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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1979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争斤论两花花帽

    前屋乱哄哄的,王玉兰哭晕了。

    李和叹口气,对李隆道,“你背着,跟大姐一起送到你那边躺着,这边人多,别闹腾她了。”

    李隆跑到前屋,众人手忙脚乱的把王玉兰送到了他的背上,让段梅和李梅一人在一边撑一把伞,渐渐消失在瓢泼大雨中。

    去镇上的拖拉机回来了,大家纷纷开始从车上搬东西下来,搭帐篷的搭帐篷,拉电线的拉电线。




第1544章 时同事弗同
    看着三五成群的人打她身前过,她明白这些人都是来参加李家葬礼的。

    桑永波正在前面指挥交通,凡是进来的车子,全部开进麦田里,村里已经停不下车。

    很多人拖着麦秆草,不停的往麦田铺,以避免车子陷落进去。

    村里人很少有种地的了,大部分的田地都给了外村的亲戚朋友种,有不少人一大早过来看田,生怕雨水把田给淹了。

    麦田被这样糟蹋了,不但没有生气,还主动拿铁锹放水,帮着铺麦秆,李家是本地大户,这点面子他们是要给的。

    何况,李和在本地捐资助学,搭桥修路,大家或多或少是得过好处的。

    桑永波把手里的帆布包拉开,掏出来钱,数也没说,就往大家怀里塞,“不能白糟蹋,该咋咋的,都拿着。”

    他虽然现在不种田了,可是村口的这些田是谁家的,谁在种,他都门清。

    不管是谁家的,糟蹋了就要赔钱,天经地义。

    财大气粗,拿钱不当钱,挨个往大家手里塞。

    当众拿钱,大家还有点不好意思,可看桑永波这劲头,不接钱好像要恼似得,还是接着了,每个人少数也拿了几万块,喜不自胜。

    哪怕整块地,一年的收成也没多少,刨掉种子农药化肥,更是所剩无几。

    在李家今天的这场悲切的情境中,他们实在不便大笑开怀。

    潘应还没到李家门口,老远就听见了震天响的唢呐声,及至到门口,看到五六十人坐在门口的棚子里正鼓着腮帮子吹唢呐。

    这群人的搭配很怪。

    有年轻人,有老头,甚至还有女人,有的穿的土气,一看就是专门吃白事这碗饭的,有的穿着白衬衫,系领导,油光蹭亮皮鞋,看着倒是像老师,其中两个女人打扮精致,穿着长裙,在里面更是显得出众。

    何舟正无所事事的站在门口抽烟,眼睛盯着李家大门的右墙根脚那边。

    潘应戳戳他道,“看什么呢,他们怎么了”

    他老子正在跟两个戴着眼睛的中年人在那站着,两个中年人耳红脖子粗的,不停的跺脚,好像受了她老子侮辱似得。

    何舟吐个烟圈道,“李大爷活着的时候喜欢唢呐,李叔就满地方张罗找会吹唢呐的,河两岸的,包括对面信阳的,都拉过来不少,后面找着找着,把人家学校的声乐老师都接过来了,也没跟人家细说是做什么,结果人家下车一看是丧礼上吹。

    人家说什么也不干了,说出去多丢人啊,怎么着也是高级知识分子、声乐专家。

    这不,你爸正跟人家交涉呢。”

    潘应道,“这太不靠谱了吧。”

    眼睛不眨的看着她老子的那个方向,看到她老子从手里的包抓出来一沓钞票,往两个人口袋里塞。

    不一会儿,两个中年人鼓着腮帮子加入了唢呐合唱团。

    一拨接着一拨的人往李家进,桑永阳、郭冬云、王子文、于德华四个人站在院子里迎接寒暄。

    何舟自觉在这里有点碍事了,对潘应道,“这里我帮不了什么忙,就先回去了。”

    潘应一把拉住他,问,“不是,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走吧,太吵了。”唢呐的声音太大,何舟听得费力,说的也累,带着潘应往自己家方向走。

    李家这边潘应确实帮不上,只得也跟在了何舟后面。

    何舟一边走一边道,“昨个夜里,我妈给我打的电话,然后我就让佳伟开车,跟他们一起回来的。”

