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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颂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淡水鲈鱼




第三百五十九章 敢问鬼神何存焉
    风师箕是古时候的诸位风神之一,总的来说,周朝时代对这五位风神的划分还是很清晰的,不过是两个地方,三种类别的不同信仰,但是汉代以后,为了大一统以及祭祀方便,道家整理典籍的时候,把五位风神注释为一人,间接的促进了文化融合,统一了神灵信仰。

    周代的大祭司称为“大宗伯”,祭祀的神灵,主要是昊天上帝一系的,日月星辰,司中,司命,风师,雨师,山林川泽,五祀五岳......

    风师箕就是中原祭祀的风神,其主要形象来源于天上的星辰,其实周代很多神灵都是天星化成。

    商人重鬼,周人喜星。

    另外四个,一个是鹿身雀头的怪物“飞廉”,没错就是商纣王麾下大将飞廉,或者说蜚廉,也是程知远曾经的“上司”。他死之后,天帝为他的忠诚感动,故而把他封在石棺内,让他重生为神,掌管风事。

    后来也有记录,直接把他写成龙雀。

    还有一位就是古时候蚩尤请来的风伯,后世也称他为飞廉,具体真名已经不可知,而剩下两位,一个是方天道彰,又称方天君,来源于道家臆想神灵,还有一位是封姨,是的,是女的,而她主管风的祸事,也就是后来天庭中的“风婆婆”。

    当然还有狗风神,那个因为不是人所以就不必多提。

    齐国属于周朝的第一邦国,祭祀的神灵也多数向周宗靠拢,虽然齐地有自己的神明,但是宗周的诸神他们也祭,不像是楚国一样,只知东皇而不认昊天。

    四周晦暗,逐渐无光,阴气渐起,异数迭生,犹有阴啸鬼魅躲藏暗处,磨刀霍霍。

    程知远看到那神灵面目模糊,而四周光芒渐逝,犹坠晦暗,不由得无情道:“好你个风神,住在此地,不去向那些当地百姓要香火,反而敲诈到我等路人头上来了”

    “行路匆匆,怎么可能会带着香火,你不敢呵斥当地人,便来骚扰我等,如今天下宗周诸神衰退,你法力不济,出不去这小小神庙,今日来了我们,你却以为我等是冤大头吗”

    锵——!

    腰间宝剑出鞘,剑气森寒,忽然乍起!

    程知远道:“着仙人前显大风雨,今日你与我善,我便留你头在,若不与我善,也教你知道我足下风雨界的厉害!”

    便突是此时,边上传来惊叫。苏厉不由得侧目,而四周晦暗不减,另外一侧,嬴异人惊恐的瞪着眼睛,一只巨大的红蟒被惊醒,从烂泥之中扑腾出来!

    大红蟒盘屈起来都有一人高,真正舒展足以把这里三人全都吞掉,而它的身上居然有淡淡的神气,此时苏厉见到异人连滚带爬,不仅不救还在大笑:“大蛇有化蛟之资,占据神庙而得位格,蛇亦为阴风之尊,常言道.....”

    嬴异人哇呀一声扑过来,在地上滚了一下:“地龙!地龙啊!”

    称大蟒为地龙倒也没错,这只红蟒就像是血浇出来的一样,此时程知远开口道:“上古年代,诸神常常耳垂青蛇,而手持红蛇,庙宇里有红蛇无青蛇,显然神位失陷,只有一半。”

    他对那尊无面风神道:“合该你今日不得香火。”

    此时红蟒嘶鸣咆哮,蜿蜒咬来,却见到程知远一抬袖子,赔钱货嘶嘶嘶嘶的乱叫,直接就一溜烟的窜了出去!

    小黄蛇啪叽一下咬在大红蟒的七寸上,准确无误,红蟒顿时惨叫一声,别看赔钱货长得不大,但是曾经把徐无鬼都咬伤过,它的咬合力道可想而知!

    大红蟒顿时扭曲起来,在地上不断翻滚,黄蛇咬了一口之后就溜走,尾巴乱晃,一路火花带闪电的回到程知远身上,不断的吐着信子,仿佛在挑衅一样。

    苏厉道:“山中野怪占据神道香火,这红蟒也是沾了些许神格,可惜,可惜.....”

    程知远提剑上前,大红蟒突然暴起,怒嘶之下吞向程知远的头颅!

    然而下一瞬间,仿佛时间静之,犹如当年呼雷豹所看到的那副黑暗景色,程知远那双青白色的眼睛盯着大红蟒,而他的身后出现一只扭曲的巨大豺狼。

    睚眦怒目!

    嗡鸣一声,天旋地转,大红蟒吓得魂飞魄散,只觉得脑海里俱是龙吟不能停歇,它连滚带爬的回去,而程知远则是道:“山物有智,不然刚刚你便要迎杀身一劫。”

    “但是剑都出鞘,风神不给个说法吗”

    程知远把整柄剑都拍在案桌上:“是风神还是恶鬼”

    咚——!

