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狼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寻飞
人总是贪婪的,永远不知道知足是什么。
魏伟也罢,陈晓也好,算起来他们在这个年龄都绝对处于食物链的最顶端,可他们仍旧不知疲倦的在不停攀爬。
可以说他们争强好胜且野心勃勃,也可以理解成他们就是贪婪。
背着我、背着公司搞火器生意,已经是江湖大忌,有人要整我,他们明知道却遮遮掩掩,这就特别让人愤怒。
扫视一眼哽咽的魏伟,我烦躁的点燃一支烟。
可能是见我表情阴沉,魏伟往我跟前又匍匐几步,皱了皱鼻子出声:“大哥,我真没有想瞒着你的意思,我原本是打算靠自己查出来背地里搞风搅雨的混蛋到底是谁。”
“结果呢?”我低头注视他的眼睛,咬牙低吼:“查出来什么了?又啥可以跟我分享的?又或者需要大哥配合你做什么!”
“我...我...对不起。”魏伟磕巴几秒钟,慢慢耷拉下脑袋。
杵在原地抽了一支烟后,我的心情平复不少,朝他摆摆手招呼:“先起来吧,这事儿晚点回去再研究,外面一大群人呢,面子我给你留下。”
“哥,家里绝对有鬼,而且那个鬼距离咱们相当近,不然不会知道我们几个的一些私密对话。”魏伟迅速爬起来,朝着我低声道:“有些我们小哥几个自己的事情,连你都不知道,那个不停打电话骚扰我的人却清清楚楚,比如我前几天和珊珊商量,等忙过这阵子到厦门去玩一圈,那个骚扰我的人...”
“对方骚扰你的目的是什么?”我直不楞登的开口。
魏伟吞了口唾沫,声音很小道:“为了..为了,让我找你寻仇。”
“家里这么多人,为什么那人不骚扰别人,单单认准你呢?”我踩灭烟蒂,朝他摆摆手道:“小伟啊,哥不说比谁聪明智慧,但是你走过的路,我基本都走过,有句话叫苍蝇不叮无缝蛋,难听易懂,至于你究竟有没有什么别的念头,咱们今天不做讨论,好好琢磨琢磨自己,好好回忆回忆过往,如果你觉得在哥这里真的不开心,完全可以大大方方的说出来。”
魏伟连忙缩起脖颈解释:“哥,我没有。”
“好了,今天晚上不讨论这事儿了。”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朝厕所外走去。
如果说不生气,那纯粹是自欺欺人,但生气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反倒容易落入背后人的陷阱。
对方之所以想方设法的挑唆魏伟,说白了就是因为他肯定在某些场合里说过什么不合时宜的话语,可能有些话只是他喝醉酒的发泄,他自己都记不清楚,但我相信事情绝对发生过。
可能真的是年龄大了吧,现在的我,仍旧血气方刚,也仍旧会一急眼就骂娘,但再也做不到像过去那般跟任何兄弟说翻脸就翻脸。
时光让我变得成熟,同时也逐渐抹杀掉我的阴厉。
几分钟后,我俩再次回到酒桌,唯恐其他人看出来不对劲,我特意交代魏伟把脸上的血渍洗干净。
一群小青年们喝的正兴高采烈,杨晖若有深意的瞄了眼我和魏伟,随即端起酒杯招呼:“我算是看出来了,亲哥俩就是亲哥俩,谁也取代不了,小伟你还敢说朗哥对你不好嘛,上厕所的功夫,都能跟你偷偷摸摸研究什么大计划,我可完全蒙在鼓里不知情。”
“咳咳,别瞎说。”魏伟摸了摸湿漉漉的头发,不自然的咳嗽两声。
我乐呵呵的努嘴:“来,喝酒吧,待会你们随便折腾,我得早点回去,岁数大了,真跟他们飙不起,我现在瞅着脑袋上这些镭射灯都觉得晕。”
“待会我送你回去啊朗哥?”
