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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1979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争斤论两花花帽

    董浩道,我明白。

    李和道,那就去办吧。

    感觉一切都雨过天晴,再好不过。

    董浩刚转回头,就发现身后站着一个高个子的年轻人,他又回过头对李和道,冯磊来了。

    你去忙吧。李和冲董浩摆摆手,然后拍拍公园里的长椅,对冯磊道,愣着干嘛,来做,你这胡子拉碴的,还讲究不讲究卫生了?

    冯磊木讷的站在李和跟前,紧张的跟个小姑娘似得绞着手指,好半会才道,对不起,李哥,我辜负你了。

    什么辜负不辜负的,说这些太假,你可以说是我看着长大的,我了解你这性子。李和并不以为意,冯磊的本质不会,只是在道德与忠诚之间,他选择了忠诚。

    付霞对他有提拔赏识之恩,他选择忠于付霞。

    你打我骂我都可以。冯磊一副要哭的样子,这样子我心里会好受点。

    李和道,别这么啰嗦,不然真惹我烦。你知道的,我要是真怪你,你就不会站在这里,你会同李老头一样是狱友,在里面还能一块做个伴,是不是?

    是。冯磊的脑袋更低了。

    李和无奈的道,你再这样子,就直接走人。

    哥,你不要赶我走好不好,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一定悔改。冯磊带着哭腔,要不是李和瞪了一眼,他差点当着公园这么多人的面前跪下,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我一定会努力报答你的。

    李和摇头,冯磊,我记得你来我这的时候,你还是个半大孩子,那会挺喜欢你,真的,你是个不错的孩子,千万不要妄自菲薄。

    公司呢,也有公司的规矩,我要是继续留你,别人会怎么想?

    是不是就没规矩,没王法了?

    是不是以后大家都可以学你了?

    你心里其实也明白,我让你回来,你又能怎么样?

    你现在还是大家眼中的叛徒,跟谁处都不会开心,说不定还受气,你能做的开心吗?

    所以,不管是从你的角度,还是我这边来说,你都没法再和我共事了。

    你是聪明人,这些年手里也没有少挣钱,是个有前途的。你自己单干吧,不会比在我这里差,我看好你。

    谢谢。冯磊并不是那种不晓得天高地厚的,李和这样做已经是很维护他了,要不然他现在肯定是在局子里待着,他老娘一定会哭瞎眼,老婆儿子也会无人照应。

    他能明确感受到,李和客气的表面是一颗疏离的心,这些他都懂。回不去了,再也没法回到以前了,这件事已经在双方心里留下了阴影。

    如果是以前那种交情,他要出来单干,李和肯定会和他说,以后有什么困难尽管说,尽量帮衬,但是现在,一句暖心的话都没有,全是场面话了。

    行了,以后好好干自己的就是,你对皮革行业这么熟悉,一定能出头,离了张屠户还能吃带毛猪?我看好你。李和笑笑,态度很坚决,冯磊他是不会再用了。

    哥,对不起。冯磊朝着李和深深的鞠了一躬,然后抹着眼泪,三步一回头,寄希望于李和能再把他喊回去。

    可是这注定要是失望,李和只是笑着冲他挥手告别。

    常静一直被蒙在鼓里,儿子突然回家说要单干,不在李和这里做了,把她给吓了一跳。

    你霞姨走了就是走了,人家挣到钱了,当然有能力出去潇洒,你这才哪跟哪,就要撂挑子?这可不行,回去,你自己单干怎么行,你不是这块料。

    妈,我没撂挑子,是李哥支持我出来单干的,他说我长大了,总要出来见识一番风雨,你说,我总不能一辈子依靠别人吧,这多不好意思。冯磊笑得很勉强,我是不是做生意的料,我自己清楚。你瞧好吧。

    是啊,总不能依赖人家。常静叹口气,不再管。

    她还是不放心,径直的去了李家。

    初冬的太阳,暖洋洋的,李和坐在门口,拾掇李览给他抓背。

    李览瞅瞅自己指甲里的黑灰,满脸的不乐意,但是又不得不屈从于他老子的淫威。

    常静过来笑着道,小览真是懂事了,这一季窜个子挺快,都没有注意。

    是啊。李和把衣服放下来,对着李览道,去看看妹妹在干嘛,别又祸害。

    看着儿子奔跑的身影,他感觉很欣慰,这娃娃是长高了,本来作为跳级生是班里最矮的,但是这一年猛一长个,已经不是最矮的那个了,毕竟有小姑娘们垫底呢,男孩子的发育是比小姑娘们要早点。

