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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伊森.何
    ……
    ……
    杜荷跪坐到昏暗的桌案边,把书放在桌案上。
    眨眼间,周围的一切开始发生变化,昏暗的房间像琉璃似的忽然破碎,窸窸窣窣地往下掉,只有身前的桌案没有任何反应。
    蜡烛消失,一抹阳光从左边斜射到桌案上面,杜荷轻轻吸了口气,空气中有一丝干燥纯净的味道。
    桌案台面的木纹从交错纵横变得越来越平坦,就像无数万年中山河的升起和降落。
    轻轻抚摸着台面,能清楚感受到木纹的减少,直至最终的平滑无比。
    “轰!”
    桌案抬高,变宽变长,屁股下的坐垫开始升高,最终变成了一个高脚凳,杜荷由跪坐的状态逐渐变成正常坐姿。
    往左边看去,太阳晃眼,人影窜动。
    杜荷虚眯着眼,身边走来走去的全是十**岁的年轻人。
    有男有女,衣着奇怪,至少有一半的人,鼻梁上驾着一个类似琉璃的东西,不过是完全透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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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42 以我血躯,换你一生
    “傻小子!”
    “陆师……”
    一个恍神间,身前蹲着的人居然不见了!
    杜荷朝四周看去,只有瓢泼大雨和看不清轮廓的黑色的山石和树林。
    难道是幻觉是我太想陆师姐了
    “真是个傻小子!”
    “谁”杜荷睁大眼睛朝四周看去,只见密林深处,缓缓走出一个女子,手中一把伞遮挡风雨,笑盈盈地看着他,却是他万万没有想到会在这里见到的人──魔教少女碧瑶。
    缓缓走近,便越发看得真切,一身水绿衣裳,俏生生地看着他,身上有几处被水淋湿,柔柔贴在肌肤之上,若隐若现。
    杜荷忽然低下头来,不去看她。
    怎么回事一个魔教妖女,我为什么会不敢看她
    心里被莫名的情绪占据着,说不清道不明,杜荷甚至分不清究竟是自己的情绪,还是那张小凡的情绪。
    只见那碧瑶怔了一下,慢慢蹲了下来,上下看了他一眼,轻笑一声。
    沉默。
    只有耳边呼啸的风雨声在肆意张狂。
    杜荷忽然发觉,原本打在身上生疼的雨点,竟是突然少了下来,整个人就像是一直在重压之下突然获得解放一般,轻松了起来。
    抬头一看,却是碧瑶把伞移了一半过来,替他挡住了雨水。
    但这雨势何等之大,碧瑶顾得了他,自己就难免有所疏漏,转眼间半边身子都湿了。
    心里似乎有个硬核破裂开来。
    “你在滴血洞里刚刚大病了一场,小心着凉了。”嘴里不由自主说了这句话。
    杜荷忽然想到了什么。
    他想到滴血洞里的种种遭遇。
    想到身边的女子为了让他活下去,希望他吃了她的血肉。
    想到在那一口古井中,看到的那张有些刁蛮但美得惊心动魄的脸。
    身边女子怔了一下,忽而抿嘴微笑,神色间却似乎大是欢喜,道:“原来你这个小子,还知道关心我的身子”
    杜荷直感觉两腮腾的一下滚烫,心脏噗噗噗狂跳不止。
    周遭的风雨声忽然小了,眼前的所有景致,包括身边的碧瑶,都开始逐渐消失,只是张小凡与碧瑶的对话仍在继续。
    “啊!!你、你怎么可以来这里了”
    “我是来看你的呀!”
    “这里周围都是我们正道中人,不要说还有天音寺和焚香谷的那些前辈,就是我们青云门里随便出来一个长老,你就死无葬身之地了。你还不快走”
    “你这臭小子,倒也算是有几分良心!”
