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狼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寻飞
“嫂子,事情很复杂,我解释给你听,你也不见得能理解。”我搓了搓双手,很是内疚道:“总之一句话,不管六哥需要如何治疗,我都绝对会负责到底,你先稍安勿躁,刚刚医生不是说了么,可能只是皮外伤,咱凡事都奔着好处想。”
“能不急么,他身体不好,动不动就感冒,去年就因为发烧差点丢掉命,医生说他的身体素质特别差,几乎没什么免疫力。”周娜紧咬着牙豁,眸子里写满心疼:“大兄弟,我知道老六一定没和我说实话,你们过去肯定也有过非常特殊的共同经历,但他现在已经改邪归正了,我拜托你们..”
“六嫂,您想说的我们都懂,真懂。”钱龙表情复杂的打断,说罢话,他还关切的瞄了我一眼,拿肩膀头靠了靠我示意:“你上那边歇会儿去,让我跟六嫂唠会儿家常,中不?”
我明白钱龙为什么不让周娜把话说完,毕竟被家属求着让我远离的事情,我不止遭遇过一次,每次都会很难受,可每次仍然会竭力的点头微笑,他只是不想让我再疼一回。
我闻声犹豫几秒钟,拔腿朝不远处的座椅处走去。
几分钟后,钱龙回到我旁边,声音很小的呢喃:“别往心里去,农村老娘们啥也不懂,不过她对六哥好是真的,咱就当是给老六面子呗。”
对面,周娜游魂一般在急诊室前来回踱着步子,时不时朝里面张望两眼,无一不在证明她彼时有多担心六子。
“没啥,当大哥的,让人妻儿嘟囔几句不是常态嘛。”我故作潇洒的摆摆手,顺势点燃一支烟,回头朝着陈笑轻喝:“兄弟,你现在能联系到我哥不?我刚刚给胖子打电话,他关机了。”
“花爷也关机了。”陈笑掏出自己的手机晃了晃:“朗哥,我一句瞎话不带跟您说的,我只知道花爷和贵司的张总今晚要到广平县办事,而且还必须得赶在天亮之前,可具体办什么他压根没告诉我,我不多不少跟花爷也五六年了,他这个人向来大大咧咧,很少像今天这般严肃,如果不是给你们安排的保安打电话说你们寻死觅活,我可能现在就守着花爷的左右。”
陈笑说这话的时候,虽然语气尊敬,但是瞎子也能感觉到他的埋怨。
“那我哥是什么时候跟胖子达成协议的,你总该知晓吧?”我想了想又问。
陈笑再次摇摇脑袋:“朗哥,您和花爷差不多是一前一后下的高速,一开始花爷确实只是让我好好招待你们,可谁知道中途突然变卦,就是你们和那个六哥在小面馆里喝酒的时候,他打电话让我把你俩先困住,再然后让我回公司跟他碰头,我还没来及跟花爷聊几句,保安就打来电话说你们闹腾,我又马不停蹄的返回。”
钱龙接着又问:“那你回公司时见到张星宇没?”
陈笑轻“嗯”一声道:“见过,他和一个姓陆的老头当时正好要下楼,花爷简单介绍了一句。”
“姓陆的老头?是不是脸被毁容了,这块坑坑洼洼得。”钱龙立即情绪激动比划几下。
“应该是吧,那老头戴着墨镜和口罩,我没看太清楚。”陈笑不确定的应声。
就在这时,急诊室的房门突兀被推开。
几个穿白大褂的医生和护士扶着担架车将六子推了出来。
“老六,你没事吧..”
周娜连忙围上去喊叫,话没说完,泪水就已经夺眶而出。
脸庞肿的跟猪头似的六子,虚弱的笑骂一句:“哭个锤子哭,让你搁面馆看着门,你跑医院来干嘛,往后..往后我再也不骑摩托了,这回差点把我摔进阎王殿,嘿嘿嘿..”
“六哥!”
“感觉怎么样了六哥。”
我和钱龙也急忙起身,小跑到他旁边。
“啊?”六子循声扭动脖颈,眼神茫然的在我和钱龙脸上停留不到五秒钟,马上笑嘻嘻的晃动胳膊:“啥事没有,就是骑摩托车栽了个大跟头,你俩快别在这儿围着了,赶紧回工地忙去吧,眼瞅着要过年,多赚钱给家里寄回去是正事儿。”
说罢,六子又握住周娜的手掌:“娜娜啊,我撞车这事儿,你可千万别告诉你儿子,本身他就嫌弃我没本事,这要让再他知道,指定不答应咱俩交往。”
钱龙咳嗽几吓,提高调门道:“啥玩意儿工地忙活,真相我已经全告诉嫂子了,嫂子也答应再原谅你最后一次,都自己家人,快别装傻充愣啦。”
“啥真相?你瞎说什么呢。”六子迷惑的扬起嘴角:“不在工地忙活,你们还打算坐办公室是咋地,读书时候不好好念,活该你们现在从工地里刮大白,快快快,该干啥干啥去。”
感觉他说这些话,不像是装得,我突兀一把攥住他的手掌出声:“六哥,我叫什么?你知道不?”
