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世地仙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短刃
“我这人嘴拙,怕是不大合适吧”巩一卦神情略显尴尬地婉言道。
秦落凤微笑道:“巩大师一卦千金,自明日玄门江湖大会之后,必定名扬天下,所以,对待玄门江湖人士,内心只需视他们为寻常世人中那些有钱的老板,心虚惧祸的官员,坦坦然开口收费,又或是直截了当地拒绝其请求。如若一位地顾忌到情面上不好拒绝,那将来巩大师,又该如何在玄门江湖上坦然立足”
“这……”巩一卦面露苦笑。
他算是被秦落凤一语点破了内心的顾忌和忧虑——自己可以跟随着荆白去与人谈,站在荆白的身边表明态度,壮荆白的声势和实力,但如果让他自己去谈的话,却是怕对方转而恳请自己为其命算,甚至过分肯求他强行逆天改命。
到那时候,又该如何处理
而秦落凤的话,也让多年来刻意不与江湖接触,沉迷命算修行和研究,所以不擅人际交流的巩一卦,有了种醍醐灌顶般的了悟,何必为自己添加负担
人求我,非我求人,愿则帮,不愿则拒嘛。
“多谢秦先生指点迷津。”巩一卦抱拳拱手,认认真真地弯腰施礼,心里忽而闪过了一个念头……
那有一说一的胖子,可不就是这般洒脱的生活态度嘛。
荆白眯着眼微皱眉思忖着——秦落凤的提议,正和他的心思,可是对秦落凤……
如温朔那般,荆白真的不敢完全信任。
如果再分开去谈的话,万一秦落凤做出了相反的事情,怎么办
可事到如今……
一切都已经来不及。
荆白眯着眼中精芒一闪,骤然间气势勃发,神情淡然中透出了无与伦比的自信,他轻轻一摆手,道:“秦先生所言极是,就这么办,我和马爷与翟家大院的客人谈。村落中,巩先生到翟家大院西南各户,荆先生谈东南方位的。”
“好,我这就去。”秦落凤微笑点头,转身潇洒离去,其内心中,愈发钦佩荆白的魄力和胆识。
能在如此危机的情况下,果断选择相信他……
说起来容易,做出来,很难。
“我这人最笨,不一定能谈好。”巩一卦笑道:“大概也只能帮着打个招呼罢了。”
言罢,他转身离去。
荆白目送秦落凤和巩一卦离开,微笑看向马有城,伸手道:“马爷,请!”
“我不是玄士,去为玄门江湖的事情做说客,合适吗”马有城笑道。
“马爷不许要说话,您站在我身边,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了。”
“荆先生折煞我了。”
“事实如此。”荆白抬手轻轻拍了下马有城的肩膀,道:“若是以前,你便不会说这么多,而是毫不犹豫地答应,陪同在我的身边,甚至会主动为我站台。”
马有城怔了怔,点头伸手道:“请。”
“请!”
翟家大院家主翟川安的房屋和院子,绝对是最好的——这不止是因为其家主的地位,还有翟川安比之家族中所有人都更具备各方面的能力,其经济条件也要好得多。
当然了,若非如此翟川安也当不上家主。
如今翟川安在家族,乃至全村的地位更加稳固,而且因为有了钱,年前家里面置换了不少新的家具以及家居用品。
能被安排住进翟川安的宅子里,必然是相对来讲在这个刚刚复兴,很多人甚至连名号相互都没听说过的江湖中,威望、声名、修为,以及年龄较大的前辈人物。
其中便有被安排,确切地说是自己谦逊承让,住进了西侧配房里的李复史。
李复史,居闽海以东的绿踪岛。
年过七旬,膝下无子女,却有五位弟子,四男一女。
其女弟子已然被安排住在了村外一家院落中,和其它玄门中的女性同住一起。
有道是男女授受不亲。
玄门江湖最是讲究这些传统的细节问题。
稍有差池,就会招来各种非议。
此番玄门江湖大会,李复史的大弟子因为公司事务太过繁忙,所以万分遗憾地没能赶来。
始终陪同在他身边的,则是最小的徒弟柴略凡。
柴略凡……
便是没有半分修行玄法的天赋,一直以来都在外“招摇撞骗”,用师父和师兄、师姐给予的符箓,起坛作法为人驱邪逐鬼的那位,还曾经在中海起坛作法时,走霉运遇到了他难以靠符箓克制住的阴煞,却幸运地巧遇温朔出面,从而诛灭阴煞的那位“假道士”
“李前辈,今日一路辛苦,叨扰您休息了……”荆白进门之后就面带微笑,恭恭敬敬地拱手施礼。
“荆大师为江湖兴盛鞠躬尽瘁,李某钦佩之至。”坐在太师椅上气定神闲受荆白之礼的李复史,作势连忙起身,伸手虚扶,一边客气着:“快请坐!”
