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君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罗弘笙
是不是战场上杀太多了,人在他眼里就跟鸡一样,一刀下去不带眨眼
她突然想起了一事,公孙家送去各府的美人,有权贵有商贾,但从没有黎家。
之前还以为是黎家自诩武将世家,不屑与各府发生这种关系。但现在看来,是人家早就看破其中玄机,不上当而已。
“还有吗”
房氐走过去,为她倒了杯茶,道:“铜州那边,公孙展过去后事情已经顺利解决,民工发了工钱,死者家属也得到了补偿,河堤也重新修建。公孙展倒是老实,完全按照工程图纸来进行。”
君悦笑笑,是个聪明人。
眼下公孙府的金库被盗,资金困难。此时若不将河堤修筑好,过个两三年它就塌了,公孙家未必能拿得出钱来修。
公孙展的眼光,要比公孙柳轩看得长远得多。如果是公孙柳轩来修筑河堤,定然还是像之前那样的豆腐工程。
“西林县呢”
“王家负责的上段东林县已经完成,倒是严格按照图纸规划,毕竟是与蜀国接壤。但到了西林县,就敷衍了很多。黎镜云到了以后,把民工的工钱提到了与公孙家的一样,县官也换了个人。”
“就这么多”君悦不信。
这点事情还不需要黎家少将军亲自出面。
黎镜云再道:“自是不止。黎镜云表面上是去处理这件事情,但实际上是去各地调用银子。”
君悦笑了笑,明了。“这三世家中,每家都有自己的私兵,而黎家的私兵是最多的,自然开支也最大。从赋城内调银子,太过惹眼,消息容易泄漏,动摇军心,所以他需要从外面调银子。”
“那少主要不要插手”
君悦摇摇头,“我的重点目标在赋城,其他事情不要花费精力去管。”
人的精力是有限的,故此必定失彼,可别到时捡了芝麻丢了西瓜。
房氐见她心情不错,于是说道:“少主说的是。等这几个案子了了,公孙家也就倒了,王爷的夙
七十二章 看得长远
夏日的龙江边上,清风卷地,人头涌动,万力启发,一片忙碌。
工地上管事的指挥不绝于耳,干活的卖力声时起彼伏。夏风卷起的扬尘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飘至远方,久久未散,空气中弥漫着干硬刺鼻的尘土味。
上千民工齐力,铲石,推土,和泥,切砌,测量,竖立宏大的河堤已经搭起了框架,初现模型。
工地的两侧,临时搭建了不少的帐篷,用以放置工具,供工人休息之用。虽然不算干净,但五脏俱全。
帐篷中,一身红装的公孙展看着手中的图纸,听着边上工程设计监督者的汇报,时不时的应一声问一句。
待一切汇报完,设计人才道:“如果不出意外,这河堤下月也就能顺利完成了。这座河堤是这一段最重要的堤坝,对上游来的河水起到缓冲和拦截的作用。可以说如果这座堤坝十年没有问题,那么下游百里之内,绝无洪害。”
“那就好好把这一道防线筑好,一切按照图纸严格进行。”公孙展放下图纸,站起身来走出帐篷,看着外面的热火朝天。
设计人应声:“是。请公子放心。”
他对上一侧的管事,吩咐道:“夏季雨水猛烈,一定要做好安全防范措施,切记不可再有人受伤。”
“是。”管事同样恭敬应下。
“还有工地人多,每隔几日就让大夫来一趟,开些解毒解暑的汤药,避免疫病发生。”
“是。”管事连连点头,说着一定没有问题的保证话。
夏日的太阳下,人影灼灼,交织如麻。
或各自忙活,或三两组合。整个工地分成了几部分,挖渠的,推土的,搬石的,锯木的......一个个的汉子汗流浃背,干劲十足。
公孙展叹了口气,老实说,他不得不佩服坐在王宫里的那个少年。
整修龙江,不仅能解了兵临城下之危,将四国捆绑在一起。且利国利民,造福百姓。最重要的是,他在间接的利用矿山,让姜离的百姓富庶起来。
如果不整修龙江,只是开采矿山。那么所铸出来的金银定会全部押往恒阳,君悦一分也得不到。
而整修龙江则不同,这中间就多了人工费。这人工费虽然不多,每个人一个月也就一两银子。但是对于老百姓来说,一两银子几乎是他们一年的开支,几个月就是几年。当收入有了结余的时候,他们就能做更多的事情。
就像鸡生蛋,蛋生鸡,不断循环。钱滚钱,日子就会变得越来越好。
所以民工们才会卖力的干活,所以王家的民工才会闹民暴,因为这就是他们的利益。那个坐在皇宫里高高在上的皇帝,自然是不把这点人工费放在眼里的。
君悦,那个以前是傻子,自出生就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少年,却比任何人都知道这些底层百姓们的需求。
他就像本身就是一个普通百姓一样,站在他们的角度理解他们的阶级,然后利用自己身份为他们谋利。他所想的所做的,比任何人都看得长远。
他不仅姓君。
他是真正的,君。
“等这个月的工钱发了,我就能买上两头猪,然后生猪仔,卖猪。到明年,我就能带上聘礼去娶阿花了。”
对面两年轻小伙,穿着褂衣光着膀子走过来,边说边拍着身上的灰土。
“阿花可漂亮了,他们村里最漂亮的就是她。哎,我成亲的时候你可一定要到。大伙能要到工钱,还得感谢你呢!”
