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狼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寻飞
“万万啊,你气个毛线,宁伟就算再不是东西,撑到底没跟你咋地,可对我们真心不太友好,欠我们饥荒,拽的好像二五八万,这个仇我特么待会就拿小本本记起来。”钱龙瓮声瓮气的接茬。
“别特么臭白话了。”我瞪了钱龙一眼,,掏出打火机替万良点燃嘴边的烟卷,同时摆摆手道:“老哥,感谢的话在心里面,今天你对我啥样,兄弟我也不用语言多形容了,往后咱们事儿上见,但凡我头狼能在鹏城崭露头脚,我的办公室里就有你的,这是我给你的承诺。”
“妥了兄弟,我还有点别的事儿,咱俩电话联系,我步行到前面的街口,让司机过来接我。”万良何其聪明的人,自然听出我话里有要道别的意思,笑呵呵的拍了拍我肩膀,随即转身离去。
盯着他的背影,我吹了口气,朝着钱龙道:“给地藏哥打电话,让他和老凳子、莲姐,从今晚上开始,给我盯死宁伟,只要有机会,先送宁伟去重症监护室来个几日游,另外还有刚刚跟咱们叫嚣的那几个福田区的老地痞,有一说一,能想办法送进去的往里送,送不进去的让他们明天天亮以前闭嘴三个月。”
“明白。”钱龙利索的点点脑袋,掏出手机开始拨打电话。
接着,我又歪脖看向叶小姐,似笑非笑的努嘴:“九爷,受累跟我说说,你是咋跟贺来搭上线的呗。”
“受累个。”叶小姐白楞我一眼,掏出手机解释:“那会儿看你和宁伟干起来了,我寻思着出去给小胖子打个电话,问问接下来咋整,前几天他就给我视频过,说是一旦你这边发生状况,让我必须第一时间联系他,结果我刚走出拍卖会,就碰到了贺来。”
我眨巴两下眼睛问:“然后呢?”
“然后他问我,你是不是在里头跟人产生了矛盾,还主动提到了宁伟的名字,我寻思着他可能知道,就简单把事情跟他唠了一顿。”叶小九揣着口袋道:“完事他让我跟他一起,再接着就是刚刚的一切,整个过程中,我俩没有交流过任何,一直都在拍卖会现场最角落的一个位置呆着。”
听完以后,我吸了口烟,低声呢喃:“有点意思哈。”
叶小九凑到我跟前发问:“你这么看贺来这个人?我感觉他还算不错,至少一直在想辙,如何真正的跟你成为朋友,对你和头狼的敌意似乎也没有那么大。”
“他这个人”我抿嘴念叨:“一言难尽。”
这话我说的一点不虚,我是打心眼里认为贺来这个人真的难以用言语来形容。
从第一次相遇,再到刚刚他帮我们脱险,这个人好像永远都挂着一幅笑容,跟谁说话的声音都不会太大,就仿佛只要你点头,随时随地都能跟他成为朋友,可如果仔细去琢磨,你又会发现,这个所谓的朋友真的藏得太深了,你根本不值得他在想些什么,又为什么去跟你交好,甚至于你为什么会遇险,他又为什么恰好出现,都觉得云山雾罩。
我正胡乱琢磨时候,一台黑色的“路虎揽胜”越野车停到了我们跟前,车子还未停稳,后排的车门就已经打来,贺来速度很快的跳了下来,朝我兴高采烈的摆手打招呼:“没什么事情吧朗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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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28 完全不同的理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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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家有语:一花一世界,一笑一尘缘。
在我看来,无非是说这个世界的人分两类,看客和被看的人。
良久之前,我一直认为自己应该是个看客,可当我步入鹏城,在先后遭遇到王堂堂、贺来、万良这些人以后,我突兀发现,自己好似才是那个被看的人。
这帮家伙,各个对我了如指掌,各个好像都特么在看着我一路成长,很多时候,我刚要说“一”,他们已经明白我的“二”会在啥时候喊出来。
见我一语不发的盯着自己,贺来摸了摸鼻头道:“朗哥,宁伟就是个稍微大点的混子,吃几天饱饭可能忘了自己是啥搭起的灶台,不用跟他一般见识,我刚听九哥说过,你们把福田区的二招给包了,欠款的事情我帮你办,很快的。”
“谢了哈。”我笑了笑道:“这事儿,我还是觉得得自己整,不然人家回头得说,我们头狼好像是贺家的分支,对你对我都不太合适。”
贺来拍打两下肩头上的灰尘道:“朗哥很在意外面人怎么评论?”
