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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残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猫疲
唐僖宗甚至有些语气轻松的鼓舞他道:
却没有注意到来自林深河嘴角边上的一点扭曲,因为他真是万万没想到啊,自己的潜伏任务居然还会走到了这么一步。然而,接下来唐僖宗发下的第一个令喻,却是就地拔营继续向南转往青城山而去了。
因为在早年刚刚入蜀时,他就曾经效法唐玄宗的故事兼求个好兆头,曾经下诏将青城山玄中观改名为青羊宫,并赏赐库钱两百万,对道观进行了大规模的修建,以为别苑所在。后来田陈之乱结束之后,唐僖宗再归成都时,又以还愿唯有加封青城山为希夷公,并亲自起草祭文举办了青城山修灵宝道场周天大醮。
因此,在如今诸多行宫别苑多毁的情况下,也唯有位于青城山脚附近的的青羊宫,及其周边的宫观群落当中。算是唯一保全完好,并且存放了相当的贡物和财帛的所在;也是他这只队伍眼下继续用来犒赏和维系人心的重要补充。
至少在此时此刻众叛亲离的存亡危难之际,在求生本能的刺激和触动之下,唐僖宗历经多年患难、变乱中所留下来的见识和阅历,还有早年自顾用在玩乐上的聪明才智,也算是被完完全全的激发了出来一般,变得头脑清明而行事果断敏捷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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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江东道,之前考弊案的风波,并没有随着岁间推移消停下去,反而是有了愈演愈烈的波澜起伏之势。也让一贯没有什么存在感的江东道善后处置副大使李瓒,成了民间涌动潮流、风尖浪头上的众矢之的。
随着一批又一批被流放,一个接一个被砍下头颅的株连者及其家族;几乎是每一天都有与日俱增的人等,在家宅之中,在酒楼上,在各种私下场合力,咒骂和怨怼着他的名字。
“这就是当代的党锢之祸啊!!”
“这若不是党锢,还有什么是党锢?”
“那个姓李的可比汉末十常侍刁钻很绝的多了。。”
“借题发挥起来,要将江东各家读书种子这一两代的前程,都被一并抹了去啊!”
“这厮用心如此之酷毒,就不怕早了现世报和累及后人么?殊不知。。。”
“李某不过是一截边地武夫的出身,又是降人出身,变本加厉的逢迎上意都不及了,还在乎和忌讳什么现世报啊!!”
“更何况此辈降人及其后人,本来就是得以督府网开一面的少许异数,又怎么会放纵和容许,更多与之争夺功名前程的旧日出身和前朝渊源呼?”
“李贼不死,怕是党锢不止了。。”
而在冰雪已经彻底消融,但是街头巷尾依旧残留着弥散不去湿冷的江陵城中;又随着迎接各条大江支干春汛的到来,而重新变得热闹起来。而在后宅轮到荀休日的短暂温存时间里。
“最近后宅里可有找你们说情关通的啊。。”
周淮安怀里抱着小夫人曹红药而轻声道:
“那些督府亲眷们大都是明理知体之人,直接找上妾身的倒是没有,不过听说窈娘那边因为沈氏门第的缘故,倒是被烦扰了几次,就再也不得见了。。”
随着年岁增长而越发知性典美和淑容娴静的曹红药轻声道:
“嗯,能够自行处理好就行,基本的人情世故还是要保持的。。”
周淮安点点头道:
“只是,郎君。。。关内那边,局面真的无可挽回了么?”
被周淮安摸的浑身颤颤的曹红药,又轻咬嘴唇而忍不住问道:
“。黄王那里,是真的没有什么指望了!”
周淮安看着她的眼睛诚然的道:
“当年跟随者一路打出来的老兄弟,死的死走的走,降得降逃的逃,都已然凋零殆尽。而作为大齐新朝根基的士人官宦和年青一代军将种子,却是始终没有能够培养和扶植起来。”
“以至于如今黄王身边尽是别有用心的投献之辈,或又是唯以顺承的苟且庸才,或是用人唯亲自顾贪渎的前朝旧属,又怎么能够让局面继续好转起来呢?”