与他同走的另一人无所谓道:“咳,说什么呢,大家都是干活的,就指望那点银子过日子。我也是家里老母病了,才被逼的。”
“总之,都得谢谢你。”
两人说着,进入了另一侧的茶棚,倒茶咕咚咚的大口猛灌。
灌完,粗鲁的揩了一下嘴巴,然后走出茶棚又走向工地。
公孙展追随着他俩的背影,指着其中一健壮之人问道:“他是谁”
管事的抬手放在额头上遮挡住阳光,定睛看去,哦了声。“那是秦风,大伙都叫他秦疯子或疯子。人长得健壮又力大,干活也卖力,人缘不错。”
“听他们的意思,这次民工们闹事,是他挑起的”
管事放下手,“也不能说是他挑起的,只是民工们久拿不到工钱,情绪暴动,积怨甚深,他只是带了个头而已。”
“是嘛!”公孙展玩味一笑。
面前两人已经回到工地,拿着长把锯子,搭伙开工锯着粗壮的木头。
公孙展转身进棚,对管事道:“去把他叫来,我有事问他。”
管事的一怔,以为他是要追究秦风的责任,于是忙出去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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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风听到公孙展要见他的时候
七十三章 口供
赋城内,热闹依旧。
街坊间,茶肆里,凡有人聚集的地方,无不在说着当下热门的话题。
公孙家在城内的商铺受到打砸之后,便闭门封铺,暂时停业。凡是公孙家的人近日能不出门的便不出门,能躲则躲,犹如过街老鼠,惨不忍睹。
公孙府门外的尸体已经被自家的父母抬了回去,入土为安,一时间赋城内素缟满地。做着白事生意的最近都赚了不少。
吕济生按照君悦所说的,不厌其烦的询问了青楼附近的居民,以及每日早起洒扫街道的民工,出城挑水的百姓,等等。连续询问了两天,还真的有了线索。
被烧的四座青楼分别位于赋城的东西南北四个方位。
东一座,据拉泔水的一个老伯说,那天一早他在距离出事地点一条街的胡同里,有个陌生人慌慌张张的从他面前跑过。因为太匆忙又低着头,还把他的泔水车给撞翻了。之后也不道歉人就跑了,因为味道太臭还惹得四周居民抱怨呢!
