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宫廷是我的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miss苏
“她的身子骨儿,这几年我都是亲眼看着的。她原本就爱生气,再加上从前年到去年,她阿玛和十七福晋相继身故,这便又在气上加了悲……这如何是容易坐胎的体质呢?”
“再说,凭绵宁的为人,定不至于非要赶在她孝期里还要与她同房……这一回是因为酒醉而做的糊涂事,那必定只这一回。”
“一个不易坐胎的身子,仅凭四年来的一回合房,便能坐下孩子来么?这便无异于在荒漠上种庄稼,唯有奇迹才行了。”
月桐的眼睛便亮了,“对啊!这么说来,她都是假造的,就为了能跟主子抗衡,挣脱了那孝期去!”
廿廿垂首笑笑,“我倒当真希望她有了孩子。我总觉着一个女人家等有了孩子之后,她会该学会善良和慈悲。至少她养胎这一年便不能再折腾了去……”
“可若她这一切都只是手段,那就是她自己自寻死路了去。不用咱们做什么,前头那结局也已然在等着她了。”
月桐轻轻咬牙,“咱们,当真就什么都不做了?”
廿廿点头,“没错,从今儿起,咱们宫里人全都离她远远儿的。咱们得比她自己更在乎她的安稳去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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廿廿叫月桂和月桐两个出去分头嘱咐自己宫里的人,殿中无人,她自己在南窗下的坐炕上片腿儿倚着靠垫坐着,不觉有些出神。
她是想到了她自己。
她想着皇上昨晚说的那些求子的话,也想着自己的身子骨儿,更想着从国孝期结束之后皇上与她之间的恩爱……
论年岁,她还是二十多岁的好年华,比舒舒才大五岁;论恩爱,皇上自从国孝期后,除了皇上独居办公的夜晚之外,几乎都是与她在一起。
那她怎么这一整年了,却并未有动静呢?
更何况她已然不是第一胎,她的身子已然是成熟的,理应更容易坐下胎才是啊。
这些事儿廿廿本不愿去想,可是这会子还是心弦被拨动得有些乱了,嘈嘈切切之间,理不出个头绪来。
廿廿便想着,毕竟她自己从先帝爷崩逝之后,也经历了太多的事,陪着皇上承受过许多的压力吧?在这样的情形之下,难免不易坐下胎来。
这么想了一会子,廿廿终于松了口气。
自然该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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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完了十五,年便也算是过完了。
绵宁再犹豫,也还是硬着头皮来给廿廿请安。
他奉召而进,一进内就赶紧跪倒在地。头垂得比往日都低,竟是恨不得将一张脸都倒凹进去似的。
廿廿瞧着倒笑了,“绵宁,恭喜你啊。想不到那个当年被我抱在怀里的小婴孩儿,此时也将当阿玛了。”
绵宁更是窘得抬不起头来,“儿子惶恐……”
廿廿轻叹一声,“你惶恐什么呀?便是头一回当阿玛,凡事都没经验,但是又不用你自己个儿亲自动手做什么去,自然还有姥姥、太医们。”
“还有你阿玛和我,也会亲自盯着舒舒的脉案去。平日用度有什么不足的,尽管先从我的份例里拨过去用。”
廿廿亲自起身走过去,扶起绵宁来,仰头看着他的眼睛,“总归啊,你们两口子是我两边儿的亲,对我来说所有的欢喜便都是加倍的。”
绵宁眼底却涌起一种近似绝望般的神情,“可是小额娘,儿子并没有、真的没有……”
这话已经涌到了嘴边儿,可是他当真都说不出口。
廿廿含笑拍了拍他的手臂,“别慌张,还早着呢。对了舒舒的月事是哪天停了的?让我来大致给你们算算日子。”
绵宁已是说不出话来,抵着一股子悲伤,疲惫地摇头。
廿廿挑眉,“怎么,你这粗心的孩子,竟然连这个都不知道?”
廿廿作势打了他两巴掌,“你怎么能这样呢!女人家第一次怀胎,是心底下最脆弱、最需要夫君多用些心的时候儿,你这孩子竟还粗心若此。”
绵宁眼中的绝望又飘散了出来,那句话又到了嘴边儿来,“小额娘……儿子真的没有……”
廿廿却别开头去,转身走回坐炕去,边走边叹息道,“你从前粗心便粗心了,好在那会子你既要去谒陵,又是回来过年的,一切还都有个解释的余地。可是从今儿起,千万得改了,再别介了。”
“这会子毕竟是舒舒坐胎的初期,胎气还不稳当呢,最怕心下担忧。你千万对她要多体贴些、细心些。”
绵宁告退离去时,廿廿低低垂眸,连他的背影都没看。
倒是月桂和月桐两个都是唏嘘,落下了棉门帘子回来,都道,“……方才那一瞬,都觉着二阿哥的背影啊,像个小老头儿了。”
廿廿依旧没抬头,眸光轻掩在眼帘之下静静流转,“他是皇子,那这肩上就自该承担着生为皇子的分量。说是当皇子不容易,可是民间老百姓要为一粥一饭而绞尽脑汁,难道就简单了不成?”