“我送你吧哥。”
杨晖和魏伟异口同声的开腔。
瞄了眼二人,我将目光对准正跟俩小青年掷骰子的陈晓,冲他吹了声口哨道:“让陈晓送我吧,我正好想问问他买房的事儿,说不定过两天我也得买套。”
“啊?我送您回去啊。”陈晓摸了摸自己光不出溜的大脑门,眼珠子快速眨巴几下,闪过一抹复杂的闪烁。
我抿了口酒,笑道:“不乐意呐?”
“没有没有,那我现在就去卫生间抠抠嗓子眼去,听说这几天查酒驾特别厉害。”陈晓忙不迭站起来,拔腿就往厕所的方向跑。
盯着他的背影,我思索几秒后,又抓起酒杯朝杨晖吆喝:“来,咱俩整一杯。”
“来呗,酒场没大小,朗哥我可不让着你昂。”杨晖立即兴冲冲的举杯。
连喝几杯后,我搓了搓稍微有些发烫的脸颊,朝着杨晖道:“小晖啊,家里现在接近平稳期,干仗动手的事情肯定会越来越少,再者你也不可能总替我拎刀扛枪,趁着磊哥这段时间在鹏城,多跟他学点能耐,咱们当初拎刀是为了赚钱,现在放下,是为了守财,家里买卖不少,对什么感兴趣可以跟我说,别没屁搁楞嗓子眼,自己瞎逼捣鼓,听懂没?”
“放心吧朗哥,我和小伟现在跟着磊哥学跑投资公司的事情,一天就忙的脚跟不着地,哪还有精力去琢磨乱七八糟的事情,而且我哥总教我,隔山不拉车,这是规矩!”杨晖拍打自己胸脯两下,一把搂住魏伟的肩膀头:“对吧伟仔。”
魏伟心虚的看了我一眼,声若蚊鸣一般的回应:“咳咳咳,对。”
感觉到魏伟状态不对,杨晖抬起胳膊在他脑袋上扒拉一下,笑嘻嘻的打趣:“你特么上趟厕所,咋还萎了,以前咱俩喝酒的精气神儿呢,不是总叫嚣自己是酒场小赵云,怼谁都能七进七出嘛,这是当朗哥面前卖含蓄呗。”
“晖哥、伟哥,陈晓刚刚在厕所被人给捅了!”
就在这时候,一个餐厅服务生火急火燎的跑过来,朝着我们大声喊叫。
“啥玩意儿?谁干的!”
“草特么,看看咋回事。”
没用任何人吩咐,一桌子小青年纷纷抄起桌上的酒瓶、烟灰缸,咋咋呼呼的冲厕所的方向开拔。
“看着点他们,别整出来事儿。”我连忙冲杨晖示意,他点点脑袋,迅速撵了出去,魏伟迟疑几秒,也利索的站了起来。
“不用去了,陈晓不会有事的。”我瞄了眼厕所的方向,此刻那边闹哄哄的,几个小兄弟合伙将陈晓搀扶出来,他的大腿和小腹处鲜血淋漓,异常的吓人。
听到我的话,魏伟眯瞪的望向我。
“一个人在走投无路的时候,最有效的方式就是转移大众的视角,而转移人注意力最好的办法莫过于伤人或者被伤。”我淡淡的解释一句,接着一把揽住他脖颈,压着嗓子道:“不要让自己兄弟透过别人的嘴巴了解事情真相,难看胜过难受,找个机会把你知道的都告诉小晖,毕竟你们是要相处很久很久的。”
“哥,你不怪我?”魏伟抽吸两下鼻子。
“怪,可是没办法。”我叹了口气。实话实说道:“我让你一步,只是因为你喊我这声哥,但是你得记住,任何人在我这儿都只有一次机会,在陈晓出院之前,把你那些乱七八糟的破生意给我处理干净,国内不比阿城,任何一丝丝纰漏可能都会致命。”
魏伟揉搓两下红通通的眼眶,马上提高调门保证:“我...我今晚上就处理干净!”