将荆白请至上座,李复史又对拱手施礼的马有城道:“马先生鼎鼎大名,我们这些草莽人士,齐敢受马先生施礼切莫要折煞老朽这一把老骨头咯。”
“李老先生过谦了。”马有城微笑着虚扶施礼,相互客气着落座。
柴略凡已然以最快
第785章 比试,亦或切磋?
翟家大院外。
巩一卦苦着脸唉声叹气地走到了一处宅院门前,迈步而入。
都知道玄门江湖如今玄士凋零,可此次前来卧狐岭参加玄门江湖大会的,还是有一千多号人。短时间内,谁又能和所有人认识,并知晓他们居住在哪条巷的那一家宅院里
更不要说,是巩一卦这号不擅,也不大好交际的人了。
所以命算大师巩一卦,也就不再去揣摩太多,到哪家,找到什么人,便是随了缘分、命势。
成功与否似乎也不大重要。
小院不大,房屋也矮小陈旧,明亮的月色下,可以看得出来,院子里清扫得干干净净,两棵因为环境的因素,注定不会长得多么高大的树木,给破旧的山村小院平添了几分雅致。
堂屋里,正有人在轻声闲聊着什么。
“江浙栖凤山巩一卦,前来拜访……”巩一卦站在堂屋门口,客客气气地向屋内打了声招呼。
屋内立刻安静下来,随即传出脚步声。
破旧的门帘掀开,一位相貌白净,大约只有一米六五左右身高,身材肥胖厚实的中年男子笑呵呵地出现在堂屋门口昏黄的光线中,拱手施礼:“燕云西峰口袁鹿鸣,巩大师前来拜访,倍感荣幸,请!”
“叨扰袁大师了。”巩一卦微笑着迈步等阶进门。
屋内,亮着一盏也就几十度的灯泡吧,光线昏黄。
没有茶几沙发之类的家具,只有一把老旧的长凳,几张小小的木凳子,除却袁鹿鸣之外,另有五人围坐在暖烘烘的火炉前的一张低矮的小方桌旁,桌上摆放着瓜子、花生之类的零食,满地瓜子和花生皮。
可见,刚才几人聊得颇有兴致。
但毕竟是老旧的房屋,室内的供暖和保暖效果都很差,所以温度比之外面,也高不出几度。
好在诸位修行玄法之人,并不在意这点儿寒冷。
巩一卦进屋,在座几人便纷纷起身,面带微笑打招呼:“巩大师,久闻大名啊!”
“据说巩大师铁卦神算,势强可逆天篡命,弹指展机锋……”
“巩大师多年来潜心命算修行,精研参悟天机,如今江湖复兴,巩大师定能凌然于江湖之巅,还望巩大师不吝赐教。”
这些,自然都是客套话。
但仍然夸得巩一卦老脸发红,连连尴尬不已地摆手谦逊:“不敢当不敢当,鄙人生性愚钝,不善言谈,记性也差,一时间却不知诸位大师尊姓大名,仙居何处,还望诸位不吝告知,以便将来登门拜访。”
这话,难免会令人尴尬,却也说得颇为客气恭敬,将自己身份先行降低了不少,于是几人纷纷做自我介绍。
袁鹿鸣的老乡,数十年挚友张闲,以及袁鹿鸣的儿子袁昕。
晋州省西口市的任举民,妻子柳边霜。
青原省西靖市陈戈新,师弟,也是他的亲弟弟陈戈止。
相互客套一番之后,众人将老脸发红极为不好意思的巩一卦,给请到了一张从堂桌那边搬过来,摇摇晃晃的陈旧太师椅上,一碗茶水也已然倒上,巩一卦连连谦让,有些拘谨地从兜里掏出烟给众人递烟。
“巩大师是命算大师。”张闲微笑着说道:“鹿鸣兄擅卜算之术,亦有铁卦神算之名,我们却不知这命算与卜算,孰强孰弱。刚才鹿鸣兄言之凿凿地说一炷香内,必有贵客登门,果然,果然啊!”