“如今局势危亡之下,也不过是以个人权望和手段勉力维持一时而已。。却是苦了曹娘娘,要为之受累当责了。。”
“现如今,就算是我有心接引为奉养一二,却未必能过的了聚附黄王身边的那些宗亲、近属一关了。。。”
说到这里,周淮安让人去了一叠文稿道:
“你可以先看看这个。。或许心中就可以有所解惑了。。”
这就是刘塘等人刚刚进献的《冤句兴兵录》的稿样。却是对黄巢起兵以来的诸多大小事件,当时的利害得失和时候的连带影响,从许多亲历当事人的角度,进行了不同程度的回顾和总结。也算是一种提前准备的修史式盖棺定论了。





唐残 第948章 开营紫塞傍
是时,李昌符据凤翔;王重荣据蒲、陕;诸葛爽据河阳、洛阳;孟方立据邢、洺;李克用据太原、上党;朱全忠据汴、滑;秦宗权
据许、蔡;时溥据徐、泗;朱瑄据郓、齐、曹、濮;王敬武据淄、青;高骈据淮南八州;秦彦据宣、歙;刘汉宏据浙东;藩镇各擅
兵赋,迭相吞噬,朝廷不能制,藩镇割据,重又复炽。
《唐书.僖宗本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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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汛滚滚的汉江之畔,一座用来送别的凉亭之中。
作为当代吴兴沈氏留在京兆的分支中,最是卓有成就的当代代表人物;做过大唐的东阁校书、太常博士,也做过大齐新朝翰
林学士、知制诰;如今主动留在太平军治下兼任了文史局顾问,参与民间藏书的收集和汇编;同时获准就地开馆授学的沈云
翔,却在对着一赶前来送别其他沈氏同宗痛心疾首的厉声道:
“你们真是糊涂了啊!!糊涂大亦了啊。。”
“这种事关考弊案的内情,怎么可以听了几个妇人之言,就轻率为之出面试探和说项呢?这事沾都不能沾上一点的啊!”
“你们就这么没有眼力和见识么?还以为这考弊案牵涉只是是区区一家一姓的得失和干系么?那可是是新朝根基的要害,怎
么可能因为侧近旁人的进言,就轻轻放过了?”
“自前朝开科举士以来,只要牵涉到其中干系,哪有能够独善其身的?最不济的也要去位以为避嫌,可又有多少侥幸之理?
就像是当朝的宰相,因此在朝争中被贬斥、远流的也有先例”
“这不是让那位本家遭难之后就流落在外的娘子,各般难做而越发离心和疏远了么?要我说,你们这都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的糊涂混账。。”
“当初伯庸大兄(老家主)在江东如何的奔走劳碌,不惜舍弃面皮和身家好容易才在新朝结下点善缘;也在内宅里有了这么
个网开一面的亲缘口子,可是看看你们现在做得是什么事情?”
“难道你们就连沈氏各家子弟的前程都不打算要了,在新朝世世代代不受限制和约束的就学和出仕啊。。这明明是稳坐钓鱼
台而静观其变的天大好事,却因为某些人一时耳软和抹不开面皮,就毁于一旦了么?”
“要我说,这事还有补救的机会,就是马上回家把那些妇人休了,就此与之家中断绝来往切割干净;哪怕让人骂你薄情寡义
也好,总比事后受了连带的莫名牵连更善。。。”
“我现在明白伯庸大兄,为什么要坚持让尔等分家各地了;不然的话,以族人之中良莠不齐的做派和风评,只怕还要牵连上
更多的干系和是非了。。。至少现在还有断臂求生的机会。。”
而在这时,江上船来了隐约的一阵阵歌声,却是刚刚结束了年初的结业典礼之后,又一波被派往淮南的生员,在乘坐的江船
上齐声放声高歌起来,唱的正式杜甫诗词改成的歌子:
“王室比多难,高官皆武臣。
幽燕通使者,岳牧用词人。
国待贤良急,君当拔擢新。
佩刀成气象,行盖出风尘。
战伐乾坤破,疮痍府库贫。
众寮宜洁白,万役但平均!
霄汉瞻佳士,泥涂任此身。
秋天正摇落,回首大江滨!”
