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为你醉

    “听他说有一个同时进监狱的，他的文采好，在外面是当秘书的。他在帮他。不过，小赵如果能潜心学习，很快就能胜任的。”

    潘卓婷说:“他的头脑好使，应该很快就可以的。没有别的事情那我就先回去了。”说完，站了起来。在她离开的时候，阳阳很是认真的看着她新穿上的连衣裙，感觉好靓。

    阳阳也站起身，抱着膀子在办公室里走着。她在思考一个问题，潘卓婷去见赵有财，问什么就没有跟自己说一声起码也应该约一下，问一下自己是不是一起去阳阳第一次感觉到潘卓婷并不那么简单。可是后来，阳阳又想到，自己去的时候不是也没有约过她吗自己在关心小赵，难道还不允许别人也关心他吗想到这里，她暗自笑了:自己什么时候学的这么狭隘了

    想到这里，阳阳也就释然了。就又坐在了写字台后面的椅子上。就在这时，阳阳接到了齐阿姨的电话:“阳阳，今天是周末，你有没有想着去学校接媚媚”

    阳阳一看时间:“知道是周末，但是现在还没去那。我马上就走。”、“那好，我等你们回家来吃饭。”

    媚媚第一个礼拜去学校上课，应该早去一会儿接她，于是，就立即下楼开车出了大门。一路上，速度很快，即使这样，到了学校门口的时候，已经不见了媚媚的人影。于是，她立即掏出手机给媚媚打了电话，媚媚说:“我还在宿舍没出去那。”

    “哎呦，我还以为你等不到我，被别人接走了那。”说着，就放心的坐回到了车上。阳阳又认真的看了一下时间，这才弄明白，原来是看错时间了。她舒了一口气，看着学校门口进进出出的人，等着媚媚出来。

    时间不大，媚媚出来了。老远的，他就看到了媚媚。媚媚在星期一早晨来学校的时候，梳了一个马尾辫，说原来披散着不舒服。现在她的马尾辫一翘一翘的在后面跳跃着，显得很精神。她刚到大门口，就看到文朗追了过来:“媚媚，等我一会儿！”

    媚媚只好站下，等文朗到了跟前，只听文朗说道:“媚媚，我刚才去你们宿舍找你了，原来你已经出来了。”

    “文朗，有事呀”

    “你家里不可能有人来接你，我去送你吧。以前不让我开车来学校，现在我爸爸同意了，车就在里面。”

    “不用了，我姐来接我了。”说着，就往姐姐的车跟前走。

    文朗抓住她的胳膊说:“媚媚，明天去我家玩吧，我去接你。”

    “你家有什么好玩的，明天我想跟我姐去监狱看我大哥。”

    “看你大哥那我也去吧。”

    “你去干什么就这样吧，拜拜！”说着，就走到阳阳的车跟前，打开门上了车。

    阳阳看到文朗还在大门口站着，就问道:“还有事吗”

    “没事了。文朗事真多，让我明天去他家里玩，我说要去看大哥，他又说他也去。姐，我们走吧。”阳阳刚开车拐上马路，媚媚就问道:“姐，咱们明天去劳改队看我大哥吧。”

    阳阳想了一下，说道:“好是好，就怕明天是周末，不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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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6 特有的娱乐活动
    天还没黑，就听到了集合的铃声。于是，各单位就都从监室里下楼，在大院里站队集合。排完队以后，就开始报数，最后，才进入放映场。

    放映场就在我们教学楼下面的大院里，在楼前面，早已经扯上了一个大大的白色荧幕，我们都排着队，拿着板凳，依次进入。

    教务处排着单队进入，在最边上，我看了下银幕，感觉有点偏。可是，别人却都很高兴。后来我才知道，我们这一侧，是女犯的位置。也就是说，那些女犯挨我们最近。

    果然，时间不大，女犯开始入场了，她们是两排进入的。两排两排的站定以后，这才听着口令，立正稍息完毕，就一起坐下了。

    女犯刚进场，几乎是所有的光头都扭过了头。女犯虽然跟我们一样，也是穿着灰色的囚服，因为天热，都是一式的短袖，但是，还是有女性的魅力散发出来，还有就是化妆品的味道，看来，她们因为过来看电影，也是经过精心打扮的。女犯不剃光头，但仍然被剪成了短发。齐刷刷的，也很好看。

