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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之影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林朴

    他话音未落,只听远处传来“啊”的一声尖叫惊呼,随即是人声在呵斥着什么,再接着是马匹嘶鸣声。不多时,一匹马由道路转折处奔回朝洛阳城的方向而去,马上伏着一人,勉强抱住缰绳把他自己固定在马背上,那人背上被射中好几箭,看起来很难活着回到洛阳城。

    “你说你要去长安”仟长声音如幽灵般地开口问道。

    “我父亲在长安,我是回长安去,禀告老大人,我要娶这位女子为妻。”苻坚被惊得汗流浃背,强作镇定,谦卑地说道。

    “往常当然没事,但前面道路已经阻塞了,你一个连鲜卑话都忘记了的人,我看还是别去尝试了。”

    “可是我一定要回长安啊。”苻坚装出为难的样子来,“时间拖得久了,恐有不妥。”

    “不妥”那仟长抬头又看了一眼甘璎,似乎明白什么,但仍是摇摇头,说道:“你想活命的话,最好还是折返回去,回到洛阳是安全的,至少可以活着。”

    苻坚心中疑惑,他用最为随意的语气假意问道:“你们只是要北迁回河东故土去,为何要堵塞道路,不允许外人经过呢,难道不怕朝廷误会,而起杀伐之意”

    仟长脸色变了变,说道:“大多数人只是想活着逃走,有些人想要作乱,正好借机逼死慕容垂,他们当然会这么做,反正最后死的不会是他们家的人。”

    苻坚点点头,他知道这位仟长说的是慕容暐兄弟,这下之前不明白的事情便大体上都明白了;而他还存有侥幸之心,问道:“前面道路真的所有人都不能通行么,洛阳的军人不可通行,我们穿成这样的也不行么”

    “何苦去试呢,你带着年轻的妻子,有孩子,为什么要去冒这样的险”那仟长语气平淡地问。

     




第350章 我是我
    他们先朝着洛阳城的方向行去,甘璎虽然擦净了血迹,脸上仍处处青淤,看上去说不出的令人心疼。她神情凝重,有意稍微落在了后面几步,让苻坚和苻锦有可以说话的空间。苻坚先是觉得此刻不该让甘璎疏远,可同时对苻锦又充满着歉疚,以及渴望了解长安城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便也由着这样的情势,和苻锦并排骑行,细细密密地说话。

    苻锦从前在宫中时不会骑马,平常和父王亲近时直如年幼时黏贴在大人身上一般没有距离,此刻骑着马,相距一步之遥,既亲近,又已经很疏远了,是一个再也没法回到以前的确证。

    这也不重要,她刚刚救下的那个女子,虽然远远地拖在后面,仍是如芒刺在背一般使她不舒服。即便她不问,苻坚不说,苻锦也知道是她什么人,以及回到长安未央宫后将会是什么人。

    苻锦从小受过作为公主的教育,不可嫉妒,她习惯了这个,但此刻仍为自己的妈妈感到不平,她被父王宠爱的位置将会被这位更年轻得多的女子所取代。苻锦甚至隐隐后悔,后悔自己远远望见坏人施暴而赶去施救;可要是不赶过去的话,她也就错过了父王。

    苻坚不察这些,或者即便察觉也做不了什么。他没有等苻锦发问,便自己先把那天发生的事情以及后面的事情,一直到此时此刻都细细地说了出来,听得苻锦浑身发冷,要不是紧紧攥住马鞍,她几乎要从马上坠落下来。她脱离了为妈妈而感到的嫉妒情绪,满心里都被这样奇诡的来自亲人的背叛所压抑着,如泰山压顶一般,即便有少许疑问也都觉得不重要,没有必要问出口了。

    见苻锦一直沉默不语,苻坚问道:“我之所以此时在这里的原因就是这些,你为何离开长安在这里”

    苻锦抬头,扭头望了一眼父王,目光哀愁,又转回去低下了头,沉默一下,才说道:“我是任性偷偷跑出来的,不为什么原因,只是为了我自己。”

    “也不妨说给父王听听看。”苻坚本以为苻锦到此和长安正发生的事情有关,籍此正可以询问长安事态,但苻锦说不为什么原因而离开未央宫,他多少有些失望,但仍然以勉励的语气说道。

    “父王,你回到宫里以后,那个人怎么办叔叔和哥哥犯了这样的大逆,你会宽恕他们吗”苻锦觉得自己的事情根本不值一提,又把话题拉回到了苻坚本人身上,即便她问的是叔叔和哥哥,重点仍还是在父王身上。

