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狼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寻飞
沉闷的轻响宛如惊雷一般在密林中扩散,惊飞一簇一群的飞鸟。
之所以这么干,我的目的很简单,就是告诉几十米开外的白鲨一伙人,老子既没打算跑,也没准备跟他们一命换一命。
听到脑后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而后慢慢跑远后,我昂头朝着对面大吼:“过来吧爷们,想杀想剐我就杵在原地。”
“沙沙..”
白鲨一群人踩着灌木丛和杂草,谨慎无比的朝我慢慢蠕动而来。
瞟了眼走在最后面拄拐的白鲨,我豁牙笑了,看来之前我应该是嘣中了丫的右腿。
距离我还有四五米时候,杆枪同时指向我,白鲨瞪着浑浊的眼珠子凝视我冷笑:“朋友,你很有魄,至少在我见过的人里面可以排前三,但没办法,我混的就是这口饭,我坏了我规矩,我就得拿你祭旗。”
“不吹牛逼的说,你这样的选手如果搁我家混事,基本属于保安、服务员的层次。”我倨傲的扫视他一眼轻蔑的撇嘴:“是想抓我回去装把哔,彰显一下你的王霸之气是吧,来吧,直接上手。”
王莽说过:人生来不平等。
我之前对这句话的认知是不平等的来源可能是家境和生活,不过此刻看到白鲨这帮难民似的人贩子,突兀有了新的理解,人的不平等始于气场和经历,这群土狗山炮可能感觉自己状态很到位,实际上扔到yang城活下来都困难,估摸着两轮火拼就全得歇菜。
其实全世界每个角落都很乱,只不过乱的方向不同罢了,平和的地区乱在人心,纷争的地带乱在人性。
在这地方,他们有枪凶残,看似咋咋呼呼,可要是扔到yang城去,光头强那种段位的弟弟都能给他们玩的死去活来。
就好比我此刻,手里拎把没子弹的枪,对面明明有十倍于我的战斗力,可愣是没人敢先往出
3004 我的傻狍子们
“沙沙沙..”
一阵踏着灌木丛,密密麻麻的脚步声泛起。
紧跟着,我就看到数以百计身穿青灰『色』作训服,脚踩黑『色』直筒靴,胳膊上系着红『色』飘带的精装汉子如云似水一般朝我们的方向涌动而来,基本上每个人手里不是抱着步枪就是卡宾枪,宛若下山猛虎一般势不可挡。
“踏踏..”
又是几声脚步泛起,钱龙、孟胜乐、李俊峰、卢齐刷刷套着黑『色』冲锋服,怀抱折叠微冲小跑着堵到我们前面。
“你麻了哔,今天你得死,谁特么也救不了你!”又是一声厉喝响起。
王嘉顺、刘祥飞、苏伟康、聂浩然、董咚咚、大壮和姜铭带着十多个衣着各异的小青年直接将白鲨一伙人的后路给断掉。
当瞧清楚这群已经在我梦中出现一个多礼拜的兄弟脸颊时候,我的头皮开始阵阵发麻,旁边拿拐住拄在我身上的白鲨当即也有点傻眼,连带着旁边他那群小马仔一个个瞬间开始『骚』『乱』。
对视几秒钟后,白鲨吞了口唾沫干涩的打招呼:“朋..朋友,你们究竟是哪路神仙..”
“是你爹!”钱龙眉梢一横,直接撸动枪栓,抬手“哒哒哒”就是几枪。
“咕咚..”
白鲨应声倒地,身上、腿上瞬间出现几个血窟窿,喘着粗气低喝:“朋友,我是孟拱谭耀华先生的头马,有什么话好好说行不..”
钱龙大步流星的朝前踏出一步狞笑:“你特么就是跟释迦摩尼的今天也得皈依我佛。”
“别动!”
“不然我马上开枪。”
堵在我四周的那群白鲨的小弟马上举枪叫喊,声嘶力竭中透着满满的外强中干。
“呵呵呵。”孟胜乐歪脖扫视李俊峰:“疯子,这帮『逼』养的似乎在质疑咱们安保公司的子弹含铁量!”