    二和,冯磊是不是做错什么事了?常静问的很不好意思。

    李和笑着道,没有,这孩子挺好,你不用多心。我的意思是付霞走了,他一个人留在那里也孤单,老丈人小舅子什么的,他也指望不上,还不如回来。

    哎,我就是这么一问。常静道,哪怕不在你这里了,以后有什么错处,你还得指点着,该骂就骂,一点都不用客气。

    一定。李和应付了一句,你放心吧。

    常静道,我去看看,听说你家老太太回来了。

    老太太此刻正抱着李怡,在大槐树底下和一众邻居口沫横飞。

    何老太太半夜做了一个梦,说她男人托梦给她说家里屋子漏水了,一时间心思重重,一晚上都没睡好觉,第二天就要急吼吼的回老家。

    何芳姐弟俩都说她迷信,但是还是拧不过老太太,最后没办法,何龙陪着她回了一趟老家,终于在东北落雪之前回来了。

    你们不知道啊,他给我托梦的时候,我还在那迷糊呢,咱们城里的房子是筒子楼,上面还有人家呢,怎么可能漏水?

    要说是乡下房子吧,咱们乡下老屋早就不在的,只有干活用的一个窝棚,那能算屋子吗?

    不过我还得回去,不然不踏实。

    回家一看,筒子楼除了灰尘,一滴水都没。

    我还在想呢,老头子不能瞎说吧?

    我儿子还笑话我呢,就说我迷信。

    我家一个亲戚提醒我说,你去你家坟地看了嘛。老太太一边说还不忘一边给李怡剥糖,这可就提醒对了,我一去看,可不是嘛!我家坟地是挨着人家稻地的,这家子小气吧啦的,为了多沾点地,用铁锹把田都削到我家老头子坟头了,水灌进去了,你们看吧,我这就跟人家好吵!气死人!

    他怎么给我占过来的,就怎么给我回过去!




874、孤家寡人
    水从西北出,冲断子孙富,这得好好骂,太不是东西了!一个妇女一边纳鞋底,一边皱着眉头帮着何老太太骂。

    就是,就是,这是绝户的招数啊。一个豁了牙的老太太费力的嚼着麻花糖,见李怡朝她张望,就要从手里递过去。

    再吃甜,你妈妈就要揍你,到时候姥姥可不拉着。何老太太把李怡的手往怀里一拦,不准她接,说着嘴里还给她塞了一个板栗,不为其它,只因为那个老太太非常脏,油腻腻的手,指甲上都是黑乎乎的。

    李怡这一次很听话,很老实,看过那老太太一眼,就扭过头,大概是得过警告,再吃糖就和那老太太的牙齿一样,又黄又豁牙。

    那也太讲究了。豁牙老太太的好心被当做驴肝肺,脸上有点不乐意,不吃糖的孩子还是孩子吗?

    所以啊,我就回家和他们家闹上,在人家门口骂了一上午,不但让他回田,还得把水给我走了,然后我娘俩才找上三五个亲戚包一整天坟头。何老太太不管对方高兴不高兴,尽管说自己的,我家老头子可没我这么厉害,一辈子尽做老好人,人家说啥他就是啥,不晓得‘不’字是怎么说的,有钱过没钱过,他都是那个性子。他这要不是受了大委屈,日子过不下去,他不能大晚上的给我托梦,哎呀,我这想想,我这心里不是滋味啊。

    辛亏回去看一趟,要不然他还有得不安生呢。

    他连番感叹自己的先见之明。

    家里怎么样啊?还好吧?豁牙老太太吃完麻花糖,把手往衣服擦一擦,就拿出来烟锅子,把烟叶子一撮一撮的往里面塞,最后用烟锅子上系着的小棍子捣了捣,才慢慢的用火柴点上。

    她也是解放后随军从东北过来的,就觉着何老太太聊天亲,所以每天才愿意拐过五六道巷口过来聊天。

    去跟你哥哥去。何老太太怕烟呛着孩子,就把李怡撵走,然后气呼呼的道,以前有人唱什么,我的家在松花江上啊,那里有满山遍野大豆高粱。现在啊,我看得改,那里有漫山遍野土匪流氓。

    你们是不知道,一下火车,自从上了那大巴,就开始受气,也不晓得哪里窜出来的那么多王八犊子,要搁我以前那脾气,我非跟他们碰,看谁落好。

    我儿子在呢,有家有口的,不能他担风险,好瓷不碰烂瓦,就让他们得瑟。

    豁牙老太太道,俺们那旮旯好,跟你们不一样。

    何老太太不屑的道,辽宁奸,龙江虎,中间夹个250,你没听过么?