柳边霜抬手掩嘴轻笑,道:“我本以为这又是寻常江湖放线钓鱼的套路……”
“哈哈!”任举民附和着妻子的话,笑道:“确实如此,我也想今日晚宴过后,不乏相互拜访者登门,鹿鸣兄不过是增加趣味谈资的玩笑之语。坦率地说,即便巩大师前来,我仍旧略有怀疑,毕竟刚才鹿鸣兄并未掐指、起卦,所以这是巧合,还是真的卜算得知,还请鹿鸣兄实言相告。”
袁鹿鸣笑呵呵地摆了摆手,道:“信口开河,假作高人习惯了,诸位玄友切莫传出去,让袁某人成了江湖笑话,丢尽颜面。”
众人全都笑了起来。
“巩大师。”袁鹿鸣看向巩一卦,微笑道:“如若我说,知道巩大师此番前来所为何事,又知道巩大师停留不过半柱香时间,您,信么”
堂屋客厅里,顿时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都静静地看向了巩一卦。
因为很显然,袁鹿鸣这般问话,已然有了切磋请教的意味,而且……很容易令人感觉,里面有着挑衅的意味。
“信,或不信,如何”巩一卦讪讪地反问道。
“自古命算在玄学五术中独成一术,卜算却与奇门遁甲、兵演阵斗合成一术。”袁鹿鸣轻叹口气,道:“众人皆知命算为大势,自有其成,格局上要大于卜算,可鄙人修玄卜算数十年,先师曾言玄学无定论,势成皆成玄,只是所走的路子不同而已,鄙人受先师影响,自身多年来也有所感悟,故而心生一股魔障难以跳脱而出,这魔障,便是不服命算。”
这话的挑衅、挑战意味,就更明显了。
我,不服你的命算之术!
巩一卦尴尬一笑,道:“这个……说实话,我真没想过,还请袁大师不吝赐教一二。”
“不若我们现场比试一番”袁鹿鸣眯起了眼睛,笑吟吟的。
“比什么”
袁鹿鸣看了看面露期许和一丝紧张的几位玄友,这才把视线移回到巩一卦表情讪讪的脸上,道:“巩大师别误会,我没有对您挑衅不忿之意,只是多年来江湖凋零,少有玄友相识相交,更从未有遇到过算学的玄友
786章 一卦,铁卦。
“大家在说什么”袁鹿鸣微笑问道,一边看了看对面的那间卧室。
张闲撇撇嘴,拿起小桌上随意折了两下的纸张,递过去说道:“巩一卦刚走,这是他留给你的,还让我们代他向你致歉,说是有要事在身,就不多留了,他还说……说你会代他向我们解释。”
几人全都注视着袁鹿鸣。
却见袁鹿鸣皱了皱眉,稍作思忖后,并未将折叠的纸张打开,而是与自己手里的那张同样折叠了两折的纸张放在一起,揣进了兜里。
面对众人诧异的神情,袁鹿鸣微笑道:“既然是切磋,当然要等事情结束,再看我与巩一卦的卦算结果。刚才巩一卦说让我代他向诸位解释,便是我与他先和了一卦,不分输赢。”
“怎么讲”张闲问道。
其他人也愈发好奇。
“他卦算我知晓何事,也会代他解释;而我,确实卦算出了他所为何来,这,岂不是和了一卦”袁鹿鸣笑道。
任举民点头道:“确实如此,不分输赢。”
“什么事”柳边霜问道。
袁鹿鸣坐下,在桌上拿起一把瓜子,不慌不忙地磕着瓜子说道:“他是代表荆白前来做说客的,希望明日的玄门江湖大会上,我……唔,现在应该是包括各位了,能够与荆白的立场相同。”
“什么立场”柳边霜愈发疑惑,看了看丈夫,任举民摇摇头,他对此也不知情。
陈戈新道:“我听说了,这次玄门江湖大会,他要当众宣布汤泉宝以玄法为祸良善寻常民众,以足己身私利。”
“啊”
任举民和柳边霜瞠目结舌。
任举民道:“在这般场合下,公开宣罪……”
“荆白想干什么”
“当众诛杀汤泉宝,以正江湖道义!”陈戈止淡淡地说道。
“这,他这样做,也太霸道了吧”柳边霜面露一丝惊惶,道:“众目睽睽之下,如此决绝不留退路,而且,而且你们知道了消息,想必,想必还有别人也知道了消息……汤泉宝如果得知了消息,唔,他,他能不做好准备应对吗再者,即便是汤泉宝不知情,在那种情况下,也肯定会奋起反击,到那时候又该怎样大会上江湖共同诛杀汤泉宝”
任举民神情严肃地说道:“此事,我觉得不能有立场,持中立的态度最好。”
柳边霜忙不迭点头:“对对对,我们中立,这种事情最好别掺和进去,荆白说得也不一定都对,也许,也许汤泉宝有难言之隐,也许,是荆白在故意栽赃。而且,而且荆白行事也太决绝,太狠了吧”
陈戈新叹了口气,道:“前有香江港慕容秋江,被荆白诛杀在中海铺家镇,那一战足见荆白相学风水修为之强大,也足见荆白言必行,行必果之坚毅和绝对的实力。如今他又要对汤泉宝行如此决绝之事,以正江湖道义……可是汤泉宝不是慕容秋江,这里又是蜀川,是汤泉宝的地盘,再者汤泉宝自有弟子,其两个师弟也必定会携弟子前来,未知消息突遭责难,也有反抗之力,如若提前得知了消息,汤泉宝何尝没有反击并获胜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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