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狼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寻飞
“嗯,我心里有数。”我咬着嘴皮,挤出一抹笑容。
走到门口时候,我突然想起来张千璞和彪子两个熊孩子,眨眨眼道:“那俩小王八蛋还在库房呢?”
段磊点点脑袋:“嗯,老黑找了两个保安看着呢。”
“得嘞,把他俩放了吧,小破孩儿吓唬吓唬就ok。”我揪了揪鼻头吱声。
从段磊办公室离开,我迅速钻进车里准备打道回府。
发动着车子以后,我犹豫良久后给王影编辑了一条祝福满满的短信,想了想后又觉得不合适,迅速删掉,改成一句“新年快乐”后给发送过去。
“啪啪啪”
我正等王影回信时候,车窗玻璃被人从外面拍响,见到是张千璞和彪子,我降下来车窗笑问:“咋地,又想碰瓷啊?”
张千璞吐了口唾沫,表情尴尬的开口:“这次不碰瓷,我想借你点钱,肯定会还的。”
“不借!”我直接拒绝,按其升窗键。
张千璞焦躁的将手指头按在窗沿上喊叫:“诶,你等等”
唯恐车玻璃再把他手给夹住,我再次降下来玻璃,虎着脸道:“小赖子,给你们个忠告,路,永远是自己用脚踏出来的,任何人都不可能帮你们一辈子,哪怕你爹,社会就那么现实,你行,你昂头,你不行,就缩脑袋,我没义务帮你们。”
张千璞和彪子对视一眼,彪子咬牙低吼:“那我们给你干活,干什么都无所谓,我们赌钱输了好多,不还的话,他们会剁了我们手”
(iishu)是,,,,!
3130 收起你的脾气
【】(iishu),
两个彪小子说着话同时哈腰低头凑到我面前。
我扫视一眼张千璞,又看了看彪子,直接摇摇脑袋。
彪子立时间瞪着牛眼低喝:“你啥意思啊?我们给你干活都不行呗。”
“我没合适的工作给你们。”我绷着脸道:“况且,以你们的岁数也属实不适合跟在我身边,行啦,赶紧走吧。”
“真特么能装逼,彪子咱们走!”张千璞撇撇嘴,气鼓鼓的拽起同伴,骂骂咧咧的摔门离开。
等俩小孩儿走远以后,我长舒一口气,苦笑着摇了摇脑袋。
人生贵在经历,记得我和钱龙像他们这么大的时候,也天天抱着脑袋思索应该如何暴富,怎么才能不劳而获,当我们跌跌撞撞的一路走过,我才猛不丁想起来,曾经我跪倒在林昆面前,求他带我上道时候,他当时为什么会表情复杂。
收拾好心情,我转身也立刻库房。
刚一走出酒店,我就又看到那俩小孩儿蹲坐在门口的台阶上“吧嗒吧嗒”的裹着香烟,两人手里的烟卷不一样,估摸着很有可能是捡别人丢掉的烟屁,扫视一眼他们后,我佯作不认识的模样径直往前迈步。
走到车跟前,我突然发现车子是被擦过的,不过可能擦的不太专业,前挡风玻璃上一道一道的污痕。
楞了几秒钟后,我扭头望向小哥俩:“你们干的?”
“嘿大叔,我们是想做好事,但没经验。”两个彪犊子立即小跑到我面前。
见他们两手空空,我眨眨眼皮问:“拿什么擦的?”
“我俩用你酒店的水管把衣服弄湿,干擦的。”张千璞晃了晃自己的胳膊,我这才注意到二人的袖管全是湿漉漉的,尤其是彪子的衣服居然还“滴滴答答”往下淌着水珠子。
yang城的温度确实比北国要暖和很多,可要知道现在是过年,又是后半夜,湿冷程度可想而知。
我思索一下后轻问:“什么都能干?”
“啊?”张千璞迟疑几秒钟,马上小鸡啄米似的狂点脑袋:“对,什么都能干,让干什么就干什么,我们以前在老家就是跟老大混的,规矩啥的都懂。”
“先上车吧。”沉默几秒钟后,我努努嘴招呼。
十多分钟后,来到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中餐店,随便点了几样小菜后,我又给两人要了两份饺子。
菜刚一上桌,两人立马跟饿死鬼投胎似的争前恐后的往嘴里猛噻,我坐在对面慢条斯理的吸着烟,微笑道:“一天没吃饭吧?”
“何止一天,快三天了。”彪子吧唧嘴巴哼哼:“为了装逼坐飞机,我俩把兜里的钱全都花出去了,下飞机时候,我说往东走,他非说往西,结果还大吵了一架。”
“吃饭不许吧唧嘴。”张千璞瞪了眼彪子,含糊不清的补充道:“何止大吵一架,我俩还故意动手打对方了呢。”
我好笑的发问:“为什么要故意?”
