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大官人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因顾惜朝
“哥哥这话是什么意思”
“罢了,这事儿不提了,”薛蟠和宝玉一路在大观园里头闲逛,天气热了些,可在树荫蔷薇花架下倒是不觉得炎热,他左右看了看也没有旁人,“我且问你一句,如今金钏还在外头,你心里头是怎么个打算”
宝玉猝不及防听到薛蟠这样说起了金钏,刷的一下,闹了一个大红脸,“大哥怎么突然说起了这个事儿”
“人家是为了你被赶出去的,这个事儿总是不错吧”薛蟠笑道,“被赶了出去,一时半会想不开,还投井了——你也不必和我说什么不小心跌倒的,那不过是我对着外头命她们家里人做掩饰的假话罢了,实则是她性子刚烈,听不得外头的这些风言风语,又因为被太太赶了出去,觉得脸上失了面子才如此的。”
“如今人是救上来了,可到底还没有一个定论,”薛蟠继续说道,宝玉低着头红着脸不愿意言语,“可到底还是有个交代的,你之前还特特的来拜托我,要我看顾金钏,也是你的这个心思,才让金钏不至于没人救,这一点,你还算是有些担当,原本我还想
一百二十五、小心思
薛蟠没有责骂自己,宝玉也敢说自己的心里话,“所幸哥哥帮着我救下来了金钏,这事儿弟着实感激的很,”他显然也是没有想到薛蟠会问自己这个事儿,思索了一番,“横竖她如今就在家里头,不如让她进园子来伺候是了,我和凤姐姐说一声,必然没有不准的道理。她既然受了委屈,我就不好就白白看着了。”
这么说起来,倒是有些担当,薛蟠忙说道,“如今这个时候不可!”
宝玉奇道,“不是哥哥要我把金钏的事儿解决了吗怎么今个又说不可了”
“如今的时机不可,”薛蟠笑道,“太太为了这个事儿,将金钏赶出去,老爷也是为了你这和金钏的事儿,大动肝火之气,才把你打了一顿,现在就要把金钏儿要回来,岂不是让姨妈姨丈心里头不爽快”
薛蟠说的是这个道理,长辈们才因为这件事儿发作于宝玉,你就即刻要把这丫头重新接回来,岂不是红果果的打脸贾母就算是再维护宝玉,也不会说是在这样的事情上,违背贾政和王夫人的意思,毕竟荣国府的一家之主,还是贾政的。
所以薛蟠的意思要宝玉不要急,“且缓缓图之,到了得空的时候,再禀明了你太太,再放进去也就是了。”
宝玉却是着急了,“可她在外头如此之地,如何能过得好,再怎么样,外头的日子必然清苦些,她在这府上里头的时候是锦衣玉食,等闲人家都比不过他的,可在外头,那里过得惯这样清苦的日子!”
“也不见得是清苦,”薛蟠笑道,“在外头不用当差,而且又能和家里人一起住着,可实在是算不错的,只是这心里头到底还是难过了些,你过些日子得空了,就去瞧一瞧人家,毕竟是为了你跳井的,这男子汉大丈夫,做事儿要敢作敢当,不能够轻易辜负了人家。”
宝玉点点头,“何须再过几日,我这就去瞧瞧,”宝玉欲行,但又想到不该如此空着手去,“我且回去再叫人预备着好东西去探望她才是正理儿。”
宝玉别了薛蟠,复又回到里头,到了房里就叫秋纹准备一些瓜果糕点等,还要一些碎银子,秋纹也不问宝玉为何要这个,只是去收拾,袭人却笑道,“这难不成又要出去了怎么还要这吃的和银子”
“我去瞧一瞧金钏,出了上次的事儿,还没见过她,今个恰好薛大哥哥说起来,我也该去瞧一瞧。”
袭人心里头一惊,看了秋纹一眼,“且不急着收拾,”她拦住了秋纹,又对着宝玉笑道,“怎么好端端的想着要去见金钏了”
“她在外头受委屈,算起来是我的事儿,今个薛大哥哥说的不错,我也该要照顾她一二,不能让她在外头受了委屈,虽然一时半会不能接进园子,但是也不能够让她在外头继续受委屈。”
这话说的越发叫袭人心惊起来,她想了想话语,才慢慢劝道,“如今老爷太太才发作了你,你就这样大喇喇的出去看望,岂不是叫有心人又要在太太面前乱说话嚼舌头根子了,到时候太太怪起来,你自然是凤凰儿一般,没什
一百二十五、应聘
