十九、噩耗
且不说两人说笑,这一日,因饭后平儿还席,说红香圃太热,便在榆荫堂中摆了几席新酒佳肴。可喜尤氏又带了佩凤偕鸾二妾过来伺候元妃日常,事儿办妥当了,也就出来见平儿这边有热闹,自然不走了。这二妾亦是青年娇憨女子,不常过来的,今既入了这园,再遇见湘云、香菱、芳、蕊一干女子,所谓“方以类聚,物以群分”二语不错,只见他们说笑不了,也不管尤氏在那里,只凭丫鬟们去服役,且同众人一一的游玩。薛蟠今日不胜酒力,酒醉后一日,原本就是什么都喝不下去,故此也只是喝茶和众人说笑,榆荫堂此处倒是有些榆树柳树樟树等树木掩映,颇为凉快,薛蟠只是和黛玉宝钗等人玩笑,吃东西不提。
到了午后正是热热闹闹的时候,忽见东府里几个人,慌慌张张跑来,说:“老爷殡天了!”众人听了,吓了一大跳,忙都说:“好好的并无疾病,怎么就没了?”家人说:“老爷天天修炼,定是功成圆满,升仙去了。”尤氏一闻此言,又见贾珍父子并贾琏等皆不在家,一时竟没个着己的男子来,未免忙了。只得忙卸了妆饰,命人先到玄真观将所有的道士都锁了起来,等大爷来家审问;一面忙忙坐车,带了赖升一干老人媳妇出城。又请大夫看视,到底系何病症。原本想着薛蟠在家空,也请他去帮衬看看,只是奈何薛蟠到底要守在园子里头,外面不便去。
贾敬死了?薛蟠有些沉思,这乃是宁荣二府昔日最有才干之人,承袭爵位,原本也很是有才,也高,昔日在宫中当着神机营的将领,若不是金谷园之变他脑子不清犯了糊涂,只怕是也不至于说被圣后勒令除爵给贾珍继承,也不许他再出仕,故此贾敬性情大变,心灰意冷追求什么仙人之道,一直在城外和道士们瞎混,当然了,这也许是贾敬保全自家家人性命的手段,须知道圣后的本事通天,她已经放过贾敬等人一次,若是再行作乱之事,她是没有这么好相与的。
所以贾敬为了自己的一时糊涂,这下半辈子都不得不为这个一时糊涂付出代价,本来两府前途似锦,就算是宁荣二公过世,但还总是不至于一下子崩坏如此的。
根据着东府下人的禀告,应该总是贾敬自己过量服用金丹故此中毒而死,但薛蟠有些不放心,他如今是有些风声鹤唳,很是担忧有什么意外的变故,特别是如今元妃在家里头,于是叫人去通传小亮,让小亮派人去查查看到底是什么一个回事,小亮懒洋洋的不愿意派人,“这贾敬昔日是得罪过圣后的,死不足惜,死了就死了,有什么可查的。”
薛蟠笑眯眯的递了三千两银票给小亮,小亮虽然不是很喜欢这些金银之物,但一下子见到如此巨款,也是来了精神,“薛大爷这是什么银子?这是给我开的工资吗?”
“也算是,也不算是,”薛蟠笑道,“一来是感谢你这派人来护着我,若不是你,只怕是我这人头就不保了,你说折损了一些人手,那么也要给兄弟他们家里头一些银子,这先给一笔,日后还是有的,思来想去也没有什么答谢你的东西,只能是俗气的送银子了。”
小亮对着这个银子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爱好,但是听到薛蟠说要给折损人手的兄弟们一些安家的银子,这倒是正色起来,“宣礼处是有一些抚恤银子的,但是如今物价腾飞,什么东西都贵了些,昔日的抚恤银子到底还差了些,有了薛大爷这个银子,他们家里头也够周转了,这事儿,我要谢过薛大爷。”
薛蟠摆摆手,转了转手里头的白玉扳指,“不必客气,如今我多少也是你宣礼处的老板么,”他得意洋洋的说道,“照顾手下人,也是应该的。”
这话说出来,小亮摸了摸鼻子,也只好是赶紧着派人跟着尤氏一起去外头看贾敬的尸体,尤氏十分感激,原本这自己妇道人家,只怕是没人帮衬,如今有这些个宫里头的太监陪着去,地方上的人也不敢小觑。
这边宴饮自然是要停了,也不能说是不欢而散,但多少也不好肆意玩闹了,薛蟠从嘉荫堂起身,预备着去元妃处,宝钗问,“这事儿有什么妨碍吗?”她也是瞧见了薛蟠和那小亮在外头说话,这才发问,黛玉也走了过来,看着薛蟠,薛蟠怕众人担心,笑道,“没什么大事儿,东府老爷过世,应该是小事儿,横竖和咱们这府上也没有什么特别的相干,倒是四妹妹那里,合该多看着点。”
薛蟠离开了此地,黛玉和宝钗转过去找惜春,惜春虽然不用去城外道观奔丧,但多少乃是贾敬亲生的女儿,合该要表露出什么悲戚之色,可惜春似乎也很是平淡,湘云搂住了惜春方要劝慰什么,惜春摇头,“姐姐不必担心我,只打我记事来,对着老爷似乎也没什么印象,除却是每年春节祭祖的时候见到过一两面,素日里头都见不到,如何有父女亲情?这无亲情之感,无非也就是日后穿着孝服哭一两次罢了,全了这个父母之孝罢了。”