“草特么的,都别控制!让子弹给我飞起来!”李俊峰大手一挥,棱着眼珠子咆哮:“一小队、二小队对手上半身无差别搂火,三小队、四小队交差前行,五队、六队,抢回来大哥!”
“哒哒哒..”
“嘣!嘣!”
李俊峰话音落下,一阵雨打瓢泼一般的子弹从四面八方骤然袭来,而将我团团包围的那群小马仔们顷刻间犹如成片成片的苞米杆子似的惨嚎着倒下,得亏我当时是趴在地上的,不然铁定得被扫成筛子。
进攻持续的很快,结束的也猝不及防,半分不到,我身边已经没几个还能保持站姿的选手。
“认命的抱头跪下,头狼家不杀废物。”钱龙两步跨出,怀抱散发着寒光的折叠微冲气势如虎的嘶吼:“想拼一下的,我给你们机会单对单!”
“服了!”
“我是废物..”
面对单方面屠戮似的进攻,仅剩下几个在刚刚扫『射』中残余的小马仔一个赛一个的匍匐在地,昂头嗷嗷喊叫。
一众兄弟“呼啦”一下围拢而来,钱龙抬腿一脚跺在完全傻眼的白鲨脑袋上,梗脖厉喝:“你马勒个大波浪,就你这个『逼』样,还要当我大哥当猪猡卖啊,够格不!谁赐给你的勇气!”
白鲨满身是血的倒在地上,哈着热气呢喃:“大哥,我..我..狗屁都不算,求求你们,看在孟拱谭先生的份上给我次机会,让我打个电话也可以,我只是听命办事的杂碎啊。”
“爱谁谁,没面儿!”卢五官扭曲,举枪照着他脑袋“嘣嘣”几声,连续扣动扳机。
我慌忙喊叫:“波姐,别开枪..”
但还是慢了半拍,我话刚喊出口,白鲨脑袋上已经腾起血雾,挺好的一颗脑袋瓜子硬生生让干成了摔烂的西瓜。
“哥,你没事吧”
“朗哥,你咋样。”
紧跟着一群兄弟,七手八脚的抻手将我从地上搀扶起来。
瞟了眼死的不能再死的白鲨,我苦笑着摇头道:“手太快,这哔好像知道不少东西呐,我正寻思问问咋回事,你们直接给人送上天堂。”
之前这个白鲨有意无意的说过,他的上家点名要找我,这就说明他上家肯定是认识我的,至少知道我是谁,明明认识我,还非要结梁子,我估『摸』着那十有可能是吴恒那头的帮凶,如果我们『操』作得当的话,保不齐这把可以在境外直接圈住吴恒那头另类亡命徒。
“臭儿砸,你他妈到底咋回事啊,满打满算也就一礼拜,怎么给自己造成这个『逼』
3005 小胜靠智,大胜靠德。
前往孟拱城内的路上,两个我们安保公司的随队医师,一边给我清理身上已经化脓开始变得恶臭的伤口,一边小声研究着治疗方案。
“你这把直接给我迪哥整抑郁了,嗷嗷抑郁的那种。”坐在副驾驶的张星宇替我点上一支烟,搓了搓脸上的干皮微笑道:“我俩认识这么些年,我都没看他掉过眼泪,前天晚上出发前,他在他房间里,哭的跟什么似的,内疚的不行。”
“你们是不是拿什么难听话怼人家了”我吸了口烟轻哼,话没说完,一个医师拿镊子替我夹出来伤口里的杂质,疼的我禁不住哆嗦的“嘶嘶”倒吸几口冷气,吓得那医师不敢再继续动弹。
“没事,你们干你们的,我就是有点痒痒。”我装『逼』不嫌累挺的朝着俩医生挤出一抹笑容,继续冲张星宇道:“迪哥来没回头我自己跟他说吧,意外这玩意儿要是能防范于未然,那还要保险公司有啥用。”
