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北京姑娘

    摇摇头，心中自我宽慰了一句顺其自然，可当我重新启动步子的时候，放在兜里的手机却响了起来。

    原本我觉着会是张瑶，可当我看到来电显示的人是佟雪后，瞬间感到了不自然......那种感觉，就好像自己正在做什么亏欠她的事情一样。

    扪心自问，单纯的跟张瑶做一次告别，不算亏欠，他人反倒会觉着我有担当。

    但是，想是一回事儿，真正发生的时候又是另一回事儿了，诚然，我现在面对的情况就是第二种！

    怔怔地盯着手机出神，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该怎么面对，因此，我错过了佟雪的第一通电话。

    心中无愧，怎能不敢面对

    偏偏我又不知道自己愧疚的缘由在哪。

    长叹一声，我打算收起手机，等回乌镇的时候，再给佟雪一个答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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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9章：这处夕阳、不曾见她
    带着对佟雪的愧疚，我重新启动了步子。

    天气炎热，空气中夹杂着微风出来的咸湿气味儿，如果这只是个正常的午后，我应该会很享受，也愿意静下心来漫步在城郊的街道上。

    只可惜，我心里装了很多事情，并且我现在的状态，也不适合体会这完全区别于江南水乡的午后......

    拦下车，报上地址后，我眯上了眼睛。

    我真的累了。如果不是对张瑶的承诺支撑，我绝对会就此睡去，在梦中与周公谈天说地。

    半小时的时间里，我想了很多事情，最后却又什么都没有想通；以至于到了地点后，被司机催了三次，我才反应过来。

    ......

    熟悉而陌生的浴场，正值洗海澡的高峰期，沙滩上有不少人在那儿嬉戏；年轻的情侣、其乐融融地三口之家，成群结队的旅游团体。

    目所能及的每个人，脸上都带着轻松笑意。

    我曾经是他们中间的一员，而今，我很羡慕他们。

    长吁一声，在浴场买好门票后，我把裤腿挽起，然后将鞋子放进了更衣室的箱子里，赤着脚，随着游客一道踏上了沙滩。

    细腻柔软的细沙，带着点点温热，脚上传来的触感无比真实，这一刻，我才意识到自己已经来到了与张瑶的约定地点。

    凭借记忆，我来到了之前对她表白、迎接日出的地方。

    我开始四处寻觅，目光仔细地扫过附近的每一个座椅......我没见到她！

    带着疑惑，我掏出手机准备给她打个电话联系一下，但，当我找到她的号码后，又想到了一个问题:她跟我一样彻夜未眠，这个时候没准正在附近的酒店休息。

    本就宿醉，加上心里承受的事情也比我多了很多，我又何必在这个时候联系她呢既然约定在这儿见面，她一定不会爽约，更何况......这次相见还是她提出的。

    这般想着，我将手机收了起来，随后走向附近的一个空着的木制长凳，坐了下去。阳光打在身上，海风微微吹过，温热而舒爽，倦意上涌。

    我情不自禁地闭上了眼睛......

    “叔叔、叔叔，能帮我拿一下球球嘛，就在你凳子下面。”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传来一道稚嫩的声音。

    很不情愿的睁开眼，发现身边站着一个三四岁大小的男孩儿，绒绒的眉毛微微蹙起，正一脸企盼的看着我，可爱异常。

    见到他的这一刻，所有情绪统统消散。

    我露出一个还算和煦的笑脸，柔声问道:“是在我凳子下面吗”

    “嗯.....对不啊叔叔，我不该吵醒你的，但是我够不到。”

    “嗨，没事儿。”想了想，我又问道:“你爸妈呢”

    “唔......是我妈妈带我来的，她正在那边给我堆城堡，所以我就没找她，嘻嘻。”

    男孩儿给我指了个方向，那里正有一个身着连体泳衣的女子，蹲坐在沙滩上。

    “你倒是够古灵精怪的了。”

    感慨一声，我起身走下了椅子，然后又蹲下身子，发现在距离我一个手臂的距离，一颗不大的沙滩足球，安静地躺在那里。

    摇摇头，我伸手将它拿了出来，心下生起一抹童趣，我对男孩儿说道:“小朋友，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嘛”

