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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世人生之精灵弓手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红泥小酒九

    那位被当作战利品送进城的牧民并没有坚持多久。刚刚被送进四时谷,牧民便开始了异化,在众目睽睽之下脱掉了人类的皮肉,变成了一团嘶鸣吼叫的黑雾,扑向在场的一位神农谷药童。

    神秘力量的感召并没有被发现,但魔族的成因却已被洞悉无遗,那些修士不愧是活了几辈子的人精,立刻想到了即将入驻北台城的朝廷人马,找麒麟军确认之后,墨家和玉皇书院请缨出发,选了几位脑子灵活口才好的堂主长老去迎那些刚刚抵达哈瓦里哲城的官兵队伍。

    与此同时,修士离城的遁光如同烟花般四散在雪山沿线和哈瓦里哲城附近,寻找那些有可能被魔族附身的无辜之人。

    他们自然要救这些人,也要彻底查清异化的起因和过程,并带一些实例去说服那些固执的凡人,让他们暂时不要靠近北台城。

    最后一个步骤,便是略作妥协,让那位朝廷指派来的都督轻装简行,在修士们的护送下,先于麒麟军抵达北台城走马上任,等到魔族的问题被彻底解决之后,再让大批凡人进驻。

    “所以才搞出来个上下两层的北台城,仙凡有别,这是早有准备啊。”年年看完,向祁有枫简单介绍了一遍,说道。

    “这就是特殊背景下长久以来培养出的政治自觉性。”祁有枫毫不意外。

    年年耸肩。这话题就超纲了。

    “我去找那位西米尔大人聊聊,好歹也是自己阵营的事,他也该出来干活了。”

    年年从床上跳起来,拉起祁有枫,简单整理了一下自己,翻出被自己扔在墙角箱子里的箭筒,便要出门。

    祁有枫把她拽住,手里多了一把梳子。

    “我有时候觉得,你比我活得还像个姑娘。”年年看了看那把雕工精美的银梳。

    “我怎么觉得,我其实更像个保姆。”

    祁有枫没好气地给她梳头,指尾扫过发梢,不由一僵,蜷了蜷手指,对年年笑道,“有鉴于你这个无法自理的生活方式,我建议你经常打理一下头发。”

    “又长了?”年年抓过一缕,拉在肩头比划,“长得太快了,干脆留起来吧?”

    长发飘飘,总比现在这头短发更像个成熟的大人。也不对,萨拉姐还是个光头呢,她就比尼克这些人都成熟得多。

    年年思绪乱飞,祁有枫已经给她梳好了头发,又系好了斗篷前的飘带,上下一扫,很是满意地点点头。

    “留起来不好看,”祁有枫随口答道,陪她一起出门,“我要去跑接下来的任务了,你们的谈话结束后记得去找我。”

    “嗯。”年年应下,又一道白光飞至,她打开一看,摇摇头,“我哥也有事要下线,说是去取个东西,让我暂时不要奇思妙想。”

    “奇思妙想?”年年对这个词的出现茫然了一下。

    “等你跟西米尔聊完,就留在云笈剑宗的那个丹房小院里吧,别乱跑。”祁有枫十分理解是岁的措辞,叮嘱了一句。

    年年斜着眼睛瞥了他一眼,懒得计较这人的潜台词。

    祁有枫的下一个任务是去向云笈剑宗的太徽仙君三尺水的师父请罪,目测是要被狠狠刁难一下的,出于对任务效率和请罪效果的考虑,便没有开口叫年年陪他一起去。

    两人在一个路口道别,祁有枫站在原地,看着年年步履轻松地消失在拐角,笑了笑,按下了心里一点点蔓延开来的牵挂。

    年年站在西米尔暂时借住的小院前,朝阳半挂在天边,两扇大门紧闭,她四下张望了一下,灵活地翻过墙头跳进了院子。

    西米尔的厢房很好找,但这人的房门依然敲不开。

    年年不想打扰别人睡觉,叫了一会儿门,见无人应答,掀开腰间的箭筒盖子,一指头戳进那团软绵绵的果冻,搅来搅去,抬手按住西米尔的房门,低声警告:

    “你别以为我闯不进去。”