这话说的极为离经叛道,众女不免面面相觑,不发一言,这边自然是没什么兴致再坐下去了,于是众人都散了,倒是湘云不信,悄悄的跟着惜春到了暖香坞,过了好一会才跑到潇湘馆来告诉黛玉和宝钗等人,“四妹妹还是骗人的,嘴里头说的如此倔强,可到了屋里头坐下来就是抹泪了。”黛玉叹道,“四妹妹就是这样的性子,似乎外头包了一层坚冰似的。轻易是不露出来给别人知道的。”
薛蟠在元妃面前说了这事儿,元妃叹道,“东府老爷多年未见,倒是真的没想到是这样的结局,只能是叫家里头好生操办了。”薛蟠点头道,“珍大嫂子已经出去料理了,想必也没什么应付不了的。”
红楼大官人 一百五十、非正常之死
小亮派的人到了晚间才回来,得知了那边的情况,小亮马上就来找薛蟠,“大爷真是……”他也不知道如何吐槽薛蟠的直觉了,“贾敬之死,果然是有蹊跷。”小亮派去的宣礼处的太监,过去仔细一查就知道贾敬绝不是正常的服用丹药死亡,而是似乎是中毒,那毒和贾敬素日里头一起服用的丹药发生了反应,毒性更强,故此贾敬日积月累的服用金丹,最终毒发。
“是什么毒药?”薛蟠问小亮,小亮摇摇头,“似乎是西域的奇毒,比较少见,弟兄们已经拿了样本,回去查一查,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
“贾敬与世无争,如今算不得什么重要的人物,你们没有派人看着也是正常的,我好奇的是,”薛蟠慢慢说道,在室内来回踱步,“是谁这样的无聊,或者是说,看中了贾敬什么,会要这样派人毒杀了他?这道理不通啊,”薛蟠摇摇头,贾敬又非当朝宰相,也不是实权派的地方诸侯,更不是皇家人物,怎么会有人浪费这西域奇毒来杀他?这背后有什么?“是不是和娘娘有关系?”
“依我看也不是和娘娘有干系,”小亮吐槽道,“只怕还是和大爷你有干系罢?怎么大爷到那里,事儿就出在你那里呢?可见说到底还只怕是大爷你带来的事儿。”
这话不能说错,而且很有可能,薛蟠想到这里头不由得对着出征在外的王子腾担心起来了,“我舅舅如今新军到何处了?”
“已经到了甘州,离着玉门关还早多着呢。”小亮笑道,“没有这么快就和青帝可汗交上手的。”
“那,你们宣礼处,应该是也派了人去保护他罢?”
“自然了,”小亮道,“这西极国的人都极为擅长刺杀之术,故此宣礼处可是花了大力气和大人手来保护王大人的,”小亮骄傲的说道,“务必保证王大人的安全。”
这倒是稍微放心一些,若是因为自己的缘故,或者是青梗峰那些人,朝着王子腾出手,这就是真的害了自己亲舅舅了,小亮见到薛蟠没有话说,也就退下了。
因为这件事儿,薛蟠又叫住了小亮,“也不必特比的用心思,只是这府上的人,你到底叫人看着点,如今到底不必以往,若是有人在两府之中出了什么事儿,也是叫娘娘担心的。”
这边无话,除却贾敬去世的事儿之外,这些日子平安的很,转眼端午也过,四下太平,到了五月下旬的时候,王子腾也马上要到了玉门关,再前行一步就到了西极国如今统治的范围,贸然出击不是王子腾的风格,所以他也要在玉门关休息整顿,得等着所有的东西都预备好了再行出击。至于安西都护府那边一日三催来要求王子腾出击,王子腾是置之不理,毫不理会,不会因为前线吃紧就改变了自己的作战方案。这是一个稳妥的做法,薛蟠是很赞成的,毕竟在西域之地,西极国乃是主场地头蛇,王子腾不过是过江龙,等着到了外头,什么事儿就不是由着自己说了算了,还是要审时度势,等着抓住最好的时机,不过根据着薛蟠的估计,总不会是超过六月底,毕竟大军在外开支巨大,且若是不作战,也是对着士气很大的打击,再者若是到了七月天气最为炎热的时候开战,这作战能力还是有些下降的。
果不然,到了六月十三日的时候,甘州就传来捷报,说是王子腾率领大军已经从玉门关出发抵达古高昌国之境,阵斩西极国青帝可汗座下东军主将阎摩罗,并灭敌一千,并且解除了高昌县之围,大军剑指罗布泊青帝可汗大营,青帝可汗自然不服,于是偷袭包夹反攻等等和王子腾率领之大军争斗,大败小胜,屡次战败之下,西极国的实力在西海之东,安西都护府之南,天山南北都已经尽数瓦解,各族百姓尽数欢腾,到处都是欢迎天朝大军到来,可以解救百姓于水深火热之中,不过是半月时间玉门关之数百里之地内就再也见不到青帝可汗大军的踪影了。
