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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狼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寻飞
魏伟的床头摆着一台我叫不上名字的仪器,时不时发出“滴滴”的动静,他鼻青脸肿的赤裸着上半身,肚子上裹着一圈纱布,胸前还扎着几根细管跟床头的仪器连接。
不过是清醒状态,正朝着旁边脑袋裹的像个箩筐似的赵海洋碎碎念:“老赵,说老实话哈,我挺可怜你的,大小也是个组长,结果被人扎了几刀,手术费凑不出来就不说了,连特么去探望你的同事都几个,知道为啥不?因为人家都膈应你,被一个人嫌弃说明不了任何问题,可被一群人厌恶,你真得找找原因喽,混这么些年朋友没交到,敌人一大堆,悲哀不?”
赵海洋仰面躺在床上,眯缝眼睛盯着天花板发呆,仿佛根本没听到魏伟的话。
“别装傻哈赵老蔫,你又欠我一回,要不是我玩命护着你,那大铁锤指定砸你天灵盖上。”魏伟挪动两下身体撇了撇眼睛,然后朝我强挤出一抹笑容:“大哥,看来你今天注定跟睡觉无缘了。”
“还知道贫嘴,说明没啥大事。”我长舒一口气,抚摸他的脸颊叹了口气:“你说你特么也是,有人干你们,为啥不知道跑呢?”
“哪跑得了啊,赵老倔的手铐把我俩锁在一块,再说了,如果我跑的话,咱不彻底解释不清楚了嘛,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咱安排的呢。”魏伟斜眼瞟了瞟隔壁一动不动的赵海洋,朝我努努嘴:“哥,你脑袋凑过来,我跟你说两句悄悄话。”
我照着他的意思将耳朵贴在他耳边。
“待会有人联系你要酬劳费,该多少钱你给多少钱,啥也别问,回头我跟你慢慢解释,完事让他们麻溜滚出鹏城,纸肯定包不住火。”魏伟声音压到极小声,又若有所指的朝赵海洋的方向深深看了一眼...





头狼 3621 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听到魏伟的话,我马上条件反射的扭头看了眼隔壁病床上的赵海洋。
这头倔驴也不知道是被吓到了,还是让什么事情刺激到了,就那么定定的躺着,眼神呆滞且迷茫。
“咣!”
病房门这时被推开,纪南和两个身着制服的巡捕寒着脸从外面走了进来。
“赵哥,你没什么事吧?”
“想吃点什么不?”
两名岁数不大的巡捕很官方似的凑过去询问。
赵海洋这才回过来神,微微摇了摇脑袋,然后望向纪南,声音格外沙哑的开口:“有..有什么指示直接宣读吧。”
“老赵啊,别怨当弟弟的说你,你也是干了这么多年工作的老同志,没拿到任何批捕文件,谁允许你擅自抓人的?”纪南板着一张扑克脸,侧头看了眼魏伟,缓声道:“也就是头狼公司的几位老总宽宏大量,这要是换个人,你觉得这事儿能善了吗?”
赵海洋挣动身体,勉强昂起脑袋回应:“巡捕抓贼,天经地义,根据巡捕守则第七条..”
“巡捕守则里难道说过你可以不讲事实、不讲证据吗?”纪南的调门瞬间提高:“你想没想过你这样做给咱们单位带来多大的困扰,医院外面现在六七个小报记者在徘徊,局里别的部门全在看我们笑话,一个工龄十年的行家一晚上屡遭报复,究竟是你工作态度有问题,还是鹏城已经乱到不忍直视!”
“赵哥,少说两句吧,头儿刚刚被领导骂的狗血淋头。”
“是啊赵哥,别看头儿平常跟你有分歧,关键时刻是真挺着你。”
两名小巡捕很有眼力劲的和起了稀泥。
赵海洋嘬着嘴角,沉默几秒钟后,又缓缓躺下身子。
“赵海洋,根据局领导以及咱们大d队多方研究,你暂时被停职了,复职时间等待通知。”纪南整理一下衣领,表情严肃道:“好好养病吧,明天我会安排人过来取走你的工作证以及其他物件。”
“凭什么!”已经躺下的赵海洋瞬间情绪激动的坐了起来,瞪着赤红的眼珠子咆哮:“你们凭什么停职我?我做错什么了吗?”