    就是此时,风神庙古旧的门户突然敞开,寒风咧咧作响,从外面裹挟大雪向里面疯狂扑打。

    门户突开,显然是神灵赶客,程知远则是道:“走不得。”

    神灵不语,但是那无面风神身边晦暗似乎变得更加沉重深邃了,连敞开门户的光明都照不进去。

    程知远道:“不高兴”

    神灵自然是不高兴的,当然,他还有一重意思,那就是你们借宿了庙宇,却不给香火,还砍伤了护庙的蟒蛇,如今自己不要了还不行,你们都出去,就当无事发生过。

    苏厉嘻嘻的笑:“那红蟒可是差点吃了我们的人,你可知道那孩子是谁么,便敢派一只畜生去撕咬,他可是秦王的公孙,你若是杀了他,怕是秦国面子过不去,不论是秦国亲自打来,还是施压给齐国,你这庙迟早要被掀了的。”

    “为了一点蝇头小利,忽视大局,难怪你这神庙如此冷清,无人祭拜。”

    呼——!

    庙宇内忽起暴风,冰冷森然,犹如神灵震怒,显然无面风神发了火气。

    天下诸神衰微,周宗八神为首更是如此,风师箕属于天星神之一,为周宗祭祀的正统四神,如今香火凋敝,又不是他自愿如此,遭到苏厉如此嘲笑,自然暴怒不已。

    苏厉对其他人笑道:“周游列国,偶遇强人盗匪,当年孔丘亦被劫道,倒也不算什么,可今日却开了眼界,从没有见过神灵劫道的。”

    “为神不思庇护,反而要来抢劫过路的旅者,这样又怎么能够收集香火,得到信仰呢”

    苏厉在陈说利害,而此时风雪汇聚进来,在地上的尘土被风刀割裂,很快出现一排字。

    【你只看到我不庇护百姓,却不见得那些百姓打砸我庙宇里的塑像,凿开我庙墙的砖石,他们拿神灵的东西回去修缮自己的陋室,却使得以前庇护他们的神灵裸露在风雪之中,只能依靠几扇木门抵御寒冷,我因庇护他们,不仅不能给他们惩罚,还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行此无礼之事。】

    【如今你们借宿在这里,不仅不给我寄宿的财帛,反而还斩伤了我的使者,我不与你们计较,请你们离开,你们却如无赖一般在这里呵斥我,是欺辱我不能现身,神力衰微,来日你们必有报应的。】

    嬴异人想了想,对苏厉道:“好像有些道理,我们秦国出去住店,除了要给钱外,还需要验、传(身份证)的,不过我们那里也有公家的客舍,倒是不用给钱....”

    苏厉笑骂:“这里是庙,又不是客舍。”

    他转身对无面风神道:“如果尊神认为,这座庙宇已经是客舍,不再是祭祀之地,那么就请敞开大门,恭迎五方来客,使八面通风,这样才能得到香火与信仰,而不是在这里驱逐我们,结下恶缘。”

    【我听得懂你的意思,今日留一线,日后好相见,缘法便是如此来的,所以我今日已经给你们留了一线了。】

    地上的泥土被抹平,很快又被风刀割裂,重新出现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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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章 孟轲!
    不过程知远还未下剑,那老人却是开口,向前走了几步,遥遥道:“剑杀神灵,胆大包天,当是壮士,神灵欲杀人,人自当斩神。”

    “只是人皆有所不忍,达之于其所忍,此仁也;人皆有所不为,达之于其所为,此义也。”

    程知远听明白了,于是便道:“既说神杀我,我当杀神,为何老先生还说这等话,斩神,我如何不愿”

    “欲害人者,必被人所害也。”

    程知远剑势不收,老人则是点了点头,似乎是认同道:“非礼之礼,非义之义!”

    他说是这么说着,然而就在此时,手中木杖突是在地上震了一下。

    顿时程知远感觉到一股不可违抗的气力沛然席卷,两剑倒退,而无面风神也化为虚无,阳神顿散,重新聚为一道风雪,直愣愣投入那庙宇中去了。

    程知远收两剑于身边,但剑不合鞘,对老人道:“夫子何意”

    老人言:“我不反对你杀此神,但是你自己也并不是一个合乎礼义的人,这是恶斗,所以不该由你来进行惩戒。此神杀人,当移交给齐国法宫,天有天礼,国有国法,不符合社会规矩进行的惩戒,都是错误的。”

    程知远冷道:“若是我等不敌那神灵,岂不是已经被他杀了,弃尸荒野老先生在这里和我谈论的东西,都是不切实际的幻想。”

    “杀生之前,哪里来的礼义可讲”

    老人道:“我不是说不许你杀他,你挺清楚了,是因为你自己并不占据道德的高地,可以有人审判他,但不会是你。”

    他话说完,意思很明确,那就是程知远杀神他不反对,毕竟这个神没有仁义,但是程知远自己也不属于君子,既然这样,恶斗就是败坏天礼的事情,是捣乱天下秩序的根源之一。

    “民不知道,世不闻德,天山崩,大道废,无礼义,上下乱!”

