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君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罗弘笙
君悦脸上的笑容立即僵硬,这次护送房绮文回去的士兵,还有一个任务。就是将方映雪,也就是她的未婚妻给带回来。
一想到即将到来的婚礼,君悦就是一个头两个大。比赈灾还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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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大的不止君悦一个。
公孙柳轩出了宫,回到自己的府邸时,管家便来报,说是去恒阳调查兰若先身份的人回来了。
“真的是岑家的人。”
下属禀报道:“是。我们查过,这兰若先本名岑若,并不在岑家的族谱上,也没有在岑家出现过。只因这岑若,是岑阁老在外面的私生子。”
兰若先要是在此,一定会气得吐了三升血。本公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缥缈林兰家人是也,何时成了什么劳什子岑阁老的私生子
一一七章 不要脸
第二日辰时,君悦如约到宫门口,将房绮文送出城。
一路上兰若先叽叽喳喳的像只快乐的小鸟,讲述着从书上看来的段子,还有怎么吹嘘也吹不腻的他的赈灾事迹。有他一路陪同,想必房绮文也不会寂寞。
到了城门口,君悦和南宫素寰下了车。
太阳刚出来,地表雾气升腾消散,湿气浓重,凉意阵阵。暖黄色的光线直射冰冷厚实的城墙,就像照相机镜头下暖黄的调色。
人来人往,进进出出,开始了一日的热闹。
房绮文也下了车来,一一道别。
房绮文行了一礼,“多谢二公子特地想送,绮文感激不尽。”
“大嫂不必客气。”君悦微微颔首,“山高水长,一路上多注意安全,替我向令尊大人问好。有什么需要的交给侍卫们去办,或者交给若先去办。”
“放心吧放心吧!”兰若先拍拍胸脯保证,“有我在,一定替你把人安全送回到家。”
君悦莞尔一笑,对他的保证只当是小孩行为。
房绮文垂眸,似是纠结了一番,才从袖口中掏出一个东西,向她递了过来。
是一个蓝色的荷包,绣有喜鹊登枝的吉祥图样,秀气如真。
君悦小心脏一震,没有接。“这是”
“二公子别误会。”房绮文道,“荷包中之物,希望你回去后再打开来看。”
兰若先在一旁揶揄的对她挤眉弄眼,一副看热闹的表情。
君悦犹豫了一会,终是伸手接过。小小的荷包搁在手心里,竟像块热铁似的烫手。
她想,她应该算一下命,看看今年自己是不是命犯桃花。
房绮文再行一礼,“二公子,后会有期。”
“后……”君悦压低了声音,“会有期。保重。”
她又不可能再回来了,怎么可能后会有期。
房绮文转身,由着贴身侍女服侍着上了马车。兰若先也上了马,回头对她招了招手,笑着喊“等我回来”。然后,大部队便缓缓出发,往前行进。
君悦定定的看着这个场景,似曾相识。
那年冬天,她去恒阳为质,南宫素寰也是站在漫天大雪中,遥望着远去的她。
同样的地方,同样的时间,同样的目的地。只是这一去一送已非昔人。
时间是一切人事最好的见证,他会见证你做过什么,经历过什么,错过了什么,遗忘了什么。然后在某个时间点,告诉你你该做什么了,该记起什么了。
时间告诉她,连琋,我想你了。
很想,很想。
想你干净的桃花琉璃目。
想你一身淡雅的蓝衣。
想给你做蛋羹。
想跟你喝酒。
想你想我了没有
“将她送走了,接下来就该忙你的婚事了。”耳旁传来南宫素寰的声音,“她给了你什么”
君悦回过神,将荷包收进腰带中,若无其事道:“没什么,可能是答谢我上次救她之情吧!”