    过了半分钟,房内依然没有一丝动静,年年皱眉,回头看了看另外几间屋子。

    太安静了。

    她上次来的时候,这间小院也很安静,但安静中依然有火焰噼啪作响的声音,有金属碰撞的声音,也有人声微语。

    诚然,这时候还早,还属于大部分人晨间小憩的时间,但也不应该是这种死气沉沉的安静,似乎那些构成墙壁地板的数据都已被冻结,停滞在时间的缝隙里。

    年年眼神一厉,再无犹疑,抬脚就要踹开西米尔的房门。

    一步踏出,小院依然安静,紧闭的房门前空空荡荡,仿佛从未有人来过一般。

    只有那支掉在地上的骨箭,和溜进门缝的那团黏液,伴着年年消失的身影,在虚无的空间里留下一粒尘土般的痕迹。

    一层透明的波浪从静止中缓缓涌出,小院里的阳光终于落在了微风吹过的地面,丹房里彻夜不息的炉火跳跃升腾,看守丹炉的小童摇着扇子,打了一个哈欠。

    西米尔打开房门,身后是一个逐渐淡去的男子身影,他抬头看了看天边的红霞,捡起那支骨箭,收进宽大的长袍袖子里。

    他抬起一只手,像是要从空气中拉回什么,却只抓住一团淡淡的阳光。

    西米尔走回自己的厢房,房内已经空无一人。他收起桌上的两个白瓷杯,倒掉那半杯酒,用清水轻轻灌洗,专注细致,仿佛正在打磨两块名贵的宝石。

    从那一秒开始,他就真的是一个普通的玩家了。

    从那一秒开始,年年也是一个普通的玩家了。

    而他所做的最后一件逾越规则的事,便是把正巧站在他门前的年年送进北台城下的四时谷。

    西米尔取过一块绒布,擦净瓷杯上的水珠,摆好,轻声说道:

    “祝你好运。”

    (iishu)是,,,,!




第三四一章 方向(圣诞快乐~)
    【】(iishu),

    ()一步踏出,年年开始下坠,冰凉的水体从四面八方涌来,将她挤压到一个昏暗的、失重的、嘈杂的世界。

    过了一会儿,年年才意识到,自己正在溺水。

    被毫无征兆地送进水底深处,残留的氧气艰难地支撑着胸腔的干燥,年年试图隔绝出一小片无水的空间,就像在那个山中小湖里,她曾经为祁有枫和自己所做的那样。

    什么都没有发生。

    创造过奇迹的想象,打破过枷锁的念头,似乎都已经随着水流远去,她变成了这个世界里的一个普通人。耳边的心跳声逐渐加快,水流的嘈杂混乱如擂鼓,年年没有时间思考为什么,她开始努力向上游动。

    那里有光。

    离得近了,年年发现,那里不仅有光,还有人说话的声音,只是说话的人似乎都不健谈,隔上很久才会淡淡地说上两句没头没尾的闲话,混在烦喧的汩汩声潮中,直到游近水面时,才让年年发觉这二人的存在。

    犹豫了一下,年年迅速下沉,转身,游向水里的那一片森林无数细细的棕色杆子从水底的淤泥里探出,圆圆的叶子在年年头顶铺成了一片斑斑点点透着光的天空。

    顺着其中一条细杆向上,年年小心翼翼地仰着头,将口鼻送出水面,也看清了那一朵盛开的粉红色花朵。

    荷花?池塘?

    一边呼吸着充满花香的空气,年年一边审度自己的处境,尤其是,西米尔到底打算让她做什么,为什么她会被瞬间转移到这里,这里又是哪里?

    至于外挂失灵这件事,年年为其哀悼了三秒钟。

    “今天似乎运气不好。”

    “微风动柳生水波。”

    两句话从水面的另一端飘来,年年转了转头,顶着宽大的荷叶,露出一双眼睛。

    两个穿着儒衫的男子倚坐在水边青石之旁,手里挑着一根长长的鱼竿,背后是一座飞檐红漆的小亭。

    年年顺着那道与小亭相连的水上连廊看去,看到了一座掩在绿柳之下的小拱桥。

    年年深吸了一口气,在水下向那座小拱桥游去。拱桥很小,不过三步跨度,桥下两丛兰花隔水相望,花叶相牵,拱桥如同架在一缎绿织之上。

    年年从兰花丛里探出头来,向上浮了浮,在小拱桥下来回游了几圈,看着那些水边栈道、石栏板桥和岛汀楼亭,把它们与脑海里的那幅地图重叠。

    这是潺小榭?她怎么被送进四时谷了?

    年年晃了晃脑袋,把耳朵里的积水抖出,但耳中的嗡嗡鸣鸣依然回旋不断,似乎并不单单是水流的声音。

    再仔细辨认了一下,这些嗡鸣声更像是某种东西敲打在鼓面上的振动,随着年年愈加专注的投入,愈加响亮、清晰和急切。

    “鱼来了。”

    头皮一疼,年年悚然惊醒,那两个垂钓的人影又映在了水面上,散在水中的头发被鱼钩勾住,坚定固执的力道从水面传来,似乎要把一时失神的年年从水底提起。

    年年立刻抬手去解纠缠在鱼钩上的头发,但那股顺着鱼线传来的力道不依不饶,拽得她眼泪都要随着那块头皮一起飞出来了,年年一咬牙,干脆自己把那缕头发扯下,鱼钩脱手而出,淡淡的血色在水中蔓延,转瞬便被稀释成池水的颜色。

    年年一边诅咒那个钓鱼的混蛋,一边迅速逃离,暂时不想去猜测当那个人拉起鱼钩,却发现一缕头发时的心态。

    头皮还在丝丝地疼,喧嚣的嗡鸣声在脑海里撞来撞去,年年只觉得脑袋涨得像个气球,随便一扎就能爆炸。

    水下不好辨别方向,年年在水里漫无目的地游来游去,又不敢在水面开阔的地方冒头,便顺着那些连廊平桥立在水里的石柱游动,躲在桥廊曲折回环的拐角处偷偷换气,试图找个没人的地方爬上岸。