    哼,就是被你们带坏的。豁牙老太太道,我是好几十年没回过一趟了,前天我还让我儿子给我侄子电话,以前啊,我还留个棺材板在老房,不能给我丢了。

    一个打着发蜡的老太太,一边嗑瓜子一边道,现在都是火葬,不能土葬,你那棺材板用不上,想回家埋就得烧了放罐子里,土里埋了就成。

    那不成,那不成,烧了不是啥都没了?豁牙老太太吓得烟放在嘴里都不晓得抽了。

    纳鞋底的妇女道,这是政府政策,你说不算,私埋那是犯法的,搞不好你偷偷埋进去,还要给起出来,你更不安稳。

    政策不政策的我不管,我可是立过功的人!辛苦一辈子,不管怎么样,就是不能烧了!以前挨过枪眼就算了,不能再挨火烧,俺可怕疼。豁牙老太太本来以为一辈子就此安稳,哪里想到临老还能遇到这么个意外,腾地一下站起来,把烟锅子往小马扎上一磕,我得回家跟我小儿子说,他要是敢随便烧俺,就当没这个儿子!

    怎么能说烧就烧!

    怎么都不成的!

    看着盛怒而去的老太太,众人哈哈大笑。

    何芳要去冀北,李和原本打算送一送,可是袁雷等人已经开着车来接了。

    李和道,那你路上注意点。

    没事,家里孩子顾着点,别什么都不问,我娘年龄大了,没有那么刚刚好的。何芳反复交代,深怕李和记不住。

    我不是傻子。李和笑着道,你们那个暖气片我得提个意见,隔栏造型太难看了,在这个讲情调,讲舒适讲健康的年代,居家环境现状不仅仅要满足我们生活在里面,更需要心理的满足,让人不仅身体上可以感觉到放松,心理上也可以感觉到放松。您说是吗?

    说重点。何芳开始忙着收拾行李。

    暖气管道是裸露在外面的,对于对家居装修环境美观性要求较高的用户来说,这真的是太不雅观,所以还是考虑在装修之前就把暖气片安装好。李和笑着解释。

    何芳回过头,诧异的道,你肚子里还是有点货嘛。我看过一些杂志,欧洲意大利,土耳其,法国是独立设计师设计的,非常个性,极简风,走定制路线,又不能达到量产工艺水平,价格太贵,好是好,但是用户群体很难接受,我们采用国内独创的钢板暖气片后,成本已经增加了40以上,算是高端了,再高端下去,守着小众市场,离破产也就不远了,你啊,少出馊主意,我自己心里有谱。

    得,当我没说。李和无奈。

    现在,他除了家里人,陡然好像找不到聊天的人。

    经过李舒白和付霞冯磊的事情以后,现在所有人看到他都是战战兢兢,甚至有点唯唯诺诺的感觉。

    连一向喜欢在他面前插科打诨的小威都收敛许多,不敢再乱说话,生怕一不小心触犯到李和的忌讳。

    每当看到冯磊孤独的身影,小威就要提醒自己一下,不可得意忘形。

    他在他的商业王国内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利,高高在上的王!生杀予夺,使得一般人不敢靠近,他终于感受到了孤家寡人的滋味。

    他的脑海里突然出现一副画面,庙堂阴森,只有几缕可怜的光线,面目垂老,丑陋不堪的他坐在没有人气屋子里,一个人自艾自怜。



875、出国访问
    一年十二度圆缺,能得几多时少年。

    他正在悲伤秋月的时候,却意外的接到了经济贸易委员会的电话,要他去开会。

    我去开会?

    他感觉莫名其妙了,他虽然向来不是什么小透明,但是部委级别的协调会议是压根就没有参加过的,一般都是直接找于德华或者沈道如小威卢波等人出面,根本就没他什么事情,突然找上他,让他很是疑惑。

    齐华道,电话里是这么说的。

    有说什么什么事情吗?李和很是好奇。

    齐华摇摇头,一听说我是秘书,就没多说,只说时间地址,然后通知你一声。

    那我知道了。李和想不通,懒得去多想。

    参会这一天,他早上起来的很早,把李览送完学校,就先开始去理头发,然后特意梳洗打扮了一番,皮鞋擦的发光,西装穿在里面,外面套了件风衣。

    吃好午饭就出门了,到地方后,发现倒不是只有他一个人来参会,还遇到了不少熟人,比如外交部的刘部长,航天部的袁部长,财政部的王部长。

    至于其他人,人家认识他,毕竟他李老二的演讲,人家没少听,可是他不认识人家,和他握手寒暄的时候,他也就陪脸笑一笑,毕竟很多都是中字头的大佬,铁路石油航空的一把手,这个面子还是要给的。

    最重要的是,其中很多还是他名下企业的合伙人,他是正儿八经的投资人。

    主持会议的是外交部贸促会经贸委,椭圆形的会议桌,围着两排人,一排人挨着桌子,一排人只有椅子座位,拿着小本子放在腿上。

    李和坐在第一排,挨着会议主持人,也像模像样的掏出一个笔记本,本子和笔是来之前新买的,纯牛皮的,摸着挺有手感。

    会议还没开始,每个人面前都发了一份小册子。

    大家先看看,看完了,我再说。发言的是经贸会的王主任。

    李和大概看了一遍,原来是随大老板出访马来西亚新加坡印度尼西亚越南。

    说是开会,其实就是通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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