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君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罗弘笙
站在前面的人道:“回陛下,就目前查到的线索来看,条条都指向了姜离王。”
蜀帝虚弱无力的脸上陡然的一震,浑浊的眼睛一眯,不可置信道:“姜离君悦”
“是。恒阳的法坛属下亲自去看过,根本没有什么白骨暴走的乱象。距离法坛不远的地方,有东西被烧过的痕迹。
属下让大夫验过,那灰中有致人迷幻的成分。应该是那些士兵和高僧都被下了迷药,从而看到了幻象而已。
属下顺藤摸瓜,抓到了两个嫌疑人。据他们供述,是有人指使他们去药铺买的药,买回来后他们自己配制。
属下按照他们的描述画出了指使他们去买药的人的画像,正是姜离王身边的暗卫,房氐。”
蜀帝微眯的眼睛直直盯着斜前方,好像很累又好像很有劲,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他道:“还有吗”
前面站着的人继续道:“有几处地方的坟墓有被挖过的痕迹,应该就是出现在百姓家中的那些白骨。
还有冻河里的那具尸体,属下也已经检查过了。他的死,应该是个意外,对方并不想闹出人命。
臣猜测是对方在让河水冻结的时候,正好被在附近溜达的他撞见,对方无奈才出手杀了他。不过在他死之前,应该跟对方纠缠过,撕下了对方身上的一块衣料。”
他说着,上前几步,将手中的衣料呈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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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二章 那郁闷
然而让君悦没想到,她的那份奏折刚送到半路,太安就发生了件差点让蜀帝丢了性命的大案。
大案发生在岁贡出现在姜离王宫门口的三天后。
这日上早朝,除却商讨各项政务之外,便是接见姜离护送岁贡到太安的队伍。
如果君悦在此,她一定会劝蜀帝立即将这个所谓的“护送队伍”给拿下,因为这根本就不是她派出的队伍,这是有人冒充的。
可惜,她不在场。
所以,蜀帝看着哗啦啦抬进来的几十箱金银珠宝,古玩字画,因病苍白的一张脸上难得的笑得像一朵娇柔的花。甚至把之前对君悦的怀疑也给抛诸脑后了。
他就说嘛!姓君的哪来那么大的胆子敢兴风作浪,小命不想要了看,这不是乖乖的送了岁贡来了吗
“好,姜离王果然忠心耿耿,看着这些岁贡,便知道今年的姜离又富裕了许多呀!”
蜀帝咦了声,道:“怎么今年换了个人来,朕记得以往都是一个叫...叫...”
叫什么来着
“护送队伍”领头的的人回道:“是彭蒎。”
“哦对对对,是叫彭蒎。”
“是这样的,彭蒎因为练兵受伤了,所以不能前来,王爷便派了属下来。属下是秦飞旭。”
秦飞旭侧身一让,露出后面棺材一般大的一个大箱子来,朗声道:“启禀陛下,这是我们王爷让属下等呈与陛下的礼物。此物世间独一无二,且巧夺天工。我们王爷为了寻得此物,可是耗费了一年的功夫呢!还请陛下笑纳。”
蜀帝眉眼带笑,“姜离王有心。”
殿上大臣纷纷侧目,看向殿中央的那口又大又长的箱子,好奇里面藏的到底是什么宝贝当得世间独一无二的名号
秦飞旭拱手一礼,微微弓腰道:“还请陛下移步,近瞻此物。”
“好。”蜀帝笑着站起身,走下御阶。然而啟囸却是担忧道,“父皇...”
蜀帝扬起手,阻止了他的话,胸有成竹道:“无事。”
虽是如此,但他也没有太过靠近那箱子,而是站在距离秦飞旭十步距离处,示意秦飞旭打开箱子。
秦飞旭略微失望,但也不好再劝蜀帝进前,于是扬手让身后的随从打开箱子。
两边文武官员个个伸长了脖子,双眼睁大看向大殿中间的箱子,都希望自己能够第一眼看到里面的东西。
蜀帝也是期待,君悦会送了什么给他。
然而随着箱子的打开,文武官员们还来不及看清楚里面是什么东西,便见殿中间的几人猛地朝箱子内一俯身,而后便拿起了隐藏在箱子内的兵器,再站直时便齐齐的朝蜀帝刺去。
一时间,所有人大惊失色,呆若木鸡。
“父皇,小心。”啟囸第一个冲到蜀帝面前,护住了年迈的父亲。
明亮森寒的刀光,从每个大臣的两只眼睛上,一划而过。
而后整个朝殿都乱了,文官们只知道喊着“来人啊,抓刺客”,武将们倒是有点用,冲在蜀帝前面与秦飞旭等人正面交手。
候在殿外的禁卫军听到里面的声音,纷纷带刀冲进殿内,一时间乒乒乓乓,生死搏斗。
啟囸扶着蜀帝,在禁卫的护送下,并文官们退出了大殿,坐在偏殿内等着正殿那边战斗的结束。
一刻钟后,战斗结束了,所有人回到正殿。
蜀帝依旧坐在龙椅上,居高临下俯视着被拿下的秦飞旭等人。殿上大臣指责议论,愤怒交加。
“姜离王真是罪大恶极,竟然敢弑君,简直十恶不赦。”
“正是,竟然利用岁贡之名,行刺杀之事,以下犯上,当诛九族。”
“陛下对姜离何等重视和信任,没想到姜离王竟干起这等忘恩负义之事。”
“皇上,臣建议立即发兵姜离,抓拿逆贼君悦。”
“......”
