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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君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罗弘笙

    两人鬼鬼祟祟,渐渐靠近了竹林深处。

    竹林的深处,建有三间草屋,呈三角分布。四周竹林环绕,不设篱笆。草屋由竹子建成,青石铺地。

    最前面一草屋有炊烟袅袅,门前每日一见的那个年轻人正在劈柴。不远处有一女童,正在喂食林中飞鸟。

    中间那座草屋,应该就是主人住的地方,琴声便是从那屋中飘出来的。且隐隐约约的,空气中好像还有一股香气,很淡,很冷,却很好闻。

    王昭礼惊讶,“天蚕初雪香。”

    兰若先茫然,“什么鬼”

    王昭礼“哦”了声,解释道:“这是一种香。以蚕蛹最里面的一层丝为主要原料,加以其它各种名贵的香料配制。取冬天的第一场雪置于十尺以下的冰窖中储存,待来年立春那日取出,和以原料,制成香。”

    “这么麻烦”

    “因为麻烦,工序繁琐,且每一样原料都十分名贵难得,所以此香十分昂贵。我也是有幸闻过一次而已。”

    王家




十六章 七寸
    君悦每晚都要泡两个时辰的药浴,等能下床的时候,又已过了三天。

    这日里她到院内走走晒太阳,活动活动筋骨。脸色虽然还是苍白,但到底有了点血色。

    “看来是好得差不多了。”

    院门口传来声音,她转头看去,一身硬朗壮实的啟麟已经背手走了进来。

    自从十五那夜之后就再没见过他,如今可终于是按捺不住跑来了。

    君悦由霓裳扶着,慢慢走到廊下的躺椅上坐下,道:“是啊,你是来赶我走的吗”

    “怎会”啟麟邪笑道,“姜离王莅临鄙处,算来本王还没有好好款待过呢!不如现在就移步本王的住处,让本王好好招待姜离王一番如何”

    霓裳给她递了杯茶过来,君悦接过,呷了一口,笑道:“怎么,太子知道我在这了吗”

    漠北城,肯定少不了啟囸的耳目。而啟麟天天往这跑,又派人守着这里,啟囸的人没发现猫腻才怪。

    他这几天没出现,或许也不全是故意不来,也有避开啟囸耳目或者处理耳目去了吧!

    啟麟笑道:“你可不知道,为了你,本王可提早暴露了不少的东西。”

    君悦挑眉,很感激的说了声“谢谢”。

    “本王要的可不是你的谢谢。”

    “你可别忘了,要是你不来,说不定我还不会暴露呢!”君悦边将手中的茶杯交给霓裳,边道,“而且,我也没求着你来。”

    “现在算账,可有点晚了。”

    啟麟转身,背对着她,直入正题道:“两年多过去了,本王与太子的斗争已经到了白热化。他杀不死我,我也奈何不了他。长此下去,只会消耗掉我们彼此的精力和资源,可不是长久之计。”

    君悦道:“所以,你想回去了。”

    “是,当初可是你让本王离开的,现在你也该想办法让本王回去了。”

    君悦敛了脸上的笑意,嘲讽道:“我可真是佩服你们蜀国人,甩锅的能力可真是一流。

    照你这么说,是我让你来的这里。你若在这里过得不痛快,那岂不是成了我的罪过。

    你可别忘了,这只是我当初的一个建议而已,我可没有拿刀驾着你的脖子让你离开太安。

    你自己的选择,却要我来为你的选择负责,天底下哪有这样的买卖。

    怎么的,欺负我现在身体虚弱,跑不了是吗”

    啟麟转过身来,上前两步,到她脚边,缓缓俯下身,手臂撑着她两边的躺椅把手,上身压了下去。本是照在君悦身上的阳光,完全被他遮住了。

    阳光下,正面近距离的看,更能看清她面容的精致。几乎没有毛孔的肌肤,微微杂乱但是眉形很好的浓眉,深邃幽黑的双眼,以及略微泛白的小嘴。

    屋内屋外,霓裳房氐等人抽出武器,一脸戒备。

    君悦却是云淡风轻的抬了一下手,止住了他们的动作,眼睛仰视着上方突然变大的脸,不焦不惧,不气不忿。

    啟麟嘴角邪笑,眼睛狠戾毒辣。“我就欺负你,怎么了”

    声音很轻很轻,犹如棉花一般。然而每一个字都像是藏在棉花中的针,随时露出它锋利的针尖。

    君悦也勾起嘴角,嫣然一笑,道:“不怎么,只是想提醒你,冲动是魔鬼,三思而后行。”

    啟麟嘴角的邪笑一僵,微微低头看向自己的鞋面。

    他的鞋面上,已经多了一只白色的鹿皮靴。靴尖处,一把三寸长的匕首正横对着他的脚踝。只要主人稍一用力,匕首就会向前推送,捅进他的小脚踝里。

    啟麟鼻子里吐了一个鼻音,抬起头来看着身下云淡风轻莹莹而笑的人,道:“你可真是啊,从上到下,处处都是刺。”

    头发里藏了暗器,袖子里藏了暗箭,鞋底还藏了暗刀...