“你不就是叫..叫什么玩意儿来着,总和你旁边那小子上我那吃面条去,前几天没钱还找我赊的账,哎呀..名儿就在嘴边,我咋一下还想不起来了。”六子睁大眼睛看向我,话说到一半他抽出被我握住的手掌,痛苦的捂住自己脑袋,剧烈扭动身体:“头疼!想不起来了,我头好疼..”
钱龙忙不迭出声:“六哥,他是朗朗,我是皇..”
“头好疼啊,疼..”六子完全充耳不闻,继续在担架车上滚动。
“病人情绪很激动,家属先不要打扰。”旁边的医生立即摆开我和钱龙,又慌忙将六子推回急诊室。
半小时后,医生办公室里。
我怔怔注视着刚刚给六子做完脑科检查的大夫,不可思议的开口:“你是说我哥失忆了?”
钱龙咬牙发问:“不应该啊,他明明记得周娜,记得面馆,还记得之前忽悠周娜的话,说我俩以前搁工地打工受过他的恩惠,怎么会不记得我们呢。”
“这种情况其实很常见。”大夫长吁一口气道:“在医学的角度讲,患者应该属于假性失忆,简单来说,就是他潜意识里刻意给自己编造了一个自己很需要的身份和一些特别想遗忘的过去,我检查过他的脑子,他应该有吸药史吧,而且持续了很久,药物其实已经严重损害了他的大脑,再加上今晚上连番受到重创,可能才会引发现在的症状,他的病情应该并不难根治,等过两天,他的伤势稍微恢复,你们可以尝试着多跟他讲讲以前的事情,说不定..”
我冷不丁打断:“大夫,如果没人再跟他讲过去的事情,他会不会就这样了?”
“不好说,可能会,也可能不会,大脑是人体一个很特殊的存在,至少以咱们目前的医疗技术连百分之一都没探索明白。”大夫思索一下回答:“作为医者,我个人的建议是让患者保持现状是最好的,他刻意封存自己的那些记忆,也许正是他最梦寐已久的东西,也就是说他非常满足自己现在给自己编织出来的生活和身份...”
头狼 4084 担心和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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丢下一句建议后,大夫便转身离开了。
只剩下我和钱龙面面相窥的互相对视。
“这尼玛..选择性失忆,电影都不敢这么演。”钱龙拍打自己后脑勺几下哼唧:“不过朗哥,我觉得大夫说的挺对的,六子不记得咱俩了,或者说咱们只是他记忆中不起眼的甲乙丙丁其实并不是啥赖事儿。”
我点点脑袋没吱声,慢慢消化着医生刚刚说的那些话。
如果非要有一个合理的解释,我觉得用“奇迹”来诠释六子这传奇的一生并不为过。
也许是漫天神佛垂怜,又或者是冥冥之中真的有天意,悲惨半生的六子在他最后一次用热血铸就完何为情义,自身产生了这样一个..一个bug,他忘掉了过往,也忘掉了我们这些纠缠不清的兄弟。
这对他来说可能不是最好的结局,但一定是最适合的谢幕方式,他不会记得曾经的年少轻狂,也不会记得自己往昔毒瘾缠身,更不需要再刻意提醒自己遗忘从前,终于可以像个正常人一般好好的过日子了。
沉默良久后,我吐了口浊气,笑容灿烂的出声:“挺好的。”
钱龙递给我一根烟,小声道:“我记得六子好像还挂着通缉吧,如果真让他像个普通人一样生活,就得先替他安顿好这些,不然往后跟周娜领证、买房啥的,全是麻烦事儿。”
“咣当..”