    都看，我也扭头看去。女犯还是跟我们有距离的，是一排人的空隙，正好形成了一个过道。其实，他们也都在看着我们，不过，她们扭头的幅度不一样，有的直面看着我们，有的则很含蓄，头只是稍微的斜了一下。

    因为天已经黑了，并看不清楚她们的面孔，只是感觉差不多的模样，一样的齐耳短发，一样的坐姿，一样模糊的白色面容。不过，盯得时间久了，就能看的清楚一些，但她们的实际年龄还是看不出来。

    开始放映了，大家的注意力都不再荧幕上，还是斜着身体扭着头的往那边看着，她们也一样，也在往我们这边张望。估计在里面时间长了，真的有异性相吸的味道。但是，也一定有那种夫妻、兄妹、同案，或者是恋人的，他们应该会更加迫切地在寻找。

    我想到了曹金宝，他这个时候，可能是已经找到了他的妻子，两个人可能正在深情地凝望。我就回头看去，可是，我的身后就是韩鹤，再往后两三个人还能看清楚是谁，再往后就看不到了，曹金宝可能是在最后边。现在，他们应该是比在窗子上看的更清晰更真切了。多少能了却一下相思之苦吧。

    电影放映了大概半个小时的时候，有人就陆陆续续的请假上厕所。因为还是在狱内，上厕所并不控制，但是，需要跟本队的积委会主任请假。同时，外围也站满了内管队员，如果发现有不遵守监规纪律的，就会被抓。

    这时，韩鹤拍了我的肩膀一下，小声问我去不去厕所，我说去。于是，韩鹤就弯着腰走到后面，找到王强和他请了假，又回来喊我。在狱内，有一条规定，除了要三人成行，两人成排以外，严禁一个人在狱内走动，必须是两个人。这样的规矩不知道是何用意，我琢磨着可能是担心一个人单独行动，藏匿在什么地方，或者是要逃跑的话要方便一些。而两个人，如果不是事先约定好，很难临时达成一个心思，更无法去完成同一件事。

    我和韩鹤出来以后，故意从女犯的身边走过。其实，我们因为刚进来时间不长，还没有像阿星那样的饥渴，只是因为好奇，或者纯粹就是为了好玩。进了厕所，看到有人在抽烟，我也点燃了一支，抽完以后，我们才慢吞吞的回去。站在后边，一片黑压压，只不过女犯的队伍很小，也就是男犯的五分之一。韩鹤就对我说:“你如果想看这些女犯，明天我写个采访大纲，向梁主任申请一下，咱们去女犯那边采访。还不是想怎么看就怎么看。”

    我说:“就是有些好奇，或者说是挺神秘的。看她们长得啥样，还真是没兴趣，不过，你如果能申请下来，我就陪你去。”

    “梁主任一定会同意，我们这也是办报需要嘛。”

    从女犯身边走过地时候，会有女犯拉我们的衣服一下，开始还挺害怕的，可是，听到她们那种压抑着的笑声以后，也就放开了胆子。她们在拉我衣服的时候，我还会拍一下她们的手。

    回到座位不久，就听到了女犯那边一阵尖叫声。原来，有人走过女犯身边的时候



677 风姿绰约的背影
    中午快十点的时候，曹金宝来到了我们的编辑部。他挺高兴，进门就说最新的一期报纸他看了，比以前好了不知多少倍，不光是版面好看了，稿件的内容也提高了。我们对他的赞誉不以为然，因为他说起来跟我们一样，都是犯人。不，都是育新学校的学员。他不能代表政府，也不能代表管教干部。不过，他从事教育工作多年，一张报纸的好坏，他还是能看得出来的。

    指望管教干部的认可和称赞，太难了。因为对于这样一张面向学员的报纸，他们是不屑一看的。

    曹金宝还不到四十岁，已经是大腹便便了，可见他在社会上的时候，生活是多么的优越。他往一张木头椅上一坐，椅子吱拉了一下，好像要散架一样，可见他的身子有多沉重。他说:“我老婆一会儿就过来。政府真是想的周到，能让我们这样的患难夫妻隔上几个月就见上一面，我们还有什么理由不好好的改造呢”

