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君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罗弘笙
忙完了…...三个字还未出口,兰若先便被君悦身后一帮乌央央的人头吓了一跳。
再看君悦阴沉如黑云般的脸色,兰若先后背冷的一抖,意识到好像自己又做错事了。
他想解释,又不知从何解释,张了嘴巴又无语的闭上,缩着脖子委屈的装鹌鹑。
这也不能怪他啊,谁知道这些人吃饱了撑着没事干跑到后花园来。
身后之人嘴角的玩味更大了,这个小太监绝不是简单的人物。就算宫规松散,也不会散到奴才可以直呼主子名字的地步。
仔细看去,这好像就是昨晚明月阁上君悦救的那个小太监。
“还不下去。”君悦咬着后槽牙道。
“哦哦。”兰若先赶紧弓着腰离开。刚跑两步又转过头来,回到君悦面前,拿过他手里的帽子边戴着边小跑离开。
出了亭子,拐过一个花圃,又高又密的花卉挡住了众人的视线。
恰小方子寻了过来,看到兰若先人时终于松了口气。“哎哟我的兰大公子,你怎么一转眼的功夫就不见人了呀!”
刚才兰若先跟着佟王妃离开后,佟王妃自然是有事情要忙,哪里顾得上他,于是让他回自个院子去。又派了梨子的徒弟小方子跟着,可别让他乱走,免得冲撞了各位宾客。
他们本来是走回客院的,谁知道半道小方子上了趟茅房,回来的时候这姓兰的就不见了。
“幸好没出什么事。”小方子提着的一颗心总算是落了地,“兰公子快随奴才出去吧!今日各国使臣同世子游园,可别冲撞了贵客。”
兰若先脸抽了抽,他刚才已经冲撞了。
而且貌似君悦还气得不轻。
那人最近又忙又累,肯定积了不少怨气。他这么一闯祸,那人肯定将所有气都发在他身上。嗯,最近还是先躲躲的好,他才不要充出气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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亭子里,君悦深吸了两口气又呼出,再转回头来时已经恢复了正常,嘴角挂着礼貌的微笑,指着一旁的椅子道:“各位请坐。”
又吩咐宫人去取来茶水瓜果糕点伺候。
姬墨衔摇着扇子,问道:“世子,刚才那位是”
君悦很自然道:“不过一个偷懒的奴才而已。下人调教有失,冒犯了诸位,真是抱歉。”
他都这么说了,姬墨衔也不好再问,回去后查查就是。
于是又岔开了话题去:“昨日听驿馆里的下人说,赋城有个梨园,老板梅姓,戏唱得那是飞泉明玉字正腔圆。
只不过他的规矩,只每月十五登台。所谓入乡随俗,我们也不好强逼他献艺。不知世子可否为我们安排安排,让我们一饱耳福,无憾而归。”
梨园在赋城很是有名,然君悦也只去过一次,对那梅老板也不是很熟悉。“我可以试试,不过能不能成功,就看各位的缘分了。”
“如此,就多谢了。”
啟囸不悦道:“不就一个戏子吗,架子比本太子还大不成。本太子今晚就要他给我唱,看他敢不从。”
站在不远处的黎镜云握着腰间佩刀的手加了几分力道,星眸冷冷的看向翘着二郎腿的人,杀意横生。
连城道:“蜀太子可别强人所难,这里可是赋城,不是太安。”
要撒野,回你地盘撒去。
啟囸讥讽:“怎么,信安王难不成还为一个戏子说情不成”
气氛一时紧张如弩。
姬墨衔充当和事佬的笑道:“依本王看,还是等从吴家村回来再看吧!也好给世
一六七章 不该问别问
直到月上中天,三更到时,君悦才放下手中的笔,抬起头来揉着酸痛的脖子肩膀,吐出疲惫的声音。
“夜已深,世子该休息了。”
香云劝道,今夜是她当值。
烛火已经燃了一半,夜风吹进来,火苗扑扇的一抖,炸出一个脆响的爆裂。君悦抖了抖身体,竟觉得有点冷。
“都这么晚了,你也去睡吧!”