原来是王熙凤的亲哥,王仁来下拜帖了,他倒是对着自己个颇为有礼貌,算起来,是薛蟠正经的表哥,不过说来奇怪,对着自己个倒是从来不怎么表达出他是兄长的样子,对着薛蟠十分热络,王子腾素来不喜王仁,但是只要是王仁凑到面前来说了几句话,王子腾多半也不会如何冷脸对着他,这也就是他的能力所在了,虽然了,他混吃混喝,到处钻空子,这一点让薛蟠也是有些不爽,不过伸手不打笑脸人,今日这帖子说什么时候薛蟠得空,就要请薛蟠赴宴,外头有不情之请,还要薛蟠帮衬。
这么直截了当的说明了来意,薛蟠倒是想推脱的心思都没有了,他把拜帖放下,“你出去告诉臻儿,叫他告诉仁大爷,就说明日无事,必然赴宴。”
晴雯倒是觉得奇怪了,“大爷你可是素日里头都不爱出去,怎么这会子又要出门了”
说起来像是薛蟠这么懒怠的官员,大越朝可能都找不出一二来,詹事府那边自然不必说了,薛蟠是从来不去,一来自己不是主官,二来那边日子过得寻常,如今詹事府日子不错,银子哗哗哗的流进来,许是詹事府穷怕了穷了太多年,如今得了这个差事,高兴的不得了,詹事府上下,从朱詹事到刘知事等人,个个喜笑颜开,当然了,或许有老成持重之人觉得昔日詹事府乃是东宫储位之师,如今居然沦落到要代为管教这些世家子弟无赖的
一百二十六、清客的重要性
薛蟠居住在大观园懒散一些不去接待外头的客人来访,也是说不过去的,这每家每户,都是要安排几个门人清客来在主人家不得空的时候帮着招待一下来访的客人,这些人务必要八面玲珑又要诗书都通的,无论是文人武将,三教九流,过来了都要招待的妥妥当当,说话起码是要十分妥帖之外,还要旁敲侧击,问出来客的真正意思是什么,这样才好和主家禀告之,若是有些话主人家不方便直接说的,还要请清客来帮衬着说出来,若是主人和客人言语起了冲突,不高兴的时候,清客还要转圜一二,除却这个外,另外还要陪东翁下棋作诗陪着写文章,或者是还有代为教导东席家里头子女的职责,算起来了林林总总,要干的事儿不算少,是一个万金油的职位。
之前陆陆续续也有人来过,只是薛蟠都见过,交谈之下,都不算满意,有些穷酸味太过,迂腐了些,有些又有些贪恋权贵之势,势力了些,也有些说话少了圆滑,太过于方正一些,容易得罪人,这也是不好的,故此别人举荐了几个来,王子腾也选了几个人过来,薛蟠一概都是不满意,面试之后,就一概没有录用。
薛蟠自己个躲在大观园里头偷懒,但是不代表他和宝玉一样,不知道这外头关系的重要性,他原本就是想着如今岁数还小,就多偷懒几天,但是外头还是要安排人打点的,生意上自然有许多掌柜管事帮衬,衙门那里也有人盯着,这人来人往有客人来往,也是寻常。张管家一来年岁大了,二来说句实话,也不是主子,出面招待寻常
一百二十七、太难了我听不懂
晴雯冷哼声倒是让薛蟠有些摸不著头脑,“这好端端的,怎么听着你的口气,好像和金钏闹生分了”
“我和金钏虽然没有什么交情,却也不会说对着不好,自然不会闹生分,”晴雯说道,“我倒是觉得宝玉,素日里头瞧着他还算是不错,对着家里头的丫鬟们都很是温柔,虽然有些时候爱吃红,倒也算不得什么大不了的事儿,对着丫头们委实是好的,可这次的事儿一见,哼哼,还真的瞧不出来,宝玉竟然是这样没担当的,”晴雯冷笑连连,“金钏都被赶出去了,他倒是每日在园子里头到处玩乐,一点想要去瞧瞧金钏的意思也没有!可见,这男人家,是没有一个可靠的。”
薛蟠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略微的有些尴尬,这话说的好像是天下乌鸦一般黑了,“难怪这些日子你是一步也不去,素日里头我记得你和秋纹麝月相处的极好,时不时的在一起顽,”薛蟠咳嗽一声,不安的扭了扭身子,“原来是如此,不愿意见宝玉吗”
“他是这样的人,谁来乐意见他,说不定日后又是来欺负这个人,欺负那个,没有一个得了好下场!”晴雯说道,她这个时候突然想到了薛蟠,“大爷,我瞧着你也不是什么好人,还这样帮着宝玉,显然,这男人家,算起来都是一样的德性。”
