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君一梦负韶华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曲懒懒
“那些孩子,都是些早早夭折的!”
“早早夭折已很是可怜,为什么还不得早日投入那轮回井,要在这三途河边堆石头”
我心中自是知道他的话并未完全说完,只是心中疼惜孩子们在此受苦,才会如此不冷静突然打断他的话,故而,对苌菁仙君露出了些许愧疚的笑容。
微笑着望着我,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继而说道:“他们早夭若不是天灾**,那便势必亡早于其父母,白发人送黑发人,那种叫生身父母承受痛苦的罪孽,下了这阴曹可不会轻判,阎王心慈不忍让他们去受那些极刑,
第一百二十四章 向阳之地
急来此地本是为了一个不太愉快的目的,还好一路有他陪伴,反倒让我无论如何都悲伤不起来了。故,纵是他这般眼神,我也只当他是逗我一笑罢了。
左手聚气,吞天石便团在手中旋转了起来,跟着我右手一扬,一团灵力将它推了出去,直直打入了长孙铃芯的胸腔中。
一时间她似乎有些适应不了,脸上露出了些许痛苦的表情,慢慢的脸色红润了起来,眼神也多了些光。比起这些更神奇的是,她身上的白色襦裙渐渐有了颜色,缓缓的自裙角起染上了一片淡淡的湖蓝。
“嗯!”苌菁仙君总算是把目光从我的身上移开了,并重新落在了她的身上,“果真是个标致的人儿!”
懒得理会他这是“真情流露”还是“见美起意”,只是随手掐出一个窥心诀,和他一起探入了长孙铃芯的记忆中去……
……
故事讲到这里,我的额头跳着丝丝青筋,疼得有些发胀,就停下来喝了一杯酒。
张临凡轻轻的拍了拍我的肩膀,满脸的关切:“还好吗要是头疼得紧,就不要再说了,反正已经是过去的事了!”
他的适时贴心让我感觉很舒服,他身上的熟悉气息,和那时不时流露出的眼神,会常常让我产生错觉,就像那个人还在我身边一样。
可能是我望着他的眼神有些过于柔和了,苌菁仙君不满的敲了敲桌子,发出了重重的“扣扣扣”的声音。
“拿开你的手吧,安慰有个劳什子用啊,小破孩儿,还是让你家仙君来吧!”
他的话说得阴阳怪气,表情更是酸得可以淹小黄瓜,一伸手直接把我和张临凡握在一起的手分开,把我的腕子捏在了手中,一团干净清新又略显霸道的灵力,顺着我的脉门钻了进来,顺着我的经脉游入我的全身,很快便直达脑中,瞬间就化解了头疼。
看着他拧着的眉头,我的眼眶又在隐隐发胀了,心中的愧疚泛了起来:苌菁兄啊,苌菁兄,不论如何终是对不住你的!
望着我们,张临凡的表情有些不太自然,端起酒杯自顾自的着,那派“生无可恋”的样子,看上去还是非常好笑的。
琳儿似乎也发现眼下气氛又尴尬了起来,赶紧把我的手从苌菁仙君那里捏了回来,合进自己掌中。
“那,那,仙君,你们从那个长孙铃芯的记忆中看到了什么啊”
没有回答她,苌菁仙君把目光转向了垂着眼帘喝酒的张临凡身上,饶有兴趣的用那修长干净指甲尖长的手推上了一把。
“小破孩儿,你若没有兴趣听下去的话,是不是可以退席了”
完全没有理他,张临凡放下手中的酒杯,仍然是看也不看他一眼,目光再次投向了我,眼神中竟然还满是忧郁,看上去是很受伤很受伤似的。
这顿酒喝得好辛苦啊!
他,他,她的目光转来转去,就没有一会儿消停的时候,也不知道他们累不累,搞得我都要心力交瘁了。
同时,又非常好笑,就像一大堆年纪一把的活宝围聚在我身边,时不时的暴出一些冷段子,让我的心情即使再差,也能轻松的笑出来。
想到这里,不禁又想起了那个人,虽然平时看上去冰冰冷冷一丝不苟,别说笑了,连多提一起嘴角都不愿意。但是,在我面前,却时常笑得像个孩子一般,露着憨憨的笑容,没有一点心机,透着一股子傻劲儿。
心里传来了密音,不想也知道肯定是苌菁仙君。
“你又在想他了,是吗”
微微对他点了点头,我喝了一杯酒,淡淡的说道:“琳儿,你真的很想知道,我们在长孙铃芯的回忆里,到底看了什么”
“对啊!”琳儿端着托盘吃着盘中的点心,眼神中透着一股渴望。
拿起已经空空如也的酒壶,递到了她眼前,我笑道:“那,再去拿些酒吧!”
“好!”把托盘放桌上一放,她立马跳起来跑进了后堂,又一阵旋风似的跑了回来,手中提了三壶酒,“来啦!”把酒壶往桌上一放,赶紧坐了下来,“讲啊讲啊,小姐!”
