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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公主千岁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叶阳岚

    普天之下,拥有这种气场风度的——唯大晏皇朝付国舅一人而。

    见着这人迎面而来,秦菁第一反应就是记起个把时辰前延庆殿外他意味深长留给她的那几个字。

    所以此时他来,秦菁连避开的念头都不曾生出来过,只就一人一马静立街头等着他逼近。

    “国舅大人,深夜街头纵马,真是好兴致!”秦菁这般开口。

    付厉染高坐马上,淡然一笑,却是什么都没说,抬手从马背上的褡裢里抓起一件与他侍卫身上一色的披风扔过来。

    秦菁接了那披风在手,也不犹豫,当机立断的穿上。

    她里面本来穿了件深色的男衫,此时再被宽大的披风一裹,混在付厉染的随从里一眼完全认不出来。

    付厉染不语,等她把披风系好,然后一抬手,示意队伍继续前行。

    秦菁稍稍打马往旁边挪了两步,等他的人错肩而过时就不动声色的混进队伍里,跟着一起往城门方向而去。

    为了掩人耳目,她本来并没有离得付厉染太近。

    付厉染凤目一挑,稍稍往后看了眼,他身边护卫马上会意,各自勒紧马缰放缓了速度,这样一来就把常速前行的秦菁给孤立出来。

    既然是想要借了人家的庇荫脱身,秦菁自然就有人在屋檐下的觉悟,主动打马跟上去,道:“国舅大人有话要说”

    “本座特意赶来替殿下解围,殿下连句谢谢都没有吗”付厉染道,高居于马背之上,目不斜视。

    “这话还是等咱们出了城门再说吧!”秦菁抿唇一笑,并不十分客气,想了想又道,“国舅大人怎么会来西楚是专程为着楚太子大婚而来的吗”

    “大婚”付厉染冷嗤一声,嘲讽之意溢于言表。

    秦菁想来也不禁哑然失笑:是啊,这转眼准新娘就要逃之夭夭了,还谈何大婚

    付厉染听她发笑,这才扭头看过来。

    夜色之下,他那双永远深不见底的眼眸当中浓厚的黑色风暴似乎又深远了些,忽而开口问道,“你跟姓莫的小子合谋做了这场戏”

    秦菁记得,上一回在云都见面时付厉染就曾提醒过她,说是莫如风身边有一批人暗中跟随,那时候她并未放在心上,只当是白奕派去保护的,现在想来,那些人大约就是他自己身边用来驱使为他传信的暗卫了。

    提起莫如风,秦菁心里就莫名有种淡淡的苦涩味道散开。

    “本宫哪有这样的通天之能可以把整个西楚皇室操控于鼓掌之中”秦菁苦涩一笑,略带几分自嘲味道的出一口气,“运气而已,刚好被我赶上了。”

    这个女子,素来冷心冷面,情不外漏。

    付厉染无意瞥见她眼中淡淡的失落,一时失神,好半天才反应过来,重新收回目光冷淡道;“如果只凭运气,未免太冒险了些,我一直以为你不是这样的人。”

    事无巨细,面面俱到!

    可是她对莫如风,就是有那样一种莫名的信任,或者说,她就是一意孤行的不愿打破他在她面前完美的伪装。

    “我是怎样的人都不重要了。”秦菁摇头,紧跟着话锋一转错开话题道,“怎么样,上次本宫让人传信过去对国舅大人提起的事,您考虑的怎么样了”

    付厉染笑笑,“放在大秦边境的是樊爵的兵,我运作起来比较困难。”

    大晏的镇西大将军樊爵是付太后的心腹,对付太后可以说是死忠之士。

    秦菁的原意是从魏国公梁家那里暗调一部分兵力回京配合她这次要做的事,但是为了保证大晏人不至于趁虚而入,想要付厉染配合着帮忙把大晏压在边境上的兵力暂时调开一些,好方便她运作。

    “樊老爷子不行,樊大公子也不成吗”秦菁不以为然,眸中光影一闪,淡然笑道,“本宫不仅成全了他,现在还在宫中锦衣玉食的替他养着女儿。”

