召唤勇者

    “那还真是...”

    李立忽然有了一种既视感，科洛特的性格似乎和这位一脉相承，是亲戚没毛病。

    “因为这样的关系所以首领和那个小丫头的关系很不好，不过因为和贤者关系很近所以只能忍耐。如果你询问首领的话大概不会告诉你和那位圣女相关的事情吧。”

    因为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里德也就当做闲聊了，完全没有腹诽自家首领的自觉。黎明中的氛围很不错，彼此间都是可以信任的伙伴，这也多亏了首领在其间的调和，这和力量无关，纯粹是领袖魅力的关系。

    “那位贤者是指北方的贤者吗我只知道他的姓氏，有名字吗”
    李立忽然很想了解一下那位前辈，或许有机会回去后能够带回一些遗物什么的交给他的家人，告诉他们这位前辈在另一个世界活出了一段十分精彩的人生。虽然名字或许在十几亿人口的国内算不上什么有效的线索，但是至少有个方向。

    “就是那位，有时候我们也会称呼他为不是恶魔的恶魔，因为名字发音很奇怪所以没有多少人能记住，最后就只能称呼他为贤者了。”

    说道这里里德稍稍停顿了一下，然后颇有深意的上下打量着李立，这位的力量远远超过恶魔的范畴，但是却没有任何恶魔的气息，在以前里德一直认为是因为这位太强大所以弱小的恶魔察觉不到那种气息，但是现在似乎又有了另一种可能。

    “没什么好隐瞒的了，我和可儿应该和那位贤者来自同一个地方，都是你所说的‘不是恶魔的恶魔’。”

    既然被察觉了，李立觉得也没有什么隐瞒的必要，双方的合作还有很长时间，既然那位前辈能够做到自己应该也没有问题，而且“九先生”那里同样知道，隐瞒也没有意义。话说那位“九先生”居然被一个小女孩按在地上拔毛，那画面很带感啊，如果有机会拍下来多好，说不准还能敲诈一点外快...

    李立的思路又习惯性的跑偏了。

    “果然如此吗那么巴尔先生就是您的契约对象了，穆拉家的契约只是为了掩人耳目吗”

    虽然已经有所猜测，但是真相公布后还是让里德有些懊恼，这样一来就能够解释这位莉莉先生所背负的双重契约以及与穆拉家那位的古怪关系了，两者也是合作的对象，穆拉家需要恶魔之名，而这位需要借助贵族的力量，和曾经那位的足迹何其相似，连选择的对象都没有变化，难道这就是命运

    “算是吧，其实开始的时候确实有灵魂契约来着，然后慢慢的契约就失效了，现在想想恶魔契约不会也是一种灵魂诅咒吧，很多魔法对我好像都没用的。”

    李立大大咧咧的露出了自己的秘密，和里德并肩作战的几次，感觉好像还满合得来，而且现在侦探团的力量也不弱，不必像以前那样遮遮掩掩的，想从巴尔和盖亚的手中把自己抓去研究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事，虽然盖亚不会听自己吩咐，但是自家的女友可是她的契约者，发言多少也有些力度吧。

    “无法者的能力吗灵魂契约确实可以算作是一种诅咒，诅咒的内容是约定背弃后的惩罚，这在恶魔的眼中并不是什么秘密，只要有对抗诅咒的办法违背契约也没什么关系。”

    里德显然知道无法者的事情，或许对这种规则外的称呼大家都差不多，换句话说里德见过与自己相同的无法者，这并不奇怪，如果没猜错那两位前辈应该也是无法者，从没有听说过英雄王和贤者是魔法师的传闻，倒是英雄王挂了一个炼金术士的头衔。

    “喂喂，我们不是在说圣女的事情吗你们在说什么啊。”

     




第三零六 被遗忘的过去
    并不是所有伟大的人物都如世人心目中那样光辉闪亮。

    当里德开始讲述那位圣女的过去时，李立和一旁旁听的林可儿都被惊倒目瞪口呆。那已经远远不是调皮能够形容的了，上山抓鸟下河摸虾已经满足不了这位年幼的圣女阁下，她的新玩伴中甚至包括恶魔的从者，试想一下一个不足十岁的小女孩带着一群乌鸦和狼出去玩...称呼她为恶魔圣女似乎还真有些道理。

    在里德的描述中，这位小圣女同样没有名字，或许中文发音对于恶魔的舌头而言太过困难，无论是那位贤者还是这位未来的圣女在里德口中都只留下了一个代号。李立有些庆幸，来到这个世界后立刻拥有了一个本土化的名字，否则若干年后只留下一个古怪的“团长”作为称呼，感觉上有点悲催。

