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闻梅开之立民太后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忘机奶奶
    因敌暗我明,且不知他们何时会再有动作,便五人成对,日夜巡行。
    然连续数日下来,都不曾发现有何异样。
    不由得心中疑虑,恐是我等入城那日,虽已分批前往,但仍不免目标庞大,已被匪众探得消息,所以暂不动作,刻意回避
    又敌众我寡,且不占地利天时……”
    萧远话音未落,正欲再说,宋凛却突然起身,神色凝重地望他一眼,命他“长话短说”之后,便吩咐高南去库里寻出那样东西来,以作信物。
    高南领命即退,同时带走了其余太监、宫人。
    房中一时只剩得宋凛萧远二人。
    见他如此,萧远心中警觉,遂不再逐一细说。
    只大致讲明了,他们日夜巡行数日下来,无甚收效,又攻不下那帮匪众所占山头,两相僵持,人困体乏之际,因恐突生变故,加之家中事急,若再耽搁,怕无法脱身回府,即齐集三十余人一同商议,共相良策以破僵局。
    “如此,反复斟酌,方得了一计。
    那帮恶匪,既是只顾避而不出,必定合心结意,又不惧粮草之患,我等死守无果,不若逐个击破,让他们互相疑忌。”
    “便是如何”
    宋凛适时插话,却不看萧远,只眼神飘忽地打量起了房中各个角落。
    看他眸中警惕,萧远亦是不由自主地屏息凝神起来。
    顺着他的目光四下而望,一时竟忘了继续往下解说。
    宋凛此时虽无暇再问,但若止声,只怕引人怀疑,遂继续问道:“可是以利诱之”
    萧远一瞬讶然,旋即醒觉,点头应是。
    “议定之后,本欲直接寻了城主给予配
0107 呼之欲出
    萧远因想到自家小妹,眸中一片温柔,嘴角也不觉扬起一抹微笑。
    但他又忽地不安忧心起来。
    十数年来,他那三妹都不曾出过萧府,亦不曾与旁人有甚接触,然今日,他竟于三皇子宋凛这行水宫前见到了萧沥沥母女二人。
    这是他从不曾预见之景。
    当与她擦肩而过,萧远简直心声骤停,脚不能行,口不能言。
    然他身为三皇子暗卫一事,尚属机密,不可被人察觉,尤其是他家中众人。
    萧张氏素来不待见他,自然更不能说,所以当他看到萧张氏回了身来拉萧沥沥快走,本欲唤止萧沥沥同她话旧一番的萧远,忽地压低斗笠,速自走远了。
    但那之后,他总也无法释怀。
    他全然不知,究竟发生了何事,萧沥沥如何会与三皇子扯上关系。
    也因此,他更加迫不及待起来。
    再有不过数日,便是萧进与他家书所言“小妹大婚之日”,于芜云城中死守之时,也恐怕会误了回府时间,故而心中焦急,才想到群策群力,共商大计一法。
    也算误打误撞,提前甚至彻底解决了恶匪之患,他也得以早早回京复命。
    正想着,忽地听见屋外传来一阵鼓掌轻呼之声。
    “妙极,妙极,好一个不攻自破,不伤一兵一卒便解决了芜云城中困扰百姓许久的匪患之难,不愧为三皇子手下得力干将,明易叹服!”
    闻声骤起,宋凛却丝毫不见讶异。
    他不动声色地望一眼萧远,示意他再将斗笠戴好,无需多言。
    萧远会意,并不迟疑,然方将斗笠套于头上,大皇子宋澄便领着支转烛并其他几名侍卫推门大步跨进了宫来。
    宋澄脸上悲喜不辨,只脚上的步子快而敏捷,能看出他心中急切。
    宋凛见他前来探望,躬身行了礼,感激道:“多谢皇兄挂念。”
    宋澄闻言,原本面无表情的脸上,忽地多了一抹愁色。
    只听他语中关切,怨他不该莽撞行事,那礼部侍郎的公子赵拓毕竟无能无用,救他作甚。
    “而今……竟搭上了自己一只眼睛!”