南宫素寰一笑,“你呀!我们三个从小一起长大,我还不了解你。你没经历过喜欢一个人的感觉,自然不知道。刚才房绮文看你的眼神,分明就是对你有意。”
“姐姐可别开玩笑,论辈分我可是她小叔。”
房绮文突然敛了笑意,目光阴沉。“正因为你是她小叔,她才更不应该怀有非分心思。一个寡妇,在丈夫刚死几个月,就迫不及待的跟婆家撇清关系,还勾引自己的小叔,简直不要脸。”
君悦吓了一跳,南宫素寰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好像一遇到君鴌的事,她就像变了个人似的。以前的南宫素寰,绝不会这样。
“不管她有什么心思,反正她也走了,不会影响我们什么事。”君悦道。
南宫素寰松了口气,“没错,这不相干的人走了,以后又只有我们一家人了,多好。”
不相干的人
房绮文吗
南宫素寰将房绮文当成是不相干的人,那么父王母妃呢,他们又是怎么想
哎,算了,反正人都走了,纠结这个也没有意义。
“走吧!我们回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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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走在赋城清晨的街道上,街道行人还不算多,大多是赶着上工的老百姓,或者是正在吃早饭的食客。
空气中食物的香味飘来,君悦站在一个混沌摊子前,笑道:“咱们吃碗混沌再回去吧!”
南宫素寰看了看路边的一张脱了漆的斑驳桌子,还有不远处老板那双皲裂黑黄的老手,果断的摇头。“我早上吃过了,还不饿。”
她看了看前面的一个胭脂铺子,“你若饿了,你就先吃一会吧!我去买点胭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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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八章 三个巴掌
君悦往腰间摸银子结账的时候,正好摸到了房绮文给她的那个荷包。蓝色的荷包小巧玲珑,绣工细致,喜鹊栩栩如生。
她打开,将里面的东西拿出来,竟是一张画像。她的画像。
画是丹青画,笔锋细腻,用色柔美,将她隽秀的五官,轩昂英姿跃然纸上,深黑的一双明眸,带着丝丝冷气。
这应该是那日她当街斩狗的样子吧!
从未想过,有一日也有人为她作画,以表倾情。
可倾情又如何呢!人都是为了自己而活,即便是倾情,她还是选择回去了。想想自己不也一样,即便对连琋倾情,可还是选择回来了。
有时候,我们总是鄙视自私的人,却轻易的忽略掉自己本身也做不到无私。
君悦收起了画,结了账,往南宫素寰所在的胭脂铺子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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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门口时,一股脂粉味扑鼻而来,让她这刚吃过热东西的鼻子大大打了一个热乎乎的喷嚏。
君悦揉了揉鼻子,拾级而上。
清晨的铺子里客人稀少,却非常的热闹。
店老板店伙计围在铺子门口,看着中间的两个女孩,一个是南宫素寰,一个…
…又是公孙倩。
公孙倩似乎是属狗的,她特别喜欢狗。上次她削了一条,如今她又换了一条。并且将它放在最显眼柜台上,柜台上还传来一股不属于脂粉味的味道,热乎乎的冒着热气,那是狗肚子里的残渣。
“呕……”君悦刚吃下去的混沌,差点没忍住的要吐出来。
尼玛狗都敢恶心她。
店老板一张老脸都快哭出来了,却不敢抱怨半个字。
“你算什么东西,也配用这么好的胭脂吗”
人群中,公孙倩高傲的扬着下巴道。
相比公孙倩的高傲嚣张,南宫素寰显得端庄大气得太多。她不恼不怒,声音沉沉稳稳,却透着股威严。
“我配不配用,也不需要你来评判。老板开门做生意,迎的是八方来客,往来无贵贱。姑娘既然看不上我的身份,又为何拉下脸皮跟我说话”
公孙倩哼了声,“我告诉你,本姑娘就是自降身份也要骂你这个不要脸的贱人。一个不知道是哪里来的野种,别人叫你一声郡主,你还真以为自己是高贵的郡主。啧啧,说不定就是青楼里的婊子生的。”
南宫素寰依旧声音平平,“姑娘一口一个野种一口一个婊子,想必是深谙此道,想来姑娘经常光顾这些地方。不知道城里的楚人馆,可有姑娘的老熟人”
周围人个个皆是掩嘴窃笑,这南宫郡主看着温温和和的,却是骂人不带脏字的厉害角色。
楚人馆,那可是赋城最有名的伶人馆。
公孙倩气得不轻,本以为这女人也不过是和房绮文一样,是个软弱的主,没想法原来是个厉害的。
“哼,一大清早的嘴巴还没漱就来这里满嘴喷粪。本姑娘是谁,本姑娘姓公孙,公孙家可是正经人家,怎么可能沾染那些不三不四的下三滥。”
公孙倩上下扫视她,“瞧你这贱样,哼,指不定被多少个男人上过,说不定大王也是你的恩客,还有那死去的君鴌,指不定也是……”
“拍!”