    这个暑假他还是跟往年一样在老娘的单位做暑期工,不过却换了岗位,这次不做搬运工了,而是变成了一个骑着电动三轮车的快递员。

    一样的



1546.第1545章 一夜思亲泪
    第1545章 一夜思亲泪

    对旁边的李沛道,“你们先去吃点东西,然后轮流去睡会,光顾赶着回来了,都没睡觉吧。”

    李柯接话道,“没事,我们都不困,陪你守着。”

    李和摆摆手道,“人都没了,还整那些虚头巴脑的做什么,他以前最疼你们,看你们受罪,指不定还得骂我,赶紧去吧。”

    做这些场面一是尊重习俗,二是给外人看。

    其实人都过世了,后人做什么都是枉然。

    李隆也跟着道,“你们都听你大伯的,堂屋就这么大,挤这么多人干嘛。”

    李沛和李览等人对视一眼,才慢慢起身去厨房吃饭。

    等他们走了,李和对李隆道,“你去县里吧,来了这么多人,兄弟俩一个不出头也不好,你去安排他们吃喝住宿。”

    李兆坤的丧事他原本只想按照家里的习俗给低调处理,但是想不到消息传的那么快,一夜之间来了这么多人,意料之中,也是意料之外。

    来祭奠的人很多都有举足轻重的地位,他不怕得罪,但是怠慢的话,总归礼节有亏。

    杨学文是他姐夫,论资格,论地位,其实是足够的,但是,他不姓李,真较起真来,妥妥的外姓人。

    无疑,李隆出面是最好的,他是李和的亲弟弟,作为李家的代表,从哪方面来说都是合情合理。

    李隆早就是这个想法了,奈何哥哥不开腔,他也不好提,点点头,勒紧头上的白色头巾道,“那我走了。”

    “你别开车了,一晚上没睡的。”老四追出去叮嘱。

    李隆摆摆手道,“我找司机开。”

    出了门口才猛然发现,自己家居然来了这么多人,他不用想都知道,这么多人都是奔着老大的面子来的。

    看到他过来,不少人围过来,表达了自己感同身受的哀伤之情,他出于礼貌,应付了几句,然后让司机开车。

    车子出了村口,噼里啪啦的闪光灯迎过来,把他吓了一跳。

    路的两边密密麻麻的都是摄影师和记者,车子开了五六百米之后,才看不到记者的影子。

    李隆走了,李和对老四、老五道,“你们不用一直在这,孩子还小,照顾孩子要紧。”

    老四道,“她爷奶都跟着来了,她们看着孩子的,没事的,你别一天到晚操那么多的心。”

    她的眼睛红肿,显然是大哭了一场。

    她以前是不喜欢父亲,但是当得到李兆坤离世的消息,她哇得一声就哭了,眼泪水就没停过。

    上学那会,遇到涉及父母的作文题目,她向来只写母亲,勤劳朴实、含辛茹苦的农村妇女。

    母爱大于天。

    至于父亲,不管是作文还是朋友、同学圈中,向来是避而不谈的,好像是个禁忌。

    自小的印象中,父亲就是个不中用的,养不了家,担不起责任,她们兄妹几个的成长,父亲也没有参与过。

    对父亲的怨念,到自己成家立业才稍微减少。

    每当看到自己的孩子在李兆坤怀里撒娇,她还有少许安慰,自己没有从父亲身上得到的,自己的孩子得到也是一样。

    及至回到家,看着躺在冰棺中的李兆坤,她才明白父亲意味着什么。

    父亲是家里的一份子,是组成这个家庭的主要部分,没了父亲,这个家庭不完整了。

    从此以后,她在谈论家的时候,不免多了心虚。

    老五道,“方堂进在呢,他看孩子。”

    她匆匆赶回来,显然还不敢相信父亲真的离开了。

    现在依然不敢相信。

    那个混不吝,天不怕地不怕的父亲就这么没了。

    她哭着,想努力的想出他的坏处来,好让自己停止住眼泪。

    她的心太难受了,她简直无法承认煎熬。

    她怔怔的依靠在墙上,从回来想到现在,也想不出父亲大的错处来。

    他没有虐待她们,不是不给她们吃喝,因为他自己也没得吃喝,顾及不了她们。

    他没有偏心于谁,反正在他眼里,儿子闺女简直没有一个中用的,不高兴了,喷她们一脸。

    偶尔脑子清醒,考量到实用,会对闺女稍微好点,因为闺女是酒坛子,将来会给他买酒喝。

    俩儿子有



1547.第1546章 乌巷奏喜丧
    第1546章 乌巷奏喜丧

    转而问李览,“你认识几个”