    宋澄几近哽咽,他忍不住将宋凛扶至榻前,摁着他好生坐下,现有伤于身,可不能不将息自己。
    宋凛点头,几息停顿,便由着宋
0108 一剑刺死
    然宋凛仍旧摇头,并不回应,看得宋澄百般焦急,心痒难搔。
    他忽地起身,在宋凛榻前来回踱步,时而停下来看宋凛两眼。
    见他仍旧面无表情,并不打算细说下去的神态,宋澄兀自一声长叹,不再多留地拂袖而去。
    走前,忽又想起来似的,回身同宋凛淡淡说道:“三弟,为兄听太医们传说,你这眼睛若养上一段时日,仍不见好,便要剜出……
    为兄这几日,定亲自去寻一双更好的来,替了你这坏珠,你且安心躺着,既是无果,那余下之事,交由转烛即可。”
    话毕,宋澄即头也不回地离宫而去。
    支转烛不着痕迹地望一眼端坐榻上、若有所思的宋凛,微微颔首行礼之后,便欲随了宋澄离开。
    但路过萧远之时,他却突然对萧远拔剑以向。
    刀尖挑起萧远笠下黑纱,意欲探个明白。
    萧远自知功夫不及支转烛,他若防守反击,不仅敌他不住,反会引他更多怀疑,倒不如大大方方揭笠而起,让他一眼看个明白。
    遂抬了手要摘。
    但方看着了萧远唇线的支转烛却忽地收剑入鞘,双手环胸,抱剑于怀之后,便迈着步子轻快如风地走了,嘴角一抹冷笑,若有似无。
    不过几息,便消失得无踪无影。
    待人走远,萧远不禁长舒一气。
    还好支转烛中途放弃,否则,他这右相张国远旁亲的身份,便得提前公之于众了。
    一来,身为拥护致国之派的官员之子,居然出现在澄王一派的三皇子身边,如此这般,心存恶意之人,又岂会放过这一绝妙的挑拨之机
    若明面上拥护大皇子的三皇子,当真与二皇子身边的人“暗中勾结”,那大皇子定不会坐视不理,他若暴露,便是对三皇子的不忠不义。
    二来,他暂不知该如何面对家中众人,虽不至于“离经叛道”,但“忘恩负义”之罪,他是不得不扛了。
    虽然,他其实尚存侥幸——即便被看去了容貌,这支转烛也认他不得才对。
    天下之大,又岂会那般凑巧。
    在他感慨万分,想入非非之时,奉命去寻信物的高南几人回来了。
    “爷……”
    他语带忐忑,躬身欠腰两手空空地走到宋凛跟前,支吾其词,不敢明言。
    宋凛不动声色,甚至不曾抬眼望他一望,高南便心虚害怕地跪在了地上。
    连连讨饶道:“爷……奴
0109 昏天黑地
    高南话音未落,宋凛即轻声呢喃,眸光暗沉,瞳内那晕紫青之色,愈见冷冽。
    散秩大臣蒋则昆,系四平皇帝和皇宫的警卫部队侍卫处的官员之一,从二品,其子蒋夫润好歹也是闻名京城的“飞刀诀”创式人,竟就那样死了
    萧远不敢就信,瞠目结舌地望了高南半晌。
    但见宋凛自问出那话之后,又不再吭声,他不禁疑惑,莫不是他这主子,其实早有预料,而今不过做一番简单的确认
    “三爷……那,蒋氏公子,可有甚么不对劲之处”
    宋凛沉声一“嗯”,即免了高南的跪,并不打算罚他。
    随即写好回信,并自己随身之物一并交与萧远后,冷着声音同他吩咐道:
    “萧远,汝自将信呈于道术师尊,帮主那边,待得事了,吾必亲访!去吧……”
    “是,属下领命!”
    接过信物,萧远速速将其拢入袖中,即告了辞要离宫。
    但方走两步不过,他又犹豫转身,望着宋凛数次欲言又止……
    ——————
    三日后。
    四平二十八年正月初二。
    冷清清、戚寂寂地,大年初一便浑噩过了。
    本该阖家团圆,热闹欢愉的日子,却过得远不如常。
    萧府中,除了萧沥沥母女两个,只一些同样没精打采的下人丫鬟。
    尽皆懒散得不成样子。
    萧炎枭今晨一早又被相国张国远遣着人叫走了。
    自冰嬉那日,张国远同陈根两个一起来过府上,议定一些事后,萧炎枭几乎日日外出,便就初一,也是在外过的。
    莫说张罗贴门神、糊春联、剪窗花、放鞭炮这些琐事,哪怕除夕,亦无人守岁。
    萧沥沥因前些日子,不仅在德仁医馆中守了一夜,又更前一天也几乎整宿未眠,这些天来,几乎睡得天昏地暗。
    连每日的饭食也顾不得吃,哪怕萧平儿将备好的她最爱的淮山端至她的床前,她也不希得起身尝上一口。
    只偶尔饿极了转醒过来,便迷糊着脑袋、耷拉着
0110 魑魅魍魉
    听得萧平儿语中惊喜,萧沥沥不由得轻柔一笑,然后佯嗔她道:“做甚这般惊诧,没个体统!”