    “我也猜到你父亲一定是个大人物,想必你平日里也是个养尊处优的大小姐,何必为了我一个小小的青云弟子,冒这么大的险,来这里受苦”
    “不是的,我没有受苦。你不知道,这世上真正苦的,都是在人的心里……”
    这些对话仿佛越来越远,远到杜荷忽然觉得若有所失。
    ……
    经过了流波山一役,张小凡在夔牛面前暴露了所有的功法。
    虽然成功救了自己一命,但无论是张小凡还是杜荷都明白,自己在不久以后,应该就要被处死了罢。
    杜荷觉得心很累,他曾经无数次在他爹的雷霆之怒下逃脱,但是现在却没有一点心思,也没有一丝力气去挣扎,他感觉自己似乎经历了一个非常漫长的人生。
    他感觉自己是一个人面对着整个世界,整个世界都在朝他压过来,压得他喘不过气。
    每每此时,他的脑海中都会莫名浮现那个刁蛮而温柔、美丽而忧伤的绿衣女孩。
    ……
    杜荷的脑子里浑浑噩噩的,满心都是愤怒癫狂的情绪,虽然这些情绪出自张小凡,但他也多多少少受到了影响。
    身前的绿衣身影在朝前奔跑,如墨一般的长发随风飘舞,空气中飘荡着淡淡的清香。
    低下头,两只手紧紧牵在一起。
    碧瑶的右手和自己的左手。
    “小凡,我们走!”
    出了大殿,朗朗天际之上,满布气剑如山如海,诛仙剑阵已然向魔教等人发动攻击。
    那道玄真人也豁出去了一般,不但满天剑雨凌厉落下,天空那柄巨大的七彩主剑,竟然也被无形咒力操纵着,带着开天破地之势,隆隆冲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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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43 世界被按了静音
    阅览间的木门轻轻响了一下。
    书肆外等着看书的人群立刻骚动起来了!
    “出来了出来了!”
    “不知道下一组进去看的人是选择蓝皮书还是红皮书。”排在普通百姓队伍七八位的青年焦虑地自语道。
    “问问前面的吧!”身后的白衣书生也有些急切,垫着脚往前方看了又看。
    焦虑青年清了清喉咙,喊道:“前面的郎君,你们看红皮书还是蓝皮书啊”
    胡小松回过头,搓了搓手笑嘻嘻回道:“我看红皮书!”
    除了排在第一位的络腮胡没有回话之外,排在第二和第三的人都回答看红皮书。
    焦虑青年稍稍放松了一些,下午应该就能排到自己了。
    只是……千万别出现财大气粗的老爷去前面买位置啊……
    “啪!”
    阅览间木门被缓缓推开,众人惊喜地望过去。
    最先出来的是杜荷,不过按照以往的脾性,他应该三两下蹦跳出来啊,这一次却扶着墙慢慢走出来。
    那机灵又不谙世事的瘦脸上,双眼又红又肿,细看之下,满是泪痕!
    金源保抠了抠脸,脸色也不是很好,剧情进展到什么地方他自然知道,想当年自己看到碧瑶舍身救小凡的时候,好几天都吃不下睡不着。
    看着杜荷如此悲伤和失魂落魄的样子,他也能感受其心理状态的一二了。
    而且不知为何,他忽然想起躺在床上等着他回去的欣然,不正像使用了金玲之后的碧瑶么
    张小凡没能救活碧瑶,我一定要让欣然活,健康地活!
    络腮胡双眉紧皱,从刚才看书之前杜荷的几番言论下来,性格特征明明白白,除非是遭受了巨大的打击,不然不会出现这样的神情。
    到底发生了什么
    是周遭景致发生了变化还是剧情出现了难以预料的转折
    跟着杜荷后面的人,不是一个,是三个。
    房家兄弟搀扶着中间的长孙冲,也是慢慢走了出来。
    房家兄弟脸色惨白,没有了一点精气神,而中间的长孙冲,不仅脸色惨白,而且嘴唇发紫,看样子是突发了什么疾病。
    再看双腿,似乎是用不上一点力气,硬是被房家兄弟夹在中间一边搀扶一边抬着出来的。
    直到这时,排队的百姓才发觉了不对。
    胡小松最先问道:“杜郎……你们都怎么了”
    杜荷楞了几秒之后才反应过来,无神的双眼在人群中找了一会儿才发现胡小松。
    胡小松被杜荷的神情吓到了,咽了口口水才重复道:“杜,杜郎,你们……怎么了”
    待听清问话,杜荷顿时嚎啕大哭起来,脸上的泪水似瀑布狂奔而下!