张星宇笑了笑道:“就是因为谁也没说迪哥一句难听话,他心里才不得紧,他那个人要强,表面上瞅着似乎大大咧咧,实际上啥『性』格你还不知道啊,就比如上回对战小兽那事儿,要不是小兽嘲讽咱家没人,他打死都不带上的。”
“唉..”我叹了口气苦笑:“让大家担心了。”
“不可咋地,咱家『乱』成一团不说,叶小九、韩飞、连城、丁凡凡见天都呆在咱们酒店里等消息,秦正中唯恐这群牲口们暴走,特意搁特么咱酒店门口设个警岗,两边路巡捕队、大案组的二十四小时联查每一辆进出的车子上有没有武器。”张星宇抽吸两下鼻子道:“这都不算啥,听说我们倾囊而出的出动,李倬禹、洪震天、高利松吓得当晚组团坐飞机跑马尔代夫度假去了,他们比谁都害怕你出事,你出事儿的话,谁也控制不住头狼家族悍匪的暴走。”
我楞了一下道:“啊不还有你吗”
“我我也会成为暴走悍匪中的一员。”张星宇眼里泛着红光,使劲眨巴眨巴道:“我说过,我来咱家奔的是你,你要是没了,这场游戏我也玩的没啥乐趣了,替你报完仇,完事彻底搅『乱』局,我就闪。”
我心口一暖,拿胳膊捅咕他一下骂咧:“马德,给我上眼『药』是不是。”
“甭管上啥『药』,万幸你平安。”张星宇揪了揪鼻头道:“不过通过这事儿,我发现了咱俩的差距,王者三爷有句话说的相当在理,小胜靠智,大胜靠德;小舍小得,大舍大德;人心可以复杂,也可以很简单。”
我『迷』瞪的望向他:“说啥玩意儿呢,一盆子鸡汤直接浇我脑袋上。”
“你这次能获救,亏得那俩姑娘,听到枪声时候,我们只是知道大概的方向,根本没办法精确定位你。”张星宇从兜里掏出一支棒棒糖,含在嘴边,含糊不清的解释:“幸亏那两个姑娘跑出来,带着哥几个找过去,可能就差这几分钟,你这匹头狼就得变成残狼,可这几分钟是咋来的”
我疑问道:“我..我替她们争取的”
“对,甭管当时你怀揣什么目的,这就是大德。”张星宇清了清嗓子道:“把自己留下,替他人挡道,这种事儿一般人没魄力干,反正换成我,我做不来,我想最多的还是怎么样保全自己,哪怕让那俩姑娘给我当饵,能拖一秒是一秒,他朗哥啊,你结结实实的给我上了一课。”
“诶我去,给我夸的脸咋还有点烫呢。”我『摸』了『摸』腮帮子讪笑:“其实我当时没想那么多,嘶..诶卧槽,疼..”
话没说完,旁边的医生用消毒酒精替我冲洗后背伤口时候刺激的我连打几下摆子。
看俩医生一副畏手畏脚的模样,我咬着嘴皮摆手道:“没事没事,你俩继续,我刚刚只是被烟头烫着手了。”
人前,尤其是当着手下的面前,无所畏惧是一个首领必须具备的品质,因为慌『乱』这玩意儿会传染,自上而下的传染最恐怖。
“不过说真的,这次见你,我感觉你变了不少。”张星宇又剥开一支棒棒糖塞我嘴里道:“比原来刚了,比原来也硬了,那种安全感不知道应该怎么用语言去形容,不过真的很舒坦。”
“呼..『逼』出来的。”我吹了口浊气苦笑:“这份安全感是老子拿小命搏出来的。”
张星宇笑呵呵的翘起大拇指:“嗯,铁汉子!”
一个多小时后,之前我心心念念盼望着能混进来的孟拱城内,某家华人开设的酒店里,换上一身干净西装的我和这次的“救命恩人”风云大哥总算碰上了头。
穿件白『色』唐装的风云大哥,握着我的手背,笑容灿烂道:“安然
3006 它,能不能定规矩!