“我不在乎!”房间门被人突然从外面推开,周娜眼含热泪的闯了进来:“我真的一点不在乎,我不知道老六过去是怎样的人,只希望他往后都像现在这样,我结过婚、丧过偶,比谁都明白,所谓的身份不过就是一张纸,心在你身上,所有麻烦都不是麻烦,心不在了,那么婚姻只能是束缚,生活无非柴米油盐酱醋茶,爱情也就是甜言蜜语礼物花,这些东西老六全可以给我,我足够了。”
说着话,周娜情绪激动的直接朝我和钱龙深鞠一躬:“我知道你们是很好的兄弟,可兄弟不就是应该盼着兄弟过得好么?老六很好,真的很好,我知道,我求求你们..求你们离开,就像没出现过一样,行么?”
说话的过程,周娜“噗通”一下跪倒在地上。
“嫂子,别这样。”
“六嫂,有什么话,咱好好说。”
我和钱龙连忙往起拽她胳膊。
周娜执拗的晃动脑袋,声泪俱下的哀求:“你们不答应,我就不起来,老六真的很不容易,你们看看他身上有多少伤痕,今晚上又添了多少,再这样下去,哪怕他是个铁人也会死的,况且他已经不再年轻了。”
望着眼泪婆娑的她,我拧眉出声:“嫂子,你起来!我答应你,即刻离开,永不再出现!”
周娜愣了几秒钟,这才慌忙爬起来,唯恐我会后悔似的,她连说几句“谢谢”后,小跑着离开房间。
盯着合上的房门,我重复起她刚刚的话:“生活无非柴米油盐酱醋茶,爱情也就是甜言蜜语礼物花,说的真好啊..”
语言的魅力之处在于人人可说,但能让人醍醐灌顶,绝对需要经历丰富。
“喊陈笑一声,咱们走吧。”又抽了一根烟后,我朝着钱龙摆手示意。
钱龙凝声问道:“那六子身份的问题呢?”
“我来想辙。”我伸了个懒腰应承。
万恶的资本论里提过一句话:这世界上没有钱解决不了的问题,如果没解决,那只能说明你给的钱还不够多。
片刻后,我们小心翼翼的从六子的病房门前离开。
临走时候,我透过门口的小窗往里面瞄了一眼,周娜正在给六子喂水,六子满脸堆笑,眼神从未有过的干净和满足。
人,穷极一生,说穿了只是个追逐的过程。
也许失忆之后的六子将来会有别的烦恼,但至少他此刻是幸福的。
从医院里出来,天色已经蒙蒙微亮。
黎明前的霜降,让整座城市的温度都好像低了不少。
“我哥还没有消息么?”我拨拉两下湿漉漉的头发,扭头朝陈笑轻问。
刚刚在六子急诊的过程,医生替我简单处理了一下脑门上的刀口,所幸口子不算太大,也没造成多少实质性的伤害,所以我拒绝了剪发包扎的提议,只是简单涂抹了一些药,就用头发盖住了。
“没有。”陈笑搓了搓脸蛋,攥着手机呢喃:“我跟其他跟他一块的兄弟挨个联系过,全部关机,整的好像我被群体给遗弃了一样。”
“凡事两面性,你为什么不能理解,这是我哥在给你创造一次挑大梁的机会呢。”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头道:“我要是没猜错的话,现在你们公司就剩下你一个主事人了吧?”
陈笑想了想后点头:“差不多。”
“别辜负他。”我揪了揪鼻梁道:“你说他们去广平县了是么?帮我找台车吧,我想过去看看。”
“不行!”没等我把话说完,陈笑立即急躁的喝断:“花爷临走前专门交代过,你这几天只能呆在市里面,如果你乱跑的话,那就是我失职。”
我皱紧眉头在他脸上观望几秒钟后,点点脑袋道:“成,听你安排。”
“咦?突然变得这么好说话?”陈笑顿了一下,狐疑的上下打量我两眼:“朗哥,你不会又在琢磨什么别的套路吧,我拜托你了,真别再瞎折腾,今晚上如果你听保安们的安排,那帮驴马癞子根本没胆量冲进酒店,我也不会拿枪嘣人,花爷不在,本身我就不知道该咋处理这些事情,如果你再继续制造麻烦的话..”
“不会,我虽然习惯言而无信,但很少诓骗晚辈儿,别看咱们差不了几岁,从我哥那儿论的话,你真是弟弟。”我笑了笑摆手:“刚好我也可以趁着这个时间,帮六子解决好身份的问题。”
上车以后,陈笑猛不丁回头问我:“你难道不担心花爷和你兄弟么?”
“担心啊,但我更自信!”我不假思索的回答。
陈笑不解的又问:“为啥?”
“因为办事的是我哥,叫陈花椒!”我中气十足的开腔:“而出谋划策的是我弟,叫张星宇!”