“嗯,在意,非常的在意,对我们这种靠名字吃饭的人来说,名字如果蒙尘,那就跟人甩两记嘴巴子一样一样的。”我点点脑袋,长舒一口气道:“小贺总,大恩不言谢,今天的一切我记心里头了,如果将来你有用得上我的地方,我肯定鼎力相助。”
贺来沉默几秒后,眨巴眼睛道:“朗哥啊,你有时候还是有点意气用事,今天那种情况,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宁伟就是想办你,我知道以贵司的实力肯定不会怕他,可有时候形势比人强呐,真没必要处处腰杆绷直。”
“嗯,我记下来小贺总的善意提醒。”我点点脑袋道:“有时候我也不想,可就像你说的,形势比人强,眼瞅着自己要吃亏,我还屁颠屁颠的把亏咽进肚子里,别说底下的兄弟咋想,我这个当哥的自己都觉得不合适,宁伟咬跟我试试,那我就跟他斗一下子,小贺总如果觉得不太合适,可以随时站队,我保证不会有任何埋怨。”
“唉”贺来叹了口气摇头:“咋说呢朗哥,从入鹏城以来我向来讲究与人为善,甭管是贩夫走卒,还是王权富贵,只要我觉得对眼的,基本上都能跟人平辈而论,实事求是的讲,宁伟跟我们贺家关系匪浅,我们贺家能够在鹏城地产圈里一枝独秀,也多亏了这些做建材、搞规划、玩统筹的公司帮扶,可我这个人吧,比较市侩,看问题看的更远,比起来现在的合作,我更愿意相信王总将来能够带给我的回报,所以这档子事儿,我们贺家不会参与,我说的只是我们贺家哈,别的势力,我不太敢打包票。”
听到他的话,我顿时“哦?”了一声,随即又问:“听意思,宁伟还跟贺家以外的别的势力交好?”
贺来似笑非笑的反问我:“王总啊,有些话不需要我明说,你应该都懂得,你的敌人可能就是别家的朋友,韦豪丢给头狼一家不算富裕,但是足够立起标杆的二招,这事儿瞒得住大众,难道还能瞒得住您的敌人吗?”
“懂啥意思了,多谢小贺总提醒。”我短暂沉默一下后,朝着他微微欠身。
贺来清了清嗓子道:“作为局外人,我说一句哈,其实王总有时候就是执念太深,在你的心目中,总觉得辉煌公司是仇人,很少去会考虑,你们的仇恨,是不是因为某些大势力的交锋所致,当然了,我也不是什么有远见高明的先知,只是因为我父辈的问题,在这方面思考的时间比较多,我个人感觉,这天底下的事儿,真没有什么是绝对的,不管是仇恨还是交情,谁跟谁不会永远交恶,谁跟谁也不会长久交好。”
我搓了搓下巴颏干笑:“恕兄弟愚钝,我没太听明白小贺总的意思。”
“咋说呢,我拿我自己打比方吧,王总应该知道我们贺家和王者商会的渊源。”贺来迟疑半分钟左右道:“十几年前,我们贺家和王者商会真的斗到了不死不休的程度,那时候贺家死了不少人,王者商会同样也损命很多人,现在掉转头再想想,到底因为点什么,我们最后又得到了什么。”
面对他的话,我没有马上接茬,因为他说这些东西,距离我既久远,又没任何感念,我没有经历过,也没有听过太多,唯一了解的一些东西也是透过我师父和吕布的只言片语,所以根本没资格去评论那些尘封往事的是非。
“我说的可能有点远,打个近一点的比方。”贺来笑了笑,手指我和叶小九道:“就拿你和九哥来说,你们关系莫逆,是因为没有丁点的利益冲突,而且还可以互相扶持,假设,我只是假设哈,贺家主要做对外出口的生意,头狼公司如果从参与其中,叶家还会对你相敬如宾吗?同理的是,叶家如果要大张旗鼓的往酒店行业发展,你们头狼还会视叶家为亲朋好友嘛。”
“这”
“嗯?”