“滴呜滴呜...”
一阵刺耳的警报声响起,紧跟着就看到一台救护车停到餐厅门口,杨晖一伙配合着医生护士将陈晓抬了出去。
临出门时候,我和陈晓的目光对视在一起,他很快侧过去脑袋,眸子里写满了不安和苦涩,顷刻间,我愈发肯定自己的猜测,陈晓一定是知道些什么的。
盘算片刻后,我掏出手机,指尖飞快的戳动屏幕,给高利松编辑了一条短信...
头狼 3886 人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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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十分,鹏城人民医院的住院部里,我脚步轻盈的推开了陈晓所在的病房门。
功能齐全的单人病房里,杨晖收下一个叫刚子的小伙正碰着一碗红糖水耐心的在喂陈晓。
看到我进屋,俩人赶忙打招呼。
“没事儿,先喝着,今天流的血最少得吃十斤鸡蛋才能补回来。”我乐呵呵的调侃一句,随即朝着刚子问:“小晖他们呢?”
“俩二哥一块上巡捕局做笔录了,其他人满城遛捅了陈晓那俩逼养的。”刚子低声解释:“小晖说是两个十八九岁的毛孩子干的,我们调餐厅的监控,当时确实有两个小孩儿在陈晓进厕所不到五分钟出来的,十有八九就是那俩小崽子干的。”
“不要紧吧你?”我点点脑袋,关切的坐到陈晓的旁边。
“不碍事朗哥。”陈晓忙不迭坐起来,极其不自然的吞了口唾沫,随即朝刚子道:“我待会再喝吧,有点撑得慌。”
刚子狐疑的看了眼陈晓,将汤碗放到床头柜上。
“刚子,我烟落车里了,帮我拿下。”我从兜里掏出车钥匙递给刚子。
刚子二话没说,立即起身出门。
病房里,顿时只剩下我和陈晓俩人。
我看看他,他看看我,沉默几秒钟后,陈晓清了清嗓子开口:“朗哥,我没什么大事儿,养几天就能好,您不用挂念,早点回去歇着吧。”
“刚刚我问过医生,医生说你的两处刀口都属于朝内,力度也不是特别大,不像是别人扎的,难为那俩莫名其妙替你背锅的小孩儿了。”我端起床头柜上的汤碗,用小匙一下一下搅动,慢条斯理道:“炎夏人讲究以形补形,就好比你明明流的是血,可偏偏得拿红糖补,要说迷信吧,好像确实有点用,可要说都有效,似乎也没什么太神奇的作用。”
“咕噜噜..”
陈晓喉结鼓动几下,不自在的抽吸几下鼻子。
“血可以拿糖补,这心得用什么补?”我舀了一匙糖水吹了几下,然后送到陈潇的嘴边微笑。
陈晓下意识的把脑袋往后仰了几公分,干涩的开口:“朗哥,我...”
“来,喝点水。”我攥着汤匙又送到他的嘴边。
陈晓犹豫几秒钟,低头“滋溜滋溜”把糖水吸入口中。
“兄弟啊,人生在世,肯定免不了受到各种各样的诱惑,什么钱财、美色,这些玩意儿我都经历过,所以特别能理解触手可及时候的那种渴望。”我又舀了一勺子糖水送到他嘴边,笑了笑道:“可世上的事儿,基本没有等价的,比如你想要十块钱,就必须得付出一百块的辛苦,甭管啥事都一样,包括出卖!”
“唰!”
陈晓猛然哆嗦一下,睁大眼睛看向我低喝:“朗哥我没有出卖过你,更没有出卖过公司,我可以对天发誓...”