    老人盯着程知远:“那十三白玉剑,你从何得来”

    程知远道:“老先生认得这十三白玉剑”

    他如此说着,却是心中嘀咕,怎么这里来了一个路过的老头,却直接认出了自己这十三玉剑

    不过本来越王是要偷这十三剑的,但事实上,根据荀子与越王的说法,这是洛阳城隍使的手段,故意让他们带出去的。

    于是程知远便道:“此乃洛阳城隍赐之。”

    老人失笑摇头道:“此乃周贞定王十三白玉剑,据我所知,此白简放置于天子书室,当年乃公子止奋力从黄厉之野带出,非西周公不能见之,城隍不经过西周公同意,便擅自把此等锋锐赐送予你”

    “此乃天子信物,更是天子之兵,是国之宝器,又岂能轻易易手于他人”

    程知远道:“不论你信不信,与我无关,简在我手,老夫子要强抢吗”

    老人道:“小老儿还不至于抢一个后生的东西,你给出了理由,但老儿又不太相信,这世道就是这般,你做了坏规矩的事情,总有人会来对你施手段。”

    程知远:“老夫子这是什么话,如今的世上还有规矩所在”

    老人道:“规矩在言行举止之中,心中有规矩,那自然就有规矩。”

    程知远被老人的这般逻辑说的有些想笑,奈何笑不出来,同时这也是少有的一次,能够激起他情绪波动的对话。

    “老夫子,岂不闻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老人道:“但是我所欲之。”

    程知远:“但我所不欲。”

    老人道:“这样罢,我打你一掌,你接下来,咱们两分,不提此事,你接不住,白简给我,我送回洛阳。”

    程知远道:“老夫子说笑了,我可挨不得您一掌,我的道理,与您无关吧人之患在好为人师。”

    老人听到这句话,突然愣了一下,随后沉默下来,似乎是在思考什么。

    苏厉此时站出来,在后面怪叫道:“不知是哪里的圣人!还请不要动怒!且待我与圣人分说.....”

    老人听到他的怪叫,便转过头去问:“什么,你叫什么”

    苏厉道:“在下苏氏,季厉.....”

    老人一愣,随后呵斥道:“哈!那你不必说了,苏厉,我懂的!你二兄苏秦使得一手好手段,游荡六国,佩天下相印,把齐国耍的是团团乱转,最后导致齐国差点灭亡,这策士之口,是天花乱坠,是地涌金莲,皆俱是虚相,妄语!小老儿不欲听之!”

    老人嘲笑了苏厉一番,而苏厉被这么一堵,顿时不高兴了,便在后面喊叫:“苏秦是苏秦,苏厉是苏厉,一母同门,却也各为其主,老夫子对策士有偏见,殊不知兼听则明,偏暗则晦,老夫子心胸何其狭隘也!”

    苏厉说的是理直气壮,并且毫不避讳对方的年纪而开怼,老人则是咀嚼了一番话语,随后道:“纵横之人,朝秦暮楚,反复无常,小人之尊,与君子异,故小老儿不敢听策士之语,君子不与小人同言。”

    苏厉气的不轻:“老夫子言称君子,却不知时至如今,侍过几王,奉过几君,行过几法,游过几国!”

    “我等策士,天下风云翻覆在鼓掌之间,千古春秋迸弹于舌齿之上,如当年张子,犀首之辈,一怒而诸侯惧,安息而天下息,岂不为天地之大丈夫也!”

    “敢问老夫子,君子之仁义,哪个国君实施过,又哪个国君践行过”

    苏厉:“大争之世,实力说话,天子无权,礼崩乐坏!世间君子,虚伪诡诈,表面皮囊,孜孜游说,却不为诸侯所喜,何其可悲也!”

    “今日老夫子遇我,遇程子,端得是如当年孔丘遇盗跖,说不过,听不清,辩不言,万事言谈皆下矣!”

    老人抬头,正视苏厉:“诸侯宝贵吗,不过是一帮待死庸人罢了,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是故得乎丘民而为天子,得乎天子为诸侯,得乎诸侯为大夫。诸侯危社稷,则变置。牺牲既成,粢盛既洁,祭祀以时,然而旱干水溢,则变置社稷。”

    “如今人民还是尊奉天子,然而诸侯却纷纷起兵,破坏规矩,其中的罪魁祸首,便是你们这些纵横策士!”

    老人的木杖打在地上,力撼云海,山泥隆隆轻崩,雪原都开始摇晃。

    “人之所以异于禽于兽者几希,庶民去之,君子存之。舜明于庶物,察于人伦,由仁义行,非行仁义也。”

    “汝等策士,不当人子。”

    苏厉被这番话说的有些震动,却也气极反笑,听那声音浩大,义正言辞,如刚雷掠地,而眼前这位老人虽然年纪极大,但却风骨极硬,确实是遵循着君子之道。

    他便冷笑问道:“老夫子究竟何人,是儒门之中,哪位圣贤亲至之”

    老夫子坦然道:“小老儿不为齐人喜,孟氏名轲。”

    哦,孟轲啊,孟.....

    孟.....!!!

    嬴异人张大了嘴巴,他使劲的扯着苏厉的衣角,那声音就和哑了一样,又像是坏了的破扩音器,嘶嘶电流:“孟孟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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