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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楚帝国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贰零肆柒

    这个冬天是看不到雪了四轮马车上,熊荆正在喝茶。一会儿他要回郢都,安排完诸事然后率军出征。新编师旅的问题不小,但在战前也只能先放下。他这话未完,马车突然急停,车外甲士大喝:何人擅闯?止!




第九十六章 嘱托
    臣下不能越级报告,身为君王的熊荆也不能擅自把手插到下面,侵蚀臣子的权力,更不能像某公那样,战时不经前指一个命令就将部队调走(虽然战术意图不差)。君臣百官各司其职,彼此不能逾越,这些都是不言自明的常理。

    前方师中甲士的家眷挡道喊冤,这当然是师长斗矢份内的事情。根本不用熊荆吩咐,挡道的衷当即交给了斗矢,斗矢则将此事交给师中军正,由师正处置。借债还钱,天经地义。至于每月三成子钱利率太高,只要双方约定是每月三成子钱,军正也爱莫能助,毕竟楚法不改契约。哪怕双方约定每月子钱是惊的十斤肉,也就是十斤肉,割肉滴出的血另算。

    因为兄弟共财,军正唯一能帮衷要回的,恐怕是钱袋里属于别人的钱,可惜这一点很难证明。衷无法证明这些钱确实是别人的,而不是他借来的。事实上,这钱正是衷向别人借的。

    回到郢都的熊荆很快将这件小事甚至不能称之为事的事情忘记。依照大司马府的军令,三十二个师正向方城集结,八万赵军和项师的三个师宋地的阳夏师一起正急急而来。最晚抵达的恐怕是息师和城阳师,鄂师必须从蜀地赶往南郑,将他们从南郑置换出来。

    大军集结,物资也在大规模输运。早前确定建造的万艘大舿,现在已经建造了一半,几千艘大舿一驶入旧郢汉水,立即将整条汉水塞满,苦恼的是各地没有那么多力卒和车辆,不能将各县邑的物资快速运至码头。

    东地与旧郢之间的运输也不通畅,水路必须从长江绕路千余里,陆路不是要经过城阳以西稷邑出南阳盆地的狭窄山道,就是要经过坡度极大的冥阨三关。长江航道疏通以前,巴蜀汉中也与旧郢相绝。夷水冬天是不能运输的,汉水则是夏冬两季不能输运——

    所谓‘冬涝夏净,舟吏送命’,汉水郧阳到临品(汉水与丹水交汇)段,有涝滩和净滩。涝滩冬日水少,又多大石,搁浅毁舟数不胜数;净滩夏日多湍流,舟楫行到净滩,一不小心就是侧翻倾覆。此时已是冬季,息城阳二师要从南郑顺汉水赶至方城,并不是那么容易。

    兵力上的调动,军事物资的输运,这些全都有大司马府全权负责,熊荆考虑的是国事如何托付,再就是芈玹的安全。

    寡人领军北上,国中之事按部就班即可。正寝之内,熊荆面对的是淖狡昭黍蓝奢勿畀我鄂乐五人。斗于雉和东野固北上方城,驺开赶赴黄河,大长老宋前往南郑,诸敖只剩下三敖。鄂乐则因为是知己司司尹,不能率军北上商於之地。

    臣敬受王命。这是大王临行嘱托,五人连忙揖礼。

    红牼可有讯报?国事之外,尚有外事。即便讯息能快速将外事传至军中幕府,熊荆也还是问了一句万里之外的红牼。

    禀大王,鸽讯前日方到。熊荆不问,勿畀我差点忘了这件事,眼下知彼司关注的焦点都在李信身上。红将军言已遣满载香料之海舟前往绿洋,又派四艘炮舰数艘海舟随行护航,预计明年夏日可至赫拉克勒斯石柱,入地中之海。

    大西洋上季风如何,无勾长只记录了如何去,没有记录如何返回。地中之海季风也只记录了一小半,他在地中海待的时间只有几个月,不足以观察地中海季风。可以预计,香料船去会很顺利,回来那就要靠运气了。

    四艘炮舰?炮舰本来是六艘,今年秋天又下水五艘。若非有炮无药,今年将下水十艘。

    然也。讯报在知彼司内,勿畀我是凭记忆说。

    无有硫磺?熊荆追问。

    无有。勿畀我摇头,昭黍也摇头,集尹在楚国境内并未发现黄色铁矿,海外也没有消息。

    胡耽娑支呢?熊荆又问起了粟特人。

    未有回讯。昭黍和蓝奢负责政务,胡耽娑支运走大批金银以购买硫磺,两人是知情的。

    火药尚有几何?熊荆叹息了一声,觉的头皮有些发痒。

    军中府中,尚余一百五十六吨。数字是机密的,只有淖狡知道。

    啊?熊荆吓了一跳。未经大战,何以只剩一百五十六吨?!