“废话,不知道上哪去,又不清楚我那个死鬼老爹到底在什么地方,靠自己找的话多费劲。”张千璞看白痴似的望向我:“但如果我俩如果因为打架被巡捕找到的话,不光吃住问题解决了,他们还得帮着我找我爸,最后我们还可以说成是闹着玩才打的,什么责任都不用承担。”
“就是就是。”彪子擦了擦嘴边的油渍,抻手又抓向鸡腿狠狠咬了一口:“本来挺顺利的,结果碰上个当兵的铁憨憨,没事找事的跑过来劝架,破坏了我们的计划,我和小千一急眼直接把他给揍了。”
听到这儿,我顿时乐出声,没意外的话,他口中的“铁憨憨”恐怕就是说连城,我撅灭烟蒂又问:“那后来呢?”
“肯定跑路呗,人家是当兵的,打完以后性质肯定不一样。”张千璞理直气壮的回应一句,接着又朝我道:“大叔,能不能再给我们上条鱼,我都好几年没吃过糖醋鲤鱼啦,真香。”
“你也爱吃鱼啊?”我顿了顿,脑海中猛然想到了张星宇,他最爱吃的几样甜食里就有西湖醋鱼。
“那当然,我妈说过吃鱼能让人变聪明。”张千璞伸出脏兮兮的小爪子摸了把脸蛋,结果瞬间给自己造成小花猫,让人看得忍俊不禁。
招呼服务员又上了几样小炒后,我沉声道:“你爸的事儿怎么处理了?”
“还在医院太平间躺着呢。”张千璞愣了几秒钟,随即撇撇嘴道:“我以前跟过的那个老大说过,长时间没人去认领尸体的话,医院会帮着处理掉的,我连自己都快养不活了,哪有闲心管他埋哪儿。”
我皱着眉头训斥:“你这想法有点畜生,生而未养,断指可还;生而养之,断头可还。”
“畜生就畜生呗,反正我已经畜生了十几年。”张千璞大大咧咧的抓起我的烟盒,给自己点上一支烟,用力嘬了几口后,又低头开始大快朵颐。
感觉气氛有点尴尬,彪子咳嗽两声解释:“大叔,你不知道他家的情况,小千他妈是他爸买回来的,他爸以前是我们镇上顶出名的大混混,吃喝嫖赌抽什么都沾边,每次输钱就摔家打他妈,还让他妈去做那种事情赚钱,喝醉酒就拿铁链子把小千拴起来,和狗关在一个窝里,我小时候亲眼看到过很多次。”
“就特么你屁话多,老子不用人可怜。”张千璞板着脸拿胳膊撞了彪子胸口一下哼唧,随即看向我道:“大叔,你是老板又不是查户口的,我家里什么情况,跟你也没太多关系,不用事事都问那么清楚吧。”
我棱着眼珠子,表情严肃的开腔:“想呆在我身边,首先我得保证你们干净。”
张千璞顿了十秒钟后,使劲裹了口烟,直接将抽到一半的烟卷插在菜盘里,起身朝着彪子摆手:“我们走。”
“你这是端起碗吃饭,放下筷就翻脸呐。”我冷笑着开口:“人的同情心都是有限制的,我可以可怜你们一次两次,但肯定没用三次四次,就你这个逼样别说跟大哥,哪怕你爹是大哥,你也还是个篮子。”
张千璞梗脖嚷嚷:“你特么才篮子呢,老子在老家捅过人、扎过针,你可以去打听打听,我老家是”
“我没兴趣知道你老家是哪的。”我不客气打断:“这年头想吃饱想吃好很简单,要么你有胆儿要么你有脑,两头都特么不沾,那你注定一事无成,别拿岁数小当自己不要脸的资本,狗**不懂,你就算活到八十也还这幅吊样,想走麻溜滚,以后别特么再出现我面前。”
已经走到饭馆门口的哥俩停驻下来,小声交流几句后,又折身重新坐回桌边。
我似笑非笑的努嘴:“不耍脾气了?”
“你有钱你说的都对。”张千璞瓮声瓮气的从他刚刚插烟头的餐盘里又夹起一筷子沾着烟灰的菜放入口中:“我自己弄脏的,自己吃干净,往后你需要我们干啥,我们就干啥,但是有个前提,你得先给我拿两万,我把欠的账还了。”
我摸了摸鼻头问:“欠谁的账?”
“就你们酒店不远处一家叫捷信的贷款公司,我俩把身份证和我妈给我的一块玉牌押给他们了,身份证无所谓,主要那块玉佩很重要。”张千璞咬着嘴皮道:“你替我还钱,我们给你卖命。”
“行啊,吃饱没?吃饱我带你们赎玉佩去。”我想了想后,站起身子摆手招呼:“提前声明哈,想换回来玉佩没问题,但我让你们干什么就必须干什么”
(iishu)是,,,,!