    苻坚对这个问题想过许多次了,无数次翻来覆去地想。他当然倾向于宽恕苻融,尤其在接到苻融请求他返回长安的信件之后,他已经在心中完全谅解了他;苻宏情况略有不同,大概不得不对他加以必要的惩罚,太子位可以保留,但除此之外要严加惩罚,以及

    他的亲生母亲苟皇后,大概要代替儿子受到最大的惩膺。而那个人,耿鹄,他自然不是十个月以前发生的事情的主谋,按照自己往前的习性,对他不过一笑置之,或遣送出宫,或依然养在未央宫中都可以,但显然最近的乱子至少有一部分是他弄出来的,情况就全然不同了。【#… …¥免费阅读】

    这些不合适对苻锦和盘托出,她是小女儿心性,容易怜悯失败的弱者,根本不懂得帝王家的规则,苻坚心想。

    “我会宽恕他们,如果一切顺利地话,这件事会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就好像狂风掠过大地,吹垮些房屋,刮倒了树木,但对于山川城郭而言,什么也没改变。”苻坚含混而淡然地说道。

    就像这十个月以来在未央宫里那个人就是天王苻坚本人,像苻锦在乌云阁里见到的那个人就是父王本人一样,什么变化也没发生过,没有人有过错,这个念头抚慰着苻锦的心,她觉得这是最好的,可心里同时又觉得并非如此。

    “姐姐再有几天就要嫁人了,要嫁的人是侍中王休。”苻锦本来想说宇文奚,从宇文奚说起自己为什么在这里,但想起宇文奚,她接着想起苻宝,这是一个并非如此的例子,是一个错误,一个也许还来得及纠正的错误。

    “什么”苻坚楞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怒气上涌,语调发颤地问道:“你说什么”

    苻锦叹了一口气,说道:“我不知道是叔叔还是大娘的主意,我想应该不会是那个人的主意,总之宝姐姐六月二十就要出嫁,嫁给侍中王休。”

    “居然有这样的事情,这事,绝不能行。”苻坚气得嘴角哆嗦,愤恨满胸,“今天是什么日子”

    “六月十一。”苻锦有些畏惧地说道。

    “别的事也就算了,这事绝不能行,我们要快些赶回去阻止此事,你姐姐决不能嫁给叛逆之人!”

    苻锦对王休没有好感,也没有特殊的恶感,只觉得他严肃,刚刚才知道他是放逐父王的当事者之一,心中震撼,此时听苻坚这么说,既觉得为苻宝解脱,又隐隐地觉得自己做了于苻宝不利的事,心中不由得两相为难。

    “我们必须取道金镛城,赶紧过了这里鲜卑部民的阻挡,最快速度赶回长安,把这件事纠正过来。”苻坚恨恨地说道,夺回帝位这件事没有时间上太大的紧迫性,但苻宝出嫁这件事却仿佛有。

    “还有一件事父王也应该知道,”苻锦偷偷回头看了一眼甘璎,见她隔得远,十分熨帖人意,心中稍微放松,对苻坚说道,“我……从宫里逃出来,是为了一个……少年。”她说到这里停下来,左右为难;实际她不是要说宇文奚,也不是要说李彦,要说的是刺客的事,可说起刺客的事,又必须从她因何在这里说起。

    “哦,这很好啊!”苻坚听见少年二字,

    首先想到的是端木宏的形象,尤其是在听见苻宝将要嫁给王休这样的人之后,心中对苻锦即将要说的话可谓嘉许和期待极了,这是漫长旅途中令他真正喜悦的消息,“你继续说,我喜欢听。”

    “那天在汜水驿,我就见过父王了,但我当时没认出父王来。我在那儿,是因为我……的伙伴要阻止他的哥哥谋害父王,他是个好人,他哥哥却是个坏人,他哥哥接受了长安的一个人委托,要谋害父王。”

    苻锦说得颠三倒四,但说到汜水驿外,苻坚却顿时听懂了,他心里一沉,原本想要听苻锦带给他温暖的故事,却忽然转换成了谋杀的事情,这件事折磨他许多天,他不住摇头,说道:“那个人是你的伙伴么,他倒不像是少年。”

    “少年是另一个,那个人只是同行的……伙伴,”苻锦心中纷乱,只恨自己嘴笨,偏又遇上这样错综复杂的事,“那人名叫李彦,他在长安城内遇见我,我和他结伴同行,恰巧陪着他一起来到这里。”她说到这里,惊叹竟然有这样的巧合,令自己为父王做了于他有用的事情,心中顿时大为宽慰,思路也清晰起来,“这也不是重点,重点在于……我猜刺客是未央宫里某个人派出来的,这些刺客并不认得父王,所以那个人派了个人帮他们来确认父王的身份。那人见了我就惭愧得自杀了。我开始没想起他是谁,后来想起来,那是宫里的一位老太监,是来自……。”