    潺小榭里来往的人并不少,但都十分安静,年年经常在水底下听着像是没什么人的样子,结果冒出头来一听,玉饰叮叮当当,很好,有人路过。

    这里流水曲折回环,灌木和花丛偏多,那几棵郁郁葱葱的树也都不高,根本遮不住她的身形,而那些修士们用来读书排遣的亭台楼阁,也多是四面开阔,微风习习,碧波荡漾,景致绝佳,结构极其不讲道理,性极差。

    年年看着自己被泡肿了一圈的手指,第无数次诅咒西米尔不得好死。

    明明就躲在屋子里,却不知道提前打声招呼,突然把人扔进这么个破地方,找不到出口,也不能向外界传消息,还只能在水里泡着,简直惨无人道。

    年年往潺小榭通往四时谷各处的出入口都探了探,却始终没找到合适的空隙她一个湿漉漉的穿着奇装异服的姑娘混在那些衣冠优雅的修士之中,简直就像一只瓢虫混在花蝴蝶里。

    年年看了看天色,欣喜地发现这四时谷里依然有昼夜变化,寻了一处人烟相对稀少的角落,藏在一座拱桥的桥洞里,把自己晾干,等待夜幕降临。

    等待的时间总是过得很慢,年年也渐渐地将心里的焦躁不安归拢成了冷静和沉稳。

    她从北台城里消失,最迟今天下午,祁有枫就会发现。他知道自己是去找西米尔的,应该能帮自己严刑拷打一下那个神经病,应该也很快就会知道自己在哪里。

    年年有点遗憾,祁有枫还背着逆徒的名号,暂时是进不了四时谷的,大概还需要一两天才能洗掉罪名。

    是岁也下线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来;圣诞小丑佣兵团的成员都没有进入四时谷的权限。但在这些人采取行动之前,她其实只需要尽力保自己才好。

    西米尔也不可能不知道这一点,是岁、祁有枫和尼克他们都在北台城,自己的消失不可能被人忽略,那他这时候突然把自己扔进来,就是为了让自己练习一下隐匿能力?

    不对!行动??她被困在这里动弹不得,但有一些人却会因此行动!!

    年年暗骂了一句,悄声送给西米尔一连串的“fuxk”。

    这人似乎又打算把自己当诱饵了?

    年年气恼地揉着自己的脸,一时间对那位钓有她一缕头发的儒衫男子也是怨念异常。

    年年伸出手,冰蓝色的箭羽在手心凝聚成型,她想了想,把箭尖对准了自己的双脚,弓弦以极小的幅度振动,桥洞里蓝色的箭光一闪,年年的双脚已经与拱桥的巨石冻在了一起。

    确认自己这次不会再无意识地乱跑,年年立刻闭上眼睛,再次凝神静听,缠绵不绝的嗡鸣声再次化为咚咚鼓点,像是战场上搅动风雷的鼓声,呼唤着鲜血激昂,召唤着孤军奋勇,从四时谷内的某一处遥遥地传来。

    或许是因为这一次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年年准确地判断出了这声音的来源,但也皱紧了眉头。

    西侧?怎么可能是西边?不应该是来自南边的中央地带吗?西米尔想要她寻找的那处通道应该就是被封镇的那座塔才对?

    像是听到了她的疑问,鼓声立刻变了一个方向,从北边远远传来,不一会儿,又飘到了东侧。

    听了很久,冻住双脚的寒冰已经融化,年年无奈地抱着双膝,看着桥洞外那一角水面发呆。

    是岁说过,这个四时谷应该是一个人为制造出来的空间,是一处结界,这也就意味着,这里面的东西南北,并不一定是实际的东西南北。

    而从她刚才辨别出的感召源头来看,要么是这里面的方位在不断变化游移,要么是真实的通道位置被这处空间隔绝,但无论哪一种,她所接收到的感召都已经失去了意义。

    年年有点茫然。她接下来要去哪里?还是等在这里,等北台城里的人来找她?

    能进到潺小榭里的人,她所知道的只有是岁。但是岁进来找到她很容易,但若是要把她带出去,恐怕就有点麻烦了。

    单单怎么解释她是如何进到四时谷里来的,就已经很让人头疼了。

    年年正自暴自弃地放空大脑,远远地传来一连串迅速却杂乱的脚步声。

    “就剩这里没有搜过了,这里相对偏僻,景致也不好,平日里并没有人会来,若小榭里真的混了什么人进来,这里或许是个藏身的好地方。”

    温润的男子声音随风缓缓飘来,年年咬牙。

    “”

    钻出桥洞,年年滑入水中,悄无声息地消失在水底。

    钓鱼的那个混蛋!我记住你的声音了!别再让我碰到你!!

    是岁下线了很久,三尺水有点担心,毕竟设备送到了,也就意味着是岁正在读取他妹妹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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