    李览摇摇头,“我只认识一个泰国的,大前年去泰国参加围棋赛,是他负责接待的,当时怪不好意思的。现在搞的这么热闹,估计我爸回来养老的梦想是破碎了。”

    按照爸爸的设想,以后老了就回乡里来养老,但是眼前把他的老巢暴露在公众的眼前,以后大概得不了安宁了。

    杨淮道,“我估计啊,明天会更多,现在才来多少。”

    李沛道,“不能,我听见大伯跟齐华说了,美国和欧洲的都不准再来,要不然他这就变成了纯心招摇,不是他本意。”

    何舟吐个烟圈道,“那么多记者确实是吓人,只要有一个人乱写,对李叔都不是好事情。”

    李览道,“公关的事情王子文已经在做了吧,倒是不用我们操心。”

    天晴了,雨停了,有星星,有月亮。

    他抽完一根烟,感觉不尽兴,又从杨淮手里接过来,续上一根。

    他好长时间没有抽烟了。

    回到堂屋,李和对他们道,“都自己找地方睡觉,留我一个人就行。”

    不由他们说话,就要赶人。

    杨淮道,“你一个人也孤单,我们陪你多好。”

    老四道,“你们听话,看看何舟家,还是佳伟家,有地方睡就去,这里不用留这么多人。”

    老五道,“我也留着吧。”

    老四道,“看看现在几点了,孩子等你,还没睡呢,别把孩子熬坏了,赶紧去哄孩子去吧。”

    李柯拉住道,“老姑我们去看奶吧,在我家呢,一整天没吃喝了。”

    王玉兰一整天躺在床上,神神叨叨的,让所有人都跟着揪心不已。

    李和催促道,“都给我走,别等我骂人。”

    大家都了解李和的性子,见他较真,也不好再多说,一起离开了屋子。

    屋里一时间只剩下他和老四。

    “你还不走”李和挑着眉毛问。

    老四道,“我陪你吧。”

    李和道,“那你在墙上靠着迷瞪会,他走了就走了,别把我们活人给累坏了。”

    老四道,“我也没想到会这么突然,过年的时候还挺好的,怎么说没就没,这人啊,说不准的。”

    李和道,“你是开医院的,这种事情还见得少了?生老病死,老天爷管。你也不用哭,他是享了福的,咱们待他不差,作为子女也问心无愧。”

    老四道,“其实我可以待他更好的,想想他一辈子也挺可怜的,不容易。”

    现在细心想来,父亲一辈子是够辛酸的。

    一个农民,没有什么文化的,受环境所限,见识的少,一辈子像个没头苍蝇似得,东窜西窜,尽做些让人摸不着头脑的事情。

    她相信父亲更多做的是逃避。

    他没有勇气承担生活的责任,到处在找运气,最后一事无成。

    她现在一点儿也不责怪他,因为那是人的本能,人总是会选择最容易的那条路走。

    他一辈子没做什么好事,可也没伤害到谁。

    至于下辈子。

    她想,如果有选择,她还是愿意选择这样的一个父亲。

    相对于别人的家庭来说,她是多了崎岖与坎坷,可是这样的父亲永远不会干涉她的人生,不会对她有歧视,不会对她有说教。

    她只要自己对自己负责,做自己的努力就好。

    李和道,“如果有错,那也是贫穷。你看会火盆。”

    门口是白布搭的帷幕。

    他走到帷幕后,点着了一根烟。

    抬起头,就看到何芳过来。

    何芳走过来道,“完犊子了,你这又抽上了,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可少抽一点吧。”

    她忧心忡忡。

    李和道,“没事,抽口烟,看能不能好受一点。”

    何芳道,“好受什么,心理作用罢了。你晚饭没吃吧”

    李和道,“吃了,大壮媳妇做的面,一人吃了一碗。老太太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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