有些人虽然不是主角,但他的存在就是为了让主角黯然失色,陈花椒是这样的,张星宇更是这样的。
之前被困酒店,我发了疯似的想要逃出去,是因为我根本揣测不到发生了什么。
尽管我仍旧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却知道陈花椒和张星宇在一起,一个几经沉浮混透社会的老江湖,另外一个运筹帷幄从不打没准备仗的活狐狸,如果这样的组合都不能把要做的事情干明白,我去了也照样白扯。
换言之,他俩如果都败了,那我唯一剩下的就只剩背水一战。
“嗡嗡嗡..”
胡乱琢磨中,我兜里的手机猛然震动,看到是一串陌生号码,我立即接起:“哪位?”
“你被扫h办注意很久了。”电话那头传来一道干哑的声音,应该是经过什么软件处理过的。
我下意识的皱了皱鼻子:“我更关心你是哪位?”
“能救你命的人。”那边神叨叨的开口:“如果你听劝,就把旗下所有产业全部变卖兑现,该上交的上交,该处理的处理,然后直接出国,扫黑三年,最后的收官之作就是你,这是很多大拿经过多次研究决定的,绝不是连城当一阵子赘婿就能轻松搞定的。”
我揉搓着下巴颏,玩味的轻笑:“看来你知道的还挺多,让我猜猜,你是洪震天呢,还是贺来?”
“我刚刚说过,要拿你当三年除黑作为最后战果是很多大拿共同决定的,就肯定不止明面上看到、能喊出来名字的那些,连城能卖自己几回?其实当你决定和果敢的彭耀宗合作开始,结局就已经注定。”对方淡淡的回应一句,说道最后几个字时候,他那边信号好像不太稳定,嘈杂起来不说,语调也开始变得走音:“上头可以允许你无事生非,但绝不会纵容你和不在掌控范围内的势力勾结,言尽于此,希望你能耗子尾汁..”
头狼 4085 好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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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们,既然是好意,为啥要藏头露尾呢!”
趁着对方没挂断电话,我直楞起腰杆大声发问。
“咱们应该会见面,但我真不希望跟你能见面。”
听筒里沉寂了能有差不多六七秒钟,那人很莫名其妙的回应一句。
我接着道:“那能否告诉我,你究竟在..”
“嘟嘟嘟..”
话说一半,那家伙直接撂断电话,我再拨过去的时候,显示我拨打的电话是“空号”。
钱龙好奇的问道:“谁呀?”
“你能回头找出来八卦镜算算哈。”我没好气的白楞他一眼。
这虎逼的存在,就好像是为了活跃气氛一般,每次我急的想骂街,他总能别出心裁的问一些让我啼笑皆非的问道。
不多一会儿,陈笑将我们载进市区,车子停靠在一栋商务酒店门口。
陈笑解开安全带,回头冲我笑了笑:“朗哥,你们暂时现在这边落脚吧,店也是咱家公司的,该打的招呼我都打过,有什么需要,直接跟前台说就好,既然你承诺我了,我也不会再像个屁虫似的跟在你们左右,毕竟谁都需要点私人空间。”
我想了想后轻问:“你是着急要去处理被你枪杀的那个倒霉蛋的事儿么?”
陈笑疲惫的点点脑袋:“是啊,那小子在道上虽然算不得啥有头有脸的重要角色,但背景有点复杂,上头还有个跟花爷差不多同时期的大哥,那老东西这几年不混社会改走商途了,认识乱七八糟的大咖很多。”
“商人更简单,无利而不往。”我打了个响指道:“与其浪费时间跟对方摆事实、讲道理,不如直接把这事儿当成生意,该花的地方不要抠,对方如果要二百,直接塞给他五千,你记住钱就是用来平事儿的,只要你活蹦乱跳,今天丢出去多少,明天全都会加倍回来。”
陈笑若有所思的看着我,眸子陡然放光,信服的冲我翘起大拇指:“朗哥确实有一套,难怪花爷总说,你天生就是大佬。”
“哪鸡八有啥大佬,咱们这行讲究论资排辈,但更看中手辣心黑,只要活的久,你早晚也是大佬。”我感慨的吐了口浊气,摆摆手道:“另外,不忙的话,你帮我打听一个人吧,她叫王志梅,以前搁崇市巡捕局当个小头头,后来发生点意外,可能辞职了,你帮我问问,她现在干什么..”
“王志梅?第一秘书?”陈笑愕然的张大嘴巴:“你是说那个举报了自己上司的梅姐不?”
我比他还懵圈的反问:“举报上司?第一秘书?”