生活这东西,如果你细品起来很有意思。
你会发现,所谓的成长,其实就是一个不断逃离,最后又回到原点,而不得不去面对的过程。
自打出道以来,我就极其反感和排斥像个武夫一样的用蛮力解决问题,可是兜兜转转一大圈,最后让我在这场意外中得以保全小命的就是不算特别开化的拳脚。
假设我没有在那家小饭馆里干翻胡优和那两个人渣,此刻恐怕已经沦为猪猡,假设这一周多的逃亡里,我的身体素质差到极致,或许根本等不到兄弟们的救援。
从被抓再到我逃出生天,短短几天里,我数次和死亡擦肩,说出来可能大部分人不会信,这种经历比特么让我去少林寺当几年俗家弟子都更有效果,太大的牛逼不敢吹,再碰到吴恒,我即便不敌,至少有好几种法子让他脱两层皮。
冬天花败,春暖花开。
有所失去,自然也有所收获。
当天晚上,孟拱城内的一家泰国餐厅里,我、风云大哥和白鲨的上家一个名唤谭耀华的缅籍华人以及风云大哥的朋友彭先生在包房里见上了面,除此之外还有四五名作陪,一个个看起来非富即贵,应该也全是孟拱城内的大拿。
整桌人的气质都非常相近,嘻嘻哈哈的聊天打屁中透着圆滑世故的精明,我不说能看透,但至少不底需,唯独风云大哥那位姓彭的朋友,让我仿佛瞅着一块宇宙黑洞似的迷茫。
倒不是说此人长的有多惊世骇俗,相反那人的相貌很平凡,平凡到丢进人堆里都不一定能找出来,四十多岁左右,皮肤和这边的土著相差无几,古铜色中泛着光滑,小端头,国字脸,不大不小的眼睛宛如古井一般平静,嘴唇两边蓄着不算太粗的八字胡,往那一坐,给人的感觉就像个领家大叔似的简单。
可如果真简单的话,整桌子人不会对他礼貌有加,风云大哥更不会从始至终只跟我介绍对方的姓氏,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从入坐以来,那位彭先生就对我异常冷漠,甚至于连眼神交汇都没有。
作为和事佬,风云大哥简单跟我们双方互相做了个介绍后,就如同老僧入定一般坐下不再言语。
偶尔和旁边的彭先生窃窃私语几句,两人也是操着非常利索的英语,把旁边的一众陪客听的两眼冒懵逼。
寒暄几分钟后,作为这次事件的主要一方,叫谭耀华的男子起身,朝我微笑着伸出手道:“王总你好,对于咱们双方这次的误会,我深表歉意,白鲨确实是我手下的头马不假,但他私底下究竟在搞些什么名堂,说实话我真不是很清楚,不过事情已经发生,我肯定难逃其咎,白鲨死了,我想让他给你赔罪怕是不可能了,我这边愿意赔偿您一千万现金作为补偿。”
“谭先生大气。”
“对对对,谭先生诚意满满啊。”
几个作陪的,立即马不停蹄的开始捧臭脚。
谭耀华今年大概五十多岁六十不到,长相和他的名字一样非常富有年代感,黑白参半的头发整整齐齐的梳在脑后,颇有几分赌神里“发哥”的神韵,不过他的长相绝对和发哥没有丁点相似,金丝边框的眼镜,配上一张厚嘴唇,反倒有点像近视了的曾志伟。
瞟了眼他递过来的手掌,我笑呵呵的起身,抬手朝他抻了过去,就在我俩之间就快要触碰到一起的时候,我猛然掉转方向抓起桌上的餐巾纸,随即四平八稳的坐下,抹擦一下嘴角昂头出声:“咋还没吃呢,就感觉好像有点饱了。”
面对我毫无规矩的拒绝,谭耀华镜框后面的那双眼睛陡然瞪圆,旁边的几个陪客脸上也或多或少出现一抹不悦的神色,可能在他们看来,我这个外地佬有点给脸不要脸,连面上的这点人情世故都不懂。
反倒是坐在风云大哥旁边的彭先生嘴唇上扬,饶有深意的扫视我一眼。
谭耀华沉寂几秒钟后,抽回去自己的手掌,瞪眼注视我冷笑:“王先生,你这是什么意思看不起我呢,还是看不见孟拱城内的这些商政代表吗你可以不尊重我,但至少要给其他人点面子吧,埃索老弟是孟拱城防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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