    大王有所不知。五艘炮舰西去,有炮无药,故而陆大夫请四十发火药,臣准允。五艘炮舰舾装完毕即乘季风前往亚丁湾与红牼汇合,补充离开的四艘炮舰,这也是这几天的事。

    胡闹!红牼火药尚有百余发,何必再请四十发?扣下二十发!所谓的一发,是指炮舰齐射一次需要的火药。五艘炮舰计一百二十门三十二斤炮,齐射一次一点四吨火药就没有了,四十发就是五十六吨多,南郑巴蜀战事总共才消耗四十二吨火药。

    陆大夫言此本是海卒火药,臣不好回绝。淖狡解释着原因。

    陆卒本来只有五十吨火药,加上最后一批硫磺的八十三吨,也不过一百三十多吨。好在海卒有四百六十吨,六艘炮舰转走两百发三百三十八吨,去年此时火药尚余两百五十五吨。这两百五十五吨里,近一半是海卒的,陆茁的要求在淖狡看来并不过分。

    海卒都是寡人的。熊荆没好气的道。寡人命他留下,他便要留下。

    唯。这次淖狡不得不答应了。

    便是如此,火药亦是不多。淖狡再道。若与秦军大战,一次大战即耗近百吨之多。若是连连大战,百八十吨不及一年便用耗尽。

    寡人又能奈何?熊荆摊着手。海外局势变化出人意料,国内全面勘探黄铁矿,江南江东还是人丁稀少的时代,并不容易。幸好秦人只敢在冬日攻我,一百八十余吨,两个冬日足矣。

    会战消耗火药并不多,再不行炮舰剩下的两百多吨紧急调回,这样又可以支撑两个冬天。四个冬天过去,硫磺不回来,硝石也该回来了吧。



第九十七章 嘱托2
    硫磺的短缺最少没有在战术上影响战争,至于战略上是否影响,那就是另一回事了。以目前的情况看,迄今为止,硫磺短缺没有影响楚军的战略规划。抢占巴蜀汉中的战略意图全都顺利实现。陈仓道最头上的大散关还在秦军手中,主要是因为冬季天池大泽以上的汉水水浅,必须等到明年才能再度进军。

    火药火炮的使用还用是在攻拔城池上,渭南会战算是第一次火炮参与的大规模会战,可惜因为当时隔着渭水,火炮作用不大。临淄会战还没有开炮,王翦就大踏步后退了。现在北上迎击李信,希望李信不会跑,或许可以试试火炮野战的威力。

    国内国外,诸事都说完了,熊荆才挥退五人,北晨宫问安后他很快出城前往城南。小邑不但竣工,覆盖堡垒泥土上移植的草皮也牢牢扎下了根。温暖的冬季,远远看去青草半枯半黄,只有接近地面的地方有些绿意。

    整座棱堡看上去很不宏伟,显得很小,往外伸出的六个棱形顶角加深了这种印象,仿佛这不是方十五里的城池,只是一座方圆五六里的小邑。只有熊荆才知道,这座看上去方圆五六里的棱堡,建筑实际的花费高达两千多金,这钱足够筑起一座方三十里的城池。

    召芈同等人来此。马车没有驶入旁边的幕府,而是直接驶过幕府,在距离小邑数里外的地方停下。熊荆没有在马车里等待,他下了车,走在初冬的枯草地上。

    站在这个位置,能看到前方十数步外是一道不深但极其宽大的壕沟,壕沟在熊荆这边是平整的,在对面却是不平整的。这好象是凸显在地表之上那座小棱堡的扩大,壕沟内也有向外伸出的三角形防御堡垒——棱堡的防御不是从地表小棱堡开始的,而是在距离小棱堡数里外的地方开始。

    可如果后退百步,甚至只后退五十步,就看不到这条宽约三十多米的壕沟。这很容易让人误以为长着枯草的平地上一直延伸到小棱堡墙下,认为只要攀上了小棱堡的城墙,就能轻而易举的占领它。这种错觉是故意的,防御一定要在敌人攻城时才完全展现,攻城前这就是一座方园五六里两丈四尺高,向外伸出几个棱形顶角的小城邑。