我和叶小九立时间望向对方。
“我的这个比方可能不太恰当,但事实就是这样,因为没有冲突点,大家就是好哥们、好兄弟。”贺来抽了口气道:“头狼公司、辉煌公司、包括我们贺家说白了为什么不能以这种模式相处,贺家做地产,头狼做酒店,辉煌公司做通讯、做他们现在的一些灰色行当,大家各人赚个人的钱,闲暇之余可以喝喝茶,聊聊天,为什么一定要被所谓的虚名去左右,谁是鹏城、羊城真正的无冕之王又怎样?”
面对贺来这些,我从未去深思过的理论,我瞬间有点手足无措的慌乱,因为我根本不知道应该如何回应。
“朗哥,我说句不该说的话,你对辉煌公司的仇恨,无非是源于两家长期的鏖战和上面某些声音的左右。”贺来往我跟前抻了一点身子道:“说的再直白一点,你在被第九处左右,辉煌公司在被天弃左右,往前追溯一点,只不过是因为你起家的时候,辉煌公司曾经跟过你这样那样的阻挠,所以你才会恨之入骨。”
我不太确定的抿嘴道:“大概是这样吧。”
“你想没想过,假如有一天,你和辉煌公司之间的矛盾酝酿到无法调和,两家爆发出巨大的冲突,我指的是你们都陷入疯狂状态,势必会引起上面某些大拿的注意,到那时候,屠刀斩下来,刀刃会因为你是第九处的门徒而减弱吗?”贺来又往我跟前靠了一点,嘴巴几乎快要贴到我耳边。
“我”我语塞了,我承认这一刻,贺来的话确实直逼我心底的最后一道防线。
长久以来,我一直不愿意站队的主要原因就是因为这样,我不想成为那些大势力、大手腕子交锋的牺牲者,可仔细想想,我好像始终都没逃脱这道宿命,不管是自愿还是被动,我们始终都在跟辉煌公司针尖对麦芒的碰撞。
“嗡嗡嗡”
就在这时候,我兜里的手机突兀震动,看到是黄水生的号码,我马上接起。
听筒里,传来黄水生急躁的喊叫:“大哥,刚刚巡捕局那边给我打来电话,说是董咚咚吞刀片自杀,目前被送进了重症监护室,有朋友告诉我,宁伟找人疯狂的折磨咚子哥,大壮和姜铭目前也住院了,都受到不同程度的伤害,可那边给出来的通知是他们自己畏罪自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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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29 小灵难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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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黄水生的话,我禁不住楞神了好半天。
“喂!朗哥?朗哥你在听吗!”
可能是看我半晌没有回应,黄水生急躁的催促。
“我在听。”我吞了口唾沫道:“你先去医院稳住局势,我马上就到。”
“扯他妈蛋呢,多大点哔事儿,还会闹到自杀,绝对是狗日的宁伟做的脏手脚,这个篮子玩的实在太脏了!”一旁的钱龙直接蹦跳着骂街。
叶小九拿胳膊轻靠两下钱龙,示意他稍安勿躁,
我深呼吸两口,朝着贺来低声道:“小贺总,你也听到了,我这边状况不断,今天先到这儿吧,有什么事情,咱们回头慢慢聊。”
“王总,要不我陪你一块去趟?福田区那边我有不少熟人。”贺来顿了一顿,掏出手机道:“我先帮你问下具体情况如何。”
没等我吱声,钱龙先一步开口:“好意心领了,这事儿我们自己可以办,况且自己的家事,老假手于人也不太合适。”
贺来看了我一眼,点点脑袋道:“行吧,那有事电话联系吧。”
几分钟后,我、钱龙、万良、叶小九钻进万良喊来的另外一台车里。
车子缓缓启动,万良搓着脸颊,长叹一口气道:“老弟啊,刚刚你们真不该拒绝贺来的帮扶,早几年贺家的总部就设在他在福田区,他们在那边关系网特别根深蒂固。”