而在船上一片普遍年轻的面孔当中。来自西北之地的前归义军留后张淮深家的八男,也是唯一幸存的儿子张延嗣,也在有些
好奇和憧憬的打量着两岸的风光,与左右年纪相近的少年人兴高采烈的高声攀谈着。因为,这是他来到江陵的大半年之后第
一次出得远门游历。
从某种意义上说,这一次得机会乃是那位只见过几次面而正当大腹便便的小姑母,给暗中争取来的结果。当然,这并不是因
为他与对方有特殊的亲缘和关系。只是某种各取所需和加深关系的笼络手段而已。
要知道西北之地因为藩汉杂处的缘故,在家门继立上特别重视汉家传统;尤其是作为总领西北各族之首的归义军之主。因此
张(议潮)太尉一声妻妾众多儿女也有双十之数,但是身份最为尊贵和北视为正统的,也就是作为长子的大公子张淮鼎。
乃至令朝廷方面可以以此为由,多次拒绝了张淮深继承河西的旌节之请,并且还在事后将张淮鼎放归回来与之争权,兼引以
为隐隐的牵制。此外,就是这位张太尉再娶国朝宗室所出的幺女了,如果还是男儿身的话,未尝就没有大公子张淮鼎什么事
清了。
而作为张延嗣的出身就差了许多了。相比前面正室夫人所出的六位兄长;他的母亲只是为了笼络西州(高昌故地)回鹘仆骨
部所收纳的姬妾,虽然名为老首领仆固俊的女儿,但是其实也是被掳的吐蕃贵女所生;因此他作为第八男,也是多位庶子中
不怎么起眼那个。
就算是没有瓜州刺史出身的索勋,在朝廷支持和默许之下暴起发难,就此篡夺权位而扶持张淮鼎,待到百年之后也几乎没有
什么概率,会轮到他来接掌归义军总帅的位置。也许派到西州境内的回鹘舅家那边,作为一个亲上加亲的保障,就是最常见
的结果了。
如果不是当时他正巧在外游猎,而侥幸逃过一劫的话,也许这辈子都没有机会继承父帅的家门和血脉;而有机会千里迢迢的
辗转到这传言中的中土南方来,见到这位独留在朝却坎坷多难的小姑母,也见识到如此之多迥然相异的风物人情。
因此,相比西北边地的豪饮高歌与金戈铁马,他其实更喜欢在荆湖之地避祸时,这段时间下来的交游就学经历。要知道边塞
诗里所谓的“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的壮阔美景,对于初来乍到的商旅而言或许是难得震撼和回忆。
但是对于世世代代生活在其中的本地人而言,就没有那么美好了。因为那意味着一年到头大多数时候,因为缺水带来的干旱
、焦渴和各种不便,动不动就是风沙糊脸的四季日常;还有产出贫瘠和相对物质匮乏所造成的艰辛与无奈。
因此,来到了这大江大河遍布纵横的荆湖之地后,就完全是另一种扑面而来的充裕和富足,充斥在他的各种感官之中。他这
辈子也没有见过这么多的水,各种大江大河、湖泊池沼,在西北边地可能让人世世代代争出血仇来的水源地,就这么随随便
便的到处都是。。
他也第一次知道世上有龙舟竞渡和激流飘船这种东西,更别说当地的士民百姓,爱每年大半数的月份里,还可以下得江河去
游水和洗浴,乃至为此举办专门的万人竞渡大赛。。。。
在这里也没有人在意他的身份,或是别有所图的聚集在他身边,想要推举着他谋求些什么;大家都是一般年纪的少年人,角
抵、斗球、射箭和看戏、听书,紧张忙碌又不失闲趣和健康的就学日常,让他一度忘却了满门皆亡,还被人追杀千里的生死
恐惧。
因为家学渊源的缘故,除了数算和书法上他实在稍显不足之外,其他方面就简直是同龄人中得心应手的翘楚,乃至在弓马技
艺上受到了一时的追崇。所以,当那位做了马队教习官的保护人兼义叔,带着他再度前去探望那位小姑母时,他就毫不犹豫
的表示出了想要为太平军出力和暨此增加见识的请求。
于是,在这一批前往淮南境内提前开始见习的生员当中,也多出了这么一位名为“张小六”的少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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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北方关内的长安城内。巨大的城池已经被陆续攻入其中的官军,给分割成了互不呼应的南(明德门)北(皇城大内)仅
存的两小片地域。然而就是这仅存下来的两小片地域,却让西北联军为主的各路人马,产生精疲力竭而势头穷尽的感觉。
就算他们想要抢劫奸银以为发泄,也找到多少可以肆虐的对象了。因为历经多次的攻战之后,城中的士民百姓已然或死或逃
大为锐减,剩下来户口当中能跑能躲的都已经各自另谋出路。留下走不动的老弱病残,也大都没能熬过这个相对寒冷而漫长
的冬天。
尽管如此,这些得以入得京城来的藩汉联军,还是不免利用对战相持的间歇,兴致勃勃的就近四散开来,三五成群的搜查和
翻检起那些残垣断瓦中的废墟,或又是被废弃的各色房舍宅院。又将各种捡回来乱七八糟的物件,给一车接一车的堆在临时
营盘里。
而在已经移驻到南内兴庆宫的西军中军大帐内。
“堂老,属下怕是要弹压和约束不住了。。”
齐克俭再度拱手抱怨道:
“虽然粮草尚可以支应一段时日,但是没有用以犒赏的财帛和女子,莫说那些藩兵义从,就算是归义军和凉州本部的人马,怕不也要鼓噪和哗然起来了。。”
“现如今城内莫说是人,就连狐鼠都要绝迹了;根本找不到可以驱使的夫役和填壕、冲城的壮丁。各部人马积攒下来的伤者已是不少,犹自缺医少药而每日都在成批死去。。”
“蜀军那儿似乎也出了状况,剑南三川续后粮草输送不及的消息,虽然标下们已然极力封锁,却不晓得还能按捺住多久。堂老,须得早做打算了啊!”