    她还有什么地方是不藏东西的

    君悦无奈道:“没办法,我的手下就算再衷心,武功再高强,也有顾不到我的时候。这乱世,出门在外,可不就得靠自己。尤其是像你这种昨天还待我关怀备至,今天就跑来耍无赖的人。”

    “你觉得就你这把破匕首,真能杀得了我”

    “那可不一定。”她随手指了指后面自己的人,道:“他们都知道的,我这个主子啊有个臭毛病:我要是疯起来,连我自己都杀。

    同归于尽这种事,我也不是第一次干了。鄂王要不要再试一试正好,把这个地方再闹出更大点的动静来,好让太子的人知道里面的情况。”

    啟麟看着面前的人玩笑似的语气,可一点也不觉得他是在开玩笑。

    君悦这个人,可真的什么都做得出来。

    恒阳城破,他跟着晋安帝跳了揽月台。若不是他救了他,他可就跟着晋安帝一起死了。

    之后他为了救他的手下,竟然胆大到跟他比武。他把寒光剑扎进自己的琵琶骨下时,当时也是抱着必死的决心的。

    虎丘一战,虽然最后是姜离赢了。可当时,他估计也还是做好了与吴军同归于尽的打算。

    君悦这个人,不怕死。

    永远不要跟一个不怕死的人打敢不敢死的赌,因为对方随时都会引爆身上的炸弹,跟你同归于尽。

    啟麟两手离开了把手,站直了上身。

    君悦也同时的,收回了踩在他鞋面上的脚。脚后脚跟稍稍用力在地上一蹭,那把露出来的三寸长的匕首又缩了回去,鞋子看着与其他人的一般无二。

    她抬手,手指往后摆了一下,房氐霓裳等人将兵器收了回去。

    “现在还不是你回去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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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章 狠心
    啟麟微仰头看着上方的高空,春日的暖阳惬意,让人不禁想起家乡的绮丽风光。车水马龙,春意盎然,好不热闹。

    可那样好的风光,何时才能再见到啊!

    他转头看向躺在躺椅上闭着眼睛、好像已经睡着了的少年,暖阳斜照在他带着倦容的小脸上,光滑洁柔的肌肤晕染了层粉嫩的红晕,像个初熟的苹果,又像一只尊贵的猫般慵懒地晒着太阳。

    他听着他微弱而均匀的呼吸,以为他是睡着了,遂也不叫醒他,径自跨步离去。

    直到他的身影离开了后院的大门,君悦这才睁开眼睛来。深邃幽黑的瞳孔里,迸射出与这暖阳截然相反的冷光。

    “少主,你说这鄂王,会听你的话吗”房氐幽幽问道。

    君悦叹了口气,“如果他还想要这皇位,就一定会听。”

    霓裳感慨道:“这些个位高权重的人,总是利欲熏心,被那张椅子散发出来的闪闪金光迷了双眼。他们看不到,那把椅子是悬空的,随时会坠落。”

    啟麟的处境和当年的连城差不多,他们若想登上皇位,都要扳倒永宁王一党和太子一党。可连城扳倒永宁王一党之后呢

    紧接着就是齐国灭亡。

    当年岑家权势滔天,皇帝忌惮不假。可也正因如此,岑家才是齐国的中流砥柱。

    岑家在没有倒台之前,即便他们想扶持连琋做傀儡皇帝,可他们对齐国的忠诚,是真的。

    若是太平盛世,连城大可以收拾了威胁皇权的岑家,再慢慢培养新的砥柱。

    可是在乱世中,他还来不及去培养,危机就已经来了。

    而且岑家倒台后,斩草不除根,倒成了掣肘连城抗敌的内忧,欲除不尽。

    齐国没了岑家这中流砥柱,自然飘摇欲坠。再加上蜀吴两国的推手,倾倒也是必然的。

    可这已经是后话了,她是后来才看清的事实。当时谁能想到这些呢

    换做是她,她当时也会扳倒岑家的。

    蜀国也一样,无论是姓尤的还是姓苗的,他们都是蜀国的栋梁。虽然他们站在了啟麟的对立阵营,但不代表他们不忠诚于蜀国,不代表他们没能力没本事没实力。

    若是蜀国没了这些个栋梁,又会不会重蹈齐国的覆辙呢

    霓裳担忧道:“少主,啟麟是个心思敏锐的人,他会不会发现您的意图”