这突来的声音清脆极了,比春日里的黄鹂鸣叫还清脆。
所有人都愣住了,就连君悦也吓了一跳。
公孙倩捂着被打的一边脸,惊讶得还没反应过来。
“这一巴掌,是告诉你人长一张嘴,是用来吃饭的,不是用来骂人的。”
“拍!”
又是一巴掌,打得店内的人心脏一震。
南宫素寰再怒声道:“这一巴掌,是告诉你我不生气,不代表我没脾气好欺负。”
“拍!”
又是一巴掌,店内的人心脏再调了个档一震。
“这一巴掌,是告诉你说话要留口德,什么人能说什么人不该说。君世子为了姜离百姓,以身殉职,品德高尚深受爱戴。你连一个死人都不放过,公孙家就是这么教育子女的吗我警告你,如果让我听到你再恶意诋毁君世子,哪怕一个字,我让你永远也说不出话来。”
公孙倩耳朵轰轰的什么也没听到,脑袋嗡嗡的什么也没反应过来,愣愣的被人左右开工轮流煽了三个巴掌,脸上火辣辣的钻心疼。
南宫素寰放下手,哼了声,冷着一张脸往门口走去。
一一九章 弃卒保车
几日后,朝廷派驻姜离宁县吴家村的两万军队下来了,领军的是郭沙。
姜离王尽地主之谊的为他举办了一个接风宴。第二天,郭沙便带军前往吴家村。
吴家村的矿山是快肥肉,谁都想吃上一口,南楚,东吴和西蜀三国边境调兵频繁,蠢蠢欲动。
齐帝派了郭沙来守着吴家村,明里是以防有飞贼进入矿山偷盗。实则一是监视姜离,怕他们暗中开采;二是以防三国细作进入吴家村打探情况。
同时,命陈金烈调动二十万大军前往姜离北境,隐藏在栗松山上。若战事燃起,随时调兵。
各国都在调兵,为了几座矿山,大战一触即发。
而处在风口浪尖上的姜离,更是紧张得如火上的沸水。
物价尤其是米盐、药材、布匹之类的生活用品,价格都有不同程度的提高。在朝廷的严格控制下,才不至于高到天价,但也比平日的高。
每日进出城门的百姓更是严格查问,一有情况立即羁押;负责巡逻的侍卫三班倒,提枪巡查,连乞丐扒手最近都不敢有动作。
姜离周边每日都有奏报传来,报告着各国的调兵情况,战火的味道越来越近。
黎镜云进入含香殿书房的时候,便看到白衣裹身的少年正环臂抱胸,背对着他专注的看着面前挂起的军事地图。
当年他将他送去恒阳的场景还历历在目,那时候的他,也是张扬的一身白衣,一双黑眸深邃如潭。当时觉得,他此一去,便再无回来的可能。
却不想,不到三年的时间,他不但回来了,而且要挑起姜离的大梁了。
白衣依旧,黑眸依旧。但这份心思,却再也不是三年前的痴傻、无知。他变了,变强了,变得敢与三国对峙了。
这一刻他面对着一张军事地图,黎镜云绝不天真的以为他是在装。
“二公子。”
他上前拱手行礼。
君悦头没回,只道:“来了。过来看看。”
黎镜云上前两步,与她并肩而战,视线落在君悦面前的地图上,凛厉的双眸一振。“这……”
这是姜离境内以及周边的地图,却又不像。
君悦笑道:“是不是比你看到的还要详细”
“是。”黎镜云如实道,“臣从未见过这么详细的地图,有些地方,臣甚至不太明白。”
君悦斜了他一眼,拿起脚边垂放的一根一米多长的长直削平指挥杆,一端在手,一端抵在地图上。
清丽的声音响起:“红色线,是各个地方的小道,小到很隐秘,只有当地人知道,有些甚至当地人也不知道。
三角形,是每个地方的禁地。这些禁地,有的是因为里面有有毒或者尖刺伤人的植物,有的有毒蛇猛兽,不允人进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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