“做错什么?”纪南沉下脸冷笑,说话的过程中,他看了我一眼,才低声道:“当着外人面,我给你留脸了,有什么不服气的等你伤好以后,可以找我对质,本来局里的况领导说要来探望你,我看也没这个必要了。”
丢下一句话后,纪南硬生生的摔门而去。
“赵哥,你好好休息吧,别乱想,有什么事情给我们打电话。”
两名巡捕很虚伪的敷衍几句后,也一溜烟出门,生怕被纪南丢下似的。
病房里瞬间只剩下我们仨人,赵海洋坐在病床上,胸口剧烈的一起一伏,额头上的青筋更是一颤一颤的跳跃,我想他此时此刻肯定已经到了暴走的边缘。
“1101病床,抓紧时间通知家里人来缴下费用。”
我刚琢磨着要不要安慰这头倔驴两句时候,病房门再次被推开,一个护士闯进来,没什么感情的冲着赵海洋催促。
“他们没有给我交费吗?”赵海洋一愣,满脸不可思议。
护士撇撇嘴巴回应:“纪队说你不是工伤,他没权利批条,我们不管你们是怎么商量的,抓紧时间交钱啊,不然药和设备马上给你停了。”
“停吧,操!马上给老子停!”
谁知道赵海洋突然像是抽风似的,一把拽下手背上扎着的输液针,疯狂的踢腿将被褥踹飞,脸红脖子粗的嚎啕大吼起来。
“你有病啊!”护士被吓了一跳,慌忙退到门外,扯开嗓门朝楼道里叫喊:“保安!保安!”
“美女,别跟他一般见识,疯子!”我赶忙起身冲护士劝阻,同时奔到赵海洋的跟前,两手按住正歇斯底里的赵海洋。
听到我的呼喊,李俊峰、钱龙、孟胜乐和卢波波迅速从门外跑了进来,我们四个人费了老大劲儿才总算把赵海洋给制服。
“马德!欺负我,欺负老子缺心眼是吧。”被我们按住手脚的赵海洋声音颤抖的晃动脑袋嘶吼,吼着吼着,两行浑浊的泪水就从他的眼眶里决堤而出。
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往往不是什么突如其来的灭顶之灾,很多时候可能只是某件很轻微的小事彻底将神经拨动。
“皇上,去把他的费用一并缴下。”我深呼吸一口气,朝钱龙使了个眼神。
赵海洋瞪着眼珠子,哽咽的低吼:“老子不需要你可怜,我特么有钱,别以为我不知道,全是你们那群蛀虫在背后下绊子,你们和纪南、况森全是一伙,不就害怕被我一查到底吗!我告诉你们,老子就算被扒了这身皮,也照样给你们势不两立。”
“对对对,你正义!你两袖清风!你廉政光明,我们全是蛀虫行吧?”我也懒得跟他较真,应付差事的吧唧嘴:“既然你这么牛逼,那就赶快养好伤,完事将我们全部绳之以法,我等着这一天呢。”
狂躁中的赵海洋听到我的话,先是一愣,接着“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盯着他那张因为伤心过度而泪流满面的脸颊,我幽幽的叹了口气。
平心而论,赵海洋虽然遭人膈应,但绝对算是一个好巡捕,至少是个有原则的男人,可现实社会很冷血,尤其是在乌鸦的国度里,洁白无瑕本就是一种罪。
“老杠精,你不用觉得全世界好像都鸡八欠你似的,我们不是啥好人,可特么至少没有害过你吧?”另外一张病床上的魏伟也坐了起来,虎目圆瞪的反问:“你说你这两天找我们几回麻烦了,真跟你一般见识,你有几个脑袋够活命?别人敢整你,我们是找不到人还是花不起钱?”
赵海洋也不吱声,就那么咧嘴呜哇痛哭。
“大哥,你们回去吧,他乐意作让他往死作,不看病算个蛋本事,有能耐自己从窗户上跳下去,就这逼样居然还连续拿过好几年先进工作者,我呸!”魏伟继续看上坟不怕殡大的拱火。
不过很神奇的是在听到魏伟这番夹枪带棒的嘲讽后,赵海洋居然平复下来,只剩下吭哧带喘的抽泣。
“嗡嗡..”
这时候,我兜里的手机响起,看到是个陌生号码,我迅速走出病房接了起来。
电话那头传来一道陌生的男声:“你好,是王总吗?”