唐残 第949章 开营紫塞傍(中
“我何尝又不知你们的难处?可是为山九仞岂一日之功,偌大的关内都差不多拿下来,难道还差这着最后一着么?”
自从打下长安之后越发形容苍老消瘦了许多,却依旧精神硕毅的郑畋摆摆手道:
“话说是这个道理,然而属下只怕他们已然听不进去了啊。。若没有足够的犒赏和用度,不要说是那些番外人马,就算官军本阵也有些异动了啊!”
齐克俭苦着脸道:
“当初打进长安来的时候,大伙儿可是都憋着一口气想要谋取些什么?然而犒赏久久不下,城里又搜括不到多少,光凭口头上的鼓舞和一些官爵告身的嘉勉,儿郎们的这点心气持不了多久也要散了啊!”
“那你就去告诉他们,圣上的朱批和印玺可还在本相手中;想要让各自的职衔实至名归,就好好的为国家出力再坚忍一些日子吧。。”
郑畋脸上挂着不以为然的冷笑道
“另外再额外交代一句吧?,只要有人能够当先打破皇城,拿下盘踞大内的黄逆残余;莫说是昔日的京西八镇任选,就算是关东的宣武、昭义、义武、泰宁、武宁各镇,也不过是酬赏之一呢。。”
待到齐克俭拜别出去之后,郑畋因为绷紧而显得挺拔傲然的身躯,也慢慢的松弛下来,然后变成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声。曾几何时,自己需要如此用朝三暮四式的话术和望梅止渴、画饼充饥的权谋手段,来维持麾下的军伍了。
然而正所谓是好事多磨而国家日蹩,他身为执领宰相和讨贼都统,能够运筹帷幄的资源也是越来越少,越来越发匮乏,而不得不滥许国家名器为代价和酬功,冒着巨大风险和干系,从西北各道组成了这支讨贼大军。
然而,正当他殚精竭虑的在正面战场上,如履薄冰得取得了一场又一场的胜利和战果,将遭遇到的每一个敌人每一股势力,都算计和利用到了极致之际;就像是一个富有耐心和经验的老猎人,将爪牙尚利的凶猛困兽一步步逼进无处可逃的巢穴当中的最后时刻。
却没有想到只是作为偏师策应为辅,粮道输送补给为主的剑南三川方面,还是出了状态。停步不前的蜀军也就罢了,可是后继输送不至的粮草军资,却是切切实实要了要这支远来大军的命了。
当初他为了出其不意而乘其不备的效果,说服了西北联军的众多将领,以身先士卒冒着严寒和冻伤的后果,餐冰饮雪的越过崎岖难行几乎被封冻起来的群岭峡道,才打开了后续在关内势如破竹的大好局面。
然而因为他们是大多人马轻装强袭而来,自然也没有办法携行太多的粮草淄用和骡马车辆;因此到了关内之后在一片高歌猛进的势头背后,只能靠缴获贼军和就地取食于民间,来维持短时间的日常所费。
所以相对于蜀军能够提供的这点助力,来自蜀地的粮草协济才是他全盘大计当中,断然不容出错的重要一环。也是他说服那些西军将帅奇兵行险的允诺和保证,然而他日防夜防,千算万算,还是算不到已经局面稳定下来四的三川方面,在关键时刻还是出了状况。
虽然以王建为首的上万蜀军先头人马,从上到下都是语焉不详而所知甚少;然而作为朝廷硕果仅存的军中宰相,他在剑南三川也自然有这支的眼线和消息来源。甚至就算当初提出那个解决尚让所部的全盘计划当中,也是他派去了凌雪阁的刺客以为协助。
然而让人没有想到的是,他还是低估了蜀军那些人的下限和不择手段;在兴元府内发生变乱的时候,那些蜀地军将们为了争功委过,兼带阻拦消息外传的缘故,居然果断暗中下手围杀和害死了他派去协助行事,并且立下功劳的那几名凌雪阁好手。