和苌菁仙君对望了一眼,我正了正身子,任回忆再一次席卷而来。
“在长孙铃芯的回忆中,我们看到是,是那一年七夕,他们再次相遇之后......”
......
尚华从许铃芯的口中得知了她改姓的原因,也因此得知了她真正的身份,和她现在的处境。
原来,在街上护着她的青年武官便是那幼年时的顽童李隽,年初时他老父病逝,他便子承父职,拜了三品成了武官。
昔日的青梅竹马,儿时的惜念玩伴,数年间早已是不见当初的容貌,却在今时今日因一匹良驹而再次相遇。
这一次的重逢,就像上天给的最大恩赐,他们两个望着此处的眼神里,都充满了感恩和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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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五章 千钧一发
李夫人痛失丈夫本就更加依赖儿子,且自身本对许铃芯打心眼儿里头疼爱,当即便应了儿子,着人密书与唐高宗,求这门亲。
李将军生前为唐高宗立功赫赫,其子在其亡后又多立战功,唐高宗听闻便觉得此事为一段佳缘,便暗下一旨许了这门亲。
尚华终是要回那琉球一国,临行前千叮万嘱,句句是叫许铃芯保重身体,等他回来。
然,当他回到了故土,拜见兄王的之时,却见其面露难**言又止。
“哥,你可有拜帖去大唐求亲么”
尚格低头不语,脸上颜色却愈发的难看了起来。
“先前去拜和亲帖的马队遇险,等我得知此事,便马不停蹄又拜了一帖前去,你回来之前,消息也才到的!”
一听已然有了回应,尚华便满眼冒光的激动不已:“那,唐王可答应了么”
“未允,只因为你才启程返乡,那李夫人便求唐王将许铃芯嫁与李隽,且,唐王已允了这门亲!”
听闻此言,尚华只觉天旋地转,胸口一紧一口鲜血便喷薄而出,跟着眼前一黑,便“咚”的一声栽倒在地上。
......
听到这里,琳儿的眼圈红了起来,手中的点心也放回了桌上:“那,那,那......”竟然“那”了半天,也“那”不出话来。
张临凡接下了她的话,但先把一杯酒整杯倒进了嘴里:“那,他们就此算是错过了么,许铃芯真的嫁给那李隽了”
苌菁仙君的脸色也开始不好看了起来,又敲了敲桌子,道:“你们两个小破孩儿,听个故事能不能安静的乖乖的老实的听啊,你一句我一句,打断思路,还让她怎么讲了”
望着他拧在一起的眉头,又看了看被骂后,张临凡那张有些伤感的脸,瞬间变成了气愤又不能发的样子,我就从心里觉得好笑。结果,竟然真的“噗”一声笑了出来。
“你”
他们三个像是受了什么惊吓一般,齐刷刷的望向了我,三双不同却同样漂亮的眼睛,全都投射出了难以相信的光芒。
自觉有些失态,所以我赶紧收了收笑容,冲他们三个摆了摆手,道:“我继续说,继续说......”
之后,尚华便日日流连在酒寮中,以酒精麻痹自己,直到遇上了我和苌菁仙君......
尚华听了劝诫即刻启程,重新踏足了大唐疆土!
到了许府,只见大门紧闭,门槛上两个大红灯笼,在这深夜中晃晃悠悠,好似曾经那一片伸手向月的血红花朵一般。
从琉球来往来长安,莫要说这几个时辰,就算是几天也到不得,他不禁想起了酒寮中的经历,只觉得自己出了门,便一路狂奔,竟是一转眼的工夫到了这里。
虽觉此事不同寻常,却也不是重点,毕竟,眼时下最教他挂念的,便是那许铃芯了!
眼见夜已至深,门外把守的兵丁们,无不哈欠连天,时而睡眼开合,时而晕头微点,全都游走于半梦半醒着,一看就知道已然是跟周公见了面,却还在努力推辞着他老人家的极力挽留罢了。
一身好轻功的尚华,左顾右盼片刻,便一个腾身跳上了院墙,跟着轻盈的落到了府内。
这夜探命官府,若是被旁人擒了去,那必是一场杀头大祸,只是,再如何危险又如何,对于尚华来说都不算什么,为了许铃芯,纵是一死他也要拼一拼。
虽说不是第一次踏足许府,却这夜中昏暗,让这九曲八弯的庭院显得异常幽深,再加上每每来此都是有家丁引着,故,现在自己一个走着还真是有些混乱。
七转八拐了半天,他仍旧找不到许铃芯的香闺,找了大大小小十几个花厅,却都是错了的。
一边躲着家奴院工,尚华一边继续寻找,直到发现了一片艳红直伸入一个小院,他才顺着那两侧红花铺满的小径,一路走了进去。
才进小院拱门,他就看到别致的小院中红艳簇簇,开满了那熟悉的神秘的红色花朵,一片花团中,一个秋千上坐着的可不正是心心念念的许铃芯么!