    “嘶……”
    书肆外的一众人等倒吸了一口凉气,心底忽然生出许多不安来。
    胡小松彻底凌乱了,转头看向金源保,但金源保也是低着头,看不见脸上的表情。
    络腮胡迈步走进书肆,抬起手拍了拍杜荷的肩膀,想说点什么,但见除了嚎啕大哭的杜荷之外,其余三人都无比萎靡,眼神呆滞,失魂落魄。
    最终叹了口气,什么都没有说。
    杜荷几人把书还给金源保之后,拖着沉重的身子朝门外走去,就连一向十分客气守礼的长孙冲,都忘了给金源保施礼道别。
    众人主动让开一条道,目送着他们消失在东边的坊门处。
    胡小松走到木柜台前,迟疑了一下还是问道:“金源,他们究竟怎么了”
    金源保把红皮书递给胡小松,有些意兴阑珊,也没有了说话的心思,挥了挥手示意他先进屋看书。
    络腮胡跟了上来,双眉紧皱,之前的自信和洒脱没有在他脸上找出半点痕迹。
    “啪!”
    第三批人走进了阅览间,书肆外也没有了议论嘈杂声,仿佛整个世界被按了静音似的。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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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44 爹,我错了
    走到杜荷的卧房门前,刘管事想敲门,被杜如晦按了下来。
    侧耳贴在木门上,房内静悄悄的。
    这臭小子是什么脾性,杜如晦心里一清二楚,即便平常在家,他也是坐不住的。
    看情况,今天确实有些严重了。
    杜如晦站直身体,给刘管事使了个眼色。
    “砰砰砰!”
    刘管事敲了三下门。
    屏息倾听,房内依然没有声音。
    杜如晦心底猛然一落,臭小子莫不是做出什么想不开的事情了吧!
    “轰!”
    杜如晦运足所有力气朝木门上踹了一脚,不料木门没踹开,自己却被反震力推得后退了好几步。
    刘管事忙不迭扶住杜如晦,脸色被吓得微微发白。
    稳住身体,只觉得肠胃翻腾,接着喉咙一甜,杜如晦竟喷了一口血出来!
    “老爷!!!”
    “咳咳咳!”
    “我去叫夫人和大夫!”
    “等等!”杜如晦拽住刘管事的衣袖,费力止住咳嗽,抬手把嘴边的血迹擦干,“不用了,我这病已经深入骨髓,太医也没有办法了。”
    “老爷……”刘管事带着哭腔悲道。
    杜如晦挥了挥手:“快把门给我踢开!”
    刘管事收住情绪,口中低喝,卯足了劲儿往前冲了几步,“轰”的一声,木门被踢开了。
    杜如晦赶紧走进卧房,神色紧张,眼睛四处寻找着杜荷的身影。
    却见床榻边的桌案前,背身坐着一个身材单薄得像一张纸片的人影。
    “荷儿……”刚一出声,杜如晦发现不对,忙改口道,“逆子,你竟有脸回来”
    沉默。
    杜如晦嘴角抽搐了一下。
    “臭小子,这几天你去何处了”
    依然沉默。
    杜如晦和刘管事互相看了一眼,刘管事会意,轻轻地走向杜荷。
    走到杜荷身边,刘管事的脸色瞬间惨白,蹲下声急忙喊道:“少爷,你怎么了少爷!”
    沉默,还是沉默。
    这下子杜如晦稳不住了,心中一急,捂着嘴又开始猛咳!
    大口大口地喘了几口气,胸中才好了一些。
    杜如晦也不看手中湿漉漉的东西,双手背在背后,这才朝杜荷走了过去。
    此时的杜荷,双眼无神地看着床榻,三魂七魄似少了两魂六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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