瞅着情绪激动无比的他,我淡定的举起手里的汤碗道:“不急,你慢慢说,我慢慢听,刚子一时半会儿回不来,因为我根本没开车。”
“我..”陈晓深呼吸两口,慢慢打开话匣:“前段时间我回家看我爸,恰好碰到我一个高中同学,当时读书时候,我们关系特别好,毕业以后,他去念的警校,现在在我们那儿做巡捕,见面以后,一块喝了几杯。”
我接茬道:“嗯,谁都有俩关系不错又有本事的哥们,正常。”
“我老家是w.县的,跟您和大哥、二哥老家离的特别近。”陈晓吐了口浊气,继续道:“多喝几杯猫尿,我嘴巴就有点没把住,跟他说了一下,我现在跟着您在鹏城混。”
说到这儿时候,陈晓陷入停顿,表情也变得极其的犹豫不决。
“没事儿,什么难听话我都能接受。”我掏出烟盒递给他一支。
陈晓点燃后,咬着烟嘴道:“他一听说我跟你们混在一起,先把我狠狠地骂了一顿,然后还说你们都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了,我当时就有点不乐意,撕吧几句后,他告诉我,上面早就顶上你和头狼公司了,还说他前几天还参与到你们临县调查取证,走访过一些曾经跟你发生过纠纷的人家。”
“上面?哪个上面?”一听他这话,我立即愕然的发问。
陈晓摇了摇脑袋:“我也不知道,我那个哥们说他也不清楚,只知道自己刚刚毕业就被抽到了一个特殊部门,明面上是户籍警,实际上总会参加那个部门的训练和活动,反正他提醒我务必跟你们保持距离,所以我回来以后,才会一直联系魏二哥,我俩合伙在做一些生意,我怕会受到牵连。”
我没有吭声,而是在脑海里捋了一遍他刚刚说的这些话,一点一点辨别真伪。
“朗哥我可以拿我家人发誓,我没有说过关于你的任何事情,一个字都没说,我哥们问了我很多遍,我始终没告诉他,甚至我回鹏城,他问我具体在什么位置,我也告诉,我还把他电话给拉黑了。”唯恐我不相信,陈晓急急忙忙掏出自己手机,翻动着通讯录证明。
我摸了摸鼻尖又问:“今天晚上,我让你送我,为什么要故意自残?”
“我怕呀朗哥,我害怕你知道这些东西,会把我给灭口。”陈晓咬着嘴皮子,抽声呢喃:“我听二哥说过好几遍你是怎么折磨郭老三的,二哥私底下一直叮嘱我们,千万不要跟你玩小心眼,因为你什么都能看穿,尤其是我前几天还从你那里拿的钱买房。”
“呼..”
我长舒几口气,让自己恢复平静:“能把你那个哥们约过来吗,我想和他谈谈,绝对不会伤害他。”
“他..”陈晓迟疑不决的眨动几下眼睛,摇了摇脑袋:“朗哥,我真约不过来他,他工作根本不允许请假,而且我和他关系特别好,我不在家的时候,都是他照顾我家里人。”
说着话,陈晓直楞起腰杆,朝我双手抱拳的作揖:“哥,算我求求你了,他跟我岁数差不多,也是个小孩儿,知道的东西很少,您要是想知道别的,我想办法套他话,您别找他行么?”
陈晓这话一下子给我弄得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往下接茬。
身为江湖中人,我可以很理直气壮的说,大部分捞偏门的都比满口仁义道德的伪学究懂得什么叫情义无价,只不过陈晓这份愚仁让我恼火的无计可施。
生怕僵持不下,我退了一步:“这样吧兄弟,今天太晚了,你好好想想,明天咱们再细聊。”
“晃荡!”
病房门这时候被人推开,魏伟和杨晖一块闯了进来。
“好好休息,明天我再来找看你。”我拍了拍陈晓的肩膀,随即又递给魏伟和杨晖一个眼神暗示:“有啥事明天再说,记住昂,明天再说,别破坏我的计划。”
哥俩心领神会的同时点点脑袋。
...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大早,我还没睁开眼睛,就被一阵嘈杂的吵闹声给惊醒。
办公室外,魏伟和杨晖剧烈的争执着。
“大哥昨晚上咋说的,不让你问,不让你问,你非得问,现在人跑了,怎么办?”