殿上对姜离王的骂声一片,然而蜀帝却是未置一语,不怒也不气,一双威严的眼睛冷漠的看着殿上跪着的几人,苍老的瞳仁仿若明镜,洞悉一切。
直到殿上朝臣要求他发兵姜离,蜀帝才冷冷的道:“你们是谁”
众臣一怔,有些反应不过来。
秦飞旭咬牙切齿道:“狗皇帝,你欺压我姜离,鱼肉我姜离百姓。我秦飞旭没能杀了你,是我功夫没练到家,但我告诉你,我们姜离有的是高手,总有一天会取了你的狗命。”
他头发散乱,发髻也歪斜,嘴角还噙着血丝,肩上挨了一刀,被人五花大绑,看起来十分狼狈。
虽是狼狈,却也掩饰不住他一脸的怒气和悲愤。
“哈哈哈...”蜀帝突然间朝着殿顶大笑了好几声,而后低头顾自摇头,一边手肘撑着膝盖一手叉着腰,上身微微前倾,笑道:“朕敢肯定,你们绝不是君悦派来的人。”
秦飞旭一怔,似乎没想到他会是这个反应。
蜀帝继续道:“有谁见过,去杀人还要把自己的主子供出来的吗你一口一个君悦,争怕朕不知道你是君悦的人似的。不过这也恰恰证明,你真不是君悦的人。说吧,你们到底是谁”
这剧情不按剧本走,秦飞旭竟然有一时的怔愣。
不过他也很快的回过神来,咬牙道:“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姜离秦飞旭是也。”
“嘴硬。”蜀帝敛了笑意,坐直了上身,冷声道,“带下去,给朕好好审。”
禁卫刚应下,便听秦飞旭突然抬头朝天喊道:“王爷,属下有负您所拖,愧对天地,先走一步了。”
说完上下两边牙齿猛地一咬,咬舌自尽了。
其他人看到头死了,也跟着咬舌自尽。禁卫阻拦已来不及。
蜀帝只好可惜的让人拖了出去,全身的力气好像被抽干了似的,瞬间从刚才的威严变回了虚弱无力。
啟囸不解,“父皇,您何以肯定那几人不是君悦派来的”
蜀帝无力道:“是与不是,派人去姜离看看不就知道了。君悦,是不可能杀朕的。
先前恒阳的那些暴走白骨,最后查到是姜离所为;前阵子从冰河里打捞上来的尸体,凭着一块布料又指向了姜离;如今又来个刺客,还是指向姜离
五十三章 自己蠢
君悦没有想到,自己会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见到啟麟。
因为岁贡的事,她累了好几天,好不容易得知蜀帝打消了对她的怀疑,一下子放松了下来,想好好泡个澡。
香雪见她泡着泡着就睡着了,想着主子近日来实在疲惫,也就不急于叫醒,人走了出去,打算过个一两刻钟再进来叫醒她。
谁知她这一出去,就给了外人潜进来的机会。
君悦感受到危险环绕而睁开眼睛来时,啟麟就已经站在她面前,一双眼睛如狼似虎的盯着她看了。
这么赤身的给人家看,由是君悦混惯了男人堆,也不由得浑身不自在。而且对方还是个突兀闯入的男人。
她差点像电视剧里演的一样,惊慌的捂住胸口,然后冲天叫了一声“啊”。
不过这“啊”声在她刚开嘴巴,涌到胸口时,又生生给顿住了。她到底是见过世面的人,这冷静的程度远比普通的女人。
一秒钟恢复冷静后的君悦双臂打开,双手撑着浴桶边沿,聚力于腿,以脚力向他泼过去了一把水珠。而后浴桶内水波荡漾,花瓣漂浮,“哗啦”一声水珠四溅。
啟麟看着在烛光的照应下,一颗颗晶莹的水珠向自己打来,其中还有花瓣飞舞。然而他可不认为那只是毫无杀伤力的柔软水珠和飘香的花瓣,谁知道这一片片的花瓣中,哪一瓣可以割开人的喉咙这一滴滴的水珠,哪一滴里面隐藏了极细的银针。
这个...人,最擅长隐藏暗器。
不过这回他倒是想多了,那的的确确就是柔软的水珠和飘香的花瓣而已,顶多泼了他一身。
他侧身一闪,任由那泼来的水珠花瓣从自己面前划过,而后落在了不远处的地板上。再转身看向浴桶内时,里面已无人。
氤氲的水汽之后,屏风前,他...她背对着他,已经套上了长裙,正在系着腰带。长发披散于她身后,看着有说不出的婀娜慵懒。
香雪听到里面的动静跑进来,“王爷,您没...”