    “这些账目你倒是算的清楚。”向来不苟言笑的付厉染此时也终于轻笑出声,然则笑过之后,只在瞬间眼中便如万年冰川袭来所有的情绪都被瞬间压了下去,忽而偏头过头再道,“这样费尽心机的算计一个人,用这么长的时间来布控一步棋,这样诸般谋算之下,甚至于这一次孤身奔赴西楚以身涉险来取一次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机会,不会觉得累吗”

    他这样一次说了这么长的一段话,竟然让秦菁一时有些发愣。

    不是因为他话中的内容,而是因为这些话是出自他付厉染之口。

    付厉染的目光一直未动,半晌之后秦菁才抬头与她对视。

    “国舅大人,不也是这样的人吗”她的目光不闪不躲,就那么直接反问,“虽然我不知道你最终想要得到的是什么,但是你与我,在宫廷列国之间所做的事不都是一样的吗我们同样都不安于现状,不愿意为人所迫,不惜一切想要去坐上那个人上人的位置。所以你何必问我累不累或是值不值得”

    有些人,生而就注定是要去做一些事情的。

    这个女子,与他有些相似又仿佛截然不同。

    付厉染静静的看着马背上那女子挺拔的身影,从容的淡定的表情,唇角慢慢绽开一抹不易察觉的清浅笑意,如午夜曼陀罗般悄然绽放出令人惊心的光彩。

    正在略略失神的时候,他身边一个贴身护卫突然纵身向着路旁一侧阴暗的小巷里扑去,低吼一声,“谁”

    秦菁一惊,下一刻那些随行的侍卫已经飞快的聚拢过来将她与付厉染二人护在了一个圈子里。

    率先奔出去的侍卫纵身而起,横空一掌向着巷子里劈去。

    里面一剪轻巧的影子迅捷如虹,足尖轻点借助另一侧墙壁的力量从内蹿出来。

    来人似乎并不预备和付厉染的侍卫交手,两步闪躲之下,已经从暗影中飞出稳稳地落在夜光之下。

    “主子!”她急切的上前一步,对着马背上的秦菁急躁的地唤一声。

    身后那个侍卫已经从巷子里折返,再次逼近。

    来人是灵歌,秦菁的目光微微一动,沉声喝道:“住手!”

    那侍卫飞奔而至,本来手里剑已出鞘,却于电石火光间收到付厉染一个眼神的暗示后急忙一个翻身落地避开一侧。

    “主子!”灵歌眉头紧锁,张了张嘴还是一副愧疚难当的神情,略一犹豫之下索性闭了嘴,屈膝下去直直的跪在了秦菁面前。

    灵歌会追上来,秦菁多少还是有些意外,只不过她对莫如风虽然有些难以释怀,但是对这两个丫头却是没有敌意的——

    毕竟她们欺瞒她自己的身份是真,至少从头到尾是不曾背叛或者做过对不起她的事的。

    秦菁略一怔愣,再见灵歌跪在地上那般小心翼翼的模样,终究还是没有多说什么,扭头看向付厉染。

    她要带这个丫头出城明知道她是姓莫的安排下来的人,还要带着她在身边

    付厉染的目光沉了沉,心里感觉有些复杂,片刻之后却是一扬手做下指示。

    站在马下的侍卫会意,一把扯下自己身上披风甩给灵歌。

    灵歌一手接了的同时还是难免诧异的抬头又去看了秦菁一眼,最后一咬牙,裹了披风跟着翻上马背,顺手散开头发利落的重新束了男子的发髻。

    一行人策马慢慢逼近城门,彼时那城门处守军和颜家人已经僵持的满头是汗,一看又有人来,那方脸守卫脸都青了,急忙上来阻拦:“回去回去,城门已经下锁了,不让进出。”

    付厉染不语,垂眸把玩着手里马鞭一副闲散姿态。

    他身后马上一个侍卫上前甩了一方令牌在那方脸守卫怀里,居高临下的冷声道:“我们国舅爷要出城巡营,开门让路!”