月桐想了想,便也点头道,“主子说得对。奴才倒是觉着,二阿哥有时候儿还真赶不上二阿哥福晋那么有主见……二阿哥身上总带着那么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惆怅,他又不掩饰,尽都叫人看到了似的。”
五魁却反对,“那是月桐你不经常往外头去走动,没看见才这么说!二阿哥在外头不是这样的!皇子就是皇子,他一向是喜怒不形于色,很是叫人不敢揣度的。”
月桐呲了呲牙,“那他到咱们宫里来,把这些都浮起来给人看,又是几个意思?他若还是个小孩儿,我能当他是来跟主子撒娇来了……可他都这么大了,一共也没比主子小几岁呀!”
月桂都无奈地笑了,“好啦好啦,就你们两个小的,见天儿这嘴是谁都不让份儿。今儿胆子大得没边儿了,连二阿哥都敢这么明目张胆地挑毛病了,我瞧着真该饿你们几顿去,叫你们没力气说话了才好。”
可是月桐和五魁的话,却叫廿廿约略有些陷入沉思去。
月桐和五魁两个赶紧躲出去了,月桂这才瞧见主子出神,这便轻声叫,“主子,主子?”
廿廿回神,抬眸笑笑,“我是想着,我从小儿抱在怀里的那个小婴孩儿,是真的长大了呀。”
月桂笑笑,“是啊。”
廿廿将针线笸箩捋了捋,“……方才二阿哥说了两回‘他没有’,依你听着,他想说他没有什么啊?”
这个宫廷是我的 581、不肯安分
581、
月桂也红了脸,都没好意思吱声儿。
廿廿便也含笑垂下眼帘去,“……若当真是没有,那就更是自己在玩儿火了。”
月桂也道,“那便比从前顺贵人她们作假,还要更严重了……”
“谁说不是呢?”廿廿挑眸望望头上紫檀炕罩,上头有成串儿的葡萄的雕花儿,那都是期望皇家子孙累累的意头,“……她许是以为绵宁当真最糊涂了,殊不知绵宁那孩子偏是个心下最有数儿的。那这件事不管将来如何发展,至少从一开头儿,就已经注定了他们夫妻要离心了。”
月桂也叹息一声,“可不是。哪位阿哥爷会容得自己的福晋先欺瞒了自己去呢?”
廿廿抬手碰了碰那小葡萄,“即便有了孩子,却早早儿就失去了夫君的心……这笔买卖便做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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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底了,这个年算是过得差不多了。所有过年时候的禁忌,也都一样一样儿地开始不那么讲究了。
过年的时候儿便是皇上都是隐忍的,许多事放着不追究,君臣之间一团和气。可是到了这个时候儿,皇上便也都将那一团和气点点地收起来了。
一年之计在于春,皇上这时候要盘算的是这一整年的事儿。任重道远,皇上的心下实则是轻松不起来的。故此若是有些眼力见儿的大臣,这时候必定要各位的谨慎,绝不让自己在这个时候惹怒了圣颜去。
可是偏偏就在这个时候儿,明安又出事儿了。
自古以来人的骨子里有几大劣根性是怎么都改不掉的,例如耍钱这事儿。
朝廷禁赌,可是人们还是“聪明伶俐”地想出各种变通的法子来,继续耍钱。
不掷骰子,不推牌九了,可是京师里又开始流行起斗鹌鹑来。
——斗鸡斗狗斗蛐蛐儿都是常规玩儿法,也都被朝廷直接禁了,鹌鹑是一般人想不到的,朝廷律例也暂且没有明文的禁令,故此这便兴盛起来。
也可以说,只要人骨子里的那劣根性不改,那就不管是鸡鸭猪狗的,不管什么玩意儿全都能“斗”起来,作为耍钱押注的方式。
过年期间,就有人觉着朝廷这时候儿肯定管得松,又为了欢乐的气氛,适当的玩乐一番的话,朝廷也不至于严加追究,故此他们便胆儿大地开始斗起鹌鹑来。
