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民帝国

    王烨说：“他想不答应也不行。因为，他要是不答应，我可就要卖铁了。”

    王寒蓉何等冰雪聪明她略微思量了一下，就明白了王烨的意思。

    “两害相权取其轻，琉璃虽然珍贵，但却也是无用之物，铁器却能祸乱天下。徐大人和皇上是不得不答应。”

    说到这里，王寒蓉有些奇怪的说：“这些天，据我的观察。万州的盐似乎远比官盐要好，而且我似乎也看到过有商队要向外运盐。万州的盐如果流入市场，大梁的盐政怕是要受到巨大的冲击。当时，徐大人为什么不想办法限制你们的盐呢”

    王烨非常惊讶，他没有想到，这个看起来一直谨小慎微的女孩儿，居然能有如此见识！

    不过仔细想想也算正常。她日子过得艰苦，要是没有一副聪明的头脑，以她的优秀，可能也活不到现在。

    王烨不由得非常欣赏这个女孩儿。他微笑着说：“其实，他已经尽力了。而且，他也确实取得了一点的成果。你们可曾在京城看到过我万州的盐”

    王寒蓉低头想了想：“明白了，所以万州的盐现在只卖给辽东。曾大人早就有不臣之心，而且辽东盛产海盐，所以辽东的盐政早已经名存实亡。既然如此，就莫不如让你们名正言顺的在辽东卖盐，一来，能为自己减少损失。二来，还可以减少曾大人的收入。”

    王烨说：“所以我才说，徐大人确实已经尽力了。”

    王寒蓉说：“但是，这个办法有一个问题。如果万州日后战胜了辽东，辽东实际上就是你们的了。你确实承诺了万州的盐不进入大梁，但却没说过辽东的盐不进。”

    王烨微笑，他也没想到，这个王寒蓉居然聪明到这个地步！恰好，自己就喜欢聪明的女孩儿！




第305章 明言
    王烨说：“所以我才说，他取得的成就，就只有一点。”

    王怜蓉听他们说了半天，自己基本上一句都没听懂。明明他们说的每一个字，自己都懂，但是连在一起，她就完全听不懂了。

    不过，她也乐得不说话，让他们好好的“相处相处”。

    等见到两人似乎聊的差不多了。她才才举着一个琉璃盏，来到王烨的身边。

    “听神话中说，天上有个大将，因为打碎了琉璃盏，所以被罚下凡间。”

    说着，她有些陶醉的看着手中的琉璃盏说：“从前每每听到这段的时候，我都觉得有些夸张了。可是看看这个不成熟的琉璃盏，它都这么让人迷醉，那天上的琉璃盏又得是什么样的啊”

    说完，她抬起头看着王烨问道：“墨家机关术也能造琉璃”

    王烨摇摇头说：“这个就不是机关术了。”

    王怜蓉说：“琉璃的技艺已经失传，想要复原这种技术的困难一定很大。烨哥哥当时怎么就想到要制造琉璃了呢”

    王烨说：“两个方面的原因。其一，琉璃也不止有你们看到的这一种。刚刚摆钟上，就用了一种琉璃，不过是透明的。”

    两姐妹想想，当时王怜蓉光顾着玩儿。而王寒蓉则在跟王烨聊天，她们都没注意摆钟上面的其它东西。现在想想还真的是这样！

    王烨说：“透明的琉璃作用非常大。把它制造出来，不仅于民生大为有利。而且对墨家机关术也大为有用。”

    王寒蓉笑着说：“琉璃虽然不出自墨家机关术，但却对机关术大为有用。难怪烨哥哥会下大力气制作它。不过烨哥哥说的另一个原因是什么”

    王烨脸上带着有些古怪的微笑：“如果我说，是为了做聘礼，你们信吗”