“你觉得他是个施恩不图报的人吗?”我点燃一支烟,苦笑着念叨:“刚刚在停车场里,他已经帮了咱们一把,如果再陪着一块去福田区,这人情可就承大了,毕竟他不跟咱们的关系似的,可以当成一家人相处。”
万良沉默片刻,随即掏出手机,按下一个号码:“金哥啊,最近忙什么呢,嘿呀!我能有啥正经事,猫一天狗一天的瞎混日子呗,诶金哥,我记得福田区大案队的头儿是你亲外甥吧,对对付,有点小事儿想拜托你一下子”
听到万良在主动帮我们联系想辙,我心里涌过一抹感动,不管他是作秀还是真心帮忙,这种时候能够伸出援手本身就是一种赌博和站队,因为他一旦选择帮我们,也就意味着跟宁伟撕破了脸。
而此时,我们头狼家并没有给他带来任何利益。
一边接打电话,万良一边招呼司机:“走吧,往福田区公安医院出发。”
差不多四十多分钟左右,车子在医院住院部门口停下,而万良联系的一个朋友就在门口等我们。
“金哥,这是我的忘年交王朗,电话里我跟你说过的,出事的三个孩子都是他弟弟。”万良熟络的跟对方握手,同时朝我介绍:“老弟,这位是金哥,在福田区一带很有实力,跟我也是非常要好的铁哥们,一家人一样。”
我也顾不上客套,直接发问:“金哥,我那仨小兄弟目前是个什么情况?”
“除了一个叫董咚咚的孩子目前还在重症监护室没出来,另外俩小孩儿暂时脱离了危险,不过你们一时半会儿怕是见不到人。”叫金哥的中年男人压低声音道:“这里头事儿稍微有点复杂,起初我打听到的是他们畏罪自杀,接着我又联系了内部的几个朋友,得到点不太确定的信息,有消息说他们不配合做笔录,还有袭击巡捕的行为,几个值班巡捕无奈之下才做出自卫反击,案发当时,有很多目击证人,而且是有正式工作的那种。”
听到对方这些话,我禁不住皱眉催促:“金哥,您能否说的具体点。”
“有些话我不好乱讲。”金哥为难的看了眼万良道:“老万是清楚我这个人的性格,能帮朋友的地方从来不会推辞,但你们的事儿,我是真使不上劲,我简单说一句吧,你家的仨孩子应该不是自杀,而是被人整了,这话你们听听就得了,千万不要往外传,不然我可付不起责任。”
万良抽吸两下鼻子暗示:“金哥,这是我纯兄弟,不用担心他会出去乱叨叨,你再往深处点点我们。”
“深不了,听我一句劝,事情到此为止吧,吃亏好过丢钱丢命。”金哥摇摇脑袋干咳两声苦笑道:“我只能告诉你,参与这事儿的人绝对不止一个两个,王兄弟,我听说你把二招买断,还把大批员工给清退了?”
“是。”我重重点头。
金哥调门又降低一点分贝道:“兄弟,按理说咱俩头一次见面,我不该说三道四,但这事儿我真忍不住想提醒你两句,你确实有点操之过急,一下子驳了很多人的面子,也断了不少人的财路,福田区混得稍微有点排面的,谁不知道二招就是家养老院,不少小咖的亲朋好友们都在里面混日子,你想啊,这年头哪还有当服务员的正式工,一个月什么事情不干,白白到手好几千,几个副总、经理什么更是月薪几万,再加上一大堆空饷和报销单,二招一年反射出去的资金丝毫不弱于几家小工厂。”
“意思是我动了很多人的蛋糕?”我摸了摸鼻尖轻问。
“对,不光碰了他们的蛋糕,还踩了他们的面子。”金哥抽了口气道:“都知道二招被你买下来了,那些得利的人已经在琢磨怎么快速抽出去,可你动作实在太雷厉风行,直接把负责人和几个副总给开了,他们很多东西没来得及运作和拿出来,打个最简单的比方,某某某要报销三十万餐宿费用,需要二招给开票,而你一下子断了他们的炊,他们能不跟你急眼嘛,我这么说你懂啥意思了吧?”
“马勒戈壁,韦豪这是明坑咱们啊!”钱龙愤愤的咒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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