吕济生让人问了那一带的居民,每家也都说那一早的确有一股臭味,隔了很久才散去。
吕济生忙让人,根据那老伯的描述将可疑之人画下来。
西一座,也就是摇映小榭。
那里的花船不少。据另一座花船里的一姑娘描述,那早晨起时,她透过窗户正好看到有个男人跳下甲板,之后不久船就着火了。距离太远,她看不清样貌,只知道好像跳下去时崴了脚,走时一截一拐的。
刑司又根据那姑娘的描述,询问了几条街道的行人。据出城挑水的一个百姓描述,那天他回来时,的确碰到了个一截一拐走路的男人,形色匆忙。
又一张画像而出。
北一座。
根据推测,青楼失火时里面的人之所以没有任何反应,那是因为他们事先就被迷晕了。也就是说,凶手要一个个房间的走过去点上迷香。
从现场留下的的痕迹来看,楼内有一组脚印尤为奇怪。脚印大小相同,而且印上的泥土也是同一种,出现的次数特别多,可以肯定是一个人的。
而从脚印查验的结果来看,那是北城外特有的一种红色泥土,专用来烧砖瓦之用。
刑司马不停蹄,派人前往北城外查探,那里正好就有一个砖瓦坊。
南一座。
据扫街的一个小伙描述,那天早上他在扫街时,遇到了个熟人,身上还有股火油味。
他开始还不明白对方一大清早的为何会出现在那里,对方说是前一晚去看了个朋友,因为晚了所以宿在那,一早才离开。扫街的也不在意,全信了他的话。
后来官差问了才发觉不对,一大清早的又是从朋友家出来,身上怎会有火油味。
由此,四座青楼的纵火嫌疑人都有了画像,接下来就是开始找人抓人。
而以王家的势力,人只要还在城内,要找到抓到实在是很容易。
不到一天的时间,就全抓到了。
君悦亲自到刑司,看着吕济生审问。
刑司里,吕济生一身官袍,坐在审问桌后,手拿惊堂木。有下人为君悦搬来了把椅子,她坐在一旁看着。
审讯很顺利,吕济生不费吹灰之力就让他们开了口。
这四人,都声称自己是受了公孙柳轩指使,如若摇映小榭事败,便将其它青楼的女子毁尸灭迹。且签了字,画了押。
君悦让人去把公孙柳轩请来,五人对峙。
但显然,四人对一人,公孙柳轩毫无优势。
“简直是血口喷人,我就算要杀人,也不会找你们几个蠢货。”
公孙柳轩气急道。
吕济生道:“但是在他们的住处搜到了迷烟以及火油,证明纵火一事确信是他们所为无疑。且我查过你们公孙家的人事档案,他们可都是你公孙家的人。”
“是我家的人就不能被别人收买吗”公孙柳轩气急败坏吼道。
吕济生语噎,“这......”
他转头问向君悦:“王爷认为呢”
君悦右臂搭着椅子把手,指腹在把手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闻言回道:“先将他们带出去吧!然后一个个的带进来,我要问几个问题。”
“是。”吕济生微微蹙眉应下,而后照着主子的吩咐让人将他们带出去。
他有点不解,这个案子如果是公孙家背下罪名,不是挺好的吗
到时公孙家肯定被问罪,从而退出朝堂。
如果帮公孙家洗清了罪名,非但错过了打压公孙家的机会,恐怕也会和全城贵族为敌的。
不解归不解,他也不问。
公孙柳轩是第一个留下的,君悦没有问关于案子的事情,而是扯到了他在家过得好不好,问他儿子如今怎么样了的去。
吕济生纳闷,这主无聊了找人聊天呢
约摸两刻钟后,天聊完了。君悦便让他出去,换了另一个进来。
进来的是一截一拐的,也就是烧了西城摇映小榭的瘸子。
七十四章 不安于状
等四人依次上来说过之后,吕济生冷笑,猛的拍了下惊堂木,吓道:“大胆刁民,竟然做假证,你们所说的根本就不一致。还不从实招来。”
四人明显一慌,忙道:“我们说的......”
“还敢狡辩。”指着瘸子道,“其它三个都说穿私服,为何只有你说穿官袍竟然敢在本官眼皮子底下耍诈,简直找死。”
招呼左右道:“来人,大刑伺候。”
被指的其他三人一脸疑惑,正准备辩解时,瘸子已先抢道:“大人,我刚才说错了,他那天穿的就是常服。”
“不......”其他三人忙阻止。
“拍...”吕济生又拍惊堂木,吓道:“都给我闭嘴,再胡乱说话拔了舌头。”
又问向瘸子,“你说穿常服,不改了”
其他三人努力摇头,挤眉弄眼,却不敢说话。
瘸子犹豫了会,终是下定决心道:“不改了,就是常服。”
吕济生笑了。
君悦笑了。
那边公孙柳轩也笑了。他悠悠转过身来,漫不经心道:“可是那天,本官穿的就是官袍。本官那天和赵大人是最后走的,他可以证明,我走时不仅穿的是官袍,而且中间没去见过你们四个蠢货。”
瘸子到此时才反应过来,怒指着吕济生道:“你炸我。”
吕济生挑了挑眉,“是啊,我就炸你了。其实你的同伴,说的都是官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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