    大秦人和大晏人都是京中贵客,不在他们的管辖范围之内。

    那方脸守卫略一权衡,再看一眼高坐在马背上的黑袍男子,不知道为什么,连象征性的客套话都没敢说出口,急忙恭敬的再把那令牌递回那侍卫手中,回头大喝一声:“开城门。”

    付厉染打马前行,不徐不缓的与颜家人错肩而过。

    他本性孤傲,虽然之前在大殿之上也和颜氏父子有过一面之缘,却也不屑于招呼,就那么旁若无人大摇大摆的走过去。

    秦菁和灵歌混在他身后队伍里,两个人都是经过大风大浪的,所以举止自然也没有人看出破绽。

    眼见着对方堂而皇之的出城而去,颜玮的脸上顿时就挂不住了。

    “关——”目送了付厉染离开,那方脸侍卫刚要招呼手下关门,冷不防颜玮手中大刀一横就架在了他的脖子上,“怎么,这城门他一个外人走得,我颜家人就走不得了吗”

    颜璟轩觉得自己父亲这话未免有些不得体,但他此时也是因为颜汐的事不得解决而胸意难平,索性也就袖手旁观了。

    颜玮是个纵横沙场多年的老将,又得皇恩眷顾,侍卫们并不敢与他们太过为难,见他亮了兵器,推脱几句之后就假装劝不住放了人过去。

    横竖该拦截的时候他拦了,颜家人动武硬闯便不是他的责任了。

    颜家人出城之后果然是马不停蹄抄小路往翔阳方向快马加鞭,很快消失在夜色之中。

    看着他们远去,付厉染和秦菁从旁边城墙的暗影里走出来。

    因为知道他们必定有话要说,付厉染的侍卫都




第208章
    楚临从外头匆匆进来,院里服侍的内监急忙行礼,“八殿下!”

    “行了行了都下去!”楚临挥手打发了所有人直奔里面的案前,两手撑着桌子上气不接下气道:“七哥,那两个人我亲眼盯着他们出宫去了,谁都没再回头,看样子是真的没打算找父皇再谏言了。殢殩獍晓”

    “戏做到这里也就差不多了,父皇日后自然会主动上门去找他们。”楚越两手撑在胸前坐在案后宽大的太师椅上闭目养神,闻言睁开眼来,淡淡道,“那个叶阳晖,据说当年凭着叶阳皇贵妃的庇荫很得父皇的器重,父皇是什么脾气他还不清楚吗想来今日之事能做出这么大的动静,他们根本就是早有预谋的,每一步都算计在内,父皇——父皇他英明一世,这一次都不得幸免被人算计在内了。”

    “是啊,我还从来不见父皇这般失态过。”楚临赞同的点点头,想想还是唏嘘不已,“这个叶阳国舅的名字我也是之前听你提过几次,没想到还是人物呢!”

    “他”楚越冷声一笑,眼底掠过一丝讥诮,“叶阳晖算个什么东西他不过是叶阳家豢养多年的一条狗,着是脑子灵光些,就凭他也敢算计到父皇头上来么”

    叶阳晖的生母廖氏只是个上不得台面的戏子,后来被叶阳安偶然看重带回了府,可是大夫人嫌弃她的出身,觉得这样的女人进门有辱门楣,就连一个妾侍的身份也没有给她,只做了通房丫头的待遇。

    廖氏虽然出身低微,心气儿却还有些,因为心里堵着一口气,她在武烈侯府的日子过的十分不如意,后来生下叶阳晖连带着叶阳晖也受了连累,处处被家中其他的公子小姐排挤嘲笑,廖氏终于不堪忍受,慢慢在这种折磨中变得疯癫,最后在一个雨天过后的傍晚被人发现溺死在后宅的一处废井里。

    廖氏这样的不识抬举分明就是在打武烈侯府的脸面,更是给大夫人留下一个苛待妾侍的恶名,这样一来就更犯了大夫人的忌讳。

    大夫人盛怒之下不仅不准人给她装殓,更是迁怒下令要将年仅五岁的叶阳晖也一并赶出府去,最后关头是大小姐叶阳敏站出来阻止了此事,并且公然同大夫人翻了脸强行把叶阳晖留了下来。