“你哪位?”我反问一句。
对方并未自我介绍的意思,直接道:“有朋友让我们找你领取酬劳,另外还有东西要转交给你,我们在公安医院对面等你,一台黑色起亚轿车,麻烦快一点。”
十几分钟后,我依照对方的指引来到医院门口,离着老远就看到一台打着双闪的黑色轿车,随即跨步走了过去。
“找我们办事的老板说,事成之后给五十万。”轿车驾驶位的车窗玻璃降下来,一个戴着鸭舌帽,脸上捂着黑口罩的男人朝我伸出手掌。
“嗯。”我点点脑袋,从兜里掏出银行卡递给他:“密码在卡背后,往前两站地有自动取款机,你们可以先去验一下。”
“王总不怕我们携款逃跑?”对方眯着眼睛望向我,尽管隔着口罩,但我能感觉出来他应该是在笑。
“几十万叫钱不叫财,我相信我弟弟的眼光。”我很无所谓的摆手。
“豪气!”男子翘起大拇指,接着从车里摸出来一个牛皮纸信封丢给我:“你豪气,我们也肯定不会小气,期待下次合作。”
不待我再多说任何,对方直接发动车子,一脚地板油蹿了出去。
目送轿车的尾灯消失在街尾后,我才拆开沉甸甸的牛皮纸信封,当看清楚里面的东西时候,我立时有点傻眼,也瞬间明白过来,纪南刚刚为什么会气冲冲的停了赵海洋的职,同时在心底不禁狠狠夸了一句魏伟:“臭小子,真特么像样...”




头狼 3622 配枪
黎明时分,我和钱龙返回公司,留下孟胜乐和李俊峰在医院安顿魏伟。
走进我的房间,钱龙不解的嘟囔:“啥事啊,急急忙忙的催我往回赶?”
“把门反锁。”我努努嘴示意,然后从怀里掏出牛皮纸信封。
片刻后,钱龙从信封里摸出来一把黑色的手枪。
“这特么有啥可神秘的,六四嘛,我床底下还压着一把呢。”摆弄两下手枪后,钱龙百无聊赖的撇嘴:“我还当你头原子弹了呢。”
“仔细看。”我点燃一支烟,同时慢条斯理的解释:“有钢印、有编号,琢磨出点啥没?”
“巡捕的配枪?”钱龙瞬间瞪圆眼珠子,接着吞了口唾沫:“你从哪搞的这玩意儿,这特么可不是闹笑呢,这种东西东西丢了,造成的后果比咱走私两把家伙什都要严重。”
“小伟搞到的。”我压着嗓子道:“赵海洋的。”
“被人把吃饭的家伙什都给缴了,这赵海洋是有多菜啊。”钱龙揪了揪汗津津的鼻头道:“妥,我明白啥意思了,天一亮我就找人想办法把这玩意儿给销毁,到时候赵海洋不死也得被扒皮,这法子毒哈。”
我无语的翻了翻白眼打断:“能不能动动脑子,你脖颈上顶着的是肿瘤吗?如果只是为了毁掉,小伟也不会托人转交到我手里,臭小子这是希望我能用这把家伙什做点文章呢,不过应该整点什么花样出来呢。”
钱龙抹擦着已经掉色的枪膛,呲嘴坏笑:“那还不好办,咱找俩亡命徒用这枪把敖辉或者贺来给嘣了,到时候赵海洋跳进渤海湾也洗不干净,就算能解释明白,他也有连带责任,这辈子八成是再难复职了,咱们同时又可以解决对手,一箭双雕。”
“小题大做。”我晃了晃脑袋否决:“能干掉贺来或者敖辉还好说,万一败露,咱瞬间丢了主动权,容我再琢磨琢磨。”
“嗡嗡..”
这时候,我兜里的手机震动起来,掏出来看了眼是吴恒的号码,我马上接起。
吴恒轻声询问:“按照你的要求,林梓的那些黑账簿我全做了备份,现在准备返回国内,还有啥需要交代的不?”
“我爸和我媳妇呢?”我想了想反问。
“老爷子最近病症有所缓解,不过还是失灵时不灵,小雅的意思是他可能回临县呆着比较有安全感,也便于疗养,想带老头回去住几天。”吴恒迅速回应:“白帝和洪莲前两天在陌斯科的报喜教堂举行了婚礼,也不是特别想回鹏城,但他们两口子又不好意思找你请假,让我帮忙说一嘴。”
“他俩结婚啦?”我惊讶的拱圆嘴巴:“这速度也忒快了点吧。”
吴恒笑道:“哈哈,他们的事儿我也扯不明白,你要是没什么意见的话,我们待会就兵分两路,我带着账本原件回鹏城,他们再到别的地方玩几天,然后直接回临县。”
我不放心的又叮嘱他几句:“行,注意安全,你的行踪不要告诉任何人,连我都少说,账本太重要了,林梓和辉煌公司保不齐蹲在哪个角落里盯梢呢,等回来以后再联系。”
..