    当然这些并不是重点，里德口中对于这段时间的小圣女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除了拥有一头乌黑的长发和如黑夜般美丽的瞳孔外，其他特征都与她的母亲十分相似。不过也正是这副醒目的特征让她平时只能呆在城堡中，即使出门也是在领主大人悄悄的掩护下和那些负责保护她的从者一起行动。

    在旧教廷的统治下，异族的身份都很难在王国内生存下来，更不用说拥有恶魔般容貌的人了，小圣女的父亲，当时的北方贤者正为了信仰革命的准备而四处奔波，而她的母亲则驰骋于北方圣战的战场上。

    当然知道一些事情的李立明白，这样的说法只是为了安抚下林可儿那脆弱的情绪而已，如果没有记错，在穆拉家留下的那本日记中，圣女小的时候与王都的交流还在继续，然而自某一个时间开始，这种交流就彻底断绝了，直到信仰革命发动的时候才重新留下了最后一笔。如果没弄错的话，小圣女自懂事后可能并没有见过她的母亲，因为那位贤者特殊的身份，或许在她懂事时那位前圣女候选人已经不在人世了，否则很难想象那位贤者先生会放弃陪伴美丽的妻子和可爱的女儿而踏上“周游大陆”的旅途。

    其实李立明白，在小圣女诞生至信仰革命的准备开始之前，那位贤者大人和他的妻子还有一段短暂而甜蜜的时光，不知道是因为里德不清楚还是不愿让林可儿追问那位候选圣女的关系，里德特意跳过了这一段故事，在场的人中除了李立和巴尔其他人都暂时没有察觉到这点小小的偏差。

    “直到成年前，小家伙一直在狮心领无忧无虑的生后着。”

    里德又挑选了一些小家伙的趣事，总体而言除了特别调皮外，小圣女的表现和普通的孩子没有什么两样。

    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狮心领在当时只是个位于森林边缘的开拓村，或许连连接王都的道路都没有，如果不是领地中出现了巨龙吸引来圣殿骑士的注意，或者那位贤者大人根本没有机会遇到她的伴侣。就是这样一个靠近北方战场却又游离于战争之外的小小领地，没有被关注也是十分正常的事情。

    或许在最初的时候教廷并没有注意到这里，圣女候选人身边的圣殿骑士基本都是近服从于她们的守护骑士，并不用担心其泄露秘密，而当时的利贝尔特和教廷间的矛盾已经近乎表面化，尽管历任的女王都是由卸任的前圣女担任，但是人民的需求依然是推动王室变革的重要力量，随着王国的不断壮大，旧教廷的存在已久严重影响到王国的进一步发展，历任女王也在尝试做出一些改变，而旧教廷的做法通常简单而粗暴：既然女王的意见与教廷不一致，那么换一个女王是了。

    教廷的教育理念十分先进，因此才能够诞生无数杰出的人物，但是在内部管理上却漏洞百出，古老的自省方式和审判所的严酷镇压其实是两个不同方向的极端，当至高的几个位置由无法抵抗诱惑的人完全掌控，腐朽也只是时间上的问题。与其参考的精灵长老会不同，教廷手中掌控的可不仅仅是权力，还有与之配套的力量，因此他们的权力根本无人能够限制。

    利贝尔特的女王当时正是看到了这一点，所以她选择了不会歧视异类的继承者，贤者的伴侣，那位能够无视容貌而与所爱的人结合的候选者，成为了当时利贝尔特女王支持的对象。当然，如果没弄错的话，当时的女王应该核实过贤者的人类身份，就像现在的李立一样，毕竟要完全扭转一种观念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哪怕是经历过信仰革命的现在，将恶魔视为敌人的人也依然存在着。

    当时的利贝尔特对于狮心领的封赏并不算高，毕竟屠龙的勇士通常都会作为英雄来对待，手持“龙枪”并在圣殿骑士的协助下击杀巨龙。听上去也是合情合理的表现，王国要将一块无关紧要的土地封赏给屠龙的勇士，而且这位勇士还是那片土地的开拓者，这点小事情原本就属于王权的范畴，根本无法引起教廷的警惕，充其量也就是出来勉励几句，示意这是神的恩赐，要知道当时出面的可不是那位贤者大人，而是狮心领的首任领主，被记录中称为屠龙的穆拉的那一位。