“对啊,前年崇市大换血,据说引子就是从梅姐开始的,我听几个朋友说,梅姐老牛逼了,辞职之后,到外地溜达了一圈,也不知道是受到什么高人指点,回来直接自己成立一家侦探社,就特么专门收集自己前上司和一些同事的罪证。”陈笑满眼崇拜的狂点脑袋:“收集了差不多能有一个多月,跑到相关部门实名举报!”
“嚯..”
我禁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对于王志梅的记忆,我其实已经比较模糊了,都忘了最后见她到底是在山城还是羊城,之所以这次想找她,一来是想了结长久不见的心愿,当年我搁崇市起家时,她没有少照顾我,毕竟我回来一趟不容易,下次再见面不定是什么时候。
再者,我在崇市没什么太铁的朋友,想帮六子解决身份问题,还得从巡捕这块入手,而为数不多的朋友中,好像也只有王志梅认识那个圈子,可打死也没想到,她现在不光风生水起,似乎连身份都变了。
“后来呢?”钱龙兴趣满满的又问。
“梅姐绝对是个狠人,实名举报意味着自己肯定得罪一个圈子的狠人,但人家一点不带害怕,反而还在网上公布了自己的住址。”陈笑抽了口气道:“那会儿我刚从底下起来没多长时间,基本上充当花爷司机的身份,没事儿就会陪花爷到医院、疗养院去探望一些花爷的老关系,反正在医院至少见着梅姐不下十次,最严重的一回,她差点让人毁容,硫酸把手臂烧的不像样。”
我和钱龙禁不住同时“咕噜咕噜..”咽了几口唾沫。
对于女人而言,最在意的恐怕就是那张脸,可想而知当时的王志梅有多危险和恐慌。
“再然后呢?”钱龙接着又问。
“不知道,有人说她参加了公务员考试,也有人说她家里有个挺了不起的亲戚,反正自从那次被泼硫酸后,她销声匿迹很久,再出现时候,就已经上了电视,变成第一秘书。”陈笑拨浪鼓一般摇摇脑袋:“朗哥,你真跟梅姐是好朋友啊?我听说她嫉恶如仇,好像从来不跟社会上那些人打交道,花爷托朋友联系过她好几次,回回她都爽约。”
“算是吧。”我有些不确定的苦笑。
事过境迁,谁也不知道现在的她还是否会记得曾经那个啥也不是的小老弟。
“你要真认识的话,回头替花爷介绍介绍呗,她现在真处于风华正茂的好时候,很多开发之类的事情,别人说可能不好使,但她一露面,马上就能迎刃而解,我还听过一个小道消息。”陈笑压低声音道:“真的假的咱不敢保证,你就当听个乐呵,有人说梅姐的靠山在上头,她来市里当秘书,说白了就是监察那帮大咖,反正大楼里那些人传的有鼻子有眼儿,都说一把有什么事情基本全是跟她商量着来。”
钱龙脱口而出:“扯淡,秘书就是秘书,还特么..”
被我瞪了一眼后,他马上捂住嘴巴傻笑:“差点忘了,梅姐当年还挺待见我朗哥的。”
陈笑搓着双手干笑:“朗哥,帮我们美言几句呗。”
“美言的前提是我得能跟人碰上面,照你现在说的,我估计她八成已经记不住我喽。”我心情复杂的伸了个懒腰:“你先帮我找找她的联系方式吧。”
“好说,我一个铁哥们在司机班管派车,我问问他哈。”陈笑立即掏出手机按下一个号码:“诶刚子,梅青天的号码你有么?快快快,给我发过来..”
几分钟后,我按下陈笑刚刚打听出来的号码,迟疑几秒后拨了过去。
电话“嘟嘟嘟”响了好几声,我的心也随之跟着上下浮动,生怕对方瞅着是个陌生号码不肯接。
“哪位?”终于,电话接通,听筒里传来一道慵懒的女声。
我略微紧张的清了清嗓子:“王朗,梅姐还有印象么?”
沉默,电话那头陷入寂静的沉默。
就在我以为对方是不是已经挂断的时候,她突兀笑出声:“好久不见。”
“嘿嘿,确实好久不见,我还寻思着你不记得我了呢。”我松了口大气:“白毛汗都给我惊一脊梁。”
“他朗哥,你看看现在才几点,六点还不到,我不能冲你发起床气,还不许自己郁闷一会儿嘛。”王志梅哭笑不得的嘟囔:“让我猜猜看,你这么早找我,要么是回崇市了,要么就是有事求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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