    自那以后虽然有了叶阳敏的庇护没人敢再公然欺辱叶阳晖,但是私底下大家都清楚,因为这事儿叶阳晖同叶阳敏一样都成了大夫人的眼中钉,背后更是加倍的对他使绊子,将他做叶阳敏身边的一条哈巴狗来嘲笑。

    所以这些前因后果累加起来,叶阳晖其人对叶阳家是决计不会有什么感情的。

    “七哥你的意思是他受人教唆”楚临了悟,随即又有些糊涂,“可今天第一个倒霉的是皇后和太子,他也是叶阳家的人,如此扳倒太子跟皇后,叶阳家一旦败落他也讨不了好,他何苦跟自己过不去”

    “太子在父皇面前虽然是不讨喜,但总归也是父皇的亲骨肉,只要他无大错,这储君之位十有还是他的,你以为他叶阳家是吃饱了撑的吗会拿整个家族的前程来开玩笑”楚越斜睨了楚临一眼,眼中目光慢慢的带了几分深意。

    “那叶阳晖此举——”楚临揣摩着他的意思,显然还是一时间并没有完全把延庆殿里发生的事情看透。

    “没脑子的东西!”楚越冷哼一哼,终于收了之前懒散的架子,在案前坐直了身子,道,“武烈侯府现在虽然有个叶阳安镇着无限风光,你却也不想想当年的那些传言,他们是怎么走到今天这一步的”

    “坊间的传言我是听过一些,说是武烈侯之所以战功赫赫并不是他自己有多少谋断,反而很多的主意都是出自他们家的那位大小姐,七哥也是听了这样的话吗你该不会是真的信了这些坊间流下的无稽之谈吧”楚临皱了眉,颇是不以为然。

    “你不信”楚越不置可否,只是轻声反问。

    “不是我不信,而是一个闺阁之中的女人——”楚临有些急了,索性绕过案去,蹭到他身边,“这确实不足以取信的吧!”

    “女人怎么了别说我没告诫过你,小瞧女人迟早让你吃大亏。”楚越瞥他一眼,语气悠然的慢慢说道,“叶阳家的这位大小姐名噪一时,便是皇祖父也对她留有三分余地,别人不知道我还不清楚么当年就连父皇对她也是存了求娶之心的,只是她那性子却是半分由不得人,偏是要自己做主许嫁给了淮安首富莫家里一个常年缠绵病榻的公子,这才便宜了叶阳珊让她有了今天的地位。”

    说这些话的时候,他想到的却是晚间大殿之上另一张女子清丽的面容。

    姓莫的小子自称是赐婚使大人家中大夫,是随着那个女人的仪仗一同进的京城入的皇宫,这一切的一切,分明就是那个女人暗中捣鬼。

    女人啊女人!有些女人当真是不得小觑的!

    如今太子和皇后暂时失势对他而言是个好事,可是那个女人和姓莫的勾结起来的最终目的到底是什么这一点更是发人深省。

    楚越这边正兀自沉浸在自己的心事里,旁边楚临却是一拍脑门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怪不得我以前总听宫里的娘娘们说当年的叶阳皇贵妃在入宫前就嫁过人,原来竟是真的吗”

    楚越被他的一惊一乍闹腾的有些心烦,不觉皱了眉头。

    不过他今天也是心里不肃静,总想找个人说说话缓解一二,于是难得就耐着性子解释:“也不算吧,不过说来也是她晦气命不好,莫家公子到底是无福消受这份美人恩,在大婚当日就因为旧疾复发猝然离世,实际上那门亲还算是没结成的。”

    “即使没有真的进门,她的名声也会大大的受损。”楚临嘴巴张的老大,一副吃了苍蝇的表情,“我听说父皇册她为妃的时候本来想用的都是封后的仪制,甚至是远在如今凤寰宫那位正宫娘娘之上的,后来是因为皇祖母以死相逼才只以皇贵妃之礼待她。这样看来父皇对她的确是不同一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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