    然后接下来那位候选人与狮心领过从甚密也就顺理成章了，要摆脱候选人的头衔成为圣女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除了出色的表现和杰出的才能，背后的支持力量也必不可少。有了女王的暗中协助，频繁出没于狮心领的候选人也被教廷当成了拉拢新晋贵族的表现，毕竟双方有着合作屠龙的经历，这样的优势也是其他候选人所不具备的。

    小圣女能够平安诞生至少说明了这种掩饰十分成功，至于为什么在那位候选者逝去后教廷没有来狮心领找麻烦，或许是因为他们根本不知道这里的一切。

    在李立的猜测中，那位圣女的母亲大概不是因为与贤者的结合而成为了“自己人”的目标，候选人间的竞争十分激烈，彼此间都有着相互制约的手段，以王权为支撑的方式或许能够占尽优势，但是同样会引起教廷一方的警惕，这样一来支持自己选择的候选人从而解决掉对手似乎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这样也能解释为什么当时疑似教廷发起的偷袭行动没有“斩草除根”，从而导致了后续信仰革命的发生，彻底推翻了旧教廷对王国的控制。

    “小公主与教廷双方的矛盾来源于贤者逝世以后，...”

    里德并不是和称职的讲述者，他的情节转换十分生硬，李立觉得或许他应该向游吟诗人学习一下，他们总能将平淡无奇的事情描述的波澜壮阔，让人们乐意掏出铜板的同时也忘记了任何不想让他们知道的故事。

    “等等，贤者为什么逝世了”

    林可儿的反应很快，虽然故事的主角不是那位贤者，但是毕竟是某位来自地球的“前辈”，这样莫名其妙的说法自然满足不了她的好奇心，

    “当然是来自教廷的压迫，别忘了，那位前辈应该和我们一样的特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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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零七 内部“分歧”
    圣女的故事只是一个小小的插曲，在李立的配合下，里德成功的为林可儿展现了以为从小立志，长大后踏上巅峰创造伟业的普通女孩，虽然没看过电影，但是里德把好莱坞塑造英雄的手段运用的炉火纯青，让李立不由得怀疑这群恶魔拉出去是不是个个都能当导演。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无论是李立还是黎明的恶魔们都能稍微轻松一些了，解决了最大的敌人，兽人的威胁已经大幅削弱，有高等精灵的协助，失去了高端战力的兽人已经不再对森林构成威胁，想到自己居然在王国的正式行动开始前就解决了问题，李立还稍微有些小骄傲，说不定去王都转一圈还能升职领点奖金什么的，毕竟自己脑袋上还挂着一个王国荣誉勋爵的头衔。

    当然李立不知道的是，这个头衔也仅仅是个荣誉而已，就和地球上常对外来者发放的荣誉市民一样，奖金大概有，升职是不可能了，除非他能够加入利贝尔特的国籍，只不过对李立而言奖金已经足够了，更高的位置意味着更多的责任，给他一个领地说不定还会嫌烦。

    “科洛特那里不知道怎么样了，怎么一点消息也没有...”

    轻轻摸着艾琳的脑袋，为了避免自家闺女成为下一个“盲眼的圣女”，李立决定以后尽量顺着她一些，反正自家闺女比起那个熊公主的家系老实许多，根本不会做出让自己头疼的事情，偶尔有些小任性也没什么不对的。

    “如果是公主殿下没有问题。”

    这并不是安慰，至少在艾琳的认知中，利贝尔特的每一任女王都可以用杰出来形容，如果连末日教派的小手段都应付不了，王国早已没落了。

    然而艾琳不知道的是，科洛特现在确实遇到麻烦了，问题不在于外部，而是来源于侦探团自身。

    “就是这些了，丽萨，你有什么看法”

    科洛特十分疲惫的把一堆记录扔在面前的桌子上，她现在想做的就是像李立常做的那样找张柔软的大床把自己扔上去好好的睡一觉。

    因为李立的关系科洛特也懂得疲劳审讯的手段，只是这种手段也是要看对象的，如果对手意志足够坚定，被拖垮的就不知道是哪一方了。为了避免错过任何重要的线索，科洛特近乎全程紧盯，结果消息是得到了，却无法确认真伪，继续下去她和丽萨可能首先扛不下去，至于艾利亚特和侍卫长尤莉，让她们动手可能更效率一些，审讯这种事情她们可没有那种耐性。

    “早知道直接丢给猎犬们处理了。”