    这也是花钱的地方。地表小棱堡没花多少钱,花钱的地方主要是要在地面上开凿壕沟堆积土方。壕沟也是成体系的,绕着小邑整整一圈,靠里的那一侧就是地表下的棱堡。外面一圈壕沟后又是地表,前行一段是第二条壕沟,然后再上地表,最后才是落在外人眼中的小棱堡。

    整个棱堡有三层防御,地表棱堡是最后一层,前方地表之下有两层。方十五里的地块周长为六千零七十五米,因为是正圆,故其直径为一千九百三十三米。前面两层防御占了一半直径,剩下一半直径就是个周长五六里的小棱堡。

    棱堡几个面的角度堡内火炮射击的角度,堡与堡之间的距离,这些全是精确计算的结果。可这种堡垒是雇佣兵背景下的产物,那个时期战争成本非常昂贵,在没有薪饷没有抚恤的全民皆兵时代,熊荆很担心这种防御会被秦军的尸体淹没。

    见过大王见过大王芈同喘着气,他是跑过来的。跟着他的还有其他几个芈氏男子。这些人皆是芈玹的弟侄,虽然熊荆没有比他们大多少岁,可在他眼里这些人都是小屁孩。

    免礼吧。几个人身上都穿着皮甲,一副楚军甲士的打扮,熊荆手也没抬便让他们免礼,问道:邑中何为啊?

    禀大王一个小屁孩揖礼想说话,他立即被人拉了一把,接下来才是芈同稍微成熟一些的声音,禀告大王,小人正在操练,听闻大王相召,故而迟至。

    棱堡防御主要靠火炮,这些没有进军校的小屁孩怎么开炮是熊荆教的,然后再由他们教给芈氏的私卒。棱堡的防御主要靠火炮,棱形堡前两个面向外开炮,后两个面则向自己(另一个棱形堡)开炮,如此形成交叉火力,杜绝火力死角。

    如何了?熊荆问道。

    仍是不熟。芈同上唇的胡子似乎比熊荆的要浓一些,眉眼有些像芈玹,实际两人眉眼都像父亲。无药可发,士卒也是不足

    棱堡第一层防御有十六个大三角堡,第二层是八个棱形堡,第三层是六个棱形堡。布置在堡内的炮位加起来有一百二十个之多。虽然在防御第一层时只有六十四个炮位,四人一个炮位一共需要两百五十六名炮手,加上甲士,第一层防御最少需要千人。芈氏没有千人,小邑人就更少,男女老幼齐上阵,才勉强凑齐了两百多个炮手。

    士卒不须多虑。熊荆道。炮手训练纯熟皆可。

    甲士熊荆可以从军中调派,八个近卫卒留下四个足以,熊荆担心的是炮手。火药紧缺,小邑又在郢都之侧,训练当然不能实弹,不然那些朝臣们又要哇哇叫了。

    芈同还想说无药可发时,熊荆说了句走。说完便带着这几个小屁孩走向前方的壕沟,这里正对着一个大三角堡,是防御最外围。跳入壕沟在壕沟里转了小半圈,才顺着入邑的混凝土路进入邑中,这时芈玹已经在等着了。

    夫妻两人起初只是对视,等所有人全回避了,才抱在一起,也吻在一起,熊荆发现女人的唇有点冷。他笑道:李信胆子未必大过王翦,他若是输了,秦国便亡了。

    恩。芈玹重重点头表示自己相信,她也笑道:医尹言胎位极中,未必要用那

    熊荆自己是寤生,担心妻子也是寤生的他让人做出了产钳,没想到那东西用不着。

    大善。熊荆笑道:若李信逃了,我便速速赶回。

    恩。男人说赶回,芈玹却很不放心的抓紧了他身上的白衣,怕他发现又马上松开,而后背着他道:用膳吧。



第九十八章 何复
    站在郢都扬水码头往东望去,最后一艘战舟也划远了。此时不借助陆离镜,舟队最前方那面迎风飘扬的凤旗只剩下一个小小黑点。当这个黑点也消失在北风猛烈的楚国天际,送行的赵妃赢南淖狡昭黍蓝奢才转身回城。

    李信大军之前还在泜水北岸停留集结,等泜水上桥梁架好,又前行了五十里,此时秦军前军又在澧水(今澧河)北岸停留集结。李信的动作很慢,出襄城大营到跨过泜水,总共用了二十天时间。料想从跨过泜水到跨过澧水,也要用二十天时间。

    醴水再往前二十里就是方城入口,南渡澧水进入方城是不是真要二十天不得而知。但二十多天过去,除了汉中那两个师,包括八万赵军在内,三十四万大军已经赶到方城,正向宛城集结。熊荆北上是连夜北上,不到千里的航程,两日即可赶到。