这个斗鹌鹑的圈子就开在一个叫袁锡的人家中,结果叫步军统领衙门里一个番役给得了消息。这番役却没有禀报衙门,而是想要私下讹诈,从中为自己捞点儿好处。
可是也不知道是这番役勒索的钱太多,还是这袁锡自己也是有些能耐的人,故此不甘心被一个小番役给讹诈,故此宁肯花银子去托人来平事儿。
从这袁锡后来所托的人,便能瞧出是后头这个原因更大些。
——袁锡所托的人乃是内廷行走的卿员鄂罗锡叶勒图。
这鄂罗锡叶勒图一听是步军统领衙门的番役的事儿,也没废话,直接就找到了明安那去……也是自信的人啊,就为了一个小小番役的事儿,就直接找到步军统领衙门的大头领这儿来。
这鄂罗锡叶勒图也够会办事儿的了,竟然是大年三十儿借着来拜年的说法儿,到了明安家里,将这事儿给说了。
大过年的,明安一听就这么大点儿的事儿,自然全然不放在心上。可既然是勒索与反勒索,那就只是银子上的事儿呗,故此明安便什么都没说——也没说答应办事儿,也没说不答应办事儿。
这鄂罗锡叶勒图自是明白规矩的,赶忙儿就说,“……此时明公爷若能帮忙儿,袁锡自有孝敬的。”
明安这才道:“朝廷三令五申禁赌,这胆敢在京中斗鹌鹑,可是大罪。我身为步军统领的,原本绝不该姑息。”
鄂罗锡叶勒图赶紧道,“是是是,明公爷说得是,这是袁锡那家伙当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回头我回去必定劝他……不过明公爷您瞧,这不是赶上过年了嘛,他也没想要什么聚众设赌的,都是自家亲戚朋友的上门儿,为了图个过年的乐子,这才玩儿了几把。”
明安捋了捋袖口,“倒也是。大过年的,谁家还不图个乐子呢?毕竟前头四个年,全都是国孝,老百姓也憋得够呛。今年好容易能过个年,想乐一乐,倒也是人之常情。”
鄂罗锡叶勒图这便松了半口气去,笑嘻嘻道,“有明公爷您这句话,我朋友这颗心可就能放下了。”
明安叹了口气,“我说老鄂啊,瞧你这话儿说的,你朋友的心是能放下了,那我这颗心可怎么放下啊?京师中有人斗鹌鹑,我明知而不管,若是朝廷知道了……我这儿可就不好交待了!”
鄂罗锡叶勒图自是明白事儿的,知道这是明安在待价而沽呢。
鄂罗锡叶勒图心下琢磨了个价儿,走上前去,轻声耳语道,“……袁锡说了,事儿成之后,孝敬明公爷五百两!”
明安眨巴眨巴眼。
五百两虽不算什么巨大的数目,但是毕竟袁锡求上门来的事儿,不过是叫他平自己衙门口儿里的一个衙役罢了。这事儿他若亲自交代下去,想来那番役就也不敢往外说了。只要没人往外声张,这便是用一句话就能换来五百两银子的买卖,当然合算。
况且他虽说是当果毅公的,一等公爵,又是步军统领,在外人眼里自然是位高权重。这五百两银子本来应当不入他的眼。求他这身份的人办一次事儿,怎么能就值五百两呢。
可是呢……外人不知道他家里的事儿。因为他不是人家丰升额亲生的,只是过继来的承嗣子,故此就算袭爵都这么多年了,家里的财产也都还在人家老福晋手里掐着呢。
虽说名分上是母子,可是终究没有血缘关系,缺少了那十月怀胎的生养,故此老福晋多多少少还是有些防备着他的,家里的银子他只是过一过手,没机会花用去。
故此五百两在他本人这儿,也是一笔够叫他开眼的数儿了。
他便提了提腰带子,“……我说老鄂啊,我们家是什么人家儿,你也知道。别说区区五百两,你就是加成了十倍去,你瞧瞧我稀罕多看一眼不!”
鄂罗锡叶勒图便赶忙儿附和,“是是是,明公爷家是咱们大清一等一的人家儿!这五百两都不够公爷家过一天的花销。”
明安“嗯”了一声儿,“不过既然今儿是你到我家来说起这事儿了,我便是看不起这五百两银子,也不愿意违了朝廷的律例,可是……我却不能不卖老鄂你这张脸啊!终究咱们俩都是这么多年的交情了,便是这么点儿散碎银子,这事儿我也替你办了,让你在你朋友那有颜面!”