    “发现了又能如何”君悦无所谓道,“我只是两只嘴皮上下一碰而已,做不做完全取决于他。

    再者,我没有说错。他如果想要那个皇位,太子一党就必须连根拔除。或者,他可以选择不要这个皇位。”

    房氐坚定道:“不,他一定会争这个皇位的。”

    君悦附和,“对,他一定会争,这是他的本性。而且,就目前的局势来看,也由不得他不争。不然,只能等着啟囸将他弄死。”

    棋局一旦开了头,就没有中途停止的机会了。

    如果当年啟麟不离开太安,安心做个闲散王爷。随着时间的推移,啟囸杀他的心没有一开始的那么强烈,或许会看在他完全没有反抗能力的份上饶他一命。

    可如今,啟囸在三番五次杀他不成之后,定会意识到啟麟的厉害,只会击起他更强烈的杀心。

    一番储位之争,正在蜀国如火如荼的上演。

    这天地之间,又有多少看客在看着这一出戏呢

    “这样的一幕,真是熟悉啊!”

    君悦微眯着眼睛,看着斜上方的暖阳叹道:“你们看这天地长存,日夜交替,斗转星移,这热热闹闹的是是非非中,你方唱罢我登场,其实来来回回上演的也不过是那几出戏而已。”

    只不过台上一出戏,台下却要血流成河。

    她吩咐道:“准备一下,我们也该回去了。”

    ---

    那一日之后,啟麟再没有出现。

    直到君悦离开的前一晚,他才来为她践行。

    那一晚,他们聊了很多。聊自己的前半生,聊自己的不幸,聊自己的快乐,聊他们次次交锋的回忆,聊人生的无奈,聊将来的愿望。

    两个各怀鬼胎之人,在临别的前一夜,竟也相谈甚欢。

    第二日,君悦在朦胧的晨雾中,离开了漠北。

    来时很顺利,回去时也很顺利。

    只是人刚进入姜离时,竟意外的也遇上了前去接她的公孙展。

    这还是第一次,她见到连城以公孙展的面孔生气,一双眼睛在看向她的时候明显的燃烧着怒火,势要冲天而起。

    君悦下了马车,上前两步。

    他回而复来,想必已经知道她骗他之事了吧!

    她看着他因为连日奔波而疲惫憔悴又生气的样子,忽而有些心虚的道:“对不......”

    “起”字还没出,她整个人就被他揽入了怀中。

    重重的呼吸喷入了她领口的肌肤里,就像冬日里钻入领口的冷气一样,令她全身起了层疙瘩,浑身一抖。

    “公孙。”她轻轻叫了声。

    回应她的,是他更紧的拥抱,更急促的心跳,更重的呼吸。

    君悦能明显的感觉到,他沉重的呼吸中,有



十八章 旧人
    回到赋城的时候,已经是四月初。

    进了城门,公孙展以为马车会一路直达宫门的。然而君悦却是想自己下去走走,名曰:“想呼吸一下赋城熟悉的气息。”

    公孙展只好也下了马车,跟着她一路步行。

    赋城还是像离开前的一样,热闹非常。城门口卖茶的还在卖茶,十字路口卖鞋垫的还在卖鞋垫,哪家打儿子的父亲还是在打儿子......一切都没有变。只不过,身上穿的衣裳轻了些。

    只不过,赋城又有了新的话题。

    就比如,吃饱喝足了的几个壮汉没事可干,手拿着扁担倚着街角的拴马石聊天。

    一号壮汉道:“你说咱王爷这回带个什么样的小童子回来会有当年永宁王那样美吗”

    二号壮汉道:“鬼知道啊,就算比那永宁王还美,你有那命见到吗”

    三号壮汉道:“这说不定哪天咱王爷把人带出来,咱也长长眼呢!”

    四号壮汉道:“切,你就不怕长了针眼啊!”

    然后一号壮汉又道:“长了针眼也值了。也不知道哪家的小子,配得上咱们英勇的王爷。”

    君悦点点头,嗯,这位大哥说得没错。她君悦气宇轩昂,年轻貌美,身份尊贵,也不是谁都能配得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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