“别扯特么没用的,要不是你告诉我,你俩合伙卖火器,我能憋不住吗,操...”
头狼 3887 不翼而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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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竖着耳朵趴在床上听了十多分钟,大概将情况摸清楚后,才睡眼朦胧的从卧室里走出来。
见到我哈欠连天的出现,杨晖和魏伟顷刻间停止争执,可能是因为刚刚哥俩都有点动真火,所以此刻一个脸红脖子粗,另外一个胸脯子剧烈起伏。
“咋滴啊,大清早跑我这儿亮嗓门呐?”我斜眼扫视二人片刻,冲着魏伟摆手:“买几份早餐去,粥要甜的,包子要咸得。”
“大哥,陈晓昨天后半夜从医院跑了。”魏伟焦躁的出声:“我特意安排了俩人,都没看住他。”
“然后呢,他跑了,咱就集体绝食呗。”我撇撇嘴训斥一句,随即又朝杨晖招招手:“去泡壶铁观音,茶饼在隔壁房间。”
“这...”杨晖磕巴一下,跟魏伟对视几秒钟后,点点脑袋转身走出房间。
片刻后,杨晖呆在办公室里的泡茶,我则没事人一般躲进卫生间里洗脸刷牙,光听外面叮铃咣当的动静就知道杨晖彼时彼刻有多手忙脚乱。
“小心着点,我那套紫砂壶有年头了,之前费劲心思才从叶小九那儿忽悠来的!”我侧脖朝着外面吆喝一嗓子。
二分钟不到,杨晖出现在卫生间门口,盯盯注视我。
瞅他那副略显呆滞的模样,我拿毛巾抹擦干净脸上的水渍笑问:“咋滴,把我的茶壶给干报废了啊?”
杨晖皱了皱鼻子,眼眸子里夹杂着一抹愤怒的出声:“朗哥,陈晓和小伟合伙做火器生意的事情,你为什么不一早告诉我?”
“首先我得一早就知道才行。”我没好气的斜楞他一眼:“与其埋怨我藏着掖着,你为啥不问问自己陈晓为什么出去偷吃,是你对他不好,还是平常给的太少?”
杨晖被我问的一愣,抿起嘴角苦笑:“发生这样的事情,我确实有很大的责任,只不过我能力有限,算了...现在说这些也没啥意义了。”
“怎么会没意义呢。”我笑了笑,一手抓起剃须刀,一边往腮帮子两侧打泡沫,语重心长道:“咱们首先得弄明白自己哪块出了问题,然后才能想辙解决问题,说起来陈晓跟你时间不短了吧?”
杨晖想了想后回答:“嗯,差不多三四年了。”
“三四年,跟小伟认识我的时间相当。”我轻轻刮着胡茬念叨:“陈晓在你们那个小圈子里的级别,应该相当于魏伟在咱们这个大圈子里地位,为什么发生一模一样的事情,小伟选择跟我实话实说,而陈晓却趁夜逃跑?”
“我..我也不知道。”杨晖的眼中闪过一抹难以言表的失落。
“到底是咱们当哥的没到位,还是弟弟们业务太强?”我弯下身子,凑到洗手池旁边,双手捧起一汪清水在脸上擦抹几下,含糊不清道:“如果再见到陈晓,你有办法撬开他的嘴吗?”
杵在卫生间门外的杨晖半晌没说话。
“陈晓知道有人要琢磨咱们,如果他愿意的话,我就能得到更多的信息,掌握的信息越多,我应对起来越容易。”我昂起身子,回头看向杨晖:“你如果有办法说服陈晓,咱们哪怕费点事找找他也没所谓,可你要跟人说不明白,就算找到他又如何?”
杨晖的眼皮剧烈跳跃几下,似乎感觉到什么,忙不迭发问:“朗哥,如果我说服不了他,他会怎么样?”