    “妈妈说，不让我告诉陌生人名字。”

    “可是叔叔帮了你，就不算陌生人了呀。”

    “这......那我还是去问问妈妈吧。”说着男孩儿转身就向那个女子的方向跑了过去。

    “呃......现在的孩子都这么鸡贼吗”

    为了避免尴尬，我跟在孩子的后面走了过去。

    也是这个时候，男孩儿跑到了女子的位置。

    “我就是想逗逗他，别误会。”见状，我赶忙开口对女子解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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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0章：你是患者的家属吗？
    夕阳如约而至。

    它映红了整片海滩。

    可我却没有在这处沙滩见到那个跟我约定好了的女人。

    她说过的，我们要在这儿告别，有始有终......在这期间，我也已经听见了六次，她电话关机的提示音。

    我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张瑶来这里看过日出后就离开了，所谓的告别，极有可能是她跟过去告别，有没有面对我这个男人，反倒不是那么重要。

    或者说，在她的心里，这片海岸线的日出，才是她最想告别的对象。

    那她为什么也让我来，难道是喝醉的时候，脱口而出的胡话吗

    那个理智的令人发指的女人，唯一一次的任性，是不是以这样的一种方式告终至少，我现在猜不出一个答案，但，事情的发展，已然按照现今的这个情况进行了。

    说不出自己什么情绪，我也没有觉着自己受了什么欺骗，整个人处在一种空荡荡地状态里，下意识的掏出裤子口袋中的烟盒，抽出一根烟，吧嗒点燃......

    深吸一口，旋即吐出，烟雾仅仅在空气中残留了几秒，便被海风所吹散，这跟我何其相似，背负了很多东西赶来这儿，刚到时间，便突然察觉，自己来这里，其实一点意义都没有。

    摇头，苦笑。

    我就这样的站在沙滩边上，感受着还有些许温度的海水，看向天边的夕阳。

    张瑶说过，她最喜欢两处的阳光，其中一处便是夕阳，北纬三十度的夕阳......而今，我正看着夕阳，不是在北纬三十度的地方。

    但我就是觉着，它们都是一样的。

    因为，它们都见证过两个失意的人，怔怔地凝望。

    一支烟的时间里，我除了重复着吸烟的动作外，再无任何活动，哪怕眼前已经火红的刺眼，我也没有挪动过一步、也没有一秒是低下过头的。

    我要记住它，然后用很久很久的时间，忘记它。

    就像约我到这来的那个女人一样......忘记！

    ......

    黑夜，如同幕布一般，将黄昏所吞没。

    在这同时，它也将还留在这片海滩上的所有人都吞没了。浴场的灯光亮起，为人们照亮归去的路，我随着三三两两的游客，离开了这片曾见证过无数美好的沙滩。

    如果说，跟日出告别是张瑶来这的目的；那么，跟夕阳告别，则成了我来这儿的目的。

    我们没有见面，除了那通约定的电话之外，更没有任何其他交流，我不知道这是一种默契、还是一个最为荒诞的黑色笑话。

    可终究，我也要离开这儿了。

    毕竟，我不属于这里，更不属于北京。

    在更衣室换好鞋子，我走出了浴场。通宵赶路，除去今早在机场吃的那碗牛肉面，我还没有吃过任何东西，这个时候，我终于意识到了这个问题，饥肠辘辘中，距离这里不远的那家餐馆，对我有了无限的吸引力。

    ......