    前线战事愈急,郢都也在一夜之间变冷。身着白狐裘的赵妃进入马车仍觉得手脚发冷,赢南连忙帮她将手衣脱掉,手在火盆上烤上一烤,又奉上一杯热茶,再闻一闻青铜香炉里**燃烧时的香气,因寒冷而紧绷的身子才放松下来。

    唉。大王出征身体是舒服暖和了,可想到儿子再度出征,赵妃有些郁结。

    母后勿忧,大王战无不胜,秦人闻风已然丧胆。嫁入楚宫如同嫁入冷宫,当初的喜悦悲伤全没有了,赢南不再是以前那个活泼骄傲的女子,她似乎老了,失去了一切神采。

    赵妃熟悉这种神情,宫中一些先王的嫔妃也是这种神情。她们再也得不到先王的宠幸,膝下又没有儿女——儿女才是母亲永久的话题,如果连儿女也没有,每日对着空空如也冷冷清清的寝宫,还真不如随先王而去。

    哎!赵妃再度叹息,她抓住赢南的手道:待大王回来便回心转意了。

    王后居于若英宫,但赢南常去北晨宫,母后宫中母国之人不时来往,不知情也能猜到一二。赵妃之言让她淡漠的眸子里不免燃起一些希望,但这种希望又立即消散:母后,大王必会大怒。

    大王大怒,那是也是对母后。赵妃脸上不免显出几丝狠毒。那贱人下月便要产子。她真要产下王长子,这楚国这楚国

    赵妃话没有说下去,她沉着脸下车步入北晨宫,安坐未久便喊了一声来人。很快,廉舆来了。

    见过太后,见过王后。廉舆在郢都,没有随熊荆北上。

    退下吧。宫中都是赵人,赵妃仍是不放心,挥袖要众人退下。赢南起身也要告退却被她一把拉住:听听也无妨。

    唯。赢南答应了一声,安静的坐在席上。

    此次来郢,何人领军?赵妃端着杯茶,不动声色问了一句。这一句就让赢南想从席子上跳起来,然而赵妃的目光如有实质的看着她,道:南儿,你可知母后为何如此?

    南儿不知。赢南顿首,她甚至有些后悔自己留了下来。

    楚秦联姻久矣,故秦宫素为楚女所居,楚宫也常为秦女所居。先君怀王宠爱郑袖,后宫才落入郑袖之手。先君倾襄王时,怀王虽薨于咸阳,然先君依旧娶秦女为后。先王为太子时质于咸阳,娶的也是秦女。若非先王便服私自返国,这楚宫仍是秦女为后。

    赵妃说起了楚宫往事,赢南听着不敢说话,廉舆知道这些事,也不说话。赵妃为太后熊荆即位为王,追究其根源,还是因为当年熊元为太子质于咸阳时,未经准允就私自返国即位。秦昭王当时大怒,经范睢劝说怒火虽然平息,可昌平君昌文君一直留在咸阳,王后赢青也留在了咸阳。没有这件事,赵妃不可能是太后,熊荆也不可能继承王位。

    大王若宠爱秦女,楚国必然亲秦,王后若是郑女魏女赵女,楚国自然也就亲晋。后宫关乎国政,国政关乎天下关乎母国。赵妃继续说话,这是她作为前辈在教育晚辈。她必须让赢南迅速从‘得宠失宠母凭子贵’这种根本上不了台面的小女子心思中醒悟过来,成为一个真正的王后。这是斗争,不是宫斗。

    母国虽南迁大梁,然母国已亡。大王欲灭秦否?呵呵,大王不欲灭秦!大王不欲灭秦,楚人也乐居河南之地,母国若何?他日楚秦弥兵会盟,母国何复?!

    芈玹虽姓芈,其乃秦女。芈玹若产下王长子,楚秦弥兵会盟,必入王宫为后,而你赵妃话越说越响亮,响亮到整个大室都是回音。赢南从未见过姑母如此铿锵,也从未受过这样的触动,她像是坠入了冰窟,全身冰冷,眼中含泪。

    而你,赵妃叹息了一声,无力道:必被大王所出。

    呜呜呜呜赢南忍不住扑进赵妃怀里痛哭。大王在大梁北城对诸国君王说了一个不合床的理由,这让诸女产生了一些希望,她心里也怀着一些希望。现在赵妃将这个希望无情戳破,还说她日后必被大王出妻,她又怎么能不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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