“我在意每一个兄弟,他们有困难我愿意当事儿办,可我绝对不能容忍自己被兄弟当成事儿办!”我意有所指的回应:“小晖,问题是从你那儿产生的,我也愿意让你自己解决问题,可关键是你没能力收场时候,我绝对不能容忍问题被扩大。”
“我..我懂你的意思。”杨晖抽了抽鼻子点头。
“天黑之前吧,你给我个回复。”我凝视他的眼睛道:“你有把握,后续我不会过问,你如果没把握,及时跟我沟通。”
杨晖点点脑袋,咬着嘴皮呢喃:“哥,陈晓真的算是我兄弟,这么久以来我们并肩走过太多的枪林弹雨,甚至于他还救过我好几次。”
“正因为如此,我才给你、给他考虑的时间。”我表情严肃道:“我能理解,但绝对无法成全,不论是你还是我,都不可能因为某个人去将群体置身于危险不顾。”
“咣当...”
就在这时候,办公室的屋门突然被人从外面猛然推开,紧跟着就看到消失好几天的张星宇一阵风似的从外面跑进来。
这家伙双眼赤红一片,眼白里全是红血丝,面颊两侧、下巴颏处杂草一般长满了密密麻麻的胡茬,身上透着一股子馊味,感觉像是好久没有睡过觉。
“录音笔呢!”一进屋,张星宇就着急忙慌的冲我吆喝:“之前我偷录下来李响承认郭老三是替他做事的那段录音。”
“你跑哪去了?嗓子咋特么跟屁嘣了似得,那么哑呢!”我迷惑的站起来,上下打量他几眼。
张星宇焦躁的摆摆手打断:“没时间跟你解释,先把录音笔给我,我有大用处,快点的,车在底下等我呢。”
尽管满是狐疑,可我了解他的脾气,要不是迫在眉睫的事情,他绝对不会毫不顾忌形象的冲我大呼小叫。
带着一肚子纳闷,我迈步朝墙角的保险箱方向走去。
输入密码,保险箱“嘎嘣”一声弹开,我惯性的把手抻进最里头摸索,摸着摸着,我的心脏禁不住“咯噔”狂跳一下,接着赶忙蹲下身子,将保险箱里的文件、资料全都一股脑拿出来。
“没了!”瞅着空荡荡的保险箱,我愕然的出声:“前几天我看还在里面的啊!”
“录音笔没了?”站在我身后的张星宇也怔了一下,接着火急火燎凑过来,将一堆文件全都拨拉开,一边翻找一边问我:“你会不会记错地方了?”
我不死心的再次掀找几下,皱着眉头嘟囔:“操,你看我像老年痴呆么!”
“完犊子了。”张星宇吞了口唾沫,瞪着遍布血丝的眼珠子看向我:“那录音笔给我的话,我能拿去找李响背后的长辈们替咱多换几道保命符,可如果遗落到外面,尤其是再被公布于众,哪怕不是咱干的,李响和他背后的家族也会认为是咱干的,真因为这事儿让李响下台的话,咱们可算彻底把人得罪到底了。”
不用张星宇提醒,我也知道录音笔一旦被公开,将会面临怎样的困境,一想到姚军旗、朱禄那种级别的纨绔都会李响礼让三分,我后脊梁的白毛汗“噌”的一下蹿了出来。
深呼吸两下,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后,我迅速冲着杨晖招呼一声:“小晖,赶快去保卫室,调出来最近几天进出过我办公室的所有人,尤其是我不在屋子的时候。”
“罪证这东西就是双刃剑,用好了能让咱们化险为夷,甚至是平步青云,用不好就是万丈深渊,粉身碎骨的那种。”张星宇一屁股坐在沙发上,颓废的喃喃:“我费了不知道多少功夫才好不容易从天弃和第九处那里找到李响家族的一位核心,什么都商量好了,结果出了这事儿,妈的!真是天公不作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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