结束通话后,我和钱龙又就着配枪的问题研究了好一阵子,不过始终没商量出个合适的处理方法,只好暂时先搁后再谈。
打发走钱龙,我躺在床上,脑子里开始将这段时间发生的一切仔仔细细的回忆一遍。
起初,我认为赵海洋和江珊可能是谁找来恶心我们的,不过随着事情一步一步的发展,他俩的身份也渐渐清晰,这赵海洋就是个脾气比驴倔强的好巡捕,而江珊说白了是个有后台的任性孩子。
这俩家伙的确能对我们产生威胁,可同样也可以让辉煌公司和贺家不安,如果运用得当的话,保不齐能起到“奇兵”的效果,魏伟很明显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今晚上才会以身犯险,用这么一种另类的方式和赵海洋挂上钩。
只不过他俩那种人,都属于原则大过天的臭脾气,想要为我们所用的可能性实在太小了。
胡乱琢磨中,我竟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再一睁开眼睛,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十分。
要不是饿的实在前胸贴后背,打死我都不带从床上爬起来的,睁开眼后,我习惯性的摸出来枕头下的手机翻动一下,见到姚军旗在早上给我打过一个未接电话。
想了想后,我马上给他回拨过去。
“听皇上说你昨晚一宿没睡,我就没好意思喊你。”电话接通,姚军旗貌似心情很好道:“起来了就到卿园溜达一圈,汉哥他们都在,聊的话题刚好也是你感兴趣的。”
“管饭不?”我开玩笑的打趣。
姚军旗哈哈一乐:“除了龙肝凤胆,应有尽有,快来吧。”
四十多分钟后,我带着地藏来到“卿园”,还是上次的人工湖旁边,一大帮人正谈笑风生的围成一堆,看架势应该是准备组织什么篝火晚会之类,不少工人忙忙碌碌的往岸边摆桌子、摆椅子。
“旗哥、汉哥。”找到姚军旗后,我礼貌性的朝他和旁边的刘汉打了声招呼,这帮隐世家族公子哥里,刘汉的地位应该最高,姚军旗对他的态度也最为尊敬。
“来的正好,今晚上汉哥设宴,前段时间汉哥在非域的两个矿点挖到了宝贝。”姚军旗笑呵呵道:“想吃汉哥一顿可不容易,今晚敞开肚子塞哈。”
“尽瞎说,请别人吃饭我小气,但对你什么时候不是大大方方。”刘汉爽朗的一笑,指了指不远处的人工湖道:“小朗啊,不晕船吧,离开饭时间还早,你要没什么意思的话,咱们一块泛舟品茶?”
听对方这么一说,我瞬间意识到,他这是想跟我单独聊聊,马上小鸡啄米似的应声:“求之不得啊。”
不多会儿,我、姚军旗、刘汉登上一尾古香古色的小木筏。
准备启航时候,地藏不由分说的从工人手里接过船桨,笑嘻嘻道:“我来划吧,这玩意儿我在东南域地区也玩过一阵子。”
刘汉大有深意的瞄了眼地藏,随即再次大笑:“看来小朗的安保工作很棒嘛。”
“汉哥多心了,我只是想借我们朗哥的光偷学一点生财之道。”地藏很会来事的接腔。
刘汉没再多说任何,点头默许。
该说不说,我迪哥绝对是个全能选手,就好像没有他不会的事情,船桨在手,小木筏马上被他划的四平八稳,而我们仨也有一搭没一搭的扯着“卿园”里的景色。
“小朗啊,我听大旗说,你一直很想往前精进一步,是么?”等木筏划到湖中央时候,刘汉点燃一支我没见过牌子的香烟,两只脚荡在湖面上,貌似闲聊一般的随口的出声:“有什么具体想法吗?如果没有的话,我倒是有几条不成熟的小建议可以供你参考一下。”
我略微沉默几秒,表情真挚的回应:“说实话汉哥,想法很多,但操作很难,而且我始终都在底层摸爬滚打,看到的、听到的,也全是井底之蛙的相互讨论。”
“哈哈哈。”刘汉又咧嘴笑了,这家伙似乎很爱笑,不管有意思的,没意思的总能用笑声代替,在我看来这可能也是高素质的一种体现。
“做买卖嘛,目的很单纯,就是唯一赚钱。”刘汉抽了口烟道:“可要是做生意,那目的就复杂多了,人情投资叫生意,地位投资同样也是生意,只要就是看你想做哪一类的投资...”