这几句话一说出来,晴雯就自觉失言,她心里头想着若是薛蟠发怒,她是必然不道歉的,可是没想到薛蟠倒是笑眯眯的不以为意,晴雯自己个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大爷,我这么说你,你怎么也不生气”
薛蟠喝了口茶,不以为然的摆摆手,笑道,“每个人的立场不同,自然所见之事不同,比如这金钏被赶出去之事,太太是认为金钏勾引宝玉,咳咳,自然了这话儿不好听,但是在太太眼里头,总是觉得宝玉是极好之人,老爷就是不同了,在他看来,自然是宝玉行为不轨,要害了金钏;在你看来,也是宝玉,自己个没担当,出了这样的事儿,还有心思在园子里瞎晃荡,完全没有想到金钏在外头处境如何,跳了井,家里头如何,外头又如何议论,做女孩子家的最要紧的就是脸面,若是这脸面没有了,的确是难为。”
晴雯奇道,“大爷说的这几句话,虽然不太中听,可到底也是没错,那在你看来,这事儿,算的什么呢”
薛蟠笑道:“在我看来在我看来,这不过是一件小事儿,算不得什么。”
晴雯皱眉,“这如何是小事儿金钏都跳井了。”
“只不过是在太太屋里头说了几句玩笑话,算的什么”薛蟠不以为然的说道,“说不上谁坏谁不坏的,依我看,就没有坏的,金钏自然是好姑娘,宝玉也绝不是什么天性凶恶之人,这一次的事儿算起来是恰逢其会,算不得是谁的错误,原本是事儿已经发生,也就没办法修改已经发生的事儿,但是咱们呀,能把这接下去的事儿给弄好了,这样的话,自然也就没有什么别的不是了,金钏如今虽然在外头,可也过的好好的,不过是一些小波折罢了,若是这人生的小波折就挺不过去,那一日没有人救起金钏,为了这样的小事儿就寻死,岂不是太不值得了”
晴雯似懂非懂的望着
一百二十八、屋里人的建议怎么样?
晴雯笑道,“我那表哥家里头什么东西都不缺,何须要家里头带出去什么”
晴雯自然而然的说成了家里头,显然她已经很是将此地作为自己的家了,而对着吴贵那边,说是“表哥家里头”,薛蟠心里头听着实在是高兴的很,“嗨,话可不必这么说,若是空手出去,岂不是让人觉得你在这边不怎么受用这如何可以自然是要拿些东西出去了,你哥哥当差辛苦,烧的菜也好吃,我自然还要谢他。”
鹤儿出去一会,就回来禀告,“这边园子里头的小厨房预备了端午五毒饼,另外还有些时新的果子,听说大爷要,说明日早上就叫人送了过来,”五毒饼其实就是玫瑰饼,只不过用刻有蝎子、蛤蟆、蜘蛛、蜈蚣、蛇“五毒”形象的印子,盖在酥皮儿玫瑰饼上罢了。分别为杏蓉、枣泥、绿豆蓉、台湾卤肉、黑麻香蓉五种馅。五毒饼是典型的“铁面柔肠”:尽管图案看起来比较猛,里面的馅儿,可跟五毒毫不相干,传统的是玫瑰、枣泥、豆沙等等,加上松软的酥皮,再用枣木模具压出图案,如此烤制而成,也算是应景的吃食了。
“柳嫂子还给了我一包饴糖呢,”鹤儿笑道,“又说要留我吃茶,我怕大爷急着要找我,所以就先回来了。”
薛蟠笑道,“在那边喝茶也不打紧,别忘了这家里头我叫你办的事儿就行了,”薛蟠见到这瓜果和五毒饼都有了,又叫鹤儿拿一匹玄缎来,“听说你那哥哥也有个媳妇,这缎子拿回去给她们做衣裳。”
晴雯却是不要,“这么好的缎子,哥哥每日都在厨房里干活,何须要这个,再者他们自己个也有营生,要这样的好东西做什么白白的不配他们的身份。”
薛蟠奇道,“你这个人,素来是不把这些身份不身份的东西放在眼里,怎么这会子倒是说这个了”
“我可是没有改了之前的意思,”袭人笑道,“这玄缎名贵的很,虽然是自己家做的,却也不好你这样随意送人,我说他们不配穿,只是说这样的好东西,穿戴到厨房去,未免也太浪费了些,大爷素日里头说的一个词儿,明珠暗投,不就是这个意思了”
“何况素日里头大爷都有恩赏,他们家现在住在后头,也算是好人家了,干嘛要用这个东西,又不是年节,”晴雯想到之前自己那个嫂子来屋里头对着玄缎衣裳那个垂涎三尺的样子,心里头就觉得有些不痛快,想到她那昔日说过的话儿,更是心里头有些异样,薛蟠要给玄缎,晴雯自然就不许了,“大爷虽然是当家的,却也不能够随意浪费了,若是有钱没地方花去,还不如到外头施舍穷苦人家罢了!”