话还没说完,她就看见了突兀站在前面的男人。她可没有主子的冷静和淡定,惊讶得张开嘴巴,将还未说出的“事”字变成了一声惊天的“啊”。
君悦再套上外袍,然后淡定的走到她面前,抬手抬了一下她的下巴,让她的下嘴唇碰上了她的上嘴唇,关闭了“啊”声。
香雪转着咕噜噜的惊恐眼睛看着自家主子,又指着她身后的男人,哆嗦着嘴巴“他他他”个不停。
“没事。”君悦放下手,无所谓道,“你去外面守着,别让人靠近。”
“王爷。”香雪可不敢让自己主子跟一个陌生的男人共处一室,她直觉她家主子会吃亏。
君悦安慰她道:“放心吧,我和他是老相识了。”
香雪将信将疑、提心吊胆、一步三回头的出去了,却是不敢走远,贴着大殿门口的位置边看着外面,边侧耳细听里面的动静。
君悦回头看了浴桶旁的人一眼,而后正回头径自出了浴房。
啟麟看着她走在光滑地板上的白皙小脚,突然有一种“我以前怎么眼这么瞎”的感觉,也跟着走了出去。
君悦淡定的走到茶桌旁,取了两个杯子倒了两杯茶。啟麟也不等她招呼,径直坐在了她对面,一双鹰戾的眼睛死盯着她不放。
沐浴过后的女人身上散发着淡淡的幽香,那是通过女人细腻的肌肤渗透出来的香味,男人是不可能有的。
此时她披头散发,一头乌黑遮住了她两边颊,盖住了她的脖子,一半从她肩上垂下直到胸前,一半散于身后。
而且最重要的是,她脖子下属于男人的特征,没有了。
“看够了没有”君悦终于不耐的瞥了他一眼。
啟麟不知怎么的就“扑哧”一声笑了起来,他这笑更多的是自嘲。
他自嘲道:“你知道吗我不止一次的怀疑你是女人,却每次都被你给骗了。”
难怪在漠北治病时,照顾她的是个女人。却原来不是女人细致,而是男人不方便。
君悦挑眉道:“你也别觉得自己蠢,很多人都被我骗了。”
是啊!天下人都被她给骗了。包括啟囸,包括权懿,包括南楚的越王,都被她给骗了。
啟麟道:“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当年你随晋安帝跳下揽月台,晋安帝最后在你怀里死前,曾经用手去触碰你的发簪。
当时不觉得有什么,现在想来,他只是想在临死前看你散一次头发,做一回你女人的样子。可惜,最后他也没看到。”
君悦一手握着茶杯,一手放在膝上,深邃的双眸紧紧盯着面前的男人,冷声道:“不要在我面前再提恒阳旧事,我很不想听。”
啟麟嘴角露出一抹邪恶的笑容,双手撑着茶桌,上身前倾,邪笑道:“怎么,我现在一届平民,你就看不上我,要与我一拍两散了吗”
“我们从来就没有合作过,何来的一拍两散再说,就算我现在跟你一拍两散,你觉得我有错吗”
她学他的样子,双手撑着桌面上身前倾,冷笑道:“你已经是个死人,换作是你,你会在一个死人身上浪费时间精力吗”
啟麟皱眉,这才想起自从他一出现,她既不惊讶,也不问他为什么还活着。好像早就知道了他还活着一样。
君悦似乎看出了他的疑惑,不等他问,便收回上身轻笑道:“实话告诉你,借尸还魂这一招,还是我给啟囸出的主意。你还能活着,得谢谢我。”
啟麟神情瞬间陡冷,鹰戾的眼睛中渐渐露出了锋利的嗜血的光芒。“你什么意思君悦,你竟然脚踏两条船。”
“不不。”君悦抬起一根手指左右摇了摇:
“我从来就没上过你们任何一个人的船。我只是把厉害分析给了啟囸听而已,办法是我出没错,但用不用在他。但显然我赌对了,啟囸还是顾念点兄弟之情的。”
“放屁。”
啟麟如果顾念兄弟之情,这两年来还会处处要他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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