鄂罗锡叶勒图自是千恩万谢,说了好些两人这些年什么情谊深厚之类的话。
事儿办成了,鄂罗锡叶勒图这便急着走,要回去给袁锡过个话儿去。
明安瞄了身边儿的管家刘升,吩咐道,“大过年的,鄂大人好容易登门儿来一回。刘升啊,你用咱们家的马车送鄂大人回去。”
刘升登时会意,赶紧弓着腰往外请。
鄂罗锡叶勒图又哪里是不明白事儿的,赶紧就往外走。他知道,明安这是先要钱后办事,不见兔子不撒鹰啊!
鄂罗锡叶勒图带着刘升回到自家中,先安排家人招待刘升,他自己扭头召唤了个亲戚,一起直奔袁锡家要银子去。
可是这鄂罗锡叶勒图也不是什么为了朋友仗义办事儿的主,他心里还揣着坏水儿呢。他是琢磨着,他这么为了个袁锡就自己拉下脸来,大过年的还要上门去求人,那他可不能白出这个力。
他进了袁锡的门儿,便将好消息给了袁锡,袁锡自是欢天喜地。
鄂罗锡叶勒图随即就变了脸色,“不过明公爷可说了,朝廷三令五申的禁赌,京师又是他管辖的地界儿,你在他的地面儿上干这事儿,倘若叫朝廷知道了,明公爷自己都得捞不着好儿。”
袁锡赶紧道,“……小的一定孝敬,一定孝敬。”
鄂罗锡叶勒图叹了口气,“孝敬?你知不知道人家明公爷是什么身份啊?人家果毅公可是咱们大清一等一的人家儿!你若是只孝敬人家仨瓜俩枣儿的,人家都懒得睁眼看你!”
“你那仨瓜俩枣儿送过去啊,那不是请人办事儿,那倒成了羞臊人家去了……人家堂堂的果毅公,肯答应你办事儿,就差那仨瓜俩枣儿的不成?人家说不定一不高兴,回手索性将你给查办了呢!还能跟朝廷落一为政之绩!”
鄂罗锡叶勒图说着,还故意压低了声音,冲袁锡努努嘴,示意叫袁锡看看跟他来的那个人儿。
那人本是鄂罗锡叶勒图自己的亲戚,可是鄂罗锡叶勒图却低声说,“瞧见们,那位可就是明公爷的管家!人家是跟着我来了!你这银子若是拿的不够数儿,人家明公爷能替你办事儿么!”
“今儿可就要带走的,你若拿不出来,你这个年啊……是不用过了。估计今晚的大年夜,就得派人逮你来!”
袁锡登时慌了,赶忙问,“那鄂大人您觉着,小的这是孝敬个什么数目儿才合适?”
鄂罗锡叶勒图拢着袖子,抬眼望天,“不够一个整数儿的话,你就甭说了,我也当真不敢替你去丢这个人了。总归,你算是把你自己个儿,连同我这张脸啊,全给坑了。”
“总归啊,你自己掂量掂量,你自己这条命,值个什么数儿吧。”
大腊月三十的,袁锡脑门子上的冷汗刷刷往下掉。
“整数儿?”袁锡寻思了寻思,知道这个整数儿不可能是一百两。
他到这会子,其实已经有些后悔了。同样是往外掏钱平事儿,他之前还不如掏给那番役了呢!那番役官儿小,就也没那么大的胆量和胃口,跟他勒索,也不过百八十两的。
都赖他自己个儿之前总不甘心,觉着自己也是个人物,凭什么就受一个小番役的勒索去?就算花钱,他也情愿花在大人物身上!
可是他之前也没想到,这大人物竟然一张嘴就要这么大数目啊!
他咬了咬牙,狠了狠心,又按着鄂罗锡叶勒图的提示将自己的性命掂量了掂量,只能跺一跺脚,“小的孝敬一千两!”
这一千两是个什么价儿呢?换到后宫里去,便是廿廿身为皇后,一年的年银也才一千两啊。
鄂罗锡叶勒图可满意了,不过面儿上还是绷着,“……这个数儿啊,是不少了。可是若放到旁人眼里,兴许还是个数儿;可是你想想,人家是什么身份。”
袁锡都快哭了,“小的真的再拿不出更多的来了……”
鄂罗锡叶勒图便也顺坡就下了,点点头,“行吧。大不了我到明公爷面前,再搭上我这张老脸,求他好歹勉强笑纳了吧。”
袁锡不知内情,还千恩万谢地送鄂罗锡叶勒图出门。鄂罗锡叶勒图带着自己那用来冒充明安管家的亲戚出了门,就乐了。
将方才所得的现银拆出来一半儿,先放到亲戚额外多坐来的一辆车上,交待给亲戚先从旁的门儿带回家去。
他自己带着另外五百两,正常走大门儿,叫明安的管家刘升看着。
刘升也不知后头有鬼儿,况且之前的确听鄂罗锡叶勒图许给自家主子的就是五百两,待得将数儿点清楚了,这便带着车回去复命了。
鄂罗锡叶勒图高兴地赶紧回后院去,点自己另外那五百两银子去了。
他是个卿员,虽然能在内廷行走,其实是个清水差事,没机会干预外事,故此这笔动动嘴就能得来的五百两,可叫他能过个好年了!