    两姐妹的脸又红了。王烨说的还真的就是实话，不过，是有所隐瞒的实话。

    王烨觊觎琉璃已经很久了。但是，自从知道自己可能要跟襄平侯府结亲之后，他确实是下大力气加快了琉璃的研发进度。

    他确实是希望，在自己的聘礼单之上，能够有琉璃。万州虽然富庶，但是要论奇珍异宝，万州还真不行！

    可是，自古以来，越是位高权重的人家。下聘的单子上，就越是需要几件，能镇得住场面的珍宝。

    “想来，用消失了200余年的琉璃做聘礼，应该足够了吧”这就是王烨当时的想法。

    既然先天条件不足，那就用后天的聪明才智弥补。

    不过，王烨还有别的盘算。他觉得下聘是个好机会。

    以自己今时今日的实力，以及襄平侯府的地位，王烨的聘礼和婚礼都一定会有很多人关注。

    琉璃在古代，可是比黄金玉石都珍贵的东西。而且它都已经消失200余年了。

    这一次，自己将琉璃重现，一定会让整个京城的权贵疯狂。

    等琉璃一炮而红之后，自己需要做的就是把握好度。琉璃的产量如果太少，就会被皇室自己吞下。

    如果产量太多，造成琉璃制品泛滥，琉璃的利润就会大大减少。

    王烨需要的，是琉璃的产量足够。皇家自己吃不下。这样，达官贵人们才有砸钱的机会。

    否则，那些达官贵人是不敢跟皇帝抢宝贝的。至少明面上不敢。

    然后，这个产量也不能太多。要时刻维持琉璃的价格，高过玉石翡翠之类的珍宝。

    这样，万州才能源源不断的用琉璃来捞钱。

    见两姐妹羞涩的样子，王烨心情大好。见到时间差不多了，王烨便决定带她们去夜市。

    在离开之前，王烨让两姐妹随意挑选了几件喜欢的物件，然后让人打包送回了她们的住处。

    两姐妹非常的开心，尤其是王怜蓉，她早已经对琉璃制品爱不释手。现在能有属于自己的琉璃她自然非常开心。

    她已经决定了，回到京城之后，一定要跟自己的手帕交们，好好的显摆显摆自己新得的宝贝。

    入夜之后的万州已经有了一些不夜城的感觉。

    虽然没有电灯，但是万州的蜡烛产量很高。每到晚上，万州都有专人专门为各个路灯更换蜡烛。

    万州虽然没有电，但是作为从后世来的人，王烨非常喜欢灯火通明的感觉。

    而且，晚上灯火亮一些也有助于减少犯罪率。虽然万州现在犯罪率很低，而且基本没有刑事犯罪。但是，现在万州毕竟刚刚起步，很难说以后会怎么样有备无患嘛。

    在玻璃被制造出来之前，因为担心有火灾隐患，所以蜡烛路灯王烨并不敢轻易普及。

    现在，有了玻璃灯罩，再加上万州都是土石建筑，火灾隐患较低，所以他才敢普及蜡烛路灯。

    两姐妹在有宵禁的地方呆了十几年，哪里见识过这么丰富的夜生活

    夜市、小吃、各种娱乐项目，让两姐妹开心异常。就连谨慎的王寒蓉都玩儿的小脸红扑扑的。

    到了大概十点左右的时候，两姐妹终于是玩儿累了。

    王烨就找了间茶楼让两姐妹坐下休息，期间，王烨还点了一些茶点来做宵夜。

    这一天，有很多人见过王烨带着两个头戴帷帽的姑娘逛街。万州的老百姓虽然好奇，但是却没有人上来说什么。

    他们都很开心，他们觉得自家的大人，可能终于要解决终身大事了。

    三人休息了一会儿，王怜蓉看着王烨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才说：“我家长辈的意思，想必你也是知道的。”

    王烨点点头微笑着说：“放心，我不会打你的主意的！”

    王怜蓉开始的时候还很开心：“你果然知道”

    说着，她发现了不对：“为什么不打我的主意我很差吗”

    虽然，他不希望王烨娶自己，但是这并不意味着，她希望王烨无视自己。这让她觉得自己的魅力被人小看了。

    王烨微笑着说：“怜妹妹，你想嫁给我吗”

    这段时间的交流，让三人之间迅速的熟悉了起来。要说，这三人之间的相性其实不错。

    王怜蓉的性格虽然刁蛮了一些，但是因为很像后世的女孩子，所以当王烨用一些后世的习惯跟她交流的时候，两人之间居然意外的很合拍。

    所以，王怜蓉和王烨才敢在此时直言不讳，颇有点交浅言深的意思。



第306章 并嫡
    听完王烨的问题，王怜蓉一梗脖子：“当然不想！你这个地方冷的很，而且你诗文又不好，我才不想嫁给你呢。”

    王烨一摊手说：“所以，这不是正好吗你不想嫁给我，我也不想娶你，咱们两个只论兄妹，不是挺不错的吗”

    王怜蓉想想似乎确实是这样。王烨是个大家长型的人物，或者说，他多多少少有点保姆型人格的感觉。

    他天生喜欢照顾人，对王怜蓉这种刁蛮大小姐性格的人来说，王烨这种人就是她最喜欢的大哥哥。

    可是，她心里多少还是有点不爽。虽然，从小她就知道，自己的这个妹妹比自己要优秀，可是就这么明目张胆的被人无视了，她怎么想都不是滋味。

    王烨说：“其实我万州的主母并不好当。”

    王怜蓉没有说话，王寒蓉说：“哪一家的主母都不好当。”

    王烨说：“不一样，别人家的主母最多需要关心后宅。但是在我这里可不一样。”

    王寒蓉说：“听说，你很不喜欢三妻四妾”

    王烨说：“没错，我今年在万州颁布过一道法令。废止一切妾室、通房，一旦发现那就是重罪。如果有人觉得妻子不贤，可以，和离另娶就是！我万州也不允许休妻！如果硬是觉得一个妻子不够，可以，但是必须得并嫡！”