    橘黄色的巨大光圈将我笼罩，坐在一个靠窗的安全座位，点好吃食后，我开始向窗外望去，许是巧合，许是刻意，我所望去的方向，正是自己刚刚离开的那片海滩。

    我不禁又想起了另一种可能，并且在它冒出苗头的刹那，就迅速占据了我的内心。

    张瑶会不会在现在过去

    如果她过去了看不到我，会不会觉得我欺骗了她

    不行，我要跟她再联系一次！

    拿起手机，再度拨打，这次，竟然有了声音！

    只是，刚“嘟...嘟...”响了两声，听筒中便再无任何声音了！

    她挂断了我的电话不，不对，挂断的话，也会有提示的。带着疑惑，我看向了自己的手机，屏幕漆黑，跟窗外的夜幕一样。

    “操......不会关机了吧”

    嘟囔一句，我不信邪地按了下电源键，过了片刻，便看到了低电量自动关机的提醒。

    什么样的运气才会遇见这种事情大抵，这个概率在某些时候，跟彩票中奖是一样的了吧

    幸好，出门之前我有带着移动电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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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1章：我没做对不起她的事情
    电话通了。

    原本的期待，却成了噩耗。

    我不知道该怎样形容现在的自己，脑袋空荡荡的，心脏如同摇滚鼓点一般地跳动着......我颤抖着，也嘶吼着，对通讯网络那端的男人质问。

    世事最难料，曾被我第一个想到，也第一个排除的设想，而今切实发生了！

    “您先别激动。”男人开口劝慰了一句说:“我是秦皇岛第一医院的医生，患者现在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

    “生命危险”

    在我听到这四个字的时候，心脏猛然抽痛，即便我清楚现在不应该打断医生的话，但我就是无法控制自己。

    “她出了车祸。”

    许是见识多了这种事情，医生耐心的对我解释道:“今天上午，在联丰北路发生了一起严重的车祸，她的车是涉事车辆之一，被一辆suv追尾后，又撞到了前车......”

    当我听到车祸追尾这几个字之后，就已经完全懵了，以至于医生后面的话都没有听清楚。

    在他止住言语后，残存的理智的让我开口说道:“谢谢您了医生，我这就赶过去。”

    “你就在这边那这实在太好了，患者在急诊中心，你到了之后，直接来这儿就好。”

    真的好吗

    我摇了摇头，没有言语，直接结束了通话。

    ......

    在路边拦下了一辆出租车，说过地址后，我就闭上了眼。

    不是困倦，只是单纯地想让自己冷静下来。

    她为什么会出车祸从医生告诉我的信息中，我不难判断，上午时的张瑶已经看过了日出，而联丰北路又是从这儿回北京的必经之路。她在那里出了车祸，这也就意味着，彼时的她已经决定好了不再见我；还有一点，刚刚我跟医生通话的时候，他只说了张瑶这一个患者，不难判断，并没有所谓的司机，送她来这里。

    由此，完全可以说明两个问题:要么是她连夜醉驾，不顾个人安危，完全失去理智；要么是她在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根本就没有喝酒，一切，不过是个托词，让她说服自己任性的托词。

    重重地叹了一声，无论哪种可能，我都注定了要亏欠。

    更何况，是她出了事故的当下。

    如果没有我，她怎么可能赶来北戴河又怎么可能出事儿

    我开始无限自责，即便这是最没有意义的事情。

    ......

    秦皇岛第一医院。

    走廊中洁白的墙壁、白炽灯光，目所能及的一切，都让我感到心慌，加上空气中若有若无的消毒水气味，愈发烦闷。

    我按照医院的指示牌，匆匆地赶到医生在电话中告诉我的地点。

    来往有很多医护人员跟患者家属，每个人的脸上，都是一片愁色...不管谁，见到了这样的一种景象，都难免会觉着压抑。

    我也不例外。

    但我又必须将所有压抑都压在心里，因着我正牵挂着那个女人。

    拿出手机，我再度拨打了张瑶的电话号码，这次接听的，换成了一个女人。

    “您好，请问你是患者家属吗”

    “对......我现在已经赶到急诊中心了，麻烦问下，她现在怎么样了”

    “患者已经做好了手术，现在转到了住院部的病房。”

    听到这句话，我心中长出了一口气，能够转移进病房，这就代表着那个医生并没有骗我，她确实脱离了危险。

    “请问，住院部在哪儿”

    “三楼，三零七。”

    “谢谢。”

    “没事儿的.....对了，你到三楼的时候，记得来下护士站，她的手机以及随身财物都在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