香云笑道:“世子都还没睡,奴婢怎能睡。”
君悦无奈地摇头,跟她们说多少次不用守夜,她们就是不听,规矩礼法在她们的脑中已经根深蒂固,拔不出来了。
“算了。”她起身,伸展了一下四肢。而后耷着肩膀走向床边,解了发髻,脱了外裳,准备就寝。
那边,香云正在收拾案桌上凌乱的纸张,却见上面写写画画的很是奇怪,不由问道:“世子,你这写的是什么呀”
好像是字,又不认识。
君悦脱衣裳的手一顿,微微蹙眉。“你识字”
香云奇怪道:“奴婢以前跟着世子去学堂,所以认得几个字,这世子是知道的呀!”又疑惑,“世子不记得了吗”
君悦哦了声,随便敷衍道:“久不回来,大多事都差不多忘了。”
香云收拾好东西,便过来服侍着她歇息。
君悦上了榻,盖了被子。香云放下两边的帐帘,吹了床头的灯,恭敬的准备退下。
刚转身,帐帘内便传来主子清冷的声音:“以后,不该问的不要问。”
香云惊慌的忙转身跪下,喉头发颤,叩头讨罪:“奴婢知错,求世子责罚。”
日子过得舒服惯了,她都差点忘了,这个主子已经是世子了。她虽然平时看起来平易近人,宽厚下属宫人,但不代表她软弱愚笨,不懂分寸。
像刚才她随口问的“这写的是什么”,显然已经越距了,严重者已经被当做细作斩首。她是奴才,有什么资格去要求主子要告诉她她的一举一动,有什么权利去窥视主子的心思。
当真是祸从口出。
帐帘内传来君悦依旧清冷的声音:“下不为例,下去吧!”
“谢世子不罚之恩。”
君悦平躺,望着帐顶,听着帐外渐行渐远的脚步声,阖上深如寒潭的双眸。
这还是第一次,她这么重的斥责一个下人,好像越来越有主子的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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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清冷,有人已睡下,有人却还醒着。
驿馆最东边的一间房内,一身素袍披身的啟囸正慵懒的坐在圈椅内,前后左右四名婢女正在为他揉捏肩膀和双腿。
一双白里透黑的双腿隐隐的酸疼,啟囸一张脸阴郁得如暴风雨临来。
妈的君悦,这个仇本太子记下了。
桌上的烛火突然的晃动一下,房内人影一闪。
啟囸并未惊讶,依旧维持着原来的姿势,抬手将伺候的婢女遣了出去,语气阴沉:“如何了”
站在面前持剑的昆仑道:“周围布防太严密了,明里暗里全无缝隙,属下找不到机会出去。”
“无妨。”啟囸并未斥责。“没想到这个君悦,做事竟然如此严密谨慎,滴水不漏。既如此,那就等明日我们走了,留几个人在城里打探就是。”
昆仑没有反对,犹豫了一会问道:“殿下,属下不明白,不就一个小太监而已吗也值得您花费精力去查。”
啟囸侧身,拿起手边酒壶,为自己倒了一杯,仰头喝尽,将胸中的一团阴气给压了下去。
啟囸真的很想骂他一句猪头,可他还是忍下了。
这人武功不弱,还是有点用处的。
“昆仑呐,你跟了我这么久,怎么这点眼力劲还是没学会。”他道:“你见过哪个奴才敢当着主子的面大吼大叫、直呼主子名字的吗你见过哪个奴才敢公然大庭广众下睡懒觉吗”
莽夫就是莽夫,光有一身力气没有脑子。
他继续道:“就连作为臣子,都不敢在主子面前大吼大叫或者直呼其名。若非是身份特殊的人,姜离王怎会一句斥责都没有。
而且你可记得,昨夜那小太监是站在君悦的身后,今日他却站在了南宫素寰的身后。若只是一个小小太监,怎能出现在今日这种重要典礼场合。”
昆仑不懂这些是非中的弯弯绕绕,于他来说,手中有剑就足够了。“那殿下打算何时去见君世子”
“现在还不是时候,等从矿山回来之后再说。到时候再跟他好好算这
一六八章 美男子
“那二婶中意了哪家”
“我听她话里话外的意思,竟是看上了如今的君世子。”
“……哈!”公孙展惊讶不已。
二婶的野心可真是不小,不仅想让公孙倩做未来姜离王的女人,还想让未来的姜离王戴一顶绿油油的帽子。
可真有她的。
公孙展摇摇头,“皇上赐婚的方家女子如今还没进门,二婶就想把人送进宫去,只怕有点难。而且我也不认为,世子会看上四妹。”
而且,若是公孙家和王室联姻,必定受王家和黎家的排挤。
虽说如今公孙家和王家已经结了仇,排不排挤已无所谓了。可还有一个掌兵权的黎家呢!