    这是科洛特最真实的想法，如果不是担心将王国内部的秘密泄露给北方王国，或许科洛特会让经验更加丰富的北方猎犬参与审讯的过程，但是奈特商会的事情比较敏感，作为吉文的助手掌握了大量王国与其他外部势力往来的记录，其中很多都是不适合公开的内容，在无法尽快从王都调集更多助手的前提下，科洛特也只能亲自上场了。妖精森林的战斗已经趋近于白热化，王国必须尽快解决眼前的问题加入战斗，稍微晚一些精灵族可能会遭遇重创，让兽人控制森林哪怕只有一部分也想当令人头疼。

    现在的科洛特还没有接到最新的消息，或者说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从森林那边得到消息了。

    盖亚那边的战果尚未确认，需要等待阿尔弗莉特那里的反馈。而且森林防线其实与狮心领的关联不大，除非暗夜精灵的驻地被击破，否则兽人很难在他们与北方王国的夹击下穿越无法之地直接进攻狮心领。自从发现援助物资中的问题后，来自狮心领的援助行动就暂时放缓了，除了艾琳外森林战场的那些家伙们可不会想到要给小公主发条消息，而现在的艾琳正沉溺于李立的“补偿”中难以自拔，根本没有心情考虑其他问题。

    “我想最好先听听吉尔先生的建议。”

    在场的成员中适合这种脑力劳动的其实还有一人，只是考虑到受讯者的身份而避嫌而已。

    对于自己的伙伴科洛特和艾利亚特都给予了充分的信任，吉尔依然承担着狮心领的物资调配工作，只是失去了助手的协助在处理各种事情的时候多少受到一些影响，往来于狮心领的商会成员甚至有些根本不认识吉尔，由此导致的工作进度缓慢，各种交接过程中的麻烦几乎都是由侍卫长尤莉携带公主的特别手令解决，因为担心有其他教派成员混入其中所以排查工作也十分缓慢，奈特商会出现的问题十分严重，不仅仅是狮心领，连带王国那一方的计划也被严重搁置，按照这个进度王国在冬末前能否顺利集结物资都是个问题。

    “问题十分棘手，对于商人而言信誉就是一切，而由内部产生的不信任感甚至可能毁掉整个商会。已经把这里发现的问题通告给家父与兄长，相信很快就会展开内部的整顿，就目前情况看来为了确保森林方面的供应，最好继续征调领地内的可用物资，采用高额置换的方式确保送往森林的物资全部安全，至少在领地内我们还有时间一一检查这些东西有没有被动手脚。”

    吉尔的办法其实很常见，在粮食储存时经常将新购入小麦存放起来，然后将库存出售。这样做固然会导致一些成本的增加，但是在商业上却是最正常的选择，粮食是一种具备时效性的商品，无法长久存放，狮心领现在需要的是时间，这些问题小麦需要一些时间来排除隐患，而森林的战场却没有时间等待，因此置换就成了可行的选择。对于领民而言虽然要承担一些风险，但是小麦无论是质量上还是存放时间都要比领地自产的作物要优秀一些，而且确认问题小麦后还可以回收予以等量的补偿，加量置换对领民也有相当的吸引力，至于瘟疫的传闻对于本地人的影响并不是很大，在他们看来只要领主和莉莉先生还在，瘟疫爆发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你是准备让我的领民来承担风险吗”

    艾利亚特的声音很明显变得危险起来，最近她的情绪有点不对。吉尔的小主意很多，而且就结果看来确实有助于眼前问题的解决，然而在艾利亚特看来这无疑是在拿领民的健康冒险，依据暗夜精灵方面的调查结果，这种毒素少量摄入并不会造成危险，毕竟末日教派也不希望刚刚动手就被人发现问题，那样没有任何意义，但是这依然是一种毒物，哪怕它暂时不会致命结果也是一样。

    “我不是这样意思，只是希望能够争取更多的时间，毕竟我们可以花费时间慢慢检测每一袋小麦，但是妖精森林里的那些家伙可没有这种功夫。”

    与艾利亚特对抗可不是什么有趣的事情，吉尔努力将这些年积累下来的畏惧抛开，他试图挽回商会内部出现的错误，这也是他第一次认真考虑商会的问题，原本吉尔只是打算无忧无虑的过着他纨绔的日常，带着一群小弟四处逛逛找点乐子就好，反正家族给予他的金钱足够他挥霍一辈子。但是自从跟随李立见识到了外面的世界，吉尔忽然觉得自己的世界是如此渺小，而外面的世界又是何等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