    这时，韩鹤就说道:“你可以把你们的感受写出来，我在第一版给你刊登。这样，对全体学员也是一种激励。能起到正面的宣传作用。一是，对于政府这样的政策，怀有感激，二是，感受到了政府的温暖，三是激发了改造热情。特别是你们夫妻，如果能有一种比学赶帮超的事例，就更激动人心了。”韩鹤就是厉害，有敏感的政治头脑，也有熟练的业务能力，曹金宝的一句话，他就不失时机的向他约稿了。

    曹金宝笑道:“让我说说还行，这些年根本就懒得动笔写点什么了，办公都已经电脑化，动动键盘就能敲打出你想要的东西。不过，可以交给我老婆写。她有这方面的专长，还能打发一点无聊的时间。”

    韩鹤兴奋的说:“那真是太好了，用你老婆的名义刊登出来，更有说服力。我们都很期待呀。”

    “那行，等会儿她来了，我就跟她说说。”

    我立即打开放东西的橱子，把阳阳和潘卓婷看我时拿来的东西翻了一下，那些食品什么的都吃完了，只剩下了几包瓜子和几个桔子了，我就拿过去给了曹金宝，让他老婆来了的时候吃。他不要，说家里的亲人送点东西进来不容易，让我留着自己吃，我就说还有那，就硬塞进了他的口袋里。

    时间不长，李队长就带着他老婆来了，曹金宝听到走廊的脚步声后，就跑了出去。听到他们进了一间教室，因为我们都听到门“哐当”一声就关上了。

    原来，曹金宝今天上午一出工，就去了李队长的办公室，要求跟自己的老婆见一面。李队长就说不是上个月刚安排了他哭丧着脸说:“李队长，昨天晚上狱内放电影，可是我没有看到我老婆胡明佳来看电影。李队长，她没有理由不来，因为可以看到我，这要比深更半夜里在窗子上见一面实在的多呀。我感觉是她生病了。”

    李队长就说:“没出来看电影，就说她生病了，你也太会想了。我打个电话问问那边的管教，是什么情况再说。”于是，就拨通了女监管教的电话。那边说胡明佳没病。是有一批货今天等着发，可是，货箱的标签还没有弄完，因为胡明佳干活认真仔细，昨天晚上就留下她和另外两人一起加班了。

    李队长挂了电话以后，就对他说:“曹金宝，这下你放心了吧。你老婆没病，安心改造吧。见面的事情，就下个月再安排。太频繁了，影响不好，对你们夫妻也不是好事。因为正天就盼着见面了，哪还有心思进步”

    曹金宝在外面的时候，不知道要比李队长高多少个级别，所以，他的恳求还是管用的。就在这时，东院女监那边又来了电话，说昨天晚上胡明佳没有过来看电影，现在情绪极其不稳定。考虑到这些天因为发货，胡明佳加班加点的，就给她一次和丈夫见面的机会吧，也算是对她的一个奖励。

    李队长就有些为难，因为他刚拒绝了曹金宝。但是，后来他还是答应了。不过，女监那边的管教队长说，要让李队长过去把胡明佳带过来。以前都是让曹金宝去那边的，女监队长说因为他们上个月刚见面一次，考虑到其他女犯的情绪，还是倒这边来。李队长挂了电话以后，对曹金宝说:“你去教学楼四楼，找间教室等着，给你们一个小时的见面时间。我去领人。”

    于是，曹金宝就如愿以偿的和老婆胡明佳见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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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8 去女监采访
    现在，我们已经成了习惯，每天早晨都不吃饭，而是出工到了编辑部以后，等着那位就业工人给买饭进来。有时候是杭州小笼蒸包，有时候是肉馅的烧饼。他说因为这里的管教民警大部分是部队转业过来的，来自全国各地，所以，在他们住的小区那里，卖什么饭的都有，而这两种食物是最方便带进来的。所以，我们每天的早餐，都等他带进来以后，再一起享用。

    这天早晨，他除了给买进来了这两种饭以外，还从裤兜里掏出了一个饮料瓶子。我们都很不解，因为这里的水质还是可以，无论是泡茶喝还是白开水，都没有其它的味道，他买矿泉水干什么

    他放在我的桌子上，等我吃完以后，过来指着瓶子说:“给你买了一瓶辣水。喝的时候注意一点，最好是晚上，喝完就去睡觉。”