次日大年初一,鄂罗锡叶勒图进宫行完庆贺礼之后,就随着皇上出京谒陵去了,自以为这银子已经稳稳当当落入了自己口袋,只管等着回来享用就是。
他哪儿想到,他大年初六随着皇上刚回到京中,就不对劲儿了!、
次日大年初七,本是雍正爷的忌辰,鄂罗锡叶勒图天没亮就赶紧换上素服进宫当值,在景运门外九卿值房遇见明安,就见明安冲他直使眼色。
这个宫廷是我的 582、斩钉截铁
582、
鄂罗锡叶勒图赶紧凑过去,还先笑眯眯地给请安呢,“明公爷年过得可好?”
明安是步军统领,管着京师的治安呢,故此这回皇上谒陵去,也没叫他随驾,他还是留在京里。
明安呲了呲牙,“……皇上大年初一就出门儿了,咱们当奴才的还怎么过年?”
鄂罗锡叶勒图点点头,“倒也是。”
两人寒暄这几句,明安就急着直奔主题。他先左右瞧了瞧,然后才压低声音道,“……就你三十儿托我那事儿,你听我跟你说哈。那五封银子我可没拆,半点儿都没动。就今儿吧,我叫刘升怎么取回来的,再怎么原样儿给你送回去。”
鄂罗锡叶勒图登时惊了,赶忙拱手,“明公爷您这是怎么话儿说的?”
这事儿有点要泡汤的意思啊!
可如果明安不管这事儿了,五百两银子退回来,那他自己那五百两就也没了呀!
“不瞒明公爷说,我已经在我朋友袁锡那儿打了包票了……这才大年初七,十五还没过呢,不能就这么逗人家玩儿啊……”
鄂罗锡叶勒图瞄着明安的神色,试探道,“莫非这五百两银子菲薄了,入不得明公爷的眼?那倒也无妨,您说个数儿,我回头再去找袁锡就是。总归这事儿我已经打了包票,您也都应承了,那就好歹得将他一条命给护下来啊!”
这鄂罗锡叶勒图一副要跟明安没完的样儿,明安便赶紧安抚,“老鄂啊你先别急,你听我把话说完——我不是说不给你这个颜面了。这事儿我该给你问着那番役,依旧还问。”
“不过呢,我这几天在家里寻思着,我收这银子收的不合适了。一来咱们给朝廷办差的,怎么能收人钱财呢?二来啊,老鄂啊,咱们是什么交情,既然是你来登我的门儿,那就算我不认得那事主,我也得顾着你的颜面不是……就凭咱们的交情,我就不该收这银子。”
鄂罗锡叶勒图满腹的狐疑。
他跟明安是有交情,不过这交情也不过是因为他本人能在内廷行走,以前明安也能在乾清门行走,故此两人有些交集。可是若论单纯私人的情分呢,倒没那么深。
毕竟人家明安是果毅公,是皇后娘娘嫁的当家人,他不过就是个卿员罢了。
可是这明安忽然之间这么卖他情面,倒叫他十分的不安了。
可是……他毕竟是昨晚儿才回京,也完全想不到明安这两天是怎么改的主意。
他正在犹豫之间,明安已经拍着他的肩膀,“就这么说定了啊,今晚上我就叫刘升把那五封银子给送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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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这一日原是雍正爷忌辰,内里还有诸多祭祀行礼之事,时辰误不得,容不得二人多说。
景运门开,鄂罗锡叶勒图赶紧先进内当值去了。目送鄂罗锡叶勒图离去的背影,明安缓缓松了口气。
鄂罗锡叶勒图因出京在外,是不知道京里的风声不对劲儿。可是他现在可顾不得鄂罗锡叶勒图了,他先顾着自己要紧。
明安这回倒是说到做到,当晚就叫刘升将那五百两银子给送回去了。
可怜那鄂罗锡叶勒图,就连明安这样急于撇清他自己的动作竟然都没看明白,当看见那五百两送回来,他还挺高兴!
鄂罗锡叶勒图还能安的什么心呢?他自然恨不得是明安一两银子都不要,他自己个儿能将整个儿的一千两银子全都独吞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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