    苻锦说到这里,停了下来,她知道自己已经说得足够多,再多一步就不适当了。

    苻坚唔了一声,并



第351章 占卜
    在上西门外排队等待着进洛阳城的平民怕不有几千人之多,弯弯曲曲地排成三四列的队伍,缓缓地朝城门移动。苻坚本以为自己骑着马可以优先,赶到城门附近想要先接受检查进城,却被城兵无情地驱赶出来,重新回到队伍的末尾排起。

    苻坚气沮已极,他在队伍中站了一会儿,望见城门附近的检查愈发地慢,也不知他们在查些什么,想想苻宝成婚就在八天之后,以及鲜卑部族这样横行关中,近乎叛乱,还不知道如果慕容垂被苻融遽然处决的话会酿出如何的祸事来,心中焦躁,对苻锦和甘璎商量说道:“照这个样子,说不定今天晚上关城门之前也进不去,不如我们就不回城歇息,直接赶往金镛城,在那儿绕过鲜卑人的堵截,寻着道路回到驿道,再往函谷关去。我们现在没有时间可耽误了。”

    苻锦本来就不想入城,甘璎也不能反对,只能点头称是。三人简单地计议已定,便调转马头往北方道路去。行了一两里,便见前面道上也有不少行人和车马正往前而行,苻坚心想西边道上那位鲜卑仟长说得无误,的确经过金镛城的道路还可以通行,心中才稍感宽慰。

    他们马快,赶过了这些行人车马,又行了几里,便远远望见山地起伏,一座山城在渐渐黑下来的天际只若隐若现,略微可辩。

    “那就是金镛城,是个军镇,我们不用进城,道路在城下就往西折去了。”苻坚遥指着山城对苻锦说道。

    苻锦嗯了一声,没有更多话要说,甘璎说道:“不知道刚刚那些行路人,他们是不是也要连夜赶路。”

    苻坚不解,问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我是说,我们最好和其他人混在一起行走,如果能不单独行走,就不要单独行走。”甘璎说道。

    苻坚沉思一下,说道:“那样我们的速度会放慢下来。”

    “慢有慢的好,只要我们算好不耽误事。”甘璎语气弱了些,勉强说道。

    “唔,有道理,不过我们且行且看吧,看有没有走得快的人和他们混在一起,不必专门慢下来等那些走得慢的人。”

    苻坚并不算拒绝,可也没有立即可以践行甘璎的建议的意思,他们又往前奔一会儿,眼见金镛山城越来越近,已经可以望见城上旌旗和灯火,前面道路两边的山势越来越迫近道路,比白天时他们走的南线驿道既狭窄又险要得多了。不论是城上,还是左边山坡,要是有人想封锁道路,那是插翅也难飞过去。

    一个人从道边树丛中钻出来,出现在苻坚一行马前二三十步,扬着手招呼道:“喂,停一下,不忙往前走。”

    苻坚心中犹疑,但见那人空着手,只是一人而已,便勒住缰绳放慢马行的速度,在那人前面十步左右停下,警惕地问道:“什么事”

    “前面

    就是金镛城,城下有鲜卑人在和城上交战,过去就是送死,我们原本要经过这条道的人,都歇在林中,预备明天天明之后再过去。”那人比划着手势大声说道。“你们也别过去了,我们歇在一起,人很多,很安全。”

    苻坚一惊,问道:“交战如果是交战,那白天黑夜都没法过去,为何明天就能过去”

    “也不好说是交战,只是山坡上有许多流落到此的鲜卑人,白天还好好的,黄昏时刻忽然朝城中放箭,城中守军也偶然向山坡上放箭,我看两边都没射死什么人,只是藉着夜幕彼此挑衅。明天也许会交战,这里的人就只好撤回洛阳,自认倒霉,但也寄希望明天会如今天白天一样两边彼此相安无事,在这里的人就可以过去。”

    “这里已经有许多人了么”

    “大约一两百人总是有的。”

    苻坚稍微沉吟,便转身和甘璎与苻锦把那人说的状况又和她们说一遍,其实两人都听见了,不用再商议也只好下马来,跟着那人引路走入林中,走没十几步,果然见林中藏着许多人,或走或坐或卧,围着十余堆篝火,各自聊天烧水做饭,还有不少载了货物的车与马纷乱地停着。