才个月没见,她竟是清减了这些,一个人缓缓的摇着秋千,望着天空上的星星,一双眸子中满溢着悲伤,这风寒露重的凄冷深夜,她不睡也就罢了,怎的还穿着如此单薄坐于院中呢
几步便到了走到她近前,尚华轻轻的握住了她的手,轻唤她的名字。
“铃儿!”
兀的落下眼帘,许铃芯有些迷惘,竟是发不出一点儿声音,愣了有半晌,才用力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细声细语道。
“可是你么,尚华”
话语一罢,眼泪便似决了堤一般,自那双漂亮的眼睛中疯涌了出来。
紧紧的握着她的手,尚华用力的点了点头,声音也极尽温柔:“是我,我是来带你走的!”
闻听此言,许铃芯自秋千上弹了起来,借着尚华的手直直扑进了他的怀里,这个她渴望了多年的温柔怀抱。
相拥至久,他们已是心灵灌通,这世上便再无旁的了。连这原来冰冷的夜,都显得温暖了起来。
又过了许久,许铃芯终是挣脱了尚华的怀抱,低头泣道:“我,我已经不能跟你走了!”
“我唐王已将许了李隽,但,但是,我们可以回琉球啊,我们可以逃啊,
第一百一十六章 孤注一掷
但,他也真是对许铃芯真心真爱,竟是万花丛中过,也要片叶不沾身,非但不娶妾纳侧,连在外面另立它院豢养金丝雀也没有一只。左不过,心痒难解之时,称留宿宫中,借机去寻个烟花之地逛逛,也便是他最大的乐子了。
本就心不系他,许铃芯甚少理会这些子无用之事,更何况,连日来心头憋闷得紧,不知是中暑还是怎的,着人叫了宫中御医来请个平安脉,竟才知晓已有二月的身孕了。
得知妻子有孕,李隽当真是喜不自胜的,莫说复去烟花之地,连真的要当班都要偷偷溜回府中来陪伴娇妻。
尽管如此,无奈许铃芯的身体实在孱弱,孕中胃口又甚是虚弱,妊娠反应严重,亏得有杏林圣手加以安胎,才得以保胎儿周全。
得知此事,李隽一而再三的追问大夫,方得知她的病症乃相思成疾,无论如何用药,只要相思不除都无济于事。
闻言李隽便勃然大怒,对前尘旧事他本就十分介怀,如果听得这“相思”二字,更是火冒三丈。
复见许铃芯,心底压抑之事便一触而发,好生的一顿阴阳怪气,直骂得她低头不得,都不消得心头恶怨。
本就病中外加孕期不稳,这一顿莫名其妙的骂,直叫许铃芯委屈异常,午间饭后便觉身体不适,当大夫赶到时,那腹中胎儿早已回天乏术。
这一下她在这李府的地位就更是岌岌可危了,本就多年无所出,好不容易一朝有孕,却不想四月有余便小产而终。小产本就伤身,这一下更是让她直接便缠绵了病榻。
卧病期间,李隽再不复那从前般温柔体贴,甚至夜夜不归,无论家中老母如何劝阻也是不听的。
无奈,其又是李家独子,香火一事尤为重要,原是许铃芯有孕,指望着她诞下儿子来,如今这事已成如此,便更是没了盼头。李母只盼儿子能早日想通,娶个几妾纳个几侧,好教他李家不要在这一代上生生断了香火。
如此一来,许铃芯的日子便难过了,丈夫不理,婆婆不待见,便连家奴院工下人丫鬟也不把她放在眼里,动不动便含酸拈醋的挤兑几句。
毕竟,这些趋炎附势的人,还真真儿是应了孔子的那句被误传了多年的老话:“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近则不逊,远则怨!”
女子并非指一般女子,而是指丫鬟,小人也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小人,而是奴才!
虽说处境每况愈下,但好在许铃芯的心思本也不是放在那李隽身上的,故而,再多的冷眼欺负,对于她来说根本也不重要。
平日里只要身体允许,她便慢慢踱步到院落最深处,那里有一棵参天大树,树下是一片她亲手打理的花坛,里面种着那种秘密漂亮又血艳欲滴的如手掌向阳般的花朵,曾经她父亲最爱的花。
坐在花坛边上,她可以待一个下午,或者几大个时辰,闭着眼睛闻着花香,回忆着儿时与尚华的一点点滴滴,那些美好如画的日子,哪里能被遗忘呢
日子如流水一般,平缓又不做停息的过着,大唐仍旧鼎盛,长安仍然繁荣似锦。
俗话说得好“十年风水轮流转”,想当年长孙一家死走流放,如今不知为何,竟又轮到了一家张姓大官身上,但,那李家一向与这张家交好,想必会多少受些牵连。
可恨那李隽,闻听此事,便竟是闻风丧了胆,连夜里携部与小妾仓皇出逃,连给家里通个气儿都没有。无奈,李家老母身在府中,却是不曾想过,这有朝的一日里,自己最疼爱的儿子,居然可以抛下自己,和一大家的人在惶惶中度日,而自己逃了去。
家奴院工,下人丫鬟也不知道是从哪儿听来的风声,一时也陷入了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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