    “谁让小姐您睡了将近三日之久呢!平儿都怕您……”
    “怕我一睡不醒”
    萧沥沥脸上的笑意更浓,不等萧平儿上前,自己穿好了衣裳,再又坐到镜奁跟前,准备束发。
    见状,萧平儿不禁失色,赶紧小跑了过去,取过萧沥沥手中的木梳要帮她。
    萧沥沥依旧带笑,不多言语,看着萧平儿的眼中满是温柔。
    也不知怎的,萧平儿总觉得她家小姐,今日不太一样,虽说不出所以然,但看着让人如沐春风。
    她也不自觉开眉笑眼,心花怒放,握住萧沥沥发丝的手,愈发地小心翼翼,视如珍宝。
    但因她手中有伤,动作不免愚笨,又疼痛钻心、血流不止,遂不禁叶眉紧锁。
    萧沥沥觉出异样,唤止萧平儿并扶了她坐下,细问才知,她这伤是因她而起。
    萧沥沥心中愧疚,却又不知如何是好,便让萧平儿老实坐着,举手过顶,不可乱动。
    她自己胡乱束完发,也不描眉画眼、施粉抹黛便披了斗篷出门要去打水洗漱。
    走前还叮嘱萧平儿道:“你便好生待着,无需帮忙。”
    这可把萧平儿吓得不轻,总觉怪异,狐疑万分。
    萧沥沥走后,萧平儿果真老实坐着,不敢乱动。
    但越坐,她越心神难安,终于还是起身跟了出去。
    心想着,她这小姐莫不是几日昏睡,竟睡得痴傻呆愣起来了不成
    因怕她干出甚么傻事,萧平儿牵心挂肚,遂随身其后,也去了后院厨房。
    后院这处地方,萧沥沥已是来过一次,故而要找厨房所在,并不费力。
    到得那扇稀疏有孔且掉了红漆的木门跟前,她毫不迟疑便推门而入。
    房内光线微弱,却并不阴冷。
    萧沥沥先找了木盆才走去灶台边上。
    “原来灶中有火,难怪不觉寒凉。”
    她一声轻笑过后,方揭了滚锅上的木盖入瓢舀水。
    只一瓢入盆,便盖上盖子欲走。
    然盆尚未入手,她便听得这房中呻吟四起,竟是女子的呜咽哭声,断断续续,凄凄厉厉,好不惊悚。
    萧沥沥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
0111 遍体鳞伤
    萧平儿虽然知道,这厨房里边儿并无鬼祟,但这黑灯瞎火的,又哭声阵阵,她也发怵畏惧。
    一开始还是她拉着萧沥沥往里,行至最后,竟变成萧沥沥整个人挡在前面,带她走的阵势。
    萧沥沥哭笑不得,路过灶台的时候,顺势将那只水瓢拿在手中,以稍作防卫。
    她两个就着灶中微弱的炭火红光,绕到了那几乎有半人高的柴堆后面。
    只见地上铺着的那层厚草堆上,竟蹲坐着一个“人”。
    那人埋着头,双臂抱膝,背贴墙壁。
    虽看不清容貌,但听声音也知道,是个女子或者说“女鬼”
    萧沥沥轻咳一声,壮着胆子问她道:“敢问姑娘……何故在此啼哭可是有甚伤心断肠事”
    萧平儿听她以“姑娘”称呼那人,也不顾得眼下是个什么情况,扯了扯她的袖子,便小声提醒道“小姐,她是青织啊!”
    萧沥沥不自觉“啊”了一声,但很快又反应过来,且不再畏缩。
    她只想着,难怪最近都不见她,原来是被换来了这灶边烧火。
    萧沥沥略有迟疑,但还是拍拍萧平儿的手背,让她松开自己的袖子,然后跨步蹲身在了青织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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