三大世族之间虽然也有竞争摩擦,但那也是内部而已。对外,他们还算是同心协力的。
“叔叔应该是不会答应的。”
公孙盈道:“二婶的性格你又不是不懂,二叔倒不是怕了她,只是二婶这一哭二闹三上吊每天都要上演那么几回,二叔烦了也会答应的。”
公孙展一抹冷笑溢出,“那就让他们折腾吧!--对了,最近怎么一直没见大哥”
“我悄悄打听了他院子里的人,说他将院子里的……那些个男子都打发出府,只剩下小妾。还找了画师画像。”
“画像”公孙展拧眉,公孙博这废物什么时候喜欢画画了
公孙盈倾身向前,压低了声音道:“我听说,画的好像是个男子,美的不得了。大哥整日里茶饭不思,就对着画像傻笑。”
公孙展眉头拧得更深。男子,还是个美男子
什么样的美男子能让这废物大哥竟然将房里的伶倌都打发出了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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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阑更深。
君悦没睡得多久,就被一阵隐隐约约的说话声吵醒,迷迷糊糊的有点恼气。
她撩起帐帘的一角,便见一人影匆匆走进来。近得看了,是香雪。
“外面怎么了”她不悦的问。
香雪道:“绫罗阁的竹桃来报,说是郡主不见了。”
“什么”君悦惊得一咕噜坐了起来,睡意全消。“什么叫不见了”
“竹桃说晚前时还好好的,她还服侍了郡主歇息,谁知半夜醒来时就发现郡主不见了。整个绫罗阁都找遍了也没找到人,这么晚了也不敢惊动打扰大王王妃,所以来跟您讨个注意。”
君悦皱眉,难道是公孙家又进来掳人
可如果是公孙家来掳人,南宫素寰的身边有她蜂巢的人保护,为何不来报
君悦掀被下床,香雪赶紧将一旁的外套给她披上。君悦一边系带子一边往殿外走去。
走到门口时,便见南宫素寰身边的宫女竹桃早已哭得稀里哗啦。见她出来,忙跪下磕头,一遍又一遍的哀求:“世子,奴婢求您了,求您救救郡主。”
上次有人闯进绫罗阁掳南宫素寰,早把这丫头吓坏了。
君悦问:“她什么时候不见的”
竹桃带着哭腔道:“奴婢也不知道,奴婢就打了个盹,醒来时郡主就不见了。”
“整个绫罗阁每个角落都找过了吗”
“都找过了,没有。”
君悦蹙眉,南宫素寰是个循规距识大体的人,去了哪里肯定会跟人说一声,不会无缘无故失踪。
君悦问向竹桃:“她有没有说要去哪里不让你们跟着”
竹桃摇头,“没有。”
“那她今天有没有不对劲的,或者说了什么奇怪的话”
竹桃想了想,还是摇头。“没有,就是跟奴婢说恭喜您被立为世子之事,还说什么旧人故新人怿,奴婢也不清楚。”
君悦听得也没有头绪,遂吩咐香云道:“你去宫门问问,郡主可曾出去过。”
香云领命,匆匆而去。
君悦又吩咐香雪:“你带人,去郡主经常去的地方找找。记住,不要惊动大王和王妃。”
“是。”
本该安静的深夜,此时却异常的忙碌。
君悦转身跨进殿内,准备收拾一下形容去找蜂巢的人问清楚,是否是公孙家所为。
刚走两步,耳边又响起了竹桃刚才的最后一句话:旧人故新人怿。
旧人谁是旧人
世子之位,如今她是新的世子,那旧的岂不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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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是深夜,祠堂里微弱的烛光将室内照得模糊难辨。
君悦推门进去时,便见那个一身素衫的女子卷缩睡在青莲台边,乌青长发遮住了半边脸,眼角泪痕未干。即使人已沉睡,怀中却还是紧紧抱着那块漆黑的牌位。
姜离世子君公鴌之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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