头狼 3623 大馅饼
听到他的这番言论,我立时间有点不知道应该如何应答。
“汉哥的意思并不复杂。”姚军旗站起身子,慵懒的伸了个懒腰:“如果你只是为了赚钱,回头汉哥这边有什么问赚不赔的买卖,可以让你掺上一股两股,但要是想改变身份,那就得从长计议。”
“改变身份?”我揉搓两下腮帮子。
“对。”刘汉点点脑袋:“我做过简单的了解,不论是羊城还是山城,你头狼公司现在的确可以算得上风生水起,你们的经济实力目前可能比较单薄,但随着时间推移,一定可以做大,可问题是,不论你们如何富有,始终都被人打着痞子、混混的标签,你承认吗?”
我皱了皱鼻子,点头:“承认。”
“我这人说话比较直接,有什么让你不快的地方先行道歉。”刘汉又吐了口白雾道:“想要改变现状,最直接、最有效的方式就是从身份做起,你王朗缺一个能够正大光明行走在阳光下的身份,而这个身份,并不是多少钱就能买到的。”
“你可以给我?”我脱口而出。
刘汉和姚军旗对视一眼,全都哈哈大笑起来。
笑罢,刘汉从兜里摸出一包面巾纸,抽出几张将自己抽到一半的香烟捻灭裹起来,又重新揣回裤兜里,才用下巴颏指了指姚军旗道:“他可以给你,我可以帮忙打点,这其中的打点并未花多少钱,而是帮助你捂住那些不同意的嘴巴。”
一个人素质的高低,往往并不取决于他的长篇大论,就是一些小到不起眼的碎事。
刘汉身上散发的贵气,和叶小九截然不同,跟姚军旗、林梓也没有任何相近,明明年纪轻轻却像极了一个六七十岁的老学究,虽然很优雅,可总让人莫名的产生距离感。
老话常说:三代黑马六代鹰,九代真龙翱天行。
或许是我眼界太低,还完全适应不了刘汉的节奏吧,反正我总觉得他挺作。
沉寂片刻后,我深呼吸一口问:“那我需要做什么?”
打我在社会上混得第一天起,我就明白天上不会掉馅饼的道理,刘汉也好,姚军旗也罢,我们非亲非故,他们绝不会无缘无故的捧我上位。
“目前你什么都为我们做不了。”刘汉摇摇头道:“只能说恰逢其会,大旗需要一个绝对放心的帮手,而我又闲的太久,想要看场刺激的戏码,鹏城这地方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很久没发生过翻天覆地的变化了,上一次格局发生改变,还是贺家来这里。”
“嗯。”我沉闷的点点脑袋。
这家伙说的神神道道,总感觉把自己摆在一个不识人间烟火的神仙位置,所以我根本不晓得如何应对。
“小朗啊,福田区最近会匀出来一个企业代表的位置。”姚军旗揪了揪鼻头道:“代表这个位置很有意思,什么权利都没有,但走到哪又不会被人小窥,我意思是如果你们公司能够有点起色的话,就想办法推你一下,踩踩红毯、走走会场,结实一些别的层面的朋友,时间一长,口碑慢慢就出来了。”
“啊?”我愕然的望向他。
在我的概念里,“代表”这玩意儿跟我的距离就像太阳和月亮一样遥不可及,可此刻从姚军旗口中听到,完全就是一件举足轻重的琐事。
“汉哥他们是本地的做庄户,很多你我看不到的环节,如果他们不点头,谁都玩不转。”姚军旗继续道:“只要汉哥愿意,这事儿基本等于成功一半。”
“哈哈哈,你又给我戴高帽。”刘汉笑着摇摇脑袋:“我们点头只能成功一半,你不运作只能是一半,小朗啊,目前为止我就一个要求,如果你能走上红毯,不要忘记是谁递给你的鞋,你要代表谁。”
“我..我记住了。”我磕磕巴巴的点点脑袋。
此时此刻,我的心跳和血液一齐沸腾着,脑子里完全还没能消化完,他俩丢给我的石破天惊。
“先从区里开始吧,用不了多久,就是市里、然后再到省里。”姚军旗长舒一口气,朝着地藏道:“迪哥,咱们回岸边吧,我看那边的朋友已经准备差不多了。”
...
接下来的时间里,我像个配角一般簇拥在姚军旗和刘汉的身边。
整个一晚上,都如同牵线木偶似的跟着他们给那些完全叫不上名字的公子哥们干杯喝酒。
等篝火结束后,我整个人差不多已经喝到了两眼直楞。
姚军旗他们就在“卿园”里过夜,我和地藏凌晨两点多钟才打道回府。
坐在车里,我把窗户降下来,俩胳膊趴在窗沿上,抻头望着沿途的灯火辉煌。
“别招风,回头再吐了。”地藏推了推我,关切的将玻璃升上去,低声道:“你想没想过姚军旗为什么要捧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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