    拦下苻坚一行的那人给苻坚指点一处空地坐下,便后回到道旁继续守望,苻坚也忙对那人表达感激不迭。

    坐下之后,苻坚看看苻锦和甘璎,自嘲地说道:“我们这下倒是混进了许多人,最是安全无虞,只但愿明天可以通过这里,不然……”他才说了半句,心中就恻然起来,连连摇头。

    甘璎将行囊从马上解下,将带的面饼用匕首切开,和水袋一起分给苻坚和苻锦,她自己反而没有了。苻锦忙从自己行囊中摸出肉干来分给苻坚和甘璎,她想要也生一堆火,便对甘璎低声说了,邀请她一起去捡柴。甘璎稍微迟疑便起身,同苻锦商议分头去拾柴。此时天色已经黑下来,她们穿的衣服都朴素如同男人一般,四周走动的人不少,她们不必担心被人特别留意。

    苻坚见苻锦和甘璎两人开始单独说话和活动,心中觉得略微开解,甚至觉得苻锦先前说的要离家出走的事也是自己的错觉一般,并未存在过。他想起甘璎说的要和其他人混在一起的话,看看周遭许多人,看起来都是商贾类人,并不难相处。相处得好的话,明天他便将混迹于他们。

    他稍稍迟疑了一会,放开心中的戒备与矜持,起身四处慢慢闲走,见有个篝火坐着十来人,其中有人极为健谈,话题天南海北,不拒绝外人加入进来,便挤进去坐一会儿,听他们讲些荤素笑话,自己也努力插上几句,混了个脸熟,明天如果得以西行,和这些人便可以结伴而行。他眼睛余光瞥见自己那边篝火已经点燃,苻锦和甘璎偶尔交头接耳,似乎已

    相当熟稔,心中宽慰,便预备起身回去。

    “何二哥,你算卦最灵,不如你来算算我们这一批货物此行可以赚几成的利润,就以五成为上上,两成为中,赔钱为下好了。”最为健谈那人对另一人说道。

    苻坚心中一动,觉得这是绝佳的征兆,便坐着不动,笑吟吟地望着那位何二哥,看上去四十来岁,是一群人里年纪最大者。

    何二哥略微推辞不过,抬手让大家安静,接着就在他自己面前的地上拔草捻土,只挑选隔年的干草,堆成个祭坛的样式,土灰在下,干草在上,又在篝火中取了一段燃着的树枝放在那堆拔下堆成的草上,将草点燃,等草的大部分都烧着了,俯下身去对着草灰呼地吹一大口气,火焰猛地暴起,几乎将何二哥的脸整个包住,众人便闻到焦臭的味道,烟灰四散,连对面的苻坚也被烟呛了一下,觉得有草灰飞进了眼睛中,有些迷蒙。

    何二哥被烧得满脸火燎,仍是趴在地上,仔细地看那吹开后的草灰图案,正看反看,然后坐起身来,低头沉思,同时手中掐指快算,最后呼出一口气,说道:“上上。”

    人堆先是沉住气等着占卦结果,此时听是上上卦,顿时鼓掌叫好,人人面上都现出喜悦之色,连苻坚也被感染,觉得自己的行程也是上上之签。一个人对何二哥说道:“既然这么旺,何二哥,不如趁热打铁,你再给每个人看个相,看看这次每个人的运程各自如何。”

    何二哥慨然地抬手,要各人自己到他面前来看,立即便有好几人起身凑到他面前。那何二哥每人只瞧上一眼,便立即下批语,不外乎运道旺盛,平平,谨慎,不妥,艰险这样一些批语,领到好运道的人便



第352章 暗影I
    谢熏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懂得这些,即便她以往从未经历过类似的情景,也许是她梦里的另一个人生使她知道的,她也只是偶尔觉得那是真的,多数时候她明白那只是种夸大其词的说法,某种不由自主的虚骄。

    她知道一个人醉酒到什么程度是容易摆布的,不到这个限度他会意识到自己被摆布而拒绝,超过这个限度则会烂醉如泥,不听使唤的同时身躯也格外沉重。就是这么一个限度,对于端木宏而言大约是饮下六七碗酒之后的片刻,他可以被谢熏搀扶着下床,大部分重量在他自己脚上,小部分由谢熏承接着,引导着,走到院子里,自己爬上马背。谢熏牵着马,马的四个蹄子上预选裹好了厚厚的两层棉布,走出院子,辨明方向,悄没声息地朝北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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