晴雯倒是很少如此深明大义的,薛蟠看着她,心里头默念不知道是谁最喜欢就是浪费东西了,不过人家这话说的半点错都没有,薛蟠自然连连点头,可不敢反驳她,“那你就自己个瞧瞧,有什么东西若是家里头要的,只管拿出去就是了。”
晴雯摇摇头,“这瓜果五毒饼就够了,还要其余的东西做什么,没的出去给他们了,反而白白糟蹋了。”
这边的事
一百二十九、输定了
晴雯听到薛蟠的语气里头些调笑的意思,不由得有些恼羞成怒,“金钏的事儿你来问我做什么,没的是问错了人!”
薛蟠笑道,“这不是问你的意思嘛。若是算起来,还是这屋里人最合适金钏,金钏也是为了宝玉才如此被赶出去,又跳井去的,算起来也是有情义的,若是这样的话,让宝玉收了她,岂不是更好”
晴雯却是摇摇头,“若是他们两情相悦,如此自然是最好的,可若是金钏并不喜欢宝玉,只是觉得被赶出去委屈呢这也是未必是好事儿了,再者宝玉那样的性子,只怕是喜新厌旧极了的人,若是他只是觉得金钏可怜就要如此,这可怜还能多久只怕得了手,也就是抛在脑后了。”
晴雯给世人的印象,素来是刀子嘴豆腐心的直性子,干干脆脆,爱恨分明,应该不会有人觉得晴雯是如此深思熟虑之人,可这一席话,倒是让薛蟠忍不住要正眼正视晴雯了,这一席话,还真的颇有后世时代女性该说的话,你喜欢我,我喜欢你,自然在一起是了,可若是不喜欢,只是觉得愧疚或者是可怜我而在一起,这倒是不必。
颇有些独立女性的色彩了……薛蟠心里头暗暗点头佩服,只是这时候鹤儿听不懂两人如此说话,只是说自己个感兴趣的事儿,“这么说来,晴雯姐姐岂不也是大爷的屋里人反正如今大爷的事儿都是姐姐你打点着,依我看,不如姐姐也做大爷的屋里人罢!王嬷嬷说了,若是当了屋里人,这月钱可是多的多呢,不像我们就半吊钱,”鹤儿拍手,“何况我也觉得若是晴雯姐姐和大爷一起,生一个宝宝出来,必然是和姐姐一样的漂亮呢!”
漂亮!薛蟠心里头暗赞鹤儿,不枉费大爷疼你那么多年了,看来你这半吊钱的月钱是时候该涨一涨了。
晴雯听到这话如何肯得顿时就站了起来,骂道,“我把你这说话没遮拦的小蹄子!这些日子没教训你,倒是什么话儿都敢乱说乱比划了!”鹤儿嬉皮笑脸的,薛蟠也在一边不怀好意的笑着,晴雯越发觉得没意思起来,起身就要来扭鹤儿,鹤儿在屋里头东走西串的,嘴里头喊道,“好姐姐,你就饶了我这一次吧!”
鹤儿躲到了薛蟠的书桌之后,薛蟠对着晴雯笑着摆手,“你且饶过她这一次罢。”
晴雯跺脚不依,“今个可不能饶了这个蹄子!”
主仆三人正在说笑打闹的时候,门外突然就响起了声音,“这是在家里头做什么呢”
薛蟠侧过脸来,才发现黛玉倚着门窗含笑望着自己,只见到黛玉穿着一身淡绿色的宁绸裙子,上面是九连环米珠的比甲,头上梳了一个飞燕髻,看上去清丽脱俗,门外有斜阳余辉,给黛玉整个人似乎绣上了金边一样,倒是好像是云中神祗,慢慢从落日之中走出的样子。
薛蟠忙起身,“妹妹怎么这会子来了快进来,适才他们两个丫头在玩笑,我在看热闹呢。”
黛玉瞧了晴雯一眼,“晴雯这丫头在你这里,过的可真是舒心的很那。”
“若无闲事挂心头,便是人生好时节。”薛蟠笑着
一百三十、拜读
经过许多事情后,黛玉对着薛蟠的信心可是从未有过的足,在她看来,这一位蟠哥哥,是无所不能的,什么事儿交在他的手里,都是办的妥妥当当,就算是有那么些惊险之事,也可以翻云覆雨,解决在鼓掌之间,何况外头的生意又不是诗词歌赋类的东西,黛玉自然不懂如何做生意,故此也全部相信薛蟠,“哥哥想要办的事儿,我瞧着没有办不好的,只是为何这外头的客人见过了,更是十拿九稳呢”
“这买东西,最要紧的当然是质量如何,只是这东西虽好,可古语也有一句,酒香还怕巷子深。我这铺子新开业,只怕是许多人还不知道这里,毕竟地面幽静了些,京都这里,香料铺子没有一千家也有八百家的,开始的时候必然是慢了些,不过咱们这店面和人手都是自己的,这些倒是没什么开销,至多就是卖不出去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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