    我如获至宝，赶紧的藏了起来。就业工人就又对我说:“万一被发现，千万不要说是我带进来的，弄不好我会丢了饭碗。”

    我点头，让他放心。于是，就坐在了自己的座位上。他坐不住，要去问一下梁主任有什么事情，然后，自己好回家去帮他老婆去卖金鱼。很快他就回来了，对韩鹤说:“梁主任叫你去他办公室。”

    韩鹤过去以后，时间不长也回来了，他对我说:“走，我们去采访。”

    原来，韩鹤申请去女监采访的事梁主任同意了，让这位就业工人带我们去。于是，我们拿着笔记本和笔就跟着这名就业工人去了。在路上，韩鹤问我:“给你买来了矿泉水”

    “不是矿泉水，是辣水，等晚上我们回监室的时候喝。”

    “辣水是什么东西我怎么看着像白酒”

    “你真聪明，这个都能看出来。”对于韩鹤，我感觉没有必要跟他隐瞒什么，晚上的时候也要请他喝的。

    他很严肃的对我说:“赵有财，你如果想平平安安的度过刑期，就不要喝。监规纪律很明确，喝酒的，一经发现，一律被关禁闭，还要追查酒的来历，这位工人也会犯错误的。”

    我就说道:“他是好意，每次买东西剩那么多的钱，我都没要。他也是不好意思。我们少喝点，喝完就去睡觉，谁也不会发现的。”

    韩鹤就说:“我们采访回来，就赶紧的扔到外面的下水道里，万一出事，就会关禁闭，到时候谁也救不了你。”看他一脸的严肃，又说的这么严重，我就答应回来后立即处理掉。

    我和韩鹤跟在就业工人的身后，走出了狱内岗，这里是有管教民警值班，只是问了一下，就让我们出去了。出了这个岗以后，就是生产区。厂区的路很洁净，也很宽敞，而且，两边还都进行了绿化。每走一段路之后，就会看到一个个的牌匾，什么:“一大队，成衣车间，”“二大队，整理车间，”“熨烫中队，”“包装中队”等。

    走过这里以后，到了一个大铁门跟前，就业工人就砸了几下，那边就开了一扇小门，有个也是就业工人模样的人问了一下情况，就让我们进去了。

    就这么一道铁门，如同两个世界。我还有点小紧张，心脏跳的很快。不是害怕，是因为女监的神秘面纱马上就要揭开了，她们的生产和生活对我来说是相当陌生的，有点紧张，还不是很正常。

    我看了看韩鹤，他昂头挺胸的，倒是一点也没有紧张的样子。他也看了看我，说道:“赵有财，你别鬼头鬼脑、畏畏缩缩的，一看就是不像好人。要正式一些，特别是眼睛不要乱看。看的话，用余光。你懂吗”

    我就说:“我没有呀”

    “我是告诉你，注意一些。”我也知道，如果有什么猥琐的样子，会被人看不起的。韩鹤说了以后，我就又挺了一下胸，仰了一下头。

    就业工人带我们去了管教办公室，说了一下情况，但是，管教干部说:“要去车间参观，那是不行的。别说是他们，就是我们的男干警，都是不允许的。”

    韩鹤就说:“队长，我们不会乱走动的，就是看看环境，了解一下她们的情况。”

    “各方面的情况跟你们没有多少区别，就是性别不同而已。这样，你们想采访谁，可以把她叫过来，在这里谈。进车间，就是监狱长批准也不行。”女管教拒绝的很干



679 不允许见面
    晚上快九点的时候，教学楼安静了下来，上课的学员全部下课回监室休息。他们走了，我们也准备离开。因为过不了十分钟，就会响起睡觉的铃声。这里面是军事化管理，统一纪律。

    韩鹤喊我回监室，我说我收拾一下马上走，他就让阿星在这里等着我。临走，他还不放心的问我，矿泉水瓶子里的白酒处理掉没有，我说已经扔进下水道了。听到我这样回答，他才离开。

    我故意磨蹭着不走，就是记挂着那瓶辣水。说实在的，没有这东西的时候，还真没思没想。可是，已经在这里藏着了，就格外的想喝。大概这就是人性的弱点。已经好长时间没有喝点了，现在馋的实在不行，不喝上一口，就没法睡觉似得。于是，我就拿出那个矿泉水瓶子，趁阿星不注意，悄悄地喝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