    所谓并嫡是唐朝时期的一种现象，大概就是现在人们比较熟悉的平妻。其实在唐朝的法律之中，有明确的对重婚罪的处罚。

    但是，这条法令显然没有得到认真实施。甚至皇帝都不怎么当回事儿。在唐朝的时候，就有皇帝给已经有妻子的大臣再赏赐一个妻子，并且还封新赏赐的妻子为国夫人。

    至于平妻那则是清朝时期的说法了。清朝关于平妻其实有两种说法，一种是不被承认的兼祧。一种是后来被承认的平妻。

    所谓兼祧，简单解释一下，如果一个人姓王，但是过继给了李家。然后他在李家娶了个妻子，可是王家突然绝后了。为了让王家的香火不绝，这个被过继给李家的王家儿子，就可以再娶一个妻子做王家的媳妇儿。生出来的孩子继承王家的香火。

    这种行为在法律上不允许，理论上那个兼祧来的妻子也只能算妾，但是，这种情况在民间确实比较常见。

    实际上，无论是并嫡还是平妻，两位妻子的待遇也不完全对等。

    并嫡还好一些，平妻实际上有很多在族谱上还是妾室。即便是并嫡，正妻依然只有一个，其他的妻子依然要向正妻行礼，只是一般不需要请安，而且生下来的孩子也是嫡子，这算是比妾室强的了。

    可是，即便是在平妻已经得到承认的清朝，一般也只有商人敢娶平妻。原因很简单，妻子和平妻生下来的孩子都是有权力分家产的。

    妻子就不用说了，中国自周以后一直坚持的是一夫一妻多妾制，妻子和丈夫一样是家里的管理者。也是家里的主人，丈夫不在，家自然就是她的，她的儿子也是家里的主人。但是妾室生下来的孩子，那就不一样了。

    庶子分不分家产分多少这都是可以商量的。

    所以，自古以来，大家大族为了避免皇室那样的手足相残，一般都不敢娶多位妻子，导致出现多位继承人。

    但是商人就不一样了，他们很多人的产业遍布全国各地。所以，就在各个重要地点各娶一个老婆管理家产。

    但是，也不是所有的商人都愿意这么做的。原因嘛

    清朝末年，有一个胡姓的红顶商人就大搞平妻。结果他死后，平妻们为争夺家产闹得不可开交，最后，胡家彻底没落。

    所以，王烨在万州禁绝妾室和通房，只允许娶并嫡。就是让那些人好好想想，看看他们还敢不敢。

    王寒蓉想到了，王老夫人说的，有关王烨的那位“祖父”的故事。

    她说：“是因为当年的那件事，所以你才痛恨后宅争宠吗”

    “不是。”王烨说：“说实话，要不是因为你们家找到了我。我根本不知道，我还有这个出身。”

    “那是为什么”王怜蓉惊奇的问道。

    王烨说：“在同辽东大战之前，我们曾经做过评估。”王烨突然提起来一件看似不想干的事情。

    “在我们打赢辽东之后，涌进来的人，青壮男子会很多。适龄女子却会少很多。”

    王寒蓉的脸有些红，她已经明白了，王怜蓉却还有些不明所以。王烨说：“所以，如果我们万州继续允许纳妾。那我万州岂不是有太多青壮娶不上老婆长此以往，这可是要出乱子的。”

    王烨之所以一定要在万州取缔妾室、通房还有很多原因。

    首先，妾室和通房大多地位低下。王烨已经开始在万州宣扬人人平等的概念。

    妾室和通房不符合万州人人平等的理念，所以必须取缔！而且妾室通房带来的另一个问题“嫡庶之分”，更不符合人人平等的理念。

    万州正是不拘一格降人才的时候，要是因为嫡庶之争，而让庸碌者上位，有能者蹉跎岁月，那岂不是大大的浪费

    王烨说：“我没有办法左右世人的看法。嫡庶之争在我看来没有任何道理！同样都是一个爹生的孩子，没道理分出三六九等！”

    王怜蓉自然是不服气的，因为她就是嫡庶之争的既得利益者。

    王寒蓉却有些激动想：“他果然明白的，我们这些庶子的苦！”

    王烨说：“我没那个能耐，让大家都放下成见。既然如此，那我就消灭庶子出现的土壤！”

    “我听说，有些家族，因为担心庶子长大以后争夺家产，会故意把庶子养废！让他们成为只会遛鸟斗鸡的纨绔大少！”

    “我没有能力把每家每户的事儿都管了。但是，以后要是再有人想把子女养废，那就给我把嫡子养废，我看他们舍得还是不舍得！”

    王怜蓉说：“那按你这么说，你们家的后宅应该非常宁静！那你怎么还说你家的主母不好当”

    王烨说：“你们也在万州逛了一段时间了，你们有没有发现，我万州的女子跟外面的女子为何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