因此,最后只有一个暗中负责联络的幸存者,带着一身伤痕累累从兴元府境内逃回来报信,却都已经是过去十几天的事情了。郑畋也由此得知,他一直在关内张网守候不至的太平贼;已然在这个冬天的尾声,别出蹊径的悍然攻入山南西道境内。
虽然据说只有一小支偏师人马,还被团团困在了小城之中,但这依然是一个十分严重的兆头和趋向了。因此,不但后续本该在解决了尚让部之后,迅速跟进的蜀军大部队被就地牵制没法再来了;就连本来约好前往关中坐镇局面,而与之会兵长安城下的杨氏兄弟,也不得不从陈仓道内折还回去。
这就十分的糟糕和恶劣了。明明以三川之富熟,物产之丰饶,兵马之广盛,怎们还会一次又一次的闹出这种之乱阵脚的是非来呢?先有成都的黄头军兵变,后有西川各州民变,然后东川主帅杨师立又反了;平定完了杨师立,却又在天子身边闹出田陈之乱,各都兵马围攻锦官城。。。
而扬一益二的天府之国,就这么在持续动乱不堪当中,慢慢走向了衰败与孱弱。哈自爱经过这些事情之后,那位未及弱冠就被迫逃出京城的天子,也是终于有所醒悟和振作起来。才有了如今的两路并进、共克关内的战略协同。
虽然接下来的日子里,郑畋就算没有依靠蜀军的协助,也依旧指挥着西北联军,成功击败了诸多贼军的外围力量,并且相继伏击和歼灭了多支来自其他势力的支援部队,而将僭称伪帝的黄逆给一步步困死在长安城一隅。然而他也就力尽于此了。
因此,他突然发现自己在高歌猛进之后,就不知不觉陷入到了一个隐形的困局当中。放弃了大部分城区的争夺,而主动退守和盘踞在皇城之中的伪帝黄逆及其残党,尚有一些困兽犹斗、负隅顽抗的余力。所以,不付出相当的代价是没那么容易迅速拿下来的。
然而,已经在蜀地出现的太平贼,却是给所有人敲响了警钟。既然太平贼可以通过山南东道出现在山西道境内,那是否也可以从其他地方进一步威胁到蜀地呢?正所谓是夜长梦多,时间拖得越久变数越大的基本道理。原本意义带来、聚而击之的战术布局,也可能因此破产了。
因此,这又迫使关内的西军本阵,在可能后续供给不济的预期下,更多的倾向于速战速决一举毕功,永绝后患的可能性。然而要这么做的又回到了之前的困境中来。西军本阵手中积存的粮草维持不了多久了,而用来维持和激励士气的犒赏也是严重不足,凭什么让这些将士拼死用命呢?
这就构成了一个看起来无可奈何的死循环了。所以他必须从贼军内部的分化和官军基本盘的外部因素上,继续寻求破局的机会和可能性了。按照他料想过最坏的打算,也要让军中那些外围藩胡的力量,尽量被优先消耗到一个方便驾驭和制衡的地步。
然后,就算是功亏一篑的最终讨贼不成,而让黄逆给冲出去逃得一命;各路人马也疲弱倦怠、无心再战而四散与关内各地重整和修养,终究是还有机会保留住大部分的战果和地盘所在。而他这个军中宰相,自然也有继续居中周转斡旋下去的余地了。
然后就像是映衬着他此刻的心中所虑似的;却是那位当代凌雪阁的阁主姬查,脚步轻缓的走进来低声道:
“堂老,有人在城中寻获河中军的王重盈了。。这厮剃了须发,却是躲在了玄真观内了。。”
“好,那就速速把人带过来吧。。”
郑畋不由心中一动,却是不动声色的吩咐道:
如今朝廷的藩镇可是有不少都已经降贼、从贼,但是其中按照具体情形和所处地理位置的重要性,地盘人口势力的多寡,自然也有三六九等的差别。而降贼之后就一直保持独立性,又正处上行之要的河中节度使王重荣,自然也是他其中后续计划重要的一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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