攻入西极国之内,指日可待,捷报频传,皇帝也是十分高兴,已经连番下旨嘉奖,虽然还未有什么实际性的加官进爵,但不少人似乎已经听出了皇帝的口风,那就是要等着王子腾回来,起码要封公了。
若是王子腾能够真的剿灭西极国,那么凭借这个功劳的确是可以封公,听到这消息,贾府王府不少人又趾高气昂不可一世起来,自觉家里头兴旺发达,对着外头的事儿也肆无忌惮起来,凤姐虽然之前有着申饬,但这些日子越发忙碌,无暇顾及外头之事,故此宁荣二府更是有些肆意妄为了,特别是贾珍自从外地回来奔父丧,皇帝听说昔日这宁国公之孙贾敬去世,十分怜悯,恩旨曰:“贾敬虽无功于国,念彼祖父之忠,追赐五品之职。令其子孙扶柩由北下门入都,恩赐私第殡殓,任子孙尽丧,礼毕扶柩回籍。外着光禄寺按上例赐祭,朝中由王公以下,准其祭吊。钦此。”又特别赐给了一千两银子给宁国府治丧,贾珍十分有面子,又趁势和光禄寺还有礼部也打了交道起来,也不知道是他用了什么手段,还是借了元妃之势,倒是给贾蓉谋了一个实缺,贾珍到底是在守孝的时候不能够给自己个如何还想着升官的事儿,所以只能是给贾蓉谋了一个。
素来这些大户人家,就是红白之事最看重,无论如何繁琐都是很正常,宁国府有大事儿,因那边荣府里凤姐儿出不来,李纨又照顾姐妹,宝玉不识事体,薛蟠靠得住,但是他更不得空,只得将外头事务,暂托了几个家里二等管事的。贾珩、贾璎、贾菖、贾菱等各有执事。尤氏不能回家,便将他继母接来,在宁府看家。这继母只得将两个未出嫁的女儿带来,一并住着,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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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大官人 一百五十一、梦
二尤入了东府,就好像是肥鸡送到了黄鼠狼的洞边,东府素来极少见尤氏的这两位妹妹,如今一见,竟然是十分轰动,地下的仆妇们无不讨论:“都说西府的姑娘们漂亮,比如那宝姑娘和林姑娘都是极为出众的,可是没想到,咱们大奶奶的这两位妹妹可实在是不比那边差了!”
“这话还要你说呢?你也不瞧瞧咱们大爷和蓉哥儿,成日里头都往着那边跑呢,这什么意思,还没看出来?”
“这可不是我说的,”另外的一个人笑道,“大家伙都瞧见的,若是什么意思,那么自然也不必咱们这些下人说,别说是大爷老子和儿子两位了,西边的琏二爷,不是得空也是来这边张望张望呢?就算是宝玉那个痴呆,也瞧见都说好的,这样的好人物,却是不知道日后便宜了谁呢。”
“便宜了谁也不能便宜了咱们!”有人笑道,“横竖这肉烂在锅里头,和旁人无干,总是自家人的!肥水那里能流到了外人那里去?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哥这话可是一点儿都没有错了!嘿嘿,那里还能流到外头去?”
尤二姐和尤三姐入了东府,倒是也还未来过大观园,到底尤氏不在家,元妃又在大观园之中,故此关防到底不方便,但宝玉等人都去瞧过了,回来也真是赞不绝口,“不愧是姓尤!还真真是一对尤物!”薛蟠也很是好奇,不过他还没有说要特意过去看的想法,这自然是又有了事端,不过如今暂且不表,还不该薛蟠头疼的时候,如今更头疼的时候终于到了。
到了六月,元妃的肚子越发大了起来,肚子之中婴儿胎动明显,昼夜难眠,又身子浮肿,人家都是初有孕的时候孕吐,可元妃倒是好,偏生是到了六月的时候开始吐,而且吐得十分吓人,就是连胆汁都时常吐出来,根本就无法服药,太医们无法,薛蟠也只好让小厨房时刻准备着,让元妃吐完了再进献吃的,务必总是不能饿着才是。
这吃不下孕吐倒也是其次,可偏生元妃还时常做噩梦,做梦实际上很是正常,每个人晚上睡觉的时候只怕是要做好几百个梦,孕妇做噩梦也很寻常,孕妇的精血都要被胎儿分走不少,心肾阴虚,做噩梦也是寻常,只是薛蟠听到元妃的噩梦就不免有些坐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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