3131 狡如杜鹃,狠似螳螂。
【】(iishu),
半小时后,距离我们一号店很近的某家信贷公司门前。
我驱车停下,望着紧紧合闭的卷帘门没做声,小哥俩也迷惑的互相对视。
张千璞沉默片刻,抓了抓头皮道:“晚上八点多钟的时候还有人得,这会儿估计已经关门了吧。”
“你们是怎么找到这家公司的?”我双手托在方向盘上笑问。
“网上啊。”张千璞从兜里掏出他那部与身份极其不相匹配的三星商务手机道:“喏,这是手机号码。”
我眯缝眼睛微笑:“拨过去,就说你们还想再贷点,这次拿车子抵押。”
张千璞毫不犹豫的按下号码,电话很快接通,那边传来一道操着本地口音的男声说话:“搞什么搞,马上就到还钱期啦。”
“大哥,我们想再贷点,这次我把我爸车偷出来啦。”张千璞脸不红心跳的撒谎。
半分钟后,紧闭的卷帘门“呼啦”一下从里面拽开,三个醉眼朦胧,满身散发着酒气的青年小伙晃晃悠悠的走了出来。
我吹了口气努嘴:“下车还钱去吧?”
“好。”张千璞下意识的点点脑袋,车门打开以后,才反应过来,磕巴的问我:“你也没给我们钱,让我拿什么还呀?”
“拿脸。”我豁牙一笑,也随之跳下车。
对方既然在这片开贷款公司,想来肯定是认识我的,至少对我不会太陌生。
果不其然,见到我倚在车门旁边微笑,三个小伙同时楞了一下,接着一个梳着“斜分头”看起来像是带头的青年忙不迭从兜里掏出烟盒,冲我递过来一支烟,讪笑:“王总,您怎么”
“我弟欠你们钱呐?”我摆摆手拒绝。
“啊?”青年张大嘴巴,眼珠子迅速转动两圈,回头朝着同伴摆手:“去把咱兄弟的玉牌和身份证拿出来。”
说着话,青年微微佝偻下腰杆干笑:“真不好意思哈王总,我不知道他们是咱头狼家的人。”
我再次打断:“欠多少?”
青年吞了口唾沫道:“本金是一万六,一万扣两千块钱的手续费,王总您给我一万五就可以,只当是小弟请你喝杯茶。”
“一万扣两千,你们这利稍微有点高,不过咱们一码事归一码。”我掏出手机道:“来吧,我扫下码。”
“你看这事儿闹得,真对不住哈,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青年一边掏手机,一边絮絮叨叨的陪着笑。
我举起手机道:“看清楚哈,两万块钱,一个子儿不差的给你转过去啦。”
“王总,真不用。”青年愕然的蠕动嘴角:“我们再想赚钱也不能赚您的呀,我马上给您退回去。”
“别介,行有行规。”我摆摆手拒绝。
说话的功夫,一个青年拿着两人的身份证和一块拴着小红绳的玉牌挂坠走了出来。
我侧脖扫视小哥俩发话:“确认好是自己东西没?”
等哥俩点头后,我拍了拍青年的胸脯道:“我刚刚说了行有行规,你们的规矩我严格遵守,但我的规矩你们好像坏掉了。”
等小哥俩点头以后,我眯缝眼睛扫视对面的青年:“你这地方刚开的吧?”
“嗯,腊月二十三开业的,王总,我们是郑清树树哥的人。”青年梭着嘴角解释:“树哥说他跟您是老关系了,回头会安排您,所以我们开业时候才没通知您。”
“知道这条街上为什么没有贷款公司吗?”我抬手轻轻拨弄他的衣服领口。
青年不自然的往后小退半步念叨:“王总,我们郑总说”
“大地主在我们酒店里设牌局、搞小额贷,这片凡是有贷款业务的都归他管。”我提高调门道:“他给我交管理费,我就得保他买卖红火,是不是这个理儿?你们踩过界了,坏了我的规矩!”
青年顿了顿干笑:“这要不您跟树哥沟通吧,我就是跑腿的马仔,公司上哪开,开在什么地方都不是我能做主的,王总希望您不要太为难我。”
我态度强横的戳了戳他脑袋道:“我不管你那么多,天亮之前要么你们主动关门,要么我帮你们歇业!郑清树有什么不满的地方,可以让他主动找我沟通,不用拿跑腿的当借口,甭管啥耗子,偷我的粮食我肯定一锤子砸死。”
“那我可做不了主,您爱怎么怎么吧,我端的是郑总给的饭碗,老板没说撤,我肯定不能动。”青年脸上的肌肉抽搐两下,深呼吸两口道:“还望王总多见谅,我就不多奉陪了。”
“行啊。”我咧嘴一笑:“事儿上见吧。”
说罢话,我当他面拨通李俊峰的手机号码:“给你个坐标,带上顺子他们过来溜达一趟。”
青年看了我一眼,什么都没说,领着几个同伴折身走回店内,卷帘门很快又“呼啦”一下拽了下来。
结束通话后,我朝小哥俩低声道:“想给我干活是吧,待会你们看看我的人是怎么干活的,完事再考虑要不要继续跟着我。”
张千璞迟疑几秒钟后呢喃:“大叔,我想问一下,你的手下干一次活,可以赚到多少钱?”
“赚多少钱?我没算过。”我被他问了一愣,笑了笑道:“我给他们分红。”
彪子兴趣满满的张嘴:“一年能有二十万不?”
“二百万都不止吧。”我想了想后,说了个大概数字道:“他们除了给我干